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在任何一個宗門中都是至關重要的存在,能夠執掌刑堂的,都是宗門內頂尖強者。
獸王宗刑堂之主,乃是一位老祖級強者。不過,下面兩位小輩私斗之事,自然無法驚擾到他這等層次。
當沐鈺玲帶著戎凱旋來到刑堂之時,接待他們的也是一位宗師強者。此人對于他們的比斗要求并沒有絲毫奇怪的感覺,也沒有任何的為難,而是直接將他們帶到了后方院子中的一座擂臺之前。
“兩位,請交納一百三階靈幣,然后就可以登擂比斗了。”這位刑堂主事人一臉無所謂的道。
看他的表情和動作,也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才會如此的淡漠和熟練。
戎凱旋一怔,訝然道:“一百三階靈幣?”
他購買靈寶長劍之時,也不過是是用了一萬二階靈幣而已。
當然,他也知道汪家之所以開這個價格,那是因為想要為這件靈寶找到一個合適的主人,為上一代家主老祖了卻遺愿的關系。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一萬二階靈幣并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一百三階靈幣的價值,其實已經有靈寶長劍的十分之一了。他們兩人借用擂臺比斗,竟然花費如此之大,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之事。
那位刑堂宗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是宗門內部比武,你們兩位宗師只需要一個三階靈幣即可,但你是外人,自然不同了。”
戎凱旋雙眉一挑,心中頗為惱怒,但那人似乎見多了類似的目光,對此竟然沒有絲毫感覺。
沐鈺玲冷笑一聲,道:“小哥兒,你莫非是怕了么?”
戎凱旋目光微凝,一股如同實質般的眼神凝視在她的身上,道:“沐前輩,我突然有些反悔了。”
沐鈺玲先前被戎凱旋眼睛一瞪之時,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緊張。可是,緊接著她就聽到了這句好似示弱的話。
“什么?”沐鈺玲的臉色一沉,道:“小哥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戎凱旋嘿嘿笑道:“沐前輩,這一戰我若是輸了,黃楠木手鐲自然歸屬于你,但我若是贏了么?”他搖著頭,道:“我似乎沒有任何好處啊。”
沐鈺玲這才明白過來,她傲然道:“這個還不簡單,你是如何買來的,我就賠付你多少。”
戎凱旋臉上的神色頓時古怪了起來,他緩緩的道:“你知道我是如何買來的么?”
沐鈺玲一怔,她轉頭,目光在隨行之人中巡弋著。
沐宣德連忙上前,恭聲道:“姑姑,這位前輩是以三顆朱果和一萬二階靈幣買到的。”
“啊。”沐鈺玲難以置信的驚呼了一聲,隨后立即明白過來,看來汪立確實是被逼到了極限。不過,如此價格竟然能夠收購到一枚黃楠木手鐲,也算是戎凱旋兩人洪福齊天的事情了。怪不得聽到她的回答之后,這小子臉上的表情會是如此的古怪。
輕哼一聲,沐鈺玲道:“小哥兒,我就以十倍溢價和你對賭。若是我贏了,你將寶物留下,若是我輸了,就賠付你十倍損失,你看如何。”
戎凱旋輕笑一聲,道:“算了,就這樣吧。”
其實,以黃楠木的特殊性和稀少性而論,這個價位還是偏低了一點,但戎凱旋實在是沒有興趣與她繼續溝通了。
沐鈺玲身形一晃,頓時跳上了擂臺,她雙手背負,傲然道:“小哥兒,請登擂。”
戎凱旋拍了拍王曉曉的玉手,低聲道:“等我一會。”
王曉曉輕輕的點著頭,她對于戎凱旋能否取勝毫不關心。如果此刻擂臺上站著的是一位老祖級修者,她自然是提心吊膽,但是一位宗師級……王曉曉就算是想要緊張起來也很難做到的。
刑堂宗師見他們兩人已經登擂,于是做了個詭異的手勢。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白色光罩頓時從擂臺四周裊裊上升,直至將他們兩人裹入其中。
戎凱旋的目光一轉,道:“這就是貴門的擂臺防護罩了。”
沐鈺玲傲氣凜然的道:“不錯,我們獸王宗的防護罩赫赫有名,任何宗師的力量都無法從中遁出。哼,就算是以力量著稱的靈獸也不行。”
戎凱旋這才恍然,怪不得外人使用擂臺需要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了。
修者之間若是發生戰斗,往往極為慘烈,對周圍的環境也會造成巨大破壞。不過,宗門內部比武,往往會設下陣圖擂臺,只要在擂臺中交手,那么相應級別的修者余力就不會外溢出去。
不過,想要布置這樣的陣圖擂臺,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擂臺的日常維護和開啟使用同樣花費不菲。
本宗子弟使用,自然毋庸多言,但外人使用,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了。
好在這一次是沐鈺玲提出對賭而戰,否則戎凱旋還真不想做這個冤大頭呢。
沐鈺玲后退一步,她手腕一抖,已經取出一條長鞭,那鞭身在虛空中微微顫抖,就好似一條活過來的靈蛇般。豁然,那鞭身一挑,長鞭頭處陡然彈起,仿佛是一只蛇頭似的朝著戎凱旋豎了起來。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這一幕,全部的心神都會被這長鞭頭所吸引。
但是戎凱旋不同,他的目光雖然隨著長鞭而動,但他的精神意念卻早已釋放出來,整個擂臺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他立即看到了,另一道幾乎是透明一般的僅有發絲粗細的堅韌細線已經從沐鈺玲的另一只手中釋放了出去,這條細線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落地,并且蜿蜒而行,兜了個圈子,竟然繞到了他的身后。
戎凱旋的眼眉微挑,他心中大為驚訝。
因為這條細線竟然是一頭活物,不過,此物身上的氣息完全收斂,如果他不是釋放出精神意念,還很難察覺呢。
當然,如果這頭活物想要偷襲戎凱旋的話,那也是絕無可能之事。
哪怕它的動作再小心翼翼一百倍,也無法掩飾從靈魂中所釋放的敵意。
戎凱旋并沒有取出任何靈兵,而是呆呆的看著沐鈺玲的長鞭,似乎對于那只逐漸靠近的長線活物一無所覺。
周遭觀戰眾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一絲不屑之色。
什么少年宗師,雖然有著強大的實力,但卻并沒有與之相符的戰斗經驗。
這樣的人物,如果不是運氣好到了極點,身后有著某位大能者提供無限的修煉資源,他又如何能夠走到現今這一步。
沐鈺玲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冷笑,她雖然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取了戎凱旋的性命,但是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還是沒有問題的。
特別是戎凱旋來自于鎮魔大陸,而沐家上下對于這片大陸之人,都是深痛惡絕。縱然有天大的麻煩,家族也不會介意給她承擔下來。
手指輕輕一點,那潛伏在地面的長線活物頓時得到了指令,它的身軀陡然躺了起來,如同閃電般的激堊射而出。
這一手,她們已經不知道配合了多少次,別說是一無所知的這個年輕宗師,哪怕是成名多年的強者,有時候明知道她暗藏殺機,但是在激烈的戰斗中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落入陷阱。
“啪……”
然而,就在這長線活物即將穿到戎凱旋身上,就在沐鈺玲臉上的笑容即將徹底綻開之時,場中卻是異變突起。
戎凱旋屈指,輕輕的朝著虛空中一彈。
他彈出之時,這個地方尚且是空無一物,但是,當他的這一指之力徹底爆發之時,就是那長線活物的頭前七寸到達之時。
宗師級強者一擊的全部力量都在這一刻讓這條長線活物完完整整的承受了下來。
那條長線活物的身軀頓時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雖然它的體長超過三米以上,但因為個頭細小的關系,所以蜷縮起來也僅有拳頭大一團。此刻,它的身體飛在半空,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半透明物體劇烈的蠕動著。
哪怕是不知情人看到了,也能夠感受到它此刻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不。”沐鈺玲陡然尖叫一聲,那聲音高亢刺耳,并且有著濃濃的哀慟,似乎這一擊并不是打在了長線活物的身上,而是打在了她身上一般。
腳步一頓,她立即將此物捧起,取出一只靈獸袋,將之送了進去。
這只靈獸袋極為高級,除了能夠讓靈獸休眠之外,還附加了一點兒光明之力,可以讓靈獸在沉睡之時自行療傷。
她抬頭,那雙眼眸中充滿了痛苦和怨毒之色:“你,已經提前知道了?”
只要看戎凱旋出手之時沒有一點兒的遲疑和狼狽,就知道他絕對是蓄勢待發,并非匆忙出手。
戎凱旋雙手背負,笑瞇瞇的道:“那么長的一條大蛇,難道你真當我是一個瞎子呀。”
擂臺之下,王曉曉美目含笑。
這條長線活物無疑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蛇類靈獸,雖然它的身體夠長,但卻極為擅長隱匿之法。普通宗師在不知情之時,很難察覺到它的存在。
像戎凱旋所言的那句話,就純粹是氣人的了。
果然,沐鈺玲的雙目中幾欲噴火,她咬牙切齒,原本姣好的面容上布滿了猙獰之色。
“你,竟敢傷我靈獸,該死,該死……”
她身形一動,手中長鞭陡然凝直,仿佛是化作一把長槍,攜帶著無以倫比的滔天氣息,朝著戎凱旋當胸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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