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九沉浸在苦苦思索之中時，一聲輕咳打斷了他的思緒。

“阿彌陀佛！”

孽海的身形緩緩出現在峰頂廣場，佛音未落，人已經到了東祖佛下，接著虔誠滿面地對著大佛一通叩拜，百息后，才站起身形，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翹著嘴巴的天九。

“有勞師侄了！這萬丈廣場，千丈大佛，要清掃得如此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嘿嘿！師叔知道就好，以后別大清早就來打擾別人，無塵昨晚可是費了老鼻子的勁才弄干凈這兒的，還沒睡醒就被你阿彌陀佛吵醒了。”

孽海臉龐稍稍哆嗦了一下，最后點頭道：“無塵師侄，我來得很早嗎？其實，要是擱在三年前，這兒早就是人山人海了。按規定，這里只有了字輩以上的弟子才可以上來，南進一起，金丹修為的弟子大多征戰去了。在寺的不拜，拜叩的不在，今天小僧不來，只怕沒有人會來拜叩了。所以師侄要勤打掃，多叩拜，千萬別讓東祖大佛荒廢了！”

“師叔來此，不會只是來說教的吧？要是如此，您任務完成了，可以下山了！”天九說著，蹲坐在地面上，手中多了一個碧色的玉壺。

“你？！大膽無塵！東祖佛下，你敢公然酗酒，罪過啊！”孽海看見天九拿出玉壺的瞬間，瞪著一對牛眼，指著天九喝道。

“哦？是嗎？嘿嘿！也是啊！既然如此，我不喝了，你犯不著如此大怒吧？！”天九說著，手掌一翻，玉壺就送進了儲物戒內。

“無塵，我再問你一句，你來我法門寺到底有何目的？我孽海雖然沒有當面揭穿你，是看在你確實不是大惡人的份上，要不然，早就捏死你了！”

“切！孽海師叔，你好歹是九圣之首吧，怎么這么木訥！小子兵敗仙侶峰，既沒有收到華辰撤退令，又沒有阻擋住你們這些虎狼，還回得去華辰嗎？小子本來就是惠明大師收的弟子，師傅他老人家生前說過，要是小子混不下去了，就去法門，所以我就直接來這兒了啰！呃，你千萬別說揭發的話，小子的底細，方丈大師已經查得水落石出了。包括你在仙侶峰的表現，他老人家也一清二楚，嘎嘎嘎！你完蛋了！坐在河邊看熱鬧，結果讓妖獸生生搶走了果實！衰！實在是衰！”

“你……！行，我要挑戰你！直接將你廢了，就萬事大吉了！你敢跟我去天臺山嗎？”孽海哆嗦不已，這個滿嘴油滑的家伙，說的話，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干脆直接用挑戰來解決問題。

“挑戰我？為什么要上天臺山？就這兒不行嗎？”天九翻了一個白眼。

“阿彌陀佛！褲衩修士，這兒是東祖佛下，不可損毀一草一木！”

“喂喂喂！你在東祖佛下還滿嘴污穢！什么褲衩褲衩的？！佛爺爺，您在天有靈，就用那個什么一指定峰咒射死他吧！”

“阿彌陀佛！”孽海氣得七竅生煙，牙齒咯嘣個不停。

“師叔，你千萬別暴起殺人呀！我可告訴你，你的那個爪子是厲害，但我身上還備有很多金丹炸彈、元嬰炸彈的，想來你也見識過它的厲害。萬一爆了，炸死了你倒事小，萬一炸不死你，卻炸壞了東祖佛爺爺，你我的罪過可大了！”

“好了！你要如何才肯接受我的挑戰？”

“這就對了嘛！客客氣氣的說，大家都有面子。挑戰嘛，不是不行，老規矩，晶石開道，不多，十萬極品晶石，你只要交上十萬，我就豁出去了，跟你上那個什么斷頭臺！”

“是天臺！”

“都差不多，上了那兒，總得有人掉腦殼，不就是斷頭臺了么？！”

“十萬極品晶石我沒有！一萬行不？小僧所有的身家就這么多了！”孽海臉色泛黑。

“切！你真以為我是叫花子呀！你挑戰的價碼是參考北白風的，上次他拿五萬極品，我沒有接受，小爺告訴他：回去籌集足了十萬再來找爺，否則門都沒有！不過，你也可以等一段時間，等小爺結嬰成功了，你再來挑戰，那時候，咱們都是元嬰老祖，雖還是越層挑戰，但至少不是越級，所以價碼嘛，肯定就下浮啰，到時，說不定五萬極品就可以了！”

“你想結嬰？”孽海眼睛慢慢瞇起。

“不錯！我看不出三五日，我就要沖擊元嬰了。呃，你不是缺晶石嘛，要不你來幫小爺護護法？我可以考慮再降三萬極品，接受你的挑戰。”

“護法？你被雷劈死了，小僧不是更好嗎？我吃飽了撐著了！來給你護法！哼！”

天九正欲說話，西方天際，旖旎一陣晃動，現出了一個瘦削的身形，一個渾厚的聲音也接跌而至：“阿彌陀佛！小子，要是老衲來給你護法，你能給老衲什么報酬？”

“枯悔大師！”

天九先是一驚，接著大喜過望。

“大師，您老終于來應約了？！我還以為您又要在哪兒坐上二十年才回來呢！”

“枯悔大師！小僧孽海，拜見大師！”

孽海小和尚看見枯悔出現瞬間，立刻拜倒在地，還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孽海，跟老衲客氣什么！你看這小子，就是老滑頭一個，一點都不客氣。”枯悔老和尚輕移腳步，落在天九和孽海的中間。

“大師，此子身份成疑，并非我佛中人，您真準備替他護法？”

“阿彌陀佛！孽海，所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講究緣，佛講究慧，小子有佛緣，也有慧根。他不是佛又是什么？法門之所以傳承萬載而不覆，是因為可以廣納海川，包羅萬象。既然殺人者都可以成佛，小子為何不能？！孽海，你既然要尋大道，就要看得深遠，一葉而障目，遲早會被大道拋棄。阿彌陀佛！”

“嗞！”孽海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冷汗涔涔，低首答道：“大師教誨得是，小僧必將深刻反省！大師，小僧告退了！”

“喂喂喂！師叔，你還沒說來不來做護法呀！我可是指望你的哦！”天九看著孽海掉身離去，大聲招呼道。

“阿彌陀佛！天象起時，小僧自會前來觀摩！”隨著孽海身后飄來一句話，他的身形也徹底消失在峰頂之上。

“小子，回答我，需要老衲護法嗎？”枯悔看著得瑟中的天九，厲聲喝道。

“呃？我也想啊，可是請您，只怕價碼會高得離譜！還是算了吧，有孽海師叔在，一般的肖小應該不敢肆無忌憚的。再說這里是法門，都是得道高僧，危險不大的！”天九連連搖手。

“哼！小子，你錯了！佛也會殺人，佛也會吃人不吐骨頭！要不然，也不會有南進之策了。一次南進，億人涂炭，萬佛飛灰。你難道沒有感觸？”

“嗞！對耶！老和尚，還是您高，有道理。這樣吧，既然您苦嘰嘰要求來護法，先說說您的價碼吧，千萬別獅子大開口哦！”天九點點頭，眼珠滴流不停。

“你放心，老衲的條件很簡單，對你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呃？什么話，您說？”天九心中一突。

“嘿嘿，只要小子在昨天那位牡丹仙子面前，替老衲說一句好話，要她放老衲一馬就行了。”枯悔老和尚說著，眼睛充滿希冀。

“什么？牡丹仙子？”天九的腦袋瓜子還沒反應過來。

“不錯，但不是現在，是何時，老衲到時自會告訴你，如何？”

“這個……這個……她會聽我的嗎？”天九欲言又止，他可不想把他和牡丹公主之間的真實情況告訴老和尚。

“會，她一定會！老衲有這個把握！”

“行，成交！既然您都有把握，嘿嘿嘿，小子也無話可說！不就是一句話嘛，她要是不答應，我抽死她！”

他嘴里雖然這么說著，心里卻直嘀咕：“爺爺呀！這妞指不定恨小爺到何種地步了，她要是拿回了她的七彩牡丹，不搞死我就阿彌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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