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至早晨六點半，第一重型坦克營終于突破了德軍的反坦克陣地，并向德軍縱深突進，馬爾維利少校后來回憶道：“我營眾多的t54伴隨著mblt36履帶輸送車涌上了高地，德國人的反坦克炮群立刻猛烈開火。不過在我軍集中火力射擊和全力沖擊下，德軍的抵抗被粉碎了。我們成功的摧毀了敵人的反坦克陣地，并將敵軍趕跑了！”

同部隊的另一名t54車長回憶道：“清晨時分，我們在一座山坡反斜面上做好了進攻準備。命令非常清楚：面前的德軍縱深陣地必須被突破。營長選定了一個他認為不會被攻擊的時間出發——后來證明德國佬沒睡醒時警惕性確實降低了。打頭的五輛t54在沒有受到任何干擾的情況下首先開到了坡頂。不過當他們轟隆隆的企圖殺下山坡時，德國炮兵匆匆忙忙從被窩里爬出來回到了戰位……”

“德國人的炮火相當犀利，你能看到一枚枚穿甲彈像下雨一般飛過來，t54的正面不斷中彈，但是讓我們欣慰的是，這種比t34重不了太多的重型坦克防御力實在驚人，德國人的炮彈全都被彈到了一邊……可憐的德國佬們嚇壞了，他們一個個呆呆的站在炮位上。瞠目結舌地望著我們，那樣子仿佛是見到了上帝……”

“進入一千米之內后，輪到我們的坦克炮發威了。不得不承認t54唯一不那么讓人滿意的就是那門滑膛炮了，不管是破甲彈還是榴彈。精度都比較差，在一千米之外很難準確擊中目標，只有在一千米以內，把握才比較大。”

“德國人的反坦克炮一門接一門被摧毀，它們哪怕是用炮口抵著我們的裝甲也不可能將我們擊穿，這樣的戰斗顯得很欺負人，讓我們缺乏成就感……當所有的反坦克炮都被摧毀之后，副營長立刻下達了快速前進的命令。我們的戰斗群轟隆隆的駛過高地。縱深的敵人不斷試圖用手里的步槍和機槍阻止我們。那一刻全速突進的我們不斷地用火炮和機槍予以還擊，條條彈道在晨曦中清晰可見，就像一幅令人難忘的畫卷……”

這次宛如騎兵沖鋒般的坦克攻擊，帶給了德國人一個可怕的后果：毀滅。t54坦克群在碾壓過反坦克陣地并擊退了德軍的反撲之后開始停下打掃戰場。讓蘇聯坦克手比較驚訝的是，德國炮手居然在如此絕望的情況下將相當一部分反坦克炮轉移了。

紅軍重拳打擊讓德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因為之前根據上級的說法，俄國人已經在撤退了，他們所需要的是追上去踢北極熊的屁股，可是誰能想到，伊萬們突然殺了一個回馬槍呢？

德國士兵回憶道：“……劇烈的金屬滾動聲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讓我們意識到危險已經降臨。連長在四處奔跑，大喊大叫命令我們玩命地挖戰壕。就在我們準備開始的時候，黑死神（伊爾2）低空從我們頭上呼嘯而過。緊跟其后的是雅克2。可是俄國飛行員并沒有馬上攻擊我們，而是朝著我們右邊的幾個小村莊飛去，在那里他們被我們的戰斗機截住，一場空中激戰立刻就爆發了。爆炸聲越來越逼近，我能聽到發動機的咆哮聲……是坦克！我們的防御陣地位于一座高大的山崗背后。我昂著頭朝山脊上望去，哨兵們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報告他們所看到的一切情況。（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很快我們就接到了準備迎接坦克攻擊的命令，我立刻躲進了剛剛挖了一半的散兵坑，試圖用樹枝、草皮和一切能找到的東西來隱蔽自己。當然。我們幾乎都明白一點——這回死定了。因為我們既沒有反坦克炮也沒有反坦克地雷，差不多只能用手榴彈和步槍跟敵人的坦克搏斗。就在這時。山脊上有大股潰退的戰友向我們奔過來，似乎是炮兵。他們一個個使著吃奶的勁狂奔，這意味著我們的反坦克炮陣地已經崩潰，俄國佬的裝甲洪流正在向我們涌過來……”

“俄國坦克終于在山脊上冒了出來，大約有十幾輛開足了馬力沖向我們，車載機槍里射出的火舌像一條條貪婪的惡龍般舔舐著四處逃散的炮兵兄弟。沒時間為他們感到惋惜了，下一個可能就是我，記得當時有個很愚蠢的念頭閃過腦海——全完了！俄國人的坦克突擊真是可怕極了！他們甚至不間斷地用坦克炮對我們開火。這對于毫無經驗的士兵們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壓力，哪怕是我這樣的老兵都瑟瑟發抖了！”

“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千萬不能跑，哪怕我的腳當時已經不聽使喚了。我們只能讓俄國坦克穿越我們的防線，但必須堵住后面的機械化步兵。可是該死的北極熊也不傻，他們沒有急于冒進，而是轉過頭來碾壓我們的陣地，他們這是要把我們碾碎啊！我甚至看到了一輛紅色履帶的t54，那是被鮮血染紅的！”

德國步兵注定要失望了，不光是t54沒有冒進，紅軍裝備的mblt36履帶輸送車也極大的避免了沖擊途中步兵的傷亡。說實話，當時的紅軍機械化部隊根本就沒有拿mblt36當裝甲輸送車使用，而是將其當成了步兵戰車使用。

滿載著步兵的mblt36伴隨著t54一起向前沖鋒，時不時還能看到車里的步兵透過射擊口向周圍可憐的德國步兵傾瀉彈雨。而德軍的步槍和機槍幾乎不能拿mblt36怎么樣，而且只要他們火力稍猛，t54就會毫不猶豫地調轉炮口將其轟碎。

截止到中午12時，獨立重型坦克第1營以及協同該營突擊的機械化步兵突破了德軍的兩道防線。向前挺進了大約10公里。這個戰果是相當不錯的，不過很快紅軍就遇到了麻煩，德國人布設了大量的地雷。而且空軍也不斷地臨空投彈和掃射，更主要的是德軍立刻就重整了部隊開始反擊。

看看馬爾維利少校的回憶吧：“我們快速的突進。向德國鬼子猛攻，漢斯們根本來不及組成新的防線……不過就在我們向前挺進了十來公里時，在一個小村莊的外圍，遇到了麻煩，轟隆一聲巨響，二連的一輛t54化作了一團火焰。‘地雷！反坦克地雷！’，我耳機里全是這樣的大喊大叫，緊接著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聲。不到十秒鐘，機槍、機炮和火箭彈就劈頭蓋臉的砸下來，當這些長翅膀的德國匪徒離開的時候，我又失去了三輛t54……”

“過了大約半個鐘頭，我開始命令部隊原地休整，并清點戰斗損失。這時我舉起望遠鏡監視遠方德軍的動向，遠遠地看到三輛德軍三號坦克消失在了鐵路的另一邊，他們配合步兵和炮兵用猛烈的炮火和機槍封鎖了我們繼續前進的路線。不久之后師部的新命令下來了，我們必須繼續前進。攻擊命令下達之后，我們沿著公路和鐵路之間的路線朝前挺進。由于最近剛剛下過暴雨，泥土相當的松軟，所以我們的速度有限。這讓我們喪失了大部分機動性。”

“戰斗打響了，德國坦克從鐵軌路堤向我們暴露的右翼發動攻擊，似乎知道自己的坦克炮威力不足，德國人再也沒有試圖攻擊我們的正面，甚至攻擊側面的時候大部分也是瞄準履帶和行走裝置射擊。一連打頭的203號t54被敵人擊中了負重輪，履帶也被炸斷了，不得已它只能停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分鐘里，我們目瞪口呆的看到，德國人集中了全部的火力向203號猛烈開火。機槍子彈打得炮塔火花四射，時不時就有幾發炮彈發出問候。直到過了半個鐘頭。我們驅散了德軍之后，203號坦克的乘員才戰戰兢兢的爬出坦克。據車長回憶，他們至少被二十發炮彈擊中過，當時全車官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以及默默地計數！”

“203號坦克的遭遇讓小伙子們信心大增，對于t54的設計師是感恩戴德，我們都希望他長命百歲，上帝就該保佑這種有良心的好人。唯一讓我們感到可惜的是，203號坦克最后還是被敵人摧毀了，就在203號車組進行搶修的時候，該死的德國空軍又來了，一架斯圖卡似乎發現了203號的窘迫狀態，一口氣向其發射幾十發炮彈。20毫米機炮擊穿了t54的頂裝甲和發動機，隨著接下來德軍大舉反攻，我們只能用炸藥徹底摧毀203號……”

被德國飛機騷擾得苦不堪言的不光有裝備t54的部隊，對于那些裝備t34和t35的部隊來說，斯圖卡更是噩夢。

“我們排的502號t34被斯圖卡盯上了，隨著一連串的彈雨落下來，它很快冒煙起火，駕駛員和炮長艱難的從車內爬了出來，不過很快就被另外一架斯圖卡的機槍撕成了碎片。502號的遭遇讓我一陣陣心寒，我立刻命令駕駛員猛轟油門，用最快的速度向前猛沖，一番跋山涉水之后，我們沖入了村莊，在一間馬廄里隱藏了起來。”

“不過不是所有的同志都跟我一樣走運，排長拉津斯基的坐車也被斯圖卡的機炮擊中，坦克很快起火燃燒，拉津斯基同志帶著一團火焰直接跳進了池塘里……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我們依然在奮力戰斗，當斯圖卡們離開之后，我們繼續向前。大概是老天爺也想讓我為犧牲的同志報仇，離開村莊不到一百米，就撞上了三輛三號坦克。”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斗，我的炮手只用了幾分鐘就解決了這群該死的雜碎。第一發炮彈將領頭的那輛三號坦克打癱了，第二炮彈稍微近了一點點，在敵坦克前方掀起了一團泥土。第三發炮彈還未擊發，德國人還了一炮，被首上裝甲彈飛了。與此同時我們立刻開炮還擊，直接將對手的炮塔都轟飛了……德國佬被嚇壞了。剩余的那輛三號坦克立刻掉頭撤退，被換了一輛坦克指揮戰斗的拉津斯基同志一炮爆菊……”

雖然在地面戰斗中，紅軍裝甲兵沒有吃虧，甚至還占據了相當的優勢，但是在德軍優勢空中火力的支援下，損失還是比較大的。比如最開始提到的重型坦克第1營，當天創造了全軍突擊最遠的記錄，但是為此他們也損失了差不多一半的t54。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被斯圖卡摧毀的。

正是因為德國空軍足夠給力，這極大的抵消了紅軍的裝甲優勢，讓紅軍在第一天的全力反撲中根本就沒有達到圖哈切夫斯基制定的目標。而結果大家也看到了，圖哈切夫斯基掀了桌子。

不過掀桌子又有什么用呢？圖哈切夫斯基在冷靜下來之后，第一時間就給阿爾克斯尼斯去了電話，在通話中，他強烈第譴責了空軍的不作為，要求空軍切實的履行保衛祖國的責任，否則他只能軍法從事！

“軍法從事你大爺！”

阿爾克斯尼斯直接就摔了電話，什么叫空軍沒有盡到保衛祖國的責任。恰恰相反，空軍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真正不給力的是圖哈切夫斯基的計劃。明明前線機場沒有修復，明知道這次作戰的距離超出了空軍的掩護范圍，還要一意孤行，最后屎拉不出來還怨地球沒有引力，我去你媽的！

阿爾克斯尼斯一直跟圖哈切夫斯基有矛盾，這種矛盾又被衛國戰爭全面的放大了。如今的他已經對圖哈切夫斯基怨氣滿腹，已經不想陪小圖元帥繼續玩耍了。

“告訴總參謀長辦公室以及軍委辦公廳，除非前線野戰機場能夠投入使用，否則空軍無法保證對地面部隊的掩護！”

對阿爾克斯尼斯的答案。圖哈切夫斯基既然是極大的不滿，在軍委又是一陣逼逼。但是這又有什么用，包括伏龍芝在內的委員能理解阿爾克斯尼斯是實話實說。因為在圖哈切夫斯基制定薩列法河計劃的時候，阿爾克斯尼斯就提出過警告。

他告訴軍委，空軍嚴重缺乏可以使用的前線機場，如果沒有足夠的機場，他無法保證攻擊部隊能得到掩護。而當時圖哈切夫斯基是怎么回答的，他認為機場完全不是問題，只要紅軍工程部隊努一努力，加緊搶修，機場很快就有的。

那么，是紅軍的工程部隊不夠給力嗎？不是，主要是圖哈切夫斯基低估了德國空軍的空襲力度，這么說吧，紅軍工程部隊修復的速度還不如德國炸得快，自然也就掉鏈子了。

而掉鏈子之后，圖哈切夫斯基沒有修改原本的計劃，依然將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裝甲部隊能夠獨立作戰，寄希望于德軍的粗心大意。可結果真心不是那么回事。

說實話，此時他突然找阿爾克斯尼斯的茬子，有點推卸責任的意思。而阿爾克斯尼斯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就反抽了一巴掌。甚至在圖哈切夫斯基依然堅持繼續進攻之時，直接抽走了堆在明斯克周邊無所事事的大量戰機和飛行員。

用阿爾克斯尼斯的說法：“空軍不能干等，必須發揮更大的作用。如果不能保證前線機場的使用，那我們將首先用于直接打擊德國縱深目標以及保衛基輔！”

大量的伊爾2開始向基輔轉場，而另一部分伊爾4以及圖3轟炸機則被調往了列寧格勒，為接下來要進行的斷腿2號行動做準備。

在斷腿一號行動中，空軍重點打擊了烏克蘭以及捷克斯洛伐克和羅馬尼亞一線的軸心國機場，取得了不俗的戰果。而斷腿二號行動，則是要進行更深入的戰略轟炸。

按照阿爾克斯尼斯的意思，轟炸的目標重點有兩個，第一是轟炸柏林，第二是轟炸魯爾重工業區。其中前者有巨大的政治影響，將鼓舞蘇聯人民的斗志，而后者將沉重地打擊德國的工業生產。

不過在李曉峰看來，阿爾克斯尼斯選擇的這兩個目標都不算好，轟炸柏林只有政治影響，除了鼓舞士氣之外，對戰局的影響微乎其微。而且轟炸柏林之后，德國人很快就會爭鋒相對的進行報復，意思不大。

至于轟炸魯爾工業區，這個想法是好的，但是魯爾工業區太大了，而紅軍的遠程航空兵又不是那么強大，除了有點騷擾意義之外，恐怕并不能實際上降低德國的工業生產。而且魯爾工業區是德國的命根，希特勒會那么傻，會不做防范？

用李曉峰的話說：“這遠遠超出了遠程航空兵的能力，除了付出巨大的犧牲，起不到一錘定音的效果。”

“那您是反對斷腿二號行動？”阿爾克斯尼斯有些沮喪。

不過李曉峰搖搖頭，道：“我只是認為目標選擇得不合適，我認為更好合適的目標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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