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財了，這下咱們發財了，老板，十二億。這可是十二億的大訂單呀！”當跟各大國營機械企業在國家各部委大佬的監督下簽訂完合同之后，代表整個公司簽字的吳忠達感覺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方法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激動。

在四年前，他不過是一個跟著云非學習的數控加工的在國營工廠呆不下去的普通技術員。

進入當時的慶豐機械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某一天，自己會代表云非簽訂如此大的數控設備采購訂單。

四年前，中國自己組裝精度不高，最為低檔的兩軸聯動的數控車以及三軸兩聯動的數控銑，卻沒有想到，短短三年時間，九一重工從無到有，不僅能夠生產重擔數控車，三軸三聯動的數控銑以及三軸三聯動甚至四軸三聯動的數控加工中心！而且，僅僅今年一年，九一重工就跟國內以及國外的各大公司簽訂超過十七億的設備采購合同，如果再加上國內的市場銷售額，九一重工這一年的銷售額就太嚇人了！

像北方重工以及東北一機、首都一機這樣的超大型國營機窗廠，一年的利潤都不超過兩億！

雖然九一重工跟國家簽訂的合同，要一年之后才開始大規模地交付，并且交付周期長達四年！但是每年九一重工的銷售額，將會超過五億！而利潤，超過兩億！

總人數都現在都沒有超過兩千人的九一重工的毛利潤，居然比員工規模超過三萬人的幾大集團公司還多！

“老吳，不要高興得太早，雖然咱們現在拿到這樣多的合同，不過不能把所有的產能都投入到這兩個合同上面。民間市場也不能丟！”云非卻絲毫都高興不起來。

九一重工現在手中拿到的合同太多了，而生產規模卻又太少！

原本通過開發配套的外協廠而提高起來的產能，現在再一次變得不足起來。

“這有什么，九院基地的龍劍鋒大校不是一直都在謀求要擴大九鼎跟神坤兩家機械廠嘛。讓他們再次擴大生產規模唄！”吳忠達不在乎地說道。

“不要不把這個當會事情，這次各大國營工廠的采購規模如此大，僅僅在咱們這邊采購數控設備就是這樣大的數額，用來進行粗加工或者一些精度要求不是太高，工序不是太復雜的產品的加工的普通設備，規模將會更加龐大，很多國營企業的不少設備甚至都是六七十年代的老爺機……”見到吳忠達有點得意忘形，云非不由皺起了眉頭。

“老板，你的意思是技術九鼎跟神坤兩家公司擴大生產規模，咱們的訂單也根本就無法交付完成？你是擔心最為基礎的毛坯鑄造？”聽到云非的話。吳忠達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神坤跟九鼎兩家九院建立起來給九一重工配套的工廠，主要是機械加工，可沒有鑄造以及熱處理這些生產產能。

而跟九一重工配套的北方重工、哈爾重工，都是生產大型機械設備的企業，這次訂單，他們不可能一點都得不到！

所以，在應付國家訂單的時候，同時還得給九一重工提供基礎的毛坯鑄造件，這就使得他們的產能非常緊張了。而這些企業。本來就有著大量的冗員，短時間之內，根本就不可能再次擴大生產規模。

現實可不是原來的國家計劃經濟的年代。

上面對于各大國營企業的大領導的考核，同樣是經濟指標。沒有其他！

國家訂單，可不是隨時都有的，要是為了應付這次的訂單而擴大規模，等到以后沒有了訂單或者訂單少了。難道繼續不死不活地這樣拖著？

這世界上，可不僅僅只有云非一個明白人。

“當然，所以。咱們當務之急，就是得開發新的外協配套廠。甚至，把一些簡單的設備整體外包給一些有技術實力，卻又沒有多少業務的企業……”自己做品牌，所有的產品整體讓人代工，在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后，是非常常見的一種事情。

就連東北一機，首都一機這樣的企業，為了把精力全部放到數控設備的研究以及利潤更高的重型設備的生產上面，跟別的競爭者搶奪市場，一些小型的設備甚至都是整體外包，最后貼上他們的牌子。

這也是越到后來，整個國產設備生產質量越來越差，讓用戶怨聲載道，罵聲連天的原因。

畢竟，那些代工的小廠為了降低成本，提高利潤，根本就不可能嚴格按照各種技術要求進行生產，主要就是熱處理這方面，一些關鍵部件的材料內部的應力這些根本就不容易檢測。

而九一重工的外協，時效處理以及裝配這些關鍵工藝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這也是云非不擔心被那些外協配套廠強調他們是客戶的原因。

“咱們這些外協業務，可不是小型廠能夠吃得下來的，再說了，那些小廠的生產技術，如果沒有找到有效的監管辦法，在那么可就根本沒法控制生產的質量……”吳忠達的眉頭現在皺得更緊了。

原本簽下巨額合同的喜悅心情，現在也沒有了。

“金陵重工那邊現在怎么樣了？”云非突然想起當初他們在跟哈爾重工合作之前就行想要收購金陵重工以及與之配套的金陵鑄造廠，不過卻因為金陵市政府做的事情太讓人惡心。

“這事情，你應該問蔣總吧？這個不是他一直在負責么？”吳忠達不知道云非為什么老是想要收購金陵重工。

這些日子國內不少的國營工廠不景氣，也破產了不少的無法適應市場的企業，更有大量的國營企業開始讓工人下崗，九一重工的人事部，原來的勞資處的人，大部分就在全國各地跑著，為九一重工招聘那些廠子破產或者被下崗的高級熟練技術工人。

不要以為那些國營企業不會舍得把這些高級技術工人給裁掉，在那些不景氣的國營廠里面，對于個人的能力并不是多看中。

這個年代的中國。可沒有幾家公司像外資企業以及九一重工這樣把人才看得這樣重要。

就連在云非那個世界里面，二十七歲帶領愛多創造下二十七億產值的胡志標，也依然犯著這樣的錯誤。如果不是胡志標把大量的人才招聘進公司之后就不再管，即使因為利潤不足，愛多也不至于瞬間分崩離析！

愛多的倒閉，除了胡志標的決策失誤，更主要原因就是產品太單一，根本就沒有抗風險性能！

要不然，云非也不會給工人提供整套的住房，并且高福利。高工資來留住人才，并且形成完善的競爭升級考核制度。

“行了，這事情，你這邊也想一下，我也再想想辦法。讓九一重工人事部的人加大對高級裝配技術工人的招聘，另外，通知龍劍鋒一下，把九院職業學院的那些模具設計與制造以及數控機床維修專業的學生都給弄到裝配車間里面來半工半讀！”解決問題的辦法，肯定會遠遠多于問題的本身。

“數控機窗維修專業的學生不是才剛剛學習一年的技術理論？專業技術可都沒有學過……”聽到云非的話。吳忠達不由愕然。

這家伙，這是病急亂投醫？

“只有理論聯系實際，才能讓他們學得更快，咱們現在可沒有多少時間等到他們畢業之后。再進行培養。必須從現在就開始讓他們實習，等他們畢業的時候就已經是熟練工了，另外讓各個車間的班組長留意他們中那些是值得培養的，等他們大三上學期。直接跟他們簽訂勞動合同，懶散的，不上進的。偷奸耍滑的，直接不要！”對于已經升級為大專職業院校的九院子弟校來說，機械制造與自動化系的學生，都是屬于九一重工跟九院基地聯合教學，并且給九一重工定向培養的！

云非的意思就是現在就開始讓那些學生適應九一重工的生產節奏，并且熟悉他們的工作崗位，等到他們畢業之后，就已經能夠獨立干活或者在師傅的少量指導下獨立干活。

“那行，我跟龍劍鋒上校商量一下。”老板都吩咐了，吳忠達知道自己說什么也沒有用。

“商量個啥？這些學生可都是定向培養給我們的，直接告訴他，等到畢業，那些學生要是沒法通過我們的考核，直接不要！考核都是以現場操作為主！”云非說完之后，就不再理會吳忠達，這貨太笨了。

在目前的情況下，身邊的各種資源必須要合理運用起來。

那些給九一重工定向培養的學生，學費以及生活費可都是由九一重工出的！

這些廉價勞動力，怎么也得用起來不是？

使用這些正在上學的學生，對于九一重工來說，可是有著不少的好處。

不僅成本低，聽話，更重要的是，會縮短培養的時間，快速擴大九一重的產能。

“趙廠長，不知道您找我有何指教？”對于趙明章這個首都二機的領導，吳忠達還真不知道他找自己能夠有什么事情。

“吳總，我這次厚著臉皮上門，就是想要看看貴公司能不能把外協的業務給我們首都二機一部分……”由于跟吳忠達不是很熟悉，這次國家巨大的訂單也沒有他們首都二機什么事情，雖然首都二機現在有著不少的利潤，不多根本就沒法跟從九一重工得到了加工中心生產技術以及數控銑生產技術的首都一機競爭。

任何家不被家長重視的孩子，都有著想要把家長重視的孩子比下去的心思。

九一重工得到了大量的國家訂單，而他們的基礎業務大部分都是外協加工，而現在他們的外協配套廠同時都得到了大量的國家訂單，這就讓他看到了機會！

要是把九一重工那些還沒有落實的外協業務接到他們首都二機手中，他們首都二機的前景可就不小了！

“哦，趙廠長真的有這樣的想法？要知道，做我們的供應商，不僅要求苛刻，利潤也不是很高哦！”對于這個第一個主動找上門來要當供應商的趙明章，吳忠達還是非常看好的。

尤其是首都二機的產能，能夠給他們提供很大一部分的不足的鑄造產能以及機械粗加工產能。

這簡直就是瞌睡遇到枕頭！

對于開發外協配套廠，吳忠達還真沒有什么經驗，現在云非說不干涉他對九一重工的管理，可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管了！

“只要能夠給我們業務，多苛刻的條件我們都接受。至于吳總說的利潤不高，這可就太謙虛了，僅僅是鑄造以及粗加工，就有著百分之三十的毛利潤，這還叫利潤不高？吳總，我們首都二機可不是其他的國營廠，咱們廠在兩年前就已經改制，現在可不是屬于機械部直屬的工廠……”趙明章認真地對著吳忠達說道。

這些業務九一重工本來是想要跟首都一機合作的，但是從九一重工手中拿到了加工中心以及數控銑生產技術的首都一機，手中還有著臺灣萬有集團的機械部件生產業務，為了跟九一重工搶市場，他們不可能把自己的產能提供給九一重工。

所以，首都一機的廠長劉成直接以九一重工利潤太低為借口，拒絕了九一重工的橄欖枝。

首都二機可不是首都一機那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根本就沒有多少的資格對業務挑三揀四。

雖然他們開發的新設備在市場上面反響不錯，但是設備本身的價格就不高，所以利潤也不是太多，再加上那些產品生產比較容易，很多民營的機窗廠都開始仿制他們的產品，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們依然無法避免被市場淘汰的命運。

“你們能夠提供多少的產能？鑄造跟粗加工。當然，如果你們還有過剩的產能，粗加工之后的熱處理也可以給你們……”吳忠達想了想，對著趙明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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