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身?沒必要,我們來只是為了弄清楚怎么回事。雖沒得到炮灰營的消息,可我現在愈發確定一點,不論炮灰營去了哪,現在都平安無事。”
羅川站在四重空間邊緣,平靜地說道。
袁笑面露深思:“你的意思是那頭混沌鯤鵬……”
“不錯,鯤鵬大圣雖然本性難移,可比我想象中世故老練得多,考慮也算周全。它能安排皮真人為破浪城代城主,守住破浪城長達一個多月,足見它的眼光和預判力。破浪城尚且如此,何況我的主力班底炮灰營,我們這位大圣好朋友定還有其它安排。”羅川淡淡一笑。
“大圣……”袁笑微微點頭,望了眼另一方空間中焦頭爛額、愁眉苦臉的皮真人,笑道:“可憐這位‘皮城主’,至今還被你蒙在鼓里。若是知道你還活著,他肯定不會這么焦慮了。”
“身處巨壓之下,十個人中有九個會崩潰。剩下一個能逆壓而起勢的,便是人才。我還真沒想到,這個會投機好演戲的皮真人,竟也是這等人才。不管怎樣,他和他那個狗頭軍師能憑借極其有限的資源,在風起云涌的北海之地穩住局勢,成為名義上的破浪城之主甚至北海王,的確有他的能耐……袁笑,你身為我座下三大戰團八荒戰團的首座,可有感到壓力?”羅川揶揄道。
“哼。”袁笑眼中閃過一縷不屑,冷冷道:“我承認,這位皮首座有點本領。可他卻犯了一個大忌,這個錯誤,將直接導致他一敗涂地。”
“什么錯誤。”羅川笑著問道。
“他的錯誤是,他從頭到尾。都只將自己當成傀儡棋子,只想著替人守城。他以為找人演戲,拖延下去。便能保得太平。可是,別人都不是傻子。一次兩次三次,那些巨頭人物、老家伙們如何看不出他的把戲?之所以沒人揭穿他,是因為各方勢力,需要他來維持平衡……維持這場爭奪北海大權游戲的平衡!”袁笑一字一頓說道,天門修士觀世角度的不同,注定了他們所能看到的,要更全面深遠。
“你說得很對。不過有一點,你也疏漏了。”羅川道。
“什么?”袁笑挑起眉毛。
“這場破浪城爭奪戰。看似來者紛紛,勢力眾多。其實,只是那兩個凌駕九天界的大勢力之間的一場權利斗爭。這兩大勢力,操使各自的盟友、助力、棋子,前來北海,爭奪我羅川留下的地盤、勢力甚至還包括我那三個天才徒弟。對他們雙方來說,或許只是一場試探性的角逐。”羅川說著,轉過身。
“兩大勢力……”袁笑臉色一僵:“你是說……”
“連你墨樓的兩名議會長老,都甘心成為其中一方勢力的助力。想必你也已經知道,是哪兩方勢力了。”羅川看了眼神情凝重的袁笑。笑了笑,指尖撥動移轉空間。
天旋地轉,袁笑和白骨魔豬腦袋左右一晃。睜開雙眼,已來到仙府大廳前。
“羅川,你有什么打算?”袁笑心中已有答案,可還是按捺不住問道。
“北海,破浪城,乃至混海深淵,已是我羅川一脈的門戶。他們把大圣引走,自以為就能拿下破浪城,接手我的地盤。卻也不問問我羅川的意見,這怎么可以。”羅川大步向前走去。
袁笑眼睛放亮。緊隨羅川之后,白骨魔豬格外興奮。急吼吼地從袁笑懷中跳出,追著羅川腳跟向前跑去。
兩人一豬大大咧咧行走在賓客云集、仙魔混雜的晚宴大廳中,赴宴的上千名修士起初并沒人看到他們,直到羅川打開四重空間,帶著袁笑和白骨魔豬走進外廳。
晚宴大廳占地龐大,分成三個部分,主廳的左右兩列,以及外廳的流水散席。
主廳左右兩席坐著的都是貴賓,一個個氣息深厚,能入席主廳,地位自然不會低。
而羅川所在的外廳流水散席,距離主廳有一段距離,席數和人數遠超主廳,坐在這里的雖也有高手,可最厲害的也不過諸天三階,其中有不少破浪城本地修士以及北海三宗的弟子。
城主皮真人和副手羊老尚未露面,主廳左右兩側的貴賓坐席十分安靜,已經入席的各方勢力高層都不說話,或是閉目養神,或是自斟自飲,顯露出高人一等的氣度。
而外廳的流水席則是另外一副模樣。
“來,喝酒!”
“哈哈哈,廖道友好不久不見了,你二弟還在黑峽山做不要錢的買賣嗎?”
“王兄今天怎么萎了?才喝了兩杯就不行了?呵呵,這怎么行?來……繼續喝!”
外廳流水席的修士絕大多數都是北海修士,彼此熟悉,晚宴尚未正式開始,他們便已經熱情寒暄起來。當然,也有不少修士是仇人相見,雙方都紅著眼睛,甚至破口大罵的也不在少數。總之,相比較冷清的主廳,外廳熱鬧得就像一個集市。
羅川和袁笑所前往的那一桌除了他二人,還有七名修士。
尚未坐下,羅川便已將這七名修士情況收入眼底。
這七人中,有一對姐弟,都身著青色道袍,姐弟二人雖然竭力想要表現老成,然而論言行舉止都顯生澀青稚,像是出茅廬前來游歷,他們語氣措辭的高雅也和外廳中略顯粗野的氣氛格格不入。
挨著青袍女道入座的,是一名白袍女道,從道袍和裝束來看像是出自天星圣門,可并不像玉星仙子所穿的核心內門弟子的道袍,充其量只是外門弟子。在女道身旁,坐著一名瀟灑溫和、氣度上佳的男修,年紀不到百歲,便已是道輪二階段,放在哪里都算天才一枚,這一桌中除了羅川和袁笑外,修為比他高的,便只有另外三名灰袍男修。
那三名灰袍男修修為都在諸天境之上,五大三粗,一邊和旁桌的修士喝酒打招呼,一邊窺探向白袍女道和那對姐弟,目光停留在兩名女道身上,不時閃過意味深長的光芒。
參加外廳流水席的女道本就不多,一桌中能有兩名容貌姣好女道的,更是獨此一桌,再者這一桌中大半修士的氣質都略顯高雅,不似別桌那么狂放粗野,漸漸的也成為了焦點之一。
當看到羅川和袁笑手持請柬占有那一桌剩下的兩座后,不少北海修士露出羨慕之色,罵罵咧咧的也不在少數。
羅川坐下之后,不理其它,閉目養神。
袁笑不像羅川這么自在,忙著安撫不住鬧騰的白骨魔豬。他數次向羅川提議將白骨魔豬收回塔里,每一次被羅川以“白骨魔豬立功”為借口放任白骨魔豬在自己懷里拱來拱去。
唰!唰!
兩道好奇的目光投向白骨魔豬。
同桌的兩名年輕女道一個目光清冷,一個氣度高貴,可都忍不住打量向白骨魔豬,目光中難掩驚奇。
感應到二女的目光,白骨魔豬昂首挺胸,狠狠瞪向二女,兇悍的目光,霸道的氣勢,卻因鼻孔里突然冒出的氣泡毀于一旦。
二女一怔,臉上的冰封打破,青袍女道咯咯一笑,白袍女道也是莞爾。
“冰兒,你是不是喜歡這白豬。”
白袍女道身旁的年輕男修笑著問道,不等女道回答,他轉過頭,朝向袁笑拱了拱手,客客氣氣道:“在下天星圣門轄下領域,君天城容家四代長房容羽隆,見過兩位道友。初次相見,請恕在下唐突,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沒等容羽隆說完,袁笑面無表情道:“這豬不賣。”
“多少錢也不賣嗎?”容羽隆笑了笑,再度抱拳。
“它剛剛立了功,正得寵,不好賣。”袁笑沒好氣道。
“這樣……”年輕的君天城天才修士面露苦笑,下意識看了眼閉目養神的羅川。
“算了,不過是一頭歸虛境的魔豬。我只是看它好玩,并沒有占有它的意思。”白袍女道收回目光,淡淡道:“況且距離本道沖擊天星圣門內門弟子的資格,只差最后一場考核,今次隨容兄來這赴宴,已有些過分,豈能再分散精力玩物喪志。”
“道友果然是天星圣門的師姐,本道之前就在猜測,還真讓我猜中了。”青袍的女道轉向白袍女道,頷首一笑。
“哦?這位道友是……”圣門女道瞥了眼身旁的女道。
女道沒有說話,開口的是她的弟弟。
“君天城容家……我看過紫龍帝家的旁系族譜,閣下算起來,也是我帝世家的成員。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帝家盟會中見到道友。”青袍男道轉向容羽隆,淡淡一笑道。
他這番話落下,容羽隆、女道冰兒、這一桌另外三名修士,包括附近幾桌的修士眼神都是一變,這對姐弟竟是來自帝世家的子弟!聽口氣,竟還和紫龍帝家容氏一族交情甚好。
兩個帝世家子弟,一個圣門弟子,外加一個帝世家旁系子弟,四個出身皆不一般的年輕人漸漸找到話題,高談闊論起來。他們無論出身來歷,都遠遠高過外廳中絕大多數修士,沒開口時還算矜持低調,此時話匣子一打開,交談之中,難免流露出一股超出周圍人一等驕矜和傲慢,儼然將這一桌的其余幾人排除在外。
容羽隆年紀稍大,談話時還比較收斂,可那對神秘帝世家的姐弟,包括圣門外門女弟子冰兒越說越興奮,口無遮攔,附近幾桌的北海修士開始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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