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逍遙游符謝楓棠耗費了數十日心血才得三張,如今卻就這么給了唐劫一張,可見其對唐劫的重視。<
唐劫自是感謝不盡,謝楓棠只淡淡道:“沒什么事的話,就回去吧。”
唐劫忙道:“弟子還有一事求秉。”
這便將牧毅的事大致說了一下,當然他沒說是為牧毅治療,只說是仙緣會后與牧毅相見如故,惺惺相惜成了朋友,這次牧毅就是特別跑過來看他的。
七絕門和洗月派沒什么恩怨,兩派死敵分別是天神宮與獸煉門,沒什么糾葛反倒有同仇敵愾的意思,因此算是中立偏友好,兩派弟子交朋友到也沒什么問題。
謝楓棠到是聽著好笑:“你們之前不是還在黎國邊境打了一場嗎?”
唐劫笑道:“各為其主,打過之后依舊可以是朋友的。”
謝楓棠點點頭:“七絕門最近這幾百年一直都在勵精圖治,想要在武力上也擺脫六派墊底的名頭,前百年出了王昱正,唐風潔,袁南宇這些人才,近百年又有高千軍,王絕滅等人先后脫穎而出,這個牧毅也算是七絕門不錯的后起之秀,甚至有可能成為和王絕滅一樣的苗子,你和他交往對你自己到也有些好處。”
“苗子?”
“哦,就是派里對那些修煉在百年之內的優秀人才的稱呼。別看你們在學里呼風喚雨,一個個很了不起的樣子。其實兩千年來,洗月派的哪一名弟子不是洗月學的佼佼者?上萬學子,每年最終也只有十人能進入內門,百人入外門,派內說一句人才濟濟毫不為過。只有入了派,再度稱雄,才是真正的王者,也是未來洗月派重點培養之人,未來派內之中流砥柱。到那時,你其實沒必要去費心資源的事了,因為派里自會給你一切支援。懂了嗎?”
唐劫忙道:“弟子明白。”
“明白就好,你和牧毅交朋友我不反對,不過里有些不該他去的地方,還需注意一下。”
“弟子知道。”
“對了,聽說石凈齋瘋了?”
“是,弟子覺得此人雖瘋,卻還有些用處,當可駕馭,就把他帶在了身邊。”
謝楓棠深深看了他一眼,終是笑道:“到是有些想法。你要留他使用,自無不可。不過既已成瘋狗,就得牽好了他,莫讓他出來亂咬人。另外,平日里此人能藏便藏著的好,讓太多人看見了,少不得又有說我洗月派馭人如馭狗的。雖說無所謂他們怎么說,但是大國上派,當重威嚴,總是要先立正自身的。”
“弟子省得了!”
“那就去吧。”
離了西望閣,唐劫將牧毅和石凈齋帶入學,兩人先去靈妙坊,購買一些治傷的靈藥。唐劫新得大筆錢財,出手也是豪綽,轉眼間就花了七八萬錢購入大筆靈藥,看得牧毅也一楞一楞。
他雖然知道唐劫因石門派一事發了大財,但他不知道唐劫到底發了多少。
與唐劫不同,當初制訂計劃,是王絕滅和大家一起制訂的,出謀劃策的許多事是牧毅等人負責,布陣,聯絡,各方計劃,都有七絕門諸學子下死力氣,再加上王絕滅本身對錢財不甚重視,因此在分配上王絕滅遠不象唐劫那樣一人獨得四分之一,七絕門近乎是平均分配,王絕滅,牧毅兩人只比其他人略高一些。
牧毅不了解情況,誤以為唐劫也是差不多的分配方式,更不知道他還搜刮了石門派,因此在他想法里,唐劫此行能有七八十萬就不錯了。正因此,他當初才和唐劫約定,若是唐劫不成,便要賠償十萬靈錢。
若是他知道唐劫一口氣卷了五六百萬,是絕不會開出如此價格的。
這刻看唐劫一口氣就為他花了七八萬錢,心中亦是呆愕,他還不認為唐劫會對自己好到這地步,那就只能有兩個解釋。一唐劫發的財遠比自己想象的多。二這小子只怕還另有事有求于自己。
果然,在瘋狂采購后,唐劫帶著牧毅回陶然居,路上直接道:“我也不瞞你,這次派里給我的獎賞有三百七十五萬。”
牧毅一口老血險些沒噴出來。
他大腦飛速運轉著,很快就得出答案:“你要是把這些錢全部換成輔助修煉的丹藥,光磕藥就得磕一年。觀你氣色,你現在百煉好象已近圓滿,只需足夠藥物,沖擊九轉不是問題。開識到是有些麻煩,不是僅以藥物可成,不過以你的智慧最多一年當可完成。至于三枯劫,剩下的錢當也是夠的。那也就是是說……脫凡巔峰!”
說到最后四個字,牧毅已驚聲尖叫起來。
說到這牧毅的聲音都變了。
自六大派有建以來,還從未有一名學子可以在十年之內達至脫凡巔峰的,就連九轉一關都過不去,更別說難度更大的開識期和三枯劫了。
看這架勢,唐劫到是要創造一個記錄了,而且是一個超級記錄。
唐劫笑道:“若是創記錄能再給我三百萬的話,我到是愿意一試,不能的話就算了。”
“難道說,你不打算把這筆錢用來修煉?”牧毅聽出他口氣。
“唔,這就是為什么找你來的原因了,有件事怕還是要請你幫忙。”
“什么事?”
“先進屋再說吧。”
說話間已到了陶然居,唐劫推門請牧毅進入。
看唐劫離去多日,陶然居依然干凈整潔,花園中的靈植更是長勢良好,牧毅稍一打量,已看出端倪:“布雨陣,辟塵陣,聚靈陣,唐兄到是好雅致。小小一方天地,卻是諸陣齊備呢。”
唐劫淡淡道:“小小手段,不值一提,相比七絕門的山河社稷圖,根本就是見不得人。”
“山河社稷圖?”聽到這名字,牧毅不由楞住,看唐劫的眼神也充滿古怪:“你叫我來治傷的目的原來是這個?”
唐劫笑笑:“伊伊,去燒水。”
“恩。”伊伊應了一聲,已自飛去。
唐劫隨手一揮,子里已多了一張石桌兩張石椅,石桌上還刻著棋盤,桌上擺著棋子。
唐劫指指石桌椅道:“坐吧,邊下邊聊,水還要燒一會兒呢。”
牧毅無奈,只能坐下來,拈起一枚黑子落下道:“你對山河社稷圖感興趣?你可知那是怎樣的寶物?”
“上古神珍,我沒說錯吧?”唐劫笑咪咪回答。
寶物分術器,法寶,神珍,道兵四種級別,一般而言,術器以鋒利,堅韌為主,在某個方面可加強威力。而法寶通常自身就具備威能,只是無論法寶多強,終是以人的意志為主,依然是為人服務。
而到神珍就不同了。
每一件神珍都有著獨一無二的威力與效果,其威能之強往往更超過修者本身。理論上一件神珍可以比一個天心修者全力爆發的威能還要強。
王絕滅用的焚天七寶之所以沒體現出這威力,主要還是投影緣故,再加上大部分都是防御裝,因此不顯其威。若是正品在手,只一柄天火劍全力爆發的威能就足以橫掃三天心,當然,他能不能發揮出來是另一碼事。
山河社稷圖就是這樣一件流傳已久的上古神珍,據說內中自成一小世界,可藏萬里山河。當然唐劫知道,這所謂的可藏萬里山河,其實就是指可蘊大陣。
它就是一件神珍級的陣圖!
唐劫當初得到的陣圖,只能使用二品法陣,隨著唐劫實力的提升早已不堪使用,唐劫一直在尋找更好的替代品。尤其是傳送陣需求出來后,唐劫對陣圖的需要就更大了。
建立傳送陣一事有許多難關,第一難關就是大量的錢財資源,如今這個難關已經解決。
第二難關就是陣圖。沒有陣圖,傳送陣只能安置在固定地點。對于唐劫來說,任何地點都不夠保險,最好的辦法還是能隨身攜帶,正因此他需要一張頂級陣圖,等閑陣圖根本無法讓唐劫布下傳送陣,畢竟他要布的可是破界級!
而山河社稷圖就是他的選擇之一。
“知道你還敢打主意?”
“為什么不敢?一件廢寶,既然有人肯出價,為何不考慮賣了它呢?”唐劫悠悠反問。
牧毅立時啞然:“果然你也知道山河社稷圖的問題么。”
“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唐劫回答,說著已長聲道:“山河社稷圖最強的地方,就在于它內中自成小世界,可納一方山水。正因此,使用此陣圖其實就是先將一方山水納入,再在其中土地上布陣。因其面積遼闊,可布不止一陣。臨陣對敵,只需山河圖一擺,圖中山河出世,大陣發動下,甚至可讓天地變色,江海倒流。不過……”
說到這,唐劫突然拖長了語調,嘿嘿笑道:“川山關岳,萬里河山,氣吞萬里如虎,這山河社稷圖的威能,等閑道兵如焚天七寶都比不上。可惜啊,上古神珍雖有如此磅礴之象,奈何卻成就艱難。山河社稷圖需認主方可使用,每認一主,圖中所有一切盡皆消亡,需重新布置。而每一次布置,就需納一方山水入畫中……”
說到這,唐劫不再說下去,牧毅卻是長嘆一聲。
納山河入畫,那就相當于從這天地中挖出一方領土。如此作為,就好比從人身割肉,對天地的傷害極大,要知道這種割除是不可恢復的。
若長此下去,會讓整個界都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據說棲霞界當年的面積遠比現在大得多,就是因為諸如此類的法寶神珍的運用,使得界的面積漸漸減少。沒有人知道這些消失的領土最終去了哪里。
正因此,在星羅大千界所有的有序世界里,都有一條共同規定,即不可使用此類寶物,以免進一步對本界造成破壞。如有違者,天下共敵!
山河社稷圖也因此成了一件廢寶,在它的最后一任主人死后被束之高閣。
沒想到唐劫竟然會對它感興趣。
牧毅怔怔地看著唐劫:“你既知它是廢寶,還敢要它?”
唐劫回答:“我又不打算納萬里山河入一畫,再說我也沒那能耐啊。移動萬里河山……你覺得我有那本事嗎?我不過就是想挖陶然居那么大一點兒地方,這個應該沒事吧?”
牧毅呆了呆,點頭:“照理這也是不合規矩的,不過道理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么點兒地方不會產生什么動靜,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不過你要這么點兒地方做什么?大陣大陣,不大它叫什么大陣?”
六大派在棲霞界各處都布有監察,專注天地變化。但這里的監察自是對那些動靜較大的,唐劫若只卷陶然居這么點地方,的確不易被察覺,而且如牧毅所說,就算發現了也未必計較。
正因此,如果唐劫只取陶然居一地,還真不是什么問題。修者活的歲月悠久,以千年計算,集萬年光陰也損不了學一地。
這刻唐劫笑道:“我這不就是看中它可以安置高級法陣嗎?不是每種陣法都要越大越好的,法陣大了,布置的成本也高,我這百萬資產,還真未必夠看。”
牧毅呵呵笑了起來:“這到也是,看來你早有計較。若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幫你去和派里說說,你打算出多少錢買?”
“一百萬如何?”
牧毅立刻皺起眉頭:“這也太便宜了吧?”
術器以千為單位,法寶以萬為單位,視品級從幾萬到幾十萬不等,神珍便是以百萬為單位,上不封頂。
至于道兵那就脫離了錢能買到的層次了,當然,不包括焚天七寶這類偽道兵。
山河社稷圖若以威力論可追道兵,在神珍中也算極珍罕的,唐劫給出的價錢,卻是最基礎的一百萬,難怪牧毅要皺眉了。
唐劫回答:“你若能讓六大派放開限制,許我萬里河山,那自是億萬之價亦可售得。現在嘛……”
牧毅撇嘴:“你想得美。”
唐劫哈哈一笑:“世上不是只有山河社稷圖,你若不肯,大不了我就轉求洗月派的乾清圖,雖只是頂級法寶,不入神珍之流,卻也無這許多制肘,當也夠用了。”
牧毅聽了這話,眉頭一皺:“對啊,說起來洗月派也有乾清圖這類寶物,雖不是神珍,但也不納山河,無諸多限制,你大可直接向派里買,何苦舍近求遠,舍好求次?”
“我有我的打算。”唐劫只是道:“還請牧兄弟幫忙遞個話。”
牧毅連連搖頭:“難,我七絕門可不是什么小門派。山河社稷圖再如何也是上古神珍,就算不實用,若讓人知道被人以百萬之資就換了去,只怕也要丟了臉面。”
“那要是再加上一株三千年妖化白蓮呢?”
一聽到這個,牧毅猛的全身一顫,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千年妖化白蓮?這怎么可能?你怎會有此物?”
在棲霞界,千年之物基本已只存在于各派的洞天福地之中。
但正如所知,由于六大派歷史都未超過三千年,稱霸不超過兩千年,因此他們的洞天內是不可能有三千年的靈物的,更別說妖化白蓮這種存在本就稀罕之極。
三千年妖化白蓮,早就是傳說之物,是真正的有錢也買不到。
正因此這東西的價錢不好計算,論價值自然遠比不上山河社稷圖,論稀有卻是遠超,論顏面已夠彌補。
唐劫淡淡道:“我現在也沒有,不過我知道哪里有。只要你們肯把山河社稷圖給我,我就幫你們得到一株。”
這是要欠帳的態勢了。
不過牧毅更關心這話中透露的另一股意思:“聽你的口氣,竟然還不止一株?”
唐劫點點頭:“若此事能成,只要七絕門給得起價錢,也不是不可以再賣第二株。”
牧毅沉聲道:“棲霞不太可能還有三千年妖化白蓮產地而不為人所知!”
“我也沒說是在棲霞啊。”唐劫悠悠道。
這話內中蘊含的龐大含義立刻讓牧毅倒吸一口冷氣。
他看著唐劫,突然道:“我記得當年天神宮曾派人大舉進入洗月派,與洗月學交換學子,歷時三年,據說是找一個叫唐杰的人,說此人掌握有某秘地線索,后來更因此發生顧長青劫持你一事,只是后來才證明了你不是唐杰……”
說到這他的眼珠都快凸出來了。
真該死!
唐劫這是在告訴自己他就是唐杰嗎?
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為什么他會拿得出妖化白蓮,毫無疑問,他掌握了某處類似于六派洞天之地,而且從天神宮的反應看,只怕這洞天比之六派也只大不小。
只是為什么他會在這個時候暴露線索?
唐劫已幾乎騙過了全世界,隨著顧長青的身死,隨著唐劫本體的進入,隨著天神宮的沉默,這個時候就算是疑心病最重的人也不會認為唐劫就是唐杰了。
為什么這時候他卻突然跳出來?
看著唐劫,牧毅突然明白了什么:“原來是這樣……你能拿到妖化白蓮,那就是說那處洞天已入你手,怪不得你敢暴露身份,被開啟的寶藏自然無價值可言。不,不對,如果是這樣,你又為什么還要拼命去搶石門派那批貨……是了,傳送陣!”
牧毅一下站了起來,他終于明白唐劫為什么要參與那場戰斗,為什么要觀摩天玄真解,又為什么要買山河社稷圖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傳送陣!
他死死盯著唐劫:“唐劫,你知道你剛才說的意味著什么嗎?只要我把此事往派里一傳,那么等待你的不會是山河社稷圖,而只會危險!”
唐劫嘿嘿一笑:“那可未必哦。第一我從沒說過我就是唐杰,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考慮到目前的情況,到更象我故布疑陣多些。七絕門要真派人來抓我,那可得小心別落了我洗月派的圈套,就象當年的天神宮一樣。”
牧毅一滯,老實說這種可能還真不是沒有。
唐劫繼續道:“第二,就算你所猜測的一切都是真的,七絕門也別想用山河社稷圖要挾我。大不了我就轉求乾清圖,甚至直接找個地方布一次性傳送陣,不過就是浪費些罷了,但不管怎樣,已經沒人可以阻止我要做的一切。”
牧毅點點頭,如唐劫所說,現在只差傳送陣的話,那么已的確沒什么人可以阻止唐劫了。
“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唐劫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七絕門的死對頭是天神宮,而那個傳說中的唐杰最恨的應當也是天神宮……”
看著唐劫冷酷的眼神,牧毅心中劇顫。
那一刻他終于徹底明白了唐劫的心思,脫口道:“你想對付天神宮?”
不讓天神宮再次懷疑自己,他們又憑什么派人來送死?
只是如今的唐劫,再不是當初無還手之力的唐劫了,最重要的是,他也有了可以合作的對象。
“我更愿意解釋為:這是為了從七絕門那里得到便宜的上古神珍進行的一次合作。以我為餌,誘殺天神宮……你不覺得這樣對七絕門的人可以更好交代一些嗎?”唐劫意味深長地回答。
突然他側耳傾聽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水燒好了,請君入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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