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的風兒有些喧囂,先是埃及燒了一把火,緊接著波蘭又鬧騰起來了。一度的整個中東歐都有動蕩的可能,甚至一度蘭德公司做出了東歐變天的預測,但是這一切隨著紅軍強勢的進入華沙和波茲南而告一段落。
這場轟轟烈烈的運動就像它快速膨脹起來一樣的快速變成肥皂泡泡破裂了。蘇聯紅軍強硬的平息了事態,震懾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家伙。反正之前大有跟進想法的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是瞬間就偃旗息鼓了。因為俄國人出手實在是太狠了。
因為蘇聯紅軍不僅僅是平息動亂,連帶著給波蘭共.產黨也換了一遍血。波蘭總統以及波共的第一書記貝魯特宣布“病退”,返回莫斯科“修養”。但實際上貝魯特一點兒病都沒有,他的所謂病退實際上是蘇聯逼迫的,當時李曉峰就跟他擺明了:“你是想活呢?還是想死?想活就老實的打報告辭去一切職務病退,然后去莫斯科養病。想死明天我們就宣布你參加和鼓動了這次波茲南陰謀事件,槍斃你。”
貝魯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犀利的某仙人,某仙人幾乎沒有給他選擇,根本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當時貝魯特看了看周邊荷槍實彈的kgb特種部隊,咽了口涂抹,用顫抖的手在辭職報告上簽了名。做完這一切之后,他仿佛被抽調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了椅子上久久的發呆。
貝魯特就這么退出了歷史舞臺,他和他的一干黨羽被帶到了莫斯科,關進了kgb莫斯科高級干休所。這個所謂的干休所里修養的基本上都是類似于貝魯特之類的人,這其實就是一個高級監獄而已。
李曉峰用雷霆手段解決掉波茲南事件之后,并沒有立刻收手。對他來說波茲南事件也是一個好機會,之前跟斯維爾德洛夫糾纏不清讓他不好對蘇聯的經濟進行改革。但是今天在波茲南問題上雙方已經撕破了臉,李曉峰也不用給斯維爾德洛夫留面子了,而且拿波蘭當試驗田也可以回避國內的阻力。所以他干脆放開手腳對波蘭的經濟進行一番改革。
之前波蘭的經濟體制完全照抄蘇聯,幾乎就是蘇聯模式的翻版,事實證明這種模式確實不適合波蘭的實際情況。農民們的積極性被集體農場消耗得一干二凈,再加上無情的天災,波蘭的農業幾乎被摧毀的干干凈凈。至于工業,貝魯特也是全盤照抄蘇聯,片面強調發展重工業,幾乎將百分之七十的資源都投入到這個方面了。
而結果證明這并不理想,波蘭本來就在重工業上基礎薄弱,生產出的產品技術落后而且成本高昂,根本就沒有國際市場。而輕工業因為沒有足夠的投入又舉步維艱,而且產能嚴重不足,根本就不能滿足波蘭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需求。長期這么下去老百姓怎么會沒有意見?
所以李曉峰插手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全面廢除了貝魯特在臺上時制定的發展計劃,將大量的資金和資源從重工業這個無底洞里掏出來,優先發展輕工業。至于在農業方面則取消了集體農場,并免除了農業稅,以增加農民的生產積極性。
當然,最重要的是李曉峰直接廢除了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將相當部分的不應該有國家把持的行業重新交給市場。而這場改革也被稱之為安德烈的新經濟政策。
之所以叫新經濟政策,李曉峰也是為了堵住國內反對派的嘴,當年導師大人也搞過新經濟政策,而某仙人的新經濟政策的某些方面也跟導師大人的政策很類似。這就從根本上堵住了那些攻擊他搞資本主義的頑固派的嘴。你總不能說列寧也是走資.派吧?
這場改革的意義是深遠的,不僅僅為之后蘇聯的經濟改革提供了現實依據,還帶動了周邊德國、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奧地利等國也進行了新的嘗試。
比如之前德共內部就為之后走什么路而爆發過爭論,因為在不少德國共.產黨看來,學習蘇聯的經驗應該是不會錯的,而且以德國當前沉重的債務負擔也適合蘇聯的集中力量辦大事的經濟政策。但是李撲克內西和盧森堡卻不完全同意這種意見,在蘇聯生活過多年的他們深知蘇聯模式的弊端,如果完全照搬,恐怕會在德國水土不服。而且之前德國的經濟模式也不適合蘇聯那一套,但是讓李撲克內西和盧森堡郁悶的是,他們深知蘇聯模式有問題,但是卻不能正大光明的去反對,反對蘇聯模式等同于反對蘇聯,現在中東歐的秩序就是蘇聯建立的,你跟秩序建立者叫板,能有好結果?
所以李撲克內西和盧森堡只能小心謹慎的學習蘇聯模式,盡量維護市場經濟的前提下向蘇聯靠攏。實話實說這三年可是給他們折騰慘了,直到某仙人宣布在波蘭搞新經濟政策,他們倆的壓力才減輕,才能抵制那些要求全盤國有化的聲音。
李曉峰在波蘭的試驗可以說拉開了中東歐國家選擇新的發展道路的方向,尤其難能可貴的是,這樣的改變并沒有伴隨著社會動蕩更沒有降低蘇聯在中東歐的勢力范圍。總而言之這是一種有益的試驗,只不過在當時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種試驗,比如說斯維爾德洛夫,他就是相當反感這種試驗。
這種反感不僅僅是因為斯維爾德洛夫認為蘇聯當前的經濟模式就是最理想也是最好的經濟模式,更是因為之前某仙人實在太不給他面子了。雙重影響之下,他自然是怒氣更甚。
而且要注意的是1948年離1950年已經非常近了,按照常規的經驗,在1949年其實就要決定1950年大會的大部分內容了,也就是說留給斯維爾德洛夫的時間已經真的不多了。所以他真的要采取一些實際行動了。
所謂的實際行動,第一是攻擊李曉峰的經濟政策是離經叛道,第二由此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全面否定李曉峰的政治路線。所以斯維爾德洛夫是仔細的研究了某仙人的經濟政策,試圖抓到一切可以作為攻擊的把柄。
老話說得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對于有心人來說鉆空子和雞蛋里挑骨頭絕對是可以做到的。比如對斯維爾德洛夫來說,李曉峰的新經濟政策就是走資本主義道路。所以他立刻就給李曉峰扣了一個走資.派的帽子。
說實話,這個帽子的名號讓他是非常得意的,因為這個名號一目了然的就可以看出政治屬性,對于共.產黨員來說資本主義屬性就是最大的否定了。如果帽子被扣得嚴嚴實實,那哪怕你是孫猴子也沒有辦法翻身的!
所以在接下來的政.治局全體會議上,斯維爾德洛夫是瘋狂的攻擊了李曉峰,按照他的說法某仙人就是打入我黨的特務間諜和叛徒,是上到頭頂下到腳底板都壞得流油的壞胚子。必須立刻打翻在地再踏上一萬只腳。
只不過很有意思的是,對于斯維爾德洛夫的惡毒攻擊,李曉峰卻顯得不以為然,他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根本就沒有把斯維爾德洛夫的攻擊當做一回事。
這讓斯維爾德洛夫很是疑惑,他不禁有些自我懷疑,難道這種攻擊還不夠有力不夠狠嗎?還是說某人已經被嚇傻了?
斯維爾德洛夫倒是希望某人傻了,但是他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以某人的尿性,被嚇傻簡直是不可能的。難道是……
斯維爾德洛夫猜的很對,李曉峰對斯維爾德洛夫的攻擊確實有些不以為然,因為事情很明顯,在政.治局里他占有了一定的優勢,而在軍.委他擁有較大的優勢,手握軍權的他根本就不怕小斯的這種攻擊。歷史告訴我們拳頭大的才是爺,而現在李曉峰就是那個拳頭大的人。
更何況斯維爾德洛夫關于走資.派的論述以及扣帽子的行為也是很可笑的,如果他李曉峰是走資.派,那么在政.治局中走資.派恐怕要占據一大半,甚至在常委中還有一個比他李曉峰更堅定的走資.派,誰呢?布哈林。
要知道布哈林之前的沉寂可不是睡大覺,在那幾年里他詳細的考察了蘇聯的各種經濟數據,也研究了大量的經濟理論。然后老布得出了一個結論蘇聯當前的經濟存在嚴重的問題。或者說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存在嚴重的問題,蘇聯實在是太看重計劃的“量”,也就是說只要數量達標了一切都ok了。至于生產出的產品是不是質量過硬,是不是符合用戶的要求,以及究竟能不能賣出去,那都不是生產廠家關心的問題。
如果以來,產品同民眾的需求是嚴重的脫節,如今連蘇聯的老百姓都知道德國貨比本土貨好用。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計劃的制定者制定計劃指標的時候就是拍腦袋做決定,只為了滿足幾個少數領導對世界第一指標的追求,至于生產出的這些煤炭、鋼鐵或者電力是不是真的有用,他們漠不關心。反正一切以量為綱,一切都是為了追求那個第一,至于社會實際的需求?那是什么?能升官發財嗎?
反正這種拍腦袋的計劃是層出不窮,而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最要命的就是計劃一旦不科學,那么社會就會出現問題。一年兩年甚至十年八載都還沒什么,但是更長的時間呢?二十年三十年后,這些問題就會集中爆發了。按照布哈林得到的數字,按照這種搞法蘇聯最多堅持四十年,四十年后問題就會集中爆發,然后崩盤!
得出了這個可怕的結論之后,布哈林自然是夜不能寐,一開始他還懷疑自己的計算有錯誤,但是隨著著他一遍遍的反復檢查,他發現自己的結論是站得住腳的,蘇聯如果繼續按照這種模式運轉下去,結果就是死路一條。
然后布哈林就抑郁了,作為十月革命的元老,雖然在后來的布列斯特問題上他同列寧有巨大的爭議,而在后來的經濟建設上他同老朋友托洛茨基也有巨大的矛盾,但是這始終改變不了布哈林對于自己一手參與締造的國家的熱愛。從發現問題開始,他就開始狂熱的想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為此他不知道犧牲了多少腦細胞,以至于早早的就謝頂了。
通過大量的研究,布哈林認為究竟高度集中計劃經濟唯一的辦法就是引入調節機制,不能完全依靠計劃,因為計劃總是不那么完美無法有效的應付意外的。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市場的調節還是有重大意義的。
當然,布哈林當年剛剛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自己也嚇了一跳。因為這是典型的資本主義言論,社會主義可是理想大同社會,搞資本主義這一套不是違背了革命的初衷么?
布哈林為了這個問題糾結了好幾年,直到他重新回到中央重新當選為政.治局常委時,他都在心里默默的思考著這個問題。不過他并不敢吐露出來,因為這還是太驚世駭俗了一點。布哈林是默默地等待著時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自己的研究結論公之于眾。
布哈林并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早也這么突然,波茲南事件之后,李曉峰就斷然宣布在波蘭搞新經濟政策。而這個所謂的新經濟政策其實在布哈林看來也就是恢復市場的調節作用,也就是在這一點上他同某人是完全一致的。
請注意,發現這個節骨的時候,布哈林是有驚訝有振奮,因為這意味著并不止有他一個人發現了蘇聯存在的經濟問題,也不止有一個人覺得恢復市場的調節作用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這讓布哈林有一種自己不再是孤單一個人在漆黑的道路上探索的感覺,你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的高興啊!
很快,布哈林就拿著自己的相關研究報告同李曉峰進行了交流,之前關系很一般的兩個人這一次是一拍即合,頗有點今天才認識對方的感覺。
好吧,今天斯維爾德洛夫給李曉峰扣上了一頂走資.派的帽子,對于布哈林來說,他覺得如果沒有李曉峰的大膽嘗試,這頂帽子恐怕是首先戴在他的頭上,這讓他更加的佩服某仙人的決斷能力。自然的立刻站起來反駁斯維爾德洛夫:
“走資.派?什么叫走資.派?列寧同志當年也實施過新經濟政策,難道列寧同志也是走資.派?”布哈林的語氣里流露出激動,他揮舞著胳膊大聲說道:“社會主義道路從來就不止只有一條,不斷地試驗和探索正是我們這些共.產黨員的職責……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是可以幫助我們走過十月革命之后的艱難時期,但是渡過這個時期之后,完成了最初的積累之后,還能繼續一成不變的走老路嗎?同志們,我們必須要看到我們的敵人還在不斷快速地發展壯大,如果我們不能用更快的速度迎頭趕上,那將會被敵人甩得越來越遠。當敵我力量對比懸殊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將是敵人掀起另一股反對我們的時候,那時候我們要付出多么慘烈的代價來維護我們的獨立自主和社會主義火苗呢?”
說著他猛地一揮手慷慨激昂地說道:“所以在危機還沒有到來之前我們就必須開始探索,必須找到一條更快的發展之道。而我認為安德烈同志在波蘭所做的探索就是一次很有益的嘗試,鞋合不合腳必須試過才知道,如果波蘭的試驗能夠取得成功,汲取其中的先進經驗難道不好嗎?我非常贊同安德烈同志的探索和試驗,所以如果硬要給這種探索和試驗扣上一頂走資.派的帽子,那算我一個!”
布哈林幾乎是噴了斯維爾德洛夫一臉,說心里話此時小斯還有點蒙圈,因為他之前的矛頭是對準的某仙人,按道理來說首先開始反擊的也應該是某人。但是布哈林怎么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了出來,看他那個手舞足蹈的樣子,似乎比某個當事人還要憤怒還要氣憤,簡直要沖上來拼命,這是鬧哪樣啊?
斯維爾德洛夫想不通,但是更讓他想不通還在后面,布哈林的發言結束之后,魯祖塔克、古比雪夫等鐵桿的仙人派也跳出來搖旗吶喊,對他進行全方位的反擊。而且隨著他們的帶動,什么霧風耶維奇之類的政.治局新秀也跳出支援。
一瞬間,斯維爾德洛夫反倒成了眾矢之的,他反而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少數派,那個被動和尷尬就別提了。這就讓斯維爾德洛夫想不通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明明維護制度的他反而不討好,制度的破壞者某人卻贏得了一片擁護呢?尼瑪,你們這是搞錯了,你們這是吃錯了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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