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挖墻腳行動（二）

“至于房子這事兒，那根本就不是個事情，套一，套二的小戶型，咱們工廠里面修得多，只要交錢就能夠住，但是套三、套四以上的房子，那可就不僅僅需要錢，還得需要級別。冰火中文這個得你去了人力資源部門的那些小妞兒會告訴你的。這個做不了假，咱們的職工小區，房子就建在公司旁邊。”

“……”章長貴無語地盯著馮清平，這貨，把自己最為關心的能否解決子女就業問題，居然給遺漏了。要是僅僅是解決住的問題，自己還有必要從東北跑到蓉城去？況且，沒聽說，這些房子，還得從工資里面扣房租的嘛。

雖然，現在住的房子實在擠了點，自己的老姑娘跟老娘住在小房間里面，自己跟老婆住一間，三個小子的床，擺滿了整個客廳，家中甚至一張飯桌都擺不下。老大因為家中住不下，又是個臨時工，到現在都二十五了，還沒有對象，搞的自己跟老婆想要親熱一番都沒有那心思，再加上家中三個小子都已經長大成了人，連半點聲響都不敢弄出來……

這年頭，房子的誘惑，有多少人能夠抵擋的了？雖然這個年代有著國家分配房子的事情，不過國家分的那個房子，可不管你家中有多少人，只要能夠住下就不錯了。廠里面很多人，不是幾代人擠在一間十多二十平米的房子里面。

如果現在誰搞一個對于夫妻之間性生活滿意程度調查，估計自己都會把那個數據給震驚！

見到章長貴一臉渴望地盯著自己，馮清平笑了笑，端起自己面前那外面掉了很多瓷的茶盅，喝了一口潤潤吼之后，再加了一把火。

“解決子女就業這個問題，我不敢保證，不過公司里面會給他們提供機會。只要通過了入廠的基本考試，在醫院檢查沒有傳染病，經過工廠的培訓之后，會安排崗位，當然，這個崗位，就得按照公司人力資源部門的人更加各人的能力進行分配……”眾多國營工廠很多都是被數量眾多的臨時工子女給壓垮的。

聽到馮清平的話，章長貴的臉上滿是意動。不過聽到馮清平并沒有承諾一定能夠安排子女的就業問題，自己在退休，只能解決一個孩子的就業問題。還有一個待業青年，一個要不了幾年就會成為待業青年的兒子。更為重要的，自己本來打算留給老姑娘接班的工作，現在看來，卻沒有老姑娘的什么事情了。

誰知道老姑娘長大之后，政策會變成什么樣子？這邊已經有很多工廠已經破產了，即使沒有破產的，很多工廠都有大量的工人下崗，即使沒有下崗的。也都處于半閑置狀態。

“老章，廠里面具體有些什么政策，我也摸不清楚，要不你看這樣。你帶幾個有這這樣心思的人到九一重工那邊去看看？反正來去也要不了多長的時間，況且來去的車費什么的，都是由我們九一重工給出，不管你最后要不要留在九一重工干。都不會要你出一分錢，咱們就當是到蓉城去旅游一趟？”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馮清平可是不愿意再繼續談下去了。

這還有好幾個家伙需要自己去一一說服。要不然，在這個大量國營企業存在的地方，自己銷售任務沒有辦法跟其他銷售駐點比較，在九一重工最為缺乏的技術工人最多的地方，自己要是干不出點成績來，可就真的會讓小云給看扁，更得被幾個老兄弟給笑話。每個月兩臺的數控車床，在東北這個有著好幾家大型機床廠的老牌工業區，雖然不夠賣，但是根本沒有辦法跟長三角以及珠江三角這兩個全國經濟最為活躍的地方比。

“你們都說說吧，這個事情，怎么看？”章長貴對著前面七八個圍坐在一起年齡參差不齊的工友說道。這幾個，馮清平都找過。基本上都是在東北第一機床廠里面混得不如意的人，家中的情況甚至比他還糟糕。

當年可勁兒地造人，沒想到，現在這些小家伙都長大了，卻把家里搞得雞飛狗跳，就為了一個正式工的名額！

尼瑪，為國家奉獻了一輩子，為工廠干了一輩子，到頭來，子女就業問題都解決不了。房子的事情就不說了，畢竟很多人比自己這些人的居住條件差的還遠呢！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在乎剩下的日子了。

工廠分房子，先就得解決各級大小領導的需求，然后解決掉那些領導的七大姑八大姨，才能輪上這些只有技術沒有人脈背景的技術工人。至于那些技術一般或者算不上技術工人的普通工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分房，甚至，連排隊的權利都沒有。東北第一機床廠，太大了，數萬人，數千的領導，一年修一千套房子，也得好幾年之后去了，況且，現在工廠可沒有修太多房子的計劃，每年不過只修一兩百套房子。

“老章，要不，咱們還是先到那邊去看看吧。我想，馮經理對于廠里面的那些政策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他只是一個負責銷售的，他可是透露了，工廠里面那些蘇聯來的人可都是把家眷給接到這邊來了。那里面的八級鉗工一個月都能夠拿七八百，據說如果能夠進到數控裝配車間，算上加班費以及獎金一個月都得上千呢……”一個頭雜亂，坐著就比眾人高出一大截的壯實家伙開口說道。

“是呀，章師，要不咱們先給工廠里面請半個月假，咱們每年的年假都沒有休，索性今年就休一回，在那邊看著好，咱們再回來辦理停薪留職或者內退，即使那個廠不景氣，咱們能掙一個月就是一個月，哪怕只能掙五六百一個月，也能夠趕上咱們在這邊累死累活兩個月了……”

“不管你們怎么想，反正我是決定了，明天就到車間里面去申請停薪留職，繼續在這個廠子里面混著，到頭來也評不上一個九級鉗工！”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商量著討論是不是先利用年假的瞬間到蓉城的九一重工去看看然后在做打算，一個穿著破爛工作服，看起來有六十了的長著一對小眼睛干瘦男人對著眾人說道。

在這家工廠里面，他可是受夠了。每天拿著七級鉗工的工資，卻干著九級鉗工的高難度活，還被那個車間主任的小舅子呼來喝去，家中三個成年的閨女一個臨時工都沒有撈著，還有兩個還在上學的孩子，自己跟老婆兩人每個月加起來三百塊錢不到的工資獎金，還不夠家中九口人填牙縫。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家中三代九口人，到現在還擠在一間二十多平米的平房里面，年年月月都在向廠里申請，從牙縫里面省下一些錢給廠里面管著分房子的領導送禮，四年了，送出去的禮品都上千了，到現在工資依然沒章，一家老小依然還擠在一個屋子里面，每天到了晚上，家中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尤其是現在家中閨女都大了，根本就不方便！

更不要說跟老婆親熱的時候了。多少年了？十年還是八年沒有跟老婆在床上親熱過了？很多時候，實在憋得慌了，都得跟老婆兩人編個謊話跑到離工廠十多里外的林子里面去野戰……

“哥幾個，如果真的打算要去，就得趁早，否則等到晚了，很多機會都沒有了。我明天也去辦理停薪留職，跟著老錢一起去蓉城。”在眾人被錢治平的話震撼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一個有著圓臉，身材一般的平頭男人一口喝掉碗中的酒，對著眾人說道。

“九一重工既然要招人，他們在全國可是有著七個銷售片區，你們該不會相信他們只會在東北這樣搞吧？去的早，九一重工缺人，肯定會重視我們，等到九一重工不缺人的時候咱們再去，你們覺得還能有多大的機會？”最開始說明天就辦理停薪留職的錢治平冷冷地對著一眾還在猶豫的家伙們說道。

九一重工現在為了擴大產能，肯定會缺大量熟練技術工人。雖然國內最為頂級的技術工人不多，但是那些技術一般的工人，國內的數量可不少。尤其是很多工廠里面下崗的都是那些跟自己這些人年齡差不多的家伙。

一家機床廠，需要得最多的并不是最為頂級的熟練技術工人，而是技術水平一般的熟練技工。每個車間里面，各個工種只要有那么一兩個高級技術工人，帶領著一幫水平一般的熟練工人，什么難題都能夠解決下來。

所以，他們這里面，技術水平都差不多，就只有章長貴一個人因為拿到了全國技術比武第一名才混上了一個九級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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