不用說,這個怪怪的戰俘營絕對是李曉峰的手筆,說實話,一開始這小子也為處理戰俘發愁,一場反攻下來,芬蘭戰俘幾乎擠破了維堡小小的戰俘營。冰火中文據說志愿軍第二師的一個戰士單槍匹馬就抓了150多名芬蘭白軍。
抓到的俘虜越多,自然說明戰果越大,對指揮官來說這絕對是大好事,但是對于搞后勤的來說,這簡直就是噩夢。幾千上萬張嘴嗷嗷待哺,還要給他們找地方住,大冬天的還要取暖,容易嗎?
反正李曉峰當時都有心學白起了,一口氣將這群孫子全埋了才好,嗯,還得讓他們自己挖坑。
不過李曉峰卻不能這么做,倒不是他不夠狠,而是這么搞影響太壞了。古人都知道殺俘不祥,在這個自詡為文明的社會,虐待和殘殺俘虜更是讓人不可接受。
當然不可接受也是相對的,比如說協約國集團如果出了虐待和殘殺俘虜的事兒,那絕對不是人權問題,那只是意外和個別的偶然事件,完全不值得大書特書。
但是殘暴、落后、野蠻的俄國如果出現了這種行為,哪怕只是一起兩起,那也是人道主義的災難。必須揪住大批特批,批臭批爛還要踏上一萬只腳。
這么說吧,俄國是有原罪的,布爾什維克更是原罪中的原罪。布爾什維克不管做什么都是錯的,都是居心不良和邪惡的。如果能找到明顯的錯處,哪怕是意外、是偶然也絕不可以原諒!
所以從紅軍成立那一天開始,導師大人和托洛茨基就不止一次的強調軍隊的紀律問題,尤其是關于戰俘的處置問題,更是千叮呤萬囑咐,一方面的原因是二位導師大人確實是文明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協約國的那幫貨都舉著探照燈戴著顯微鏡看布爾什維克。任何錯誤都會被他們無限制的放大,因為那幫貨最擅長的就是寬于律己嚴于律人。
列寧和托洛茨基實在不想被找麻煩,被扣帽子和屎盆子,不過這種事想要完全避免也是不可能的。戰場上殺紅了眼的時候。誰顧得了那么多。人家殺了你的兄弟、你的戰友,然后在你準備報仇雪恨的時候忽然舉手投降了。這時候你是一刀捅死他?還是就此放過他,讓他進戰俘營逍遙快活?
人性是復雜的,用圣人的標準要求普通人,尤其是俄國素質本來就不太高的士兵是不現實的。所以這種不太人道的現象肯定會存在。也是永遠無法根除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強限制,防止其泛濫成災。
在俄國內戰的戰場上,俘虜的結局一般都不會太好,紅軍這邊虐待和殺戮少一些,但是懲戒營和強制勞動是普遍存在的,而且也別指望前線部隊和老百姓都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時候。戰俘們卻能享受“人道主義”的優待。
而且跟紅軍比起來,在協約國集團眼中更民主、更能代表俄國的白軍實在是看不到任何“人道主義”的東西,紅軍就算虐待和殺俘多少還得遮遮掩掩,而白軍的屠刀從來就是锃亮的。殺戮、搶劫、強女干是白軍將領們百試不爽的手段。能震懾敵人和那些不聽話的老百姓,還能獲得足夠的給養和解決獸欲。
戰俘營?白軍不需要什么戰俘營,不肯投降和不肯歸順的紅軍戰士留著有什么用?他們可沒有養閑人的心情。
實際上對比紅軍和白軍在內戰中的作為,應該說紅軍的戰俘政策還是不錯的,不光有本國的白軍接受改造重新變成紅軍戰士,還有外國干涉軍轉投紅軍的帳下。比如說捷克軍團,這支反布爾什維克的急先鋒在歷史上就有成千上萬的戰士轉投布爾什維克。
甚至不少同盟國集團的士兵,比如奧匈帝國帳下的南斯拉夫,就有相當數量的戰俘接受改造之后選擇了為布爾什維克效命,其中最著名的那個叫鐵托!
從這一點看,布爾什維克的戰俘政策總體上還是比較成功的,雖然有瑕疵,但瑕不掩瑜。
而這一次某仙人的行為,無疑是對布爾什維克戰俘政策的一次極好的補充,他玩出了新的花樣。戰俘不光是可以調轉槍口成為紅軍戰士,成為無產階級革命的大軍,他們其實還有更大的價值沒有被發掘。
俄國最缺什么?可能有人說糧食、物資和完整的工業體系。表面上看似乎如此,但歸根結底俄國最缺的還是人。缺少專業的人才,第一個完成無產階級革命的俄國實際上是個工農業都極端落后的國家,按照普列漢諾夫的說法,就是無產階級的還不夠強大。以這種跛腿的狀態一步跨越到極端先進的生產關系中去,恐怕是要扯著蛋的。
而當前世界上哪個國家工農業最發達?似乎只有美國,對俄國而言稀缺的產業工人、技師,在美國根本就是爛大街的白菜。所以當李曉峰聽說美國人來了之后,他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我勒個去的,真正的工人階級總算來了!”
所以遠在彼得格勒的他立刻給在維堡指揮戰斗的烏博列維奇下達了指示,盡量的多抓一個點美國佬,這些人大有用處!
一開始烏博列維奇還不知道美國人能有什么用處,還不是兩只眼睛一只鼻子,還不是要吃飯,甚至比英國佬、法國佬和該死的芬蘭人吃得更多。反正他是看不出多抓美國人有什么意義。
不過當那個莫名其妙的戰俘營建立起來之后,當獎勵措施頒布之后,他開始發現,李曉峰說得太對了。
美國人確實有用!
北方工業缺少技術師傅,沒關系,去美國人那邊吆喝一聲,只要給足了工資,美國戰俘們才不介意他們生產出的機槍、步槍裝備給了哪只軍隊,更不在乎生產出的子彈、炮彈落在了誰的頭上。
基礎設施建設缺少專業的施工隊?沒關系。美國人在20世界初期可是狠狠地搞了一把土木工程,大把的專業建筑工人隨處可見。
反正,每當俄國人解決不了問題素手無措的時候,找美國人幫忙準沒錯。世界上頭號的工業帝國可是培養出了充足的產業工人。跟俄國的工人階級比起來,他們簡直就是高帥富。
可能有同志問。為什么不用英國人和法國人呢?這兩家的工業也不弱啊!甚至在高精尖方面,美國人跟這兩家還有差距。問題是,性格決定了一切。美國人少了很多理想主義的玩意兒,拜金的他們可以為魔鬼打工。前提是只要魔鬼給足了工錢。
而英國俘虜和法國俘虜卻不行,英國人的古板固執和驕傲讓他們哪怕是當了戰俘,也是戰俘中的貴族,他們拒絕合作、拒絕為俄國人服務,給再多的錢都不干!
法國人倒沒有那么些矯情,可是性格太隨便太浪漫的他們工作態度實在成問題,這些該死的高盧公雞竟然要求什么八小時工作制。還拒絕加班,給加班費都不干。動不動還這個權力那個要求,實在不好伺候。
這些養刁了、長歪了工人階級實在不對李曉峰的胃口,還是美國人好。一切向錢看齊,給錢就安置按量的辦事,多好的工人啊!
有了美國人的加入,李曉峰的麻煩少了許多,連帶著維多利亞也高興,這個丫頭不止一次要求:“應該盡量多抓一點美國人,和他們相比俄國和芬蘭的工人簡直就是一群呆頭鵝!”
有需求就會有市場。在維多利亞的強烈要求,以及某仙人的默許下,紅鷹團掀起了一股捉拿美國人的風潮,在戰場上活捉一個美國大兵額外獎勵一包香煙或者一瓶白酒。
在煙和酒的刺激下,美國遠征軍一時成了香餑餑,在戰場上他們受到了重點關照,志愿軍每個連每個排每個班都像餓狼一樣盯著他們,甚至有可能會為了一個美國戰俘的歸屬問題,發生內部糾紛。
美國遠征軍老兵詹姆斯就遇上了這么一幕,一場激戰之后,他們的陣地被志愿軍突破,全排上下被俘三十一人。就當著他們的面,俘虜他們的志愿軍兩個連差點打起來了,原因是單獨多出來的那個美國兵的歸屬問題,志愿軍的那兩個排誰都不肯讓步,最后只能通過一場“比武”解決問題。
詹姆斯回憶道:“被俘虜的時候,我嚇壞了,志愿軍的每一個士兵看我們的眼神很不對勁,他們眼睛里閃爍著只有饑餓的野獸才有的綠光,仿佛我們就是一塊蛋糕一盤菜。這讓我不禁想起了那些坊間傳聞,據說俄國人有吃人的傳統,想一想當前的天氣,我很擔憂迎接我們的不是戰俘營,而是熱氣騰騰滾開的大鍋!尤其是當他們一本正經的開始點人頭,并為多出來的那個弟兄大打出手的時候,我心頭那種不詳的感覺就更加濃郁了……”
不過比較搞笑的是,詹姆斯走進戰俘營后被問道的第一個問題竟然不是姓名、軍銜,而是:“你有什么技能?”
說實話,那一刻詹姆斯是目瞪口呆,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房間,這里更像是招工面試而不是戰俘營。
很快,詹姆斯就得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作為一個優秀的鉗工,他享受到了軍官都不一定有的待遇。一年之后,當戰爭結束時,他不光賺了幾千美金,順帶著連婚姻問題也一起解決了。
當然,并不是所有的戰俘都能像美國人一樣走運,英國人和法國人的日子就不那么好過了。志愿軍戰士對他們毫無興趣,甚至都不愿意接收這些光吃飯不干活的家伙。要么就直接將英國人和法國人消滅在戰場上,要么就將他們攆走,就是不愿意抓他們。
對于這種赤果果的歧視,英國陸軍少尉阿伯特就在回憶錄中進行了口誅筆伐:
“俄國人就是一群野蠻殘忍的畜生,毫無同情心,更不講人道主義……我所在的排頂住了俄國佬好幾輪猛攻之后,不得不暫時撤退,當我帶著殘余的士兵跟美國戰友們匯合,準備繼續戰斗到底的時候。俄國人新一輪的攻勢又爆發了……我們拼死抵抗,讓俄國佬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不過畢竟我們寡不敵眾,在最后的戰斗中,我不幸中彈。鑒于當時的情況已經山窮水盡。繼續戰斗下去已經不可能。我和我的小伙子們只能投降……俄國人很快就包圍了我們,我們也很合作。不過很快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當得知我們是英國人后,俄國人的態度陡然冷淡了下來,對我們不理不睬,我作為重傷員竟然被扔在了一邊。俄國人將所有的熱情和友誼全部傾注在了美國人那邊,一個因為逃跑而扭傷了腳踝的美國兵被簇擁著抬上擔架,而我這個真正的傷員卻無人理睬!”
“歧視是顯而易見存在的,當俄國人將所有的美國佬都弄走之后,就在我以為他們再怎么樣也不能無視我的時候。更可怕的一幕發生了,俄國人竟然帶著美國佬走了,無視了我們這些勇敢的英國人。就仿佛我們根本不存在一樣!”
憤怒的阿伯特怒氣沖沖地回憶道:“我們就被扔在了當場。整整三天,重傷的我和又冷又餓的小伙子們就被遺棄在了那里……如果不是一群好心的芬蘭人發現了我們,我們恐怕全部都被凍死了!”
阿伯特少尉的憤怒才剛剛開始,接下來的戰俘營生涯對他來說也是一場噩夢:“俄國人不情不愿的‘接納’了我們。我們被送進了簡陋得令人發指的戰俘營。整個戰俘營幾乎沒有一幢真正的房屋,我們全都被安置在了帳篷中,幾十個人擠在一起,沒有床鋪、沒有取暖設備,甚至上廁所都得排幾個小時的隊。甚至他們將我們這些軍官和士兵關在一起,這簡直是對我個人尊嚴的褻瀆!”
這時候有記者問道:“可是美國人回憶說,俄國戰俘營設施相當不錯,是人道主義的天堂,難道你們沒有被關押在一座戰俘營?”
阿伯特憤憤不平地吼道:“當然沒有關在一起!那些美國佬受到了完全不一樣的優待,住著有暖氣的房間、吃著最上等的食物,甚至還有工資領,那不是天堂是什么?”
不過阿伯特的回憶錄剛剛上市就遭到了美國戰俘們的一直嘲諷,當時已經是美國的領導人麥克就說道:“這位阿伯特少尉我一點兒也不陌生,我的同鄉沙利文就是跟他一起被俘的,讓我們聽聽他的看法吧!”
沙利文說:“英軍的阿伯特少尉就是一個噩夢,這個愚蠢的傻瓜一直在干蠢事。他的排遭遇志愿軍的第一時間就潰散了,我們的連長好心收留了這個眼高于頂的家伙,但是他卻一點兒都不領情。一再的試圖爭奪部隊的指揮權,理由竟然是他是職業的英官,而我們包括連長在內都是一群不職業的半吊子!!”
“這還不是全部,”沙利文繼續回憶道,“這個可恥的小人竟然命令我們在第一線硬頂,而他則躲在后面觀戰……更可笑的是,他負傷也不是志愿軍做的,這個白癡自己的手槍走火了,讓人遺憾的是撒旦沒有帶走他!而且他傷得一點兒都不重,明明只是大腿蹭掉了皮,卻硬要睡擔架,你們根本無法想象他當時的丑態,那個蠢貨哭著喊著求志愿軍抬走他,就差在地上打滾了!被拒絕之后,這個家伙斷然選擇了拒絕合作,堅持要留在當地,直到有擔架來抬他!”
說到這,沙利文譏笑道:“老天爺真是太厚愛他了,我聽說,這個蠢貨最后遇上了一批準備向志愿軍投降的芬蘭戰俘,他利用長官的權威命令芬蘭人將他抬進了戰俘營!”
“那戰俘不同的待遇問題呢?這難道也是不存在的?”記者追問道。
麥克和沙利文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道:“當然有不同的待遇,你們也知道俄國當時的情況,面臨嚴重的饑荒。任何拒絕勞動的戰俘都只有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按照不勞動者不得食的原則,懶鬼和企圖混日子的人自然過得不太好。而我們這些勤勞的美國人卻可以通過雙手過上好日子。”
說到這,麥克忽然反問道:“你難道認為,我們這些辛苦工作的人應該和阿伯特這種懶鬼享受一樣的待遇?難道我們和貧窮的俄國人必須勒緊褲腰帶讓那個白癡過上錦衣玉食的軍官生活?”
挑剔的記者也說不出話來了,出于政治的需要,他只能選擇了回避麥克一樣的美國戰俘的解釋。不過為了反擊無恥的阿伯特上尉,美國特別集資拍攝了一部反映當時實情的電影,在那部電影真實的反應了美國戰俘在芬蘭的生活情況,也向被妖魔化所蒙蔽的美國人民展現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俄國和布爾什維克。
一經上映,這部名為《真實的謊言》的電影票房彪紅,在經濟大蕭條時代創造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記錄。當然,更關鍵的是,通過這部電影,大量失業的美國技術工人找到了重新就業的機會——那就是經濟蓬勃發展的布爾什維克俄國!
鞠躬感謝蘇霍伊的榮耀、胖子逯非和豬瀟灑2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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