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支援一下戰斗工兵同志？”哲列洛夫問道。

老赫姆斯特拉卻沒有言語，他在沉思著，幾秒鐘之后才斷然回答道：“不，那沒有任何意義。告訴連長，讓他們盡量同敵人周旋，盡量爭取時間，實在不行可以放棄陣地向百貨大樓撤退！”頓了頓他堅定地跺了跺腳說道：“這里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必須守住百貨大樓！”

是的，百貨大樓就像一根釘子，楔入德軍陣地當中讓德國佬很難受，喪失了這個制高點之后，德國人的行動相當受限。所以他們才必須迫切的奪回這里。

老赫姆斯特拉決定：“干掉這個討厭的超重型坦克，打掉了它，就等于打斷了德國人的脊梁！快，我們再來一次！”

不過老赫姆斯特拉的行動卻被德軍的炮擊打斷了，施瓦茨貝格又不是傻瓜，他很快就搞△長△風△文△學，ww↖w.cf≤wx.ne￡t明白了老赫姆斯特拉的企圖，只要讓E100拋錨，對俄國人來說就算成功，一輛不會動的E100停留在一個街區之外，能有多大的威脅，你丫能以一己之力轟平百貨大樓嗎？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甚至只要被癱瘓，E100接下來就很容易被摧毀，所以為了打斷老赫姆斯特拉的企圖，施瓦茨貝格果斷呼叫炮擊掩護，讓炮兵向T54所在的區域猛烈的開火，將他們趕走。

炮擊炮彈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老赫姆斯特拉不得不暫時撤退，因為留在原地很容易被爆頭，德國人的炮擊太猛烈了，僅僅用了五分鐘就將這一片道路變得坑坑洼洼。

“加緊清掃街道兩側的建筑。”

施瓦茨貝格又下達了新的命令，說到底留在原地是絕對不行的，他需要將E100開到百貨大樓之前，只要占據了那條街道，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壓縮紅軍裝甲部隊的活動空間，迫使對方跟自己正面決戰，而不是像剛才那樣游斗。

德國擲彈兵同紅軍的火箭筒小組不可避免的交火了，雖然戰斗工兵擁有火力上的優勢:ASM30短突擊步槍在狹小的室內比沖鋒槍好用得多，但是德國人卻擁有兵力上的優勢，完全可以以多打少，所以哪怕是火箭筒小組頑強抵抗，但依然不能改變結局。

“撤退！不要硬拼！”

當老赫姆斯特拉目睹了一名英勇的火箭筒手試圖在敵人槍林彈雨的圍剿下向E100開火，但是卻被彈雨瞬間撲倒，而他的副手再接再厲再一次舉起火箭筒，但又一次遭到了敵人火力無情的覆蓋。這兩名壯烈犧牲的戰士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么叫無畏和英勇。

“該死的雜碎！”

哲列洛夫很清楚老頭嘴里的雜碎是誰，德國人肯定是跑不掉的，而那位讓一切變得如此糟糕的親王殿下恐怕也是跑不掉的。而且恐怕老頭更加的痛恨那位該死的親王。

E100緩緩前進，一切似乎如施瓦茨貝格預料的那么美好，只要再前進一百五十米，他就能看到百貨大樓了。

這時候他終于有心情詢問E50那邊的進展了：“201和274號那邊的情況如何？”

“還不錯，俄國人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正在穩步推進！”

施瓦茨貝格點點頭，這個結果讓他很滿意，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也算是報了昨天的那一箭之仇。不過他也沒有過多的得意，而是命令道：“讓他們小心作戰，不要過于冒險，我們已經經不起更多的損失了！”

是的，對于德軍來說他們已經是甕中之鱉，別看E100之類的超重型坦克很好很強大很威風，但是打掉一輛就少一輛，或者這么說吧，德軍不管是坦克還是人員都是掛一個少一個，被包圍的他們根本沒辦法補充損失。

而蘇聯紅軍卻是相反，占據主動的他們幾乎所有的損失都是可以彌補的，一輛T34或者T35被摧毀了，那就上十輛甚至一百輛，看看你德國人能堅持多久。

所以對于保衛圈中的德軍來說，不光要努力的消滅敵人，還必須想方設法的保全自己，否則，遲早是個死！

“我們必須摧毀德國人的超重型坦克！”老赫姆斯特拉臨時召集了另外兩個車組車長開了小會，“不干掉它，我們就會一直被動下去！”

這一點車長們表示同意，但是他們認為另外那兩輛E50也值得關注，是否可以考慮先去解決E50呢？

老赫姆斯特拉斷然否定道：“那就正好掉進了德國人的陷阱，小子們，百貨大樓更重要，如果我們走了，對面那個怪物將長驅直入，這里沒有任何人能擋住它，德國人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奪取百貨大樓。而丟掉了百貨大樓，就算消滅了E50又有什么意義？難道你們忘記了我們付出了多么慘重的代價才奪取的這里？”

這話讓車長們低下了頭，之前為了攻占百貨大樓，戰斗工兵和普通步兵一同損失了兩百多人，下一次奪回它，恐怕付出不會少吧？

老赫姆斯特拉最后總結道：“留在這里對我們來說更危險，但是也更有意義，所以我們必須留下！”

老赫姆斯特拉的話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車長們在他的勸說下也表示同意。但是怎么去搞定那輛E100呢？

“還是老辦法，我們人多，聲東擊西，看它怎么應付！你們倆帶一個排的步兵從側面繞過去，我留在正面吸引它的注意力，不要怕損失，就算我們全光榮了，干掉它也是值得的。”

兩輛T54帶著步兵們上路了，他們將從另一條街道繞到E100的后面，而這就是一場同時間的賽跑。因為不管是E100還是T54都不能不顧街道兩側的威脅長驅直入，想要前進就得首先將街道兩側的威脅清理干凈。不同的是德國占據了先手。

當然，蘇聯這邊也不是沒有優勢，兩輛T54車長位置的高射機槍早就換成了全自動榴彈發射器，他們可以更快的配合步兵清掃道路。而且老赫姆斯特拉也會繼續給德國人制造麻煩，拖延他們前進的速度。

“聯系120毫米無后坐力炮小組，讓他們沉住氣，它們是我們唯一可能從正面擊穿對手的王牌，一定不能過早的暴露，告訴他們，沒有我的直接命令，就是敵人沖到了他們眼前也不準開火！”

躲藏在被摧毀的攻城突擊炮后面的無后坐力炮小組之前過得可是相當的憋屈，德國人的炮擊讓他們中的一些人受了傷，當然更多的是狼狽，炮擊掀起的雪水、泥土和瓦礫劈頭蓋臉的落在他們頭上，而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反擊，對于真正的軍人來說這太窩囊了。

“忍住，小不忍則亂大謀！”老赫姆斯特拉沒好氣的沖無后坐力炮炮長吼道，然后狠狠地掛斷了通訊。

“做好準備，”老赫姆斯特拉提醒道，“我們繼續去給敵人找亂子，哲列洛夫，不要繼續攻擊敵人的坦克了，那沒意義，瞄準街道兩側的建筑和德國步兵打。拖延他們的前進速度！”

另一邊，施瓦茨貝格還是比較滿意這一段的情況，部隊在穩步推進，傷亡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最關鍵的是敵人的坦克暫時沒有出現，他倒是希望紅軍的坦克都被E50吸引走，那樣他就省事多了。

“上尉，敵人的坦克又來了！”

炮長的話音剛落，正在伴隨E100前進的德國步兵就遭到了哲列洛夫的攻擊，榴彈準確的落在他們的前進路線上，雖然沒能炸死炸傷他們，但是卻讓他們被迫放棄前進四散找掩護。

“該死！”施瓦茨貝格怒罵了一聲。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俄國坦克并沒有上當，而是堅決留在原地，這讓他很是無可奈何，“瞄準敵坦克可能出現的位置，盡快將其摧毀！”

在施瓦茨貝格看來，老赫姆斯特拉以身作誘餌的戰術是存在問題的，反正你只可能從街道兩側出現，打一炮之后就趕緊躲入另一側，他完全可以守株待兔。靜對動射擊對他的炮長來說并不是啥難事。

“原路返回再來一炮嗎？”駕駛員向老赫姆斯特拉問道。

“白癡！”老頭罵了他一句，“那是送死，你的聰明一點，利用好周圍的障礙物，不要從原地返回，那樣德國人很快就會送我們下地獄！”

確實如此，而且對888號來說，這一片戰場上可以利用的障礙物還真不少，比如說那些被摧毀的T34、T35以及E75和其他德國坦克。別小看了這些障礙物，駕駛員經驗豐富操作技能過關的話，可以利用他們在戰場上不斷地躍進。而老赫姆斯特拉就是讓他的駕駛員這么做的。

“該死！”

施瓦茨貝格捶了一下潛望鏡，剛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那輛T54輕松的搖著尾巴從他面前走了過去，甚至還當著他的面向那些可憐的擲彈兵開了一炮，讓這剛剛探頭探腦從掩體后面爬起來的家伙立刻又縮了回去。

“開火！摧毀那些礙事的家伙！”施瓦茨貝格給炮長下達了指令，很快這位兢兢業業的炮長就像戰場上那些被摧毀的鋼鐵垃圾猛烈的開火，一發又一發的穿甲彈被送出了炮膛，一遍又一遍的從事著鞭尸工作。

只不過這項工作的意義不是很大，那些被摧毀了的鋼鐵垃圾不可能被炮彈打飛，了不起了能制造一兩次殉爆，但頂多也就是炸飛炮塔，而那些破損的底盤依然留在街道上。

實際上施瓦茨貝格也知道摧殘那些鋼鐵垃圾沒有太多意義，但是他想賭一賭運氣，萬一穿甲彈擊穿了那些鋼鐵垃圾之后還能威脅躲在后面的T54呢？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給俄國人一點壓力。

可是讓施瓦茨貝格很頭疼的是，888號的駕駛員也是一個老油條了，他躲藏的位置實在太好了，在德國炮長的瞄準鏡當中，始終看不清888號的輪廓。也就是說德國人就算猛烈開火，也不可能擊穿一輛坦克之后還能對888號造成威脅。

反倒是888號頻頻用榴彈問候德國擲彈兵，極大的干擾了他們的清剿行動，為另外兩輛T54爭取了大量的時間。如果就按照這種節奏走下去，估計施瓦茨貝格是沒有一點兒希望的，不過就在此時，戰場上又出現了一個意外因素。

天空中忽然傳來轟鳴聲，一隊斯圖卡突然出現在了戰場上，在這個飄著雪花的天氣，德國空軍竟然創造了奇跡。

“太好了！”施瓦茨貝格興奮得要跳起來了，他立刻操起報話機開始呼叫空中的斯圖卡飛行員，準備命令這些禿鷲去攻擊隱藏在眾多鋼鐵垃圾之間的888號。

實際上此時老赫姆斯特拉也是臉色鐵青，這個時候敵人的空軍跑來湊熱鬧真心不是好事，他命令駕駛員：“倒車，立刻倒車，躲入百貨大樓里隱蔽！”

另一邊，施瓦茨貝格正在不斷地呼叫空軍飛行員，但是讓他感到郁悶的是，無論他怎么呼喚對方就是毫無反應。這些禿鷲在百貨大樓上空盤旋了幾圈，似乎在確認目標，看那架勢是立刻就要發起攻擊！

“該死的，誰能告訴我為什么聯系不上！”

施瓦茨貝格憤怒的幾乎要砸掉電臺，其實他大可以不必這么憤怒，因為聯系不上才是正常的，不是誰都可以像好萊塢電影里的美國大兵一樣可以盡情的獲得空中支援的。絕大部分空中打擊或者支援行動都要層層上報，或者一開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上級就會劃撥給你空中支援的份額。想要臨時獲得支援，實在是千難萬難。

“發射煙霧彈，快，發射煙霧彈！”

施瓦茨貝格又想到了一招，他可以指示目標嘛！很快一發煙霧彈就落在了百貨大樓前的那片不滿了鋼鐵垃圾的廣場上，紅色的煙霧彈應該是那么顯眼，但是讓施瓦茨貝格郁悶的是，這些禿鷲對地面上的煙霧彈理都不理，徑直的對著百貨大樓及周邊的建筑一通猛轟。

“這有什么用？”施瓦茨貝格驚呆了，轟炸那幢大樓現在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哪怕是不去轟炸那輛討厭的T54，幫著他清掃一下兩旁的建筑也好，將寶貴的航彈浪費在百貨大樓上有毛用？

后來才知道，德國飛行員接到的指示是摧毀那幢百貨大樓，自然的他們只會按照命令行事。這次轟炸確實給紅軍這邊造成了一定的損失，但是對戰場的大局卻沒有決定性的影響，反正之前百貨大樓已經在雙方的反復爭奪中被炸得千瘡百孔了，現在多幾個彈洞和多垮掉兩堵墻有什么不同？

藏在百貨大樓地下躲避空襲的老赫姆斯特拉是長吁了一口氣，而且他發現這次轟炸對他來說竟然是個好消息，轟炸將百貨大樓的墻壁基本全部震塌，感謝上帝這是一幢鋼筋混凝土的框架式結構建筑，墻倒了并不致命。反而讓888號可以利用，躲在百貨大樓的一層，透過倒塌了半邊的墻壁，老頭可以隱隱約約看到遠處的E100，但是反過來E100卻很難觀察到它，也就是說888號可以躲在百貨大樓里面安心的擼炮了。

“把炮隊鏡安放在二樓，幫助我們觀察和識別目標！”

老赫姆斯特拉很快就做出了指示，然后在二樓的炮兵觀察哨的指引下，888號選擇了三個射擊陣位，每個陣位用AGS42自動榴彈發射器打幾個短點射之后就立刻轉移。

這一招太好用了，德國人因為看不清目標根本沒辦法準確射擊，對于穿甲彈來說偏出幾米遠就等于聽響的，而T54又不害怕128毫米榴彈，哪怕德國人用榴彈猛轟百貨大樓也于事無補。

唯一讓老赫姆斯特拉郁悶的是，40毫米榴彈威力過小，對德國步兵造成的殺傷有限。你問為什么不用主炮射擊？伙計，你是開玩笑嗎？如此近的距離上100毫米榴彈的彈道近乎是直線，根本不可能越過廣場上那一片障礙物然后擊中后面的德軍。

可能有同志又要說了，不是可以減少和調整炮口仰角使彈道變得更加彎曲嗎？理論上是可以，但實際上并不可能。因為D10T不管是榴彈、破甲彈還是穿甲彈都是整裝彈，不像某些榴彈炮使用的分裝彈或者是藥包發射，那倒可以調整裝藥，但是前者不可以。

當然，相對于可憐的德國人來說老赫姆斯特拉已經足夠走運了，他們至少有榴彈發射器可用，而德國人真心只能盲打，只能用榴彈概略式射擊可疑目標，而且因為距離太近，他們的調整范圍更小，所以大部分炮彈都打偏了。

“狡猾的俄國佬！”

施瓦茨貝格火了，這一段時間他的步兵被壓制得很慘，俄國人用精確的迫擊炮準確的轟擊他的步兵，讓清剿行動變得越來越慢，也越來越麻煩。更糟糕的是，他還沒辦法摧毀這些討厭的小口徑迫擊炮，因為根本看不見嘛！

當又一發炮彈搖搖晃晃的飛進房屋，將剛剛占據這間屋子的德國擲彈兵炸得血肉模糊之后，施瓦茨貝格知道不能這么下去了。看了看一百多米長的街道，他決定賭一下運氣。

“我們一口氣沖過去，只要能沖到對面的廣場上，我們就算勝利！”

是的，施瓦茨貝格準備沖鋒了，只要他的動作夠快，應該能在敵人的火箭筒手發起攻擊之前沖到廣場上，只要他能將E100送到廣場上去，就算被打癱了，也能發揮火力點的作用，就可以掩護步兵奪回百貨大樓。

E100的發動機發出了沉悶的轟鳴聲，駕駛員一點一點的將發動機功率提升到最大，過一會兒他們就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向前沖，只要能沖過這一段街道，就算勝利！

老赫姆斯特拉這邊用AGS42可是很爽，如果他早知道這一招管用，何必冒險去玩什么刀尖上的舞蹈？這種躲在暗處陰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好。

當然，唯一的問題是，躲在暗處不能完全掌握戰場上的動態，當E100發起沖鋒的時候，老頭還一無所知。不過很快設在樓上的觀察哨以及擺在廣場上的無后坐力炮組就通知他了：“老爹，敵人沖過來了，打不打！”

沖過來了？老赫姆斯特拉先是一驚，他可沒料到敵人會如此的果斷，所以有些準備不足，他之前還準備繼續陪敵人慢慢磨呢！如今敵人竟然沖過來了，這充分說明敵人是狗急跳墻了！

這確實是個機會，不過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慌張，他立刻指示無后坐力炮組：“保持鎮定，沒有我的命令……我艸！”

老赫姆斯特拉不能不罵街，無后坐力炮組沒有沉住氣，發現敵人開始沖鋒之后，他們果斷的從隱蔽點沖了出來，開始架設火炮，然后瞄準‘飛快’沖過來的E100來了一發。

只不過他們的準頭實在有限，過于激動的炮手們沒能擊中目標，火箭彈擦著E100的炮塔打飛了！

“完了！”

老赫姆斯特拉頓時是心頭一涼，果不其然德國人立刻就予以了還擊，128毫米榴彈準確的擊中了無后坐力炮組，一聲猛烈的爆炸之后，炮組成員全部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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