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像楊清口里面說的那樣，他就不會眼巴巴地跑到蓉城來了。

這臺設備，機械工業部給出的預算是六千萬！

這可是六千萬，中國物價還沒有飛起來的時代的六千萬。這個年代中國的首富也不過是幾十億的身家（當然，剛剛回歸祖國懷抱的香江那些圖豪門不算……）！

這可不是四百萬！即使放在物價飛起來的中國，這也是一筆無比龐大的加工訂單。

只要這個研究出來，別的不多說，哪怕是整個世界只有十臺的訂單，也是一筆龐大得無語倫比的數據。

整個九七年，九一重工的銷售總額也才七八億……

而且，一旦這個技術握在手上，對一下小型化的設備精度提升起來，這些重型設備，將會是一個無比龐大的市場。

港機、船舶重工、工程機械、航空航天等等用戶，都有著大量的需求。這個市場，不是任何一家公司能夠啃得下來的。

中國的制造企業，有著整個世界都無法比擬的一個優勢——人工成本。不管是設計開發的技術人員還是參與制造裝配的技術工人，比起世界上的那些發達國家的成本，簡直是廉價得令人發指。

比起那些比勞動力比中國還廉價得令人發指的國家國的技術，又是他們無法比擬的。

中國的技術工人隊伍，雖然數量無法跟美國、日本這樣的工業強國相比，但是也不是一般的國家能夠比擬的。

美國衛星上天，靠的就是數控設備保證，而中國跟前蘇聯。基本上都是靠著老師傅們用銼刀生生銼出來的一些關鍵零部件！

一旦這個產品設計出來，中國很多的重型設備都可以開始制定加工計劃了。

“老楊，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口是心非？我說你們這些體制內混的人也真是的。五漢重工自認為技術牛逼，看不起天下同行，他們不是也沒有搞出這個么？這樣的重型設備，有多少人公司有經驗？整個世界上都沒有比這個更大的機械加工設備！”對于楊清的口是心非，云非那是相當的鄙視。

北方重工集團的規模，在整個中國，都能夠排到前五。

但是這樣大的規模，如果不算軍工產品那種根本就不按照市場途徑走的財政撥款。他們的利益甚至無法跟九一重工這樣的民營企業相比。

即使算上那些財政撥款的軍工裝備制造，整個北方重工的人均產值，人均創造利潤，同樣無法與九一重工比。

“小云，我不是不想干這個，我是擔心一旦我們拿下這個訂單，無法在規定的時間搞出來，會影響整個三峽工程的進度……”楊清對于云非的鄙視，并不在意。

“沒有的事情。你們跟潘總的哈爾重工都有著五米立車的生產技術吧？這個技術，就已經是國內重型立車最大的生產技術了吧？難道五漢重工他們有比這個還大規格是生產經驗？他們敢打這個的主意，咱們為什么不能？”云非真心有點蛋痛。

楊清這貨不愿意搞這個，難道是因為跟五漢重工有什么奸情？貌似自己沒有聽到說過吧？

現在可是經濟掛帥的時代。

一切。都是拿錢說話的。

他們這些行政級別不低的家伙，要想往首都的那些主管部門升遷，就必須得那他們公司的利潤說話。

最能夠掙錢，誰會掙錢。誰就能夠上去。

這反正是國家的錢。中國人不掙，外國人才更加容易掙。

“小云，這不是這樣的問題。這個業務，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好搞定的。國內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你們是國企，這個項目完全沒得說的……”潘志高對于云非熱切，很是了解。

他何嘗不是這樣。

但是云非是私人企業，而且還是掌握著一些關鍵技術的私人企業……

“少在這里扯淡。這個跟國企私企沒有關系。好歹，咱們也是中國企業，至少沒有在技術上刁難國家吧！有的國企就仗著自己國企的身份，有一點的成績就問著國家要這要那的……”云非翻著白眼對著潘志高說道。

他這話，基本上是把眼前的兩個盟友都給罵了。

這樣的事情，不是個例，幾乎所有的國企都是這樣干的。

反正老爺子當年說了，不管白貓黑貓，抓著老鼠就是好貓。

作為一直能夠抓著老鼠的好貓，要是不向上面的領導邀功，以后估計就只有抓老鼠的命，連點魚腥都沾不了。

“話是這樣說，但是這個問題……”潘志高想要反駁云非的話，但是卻找不到理由。

“老潘，還是算了吧，他小子這是在對我們用激將法呢，小子，咱們不說其他的，這個業務，你打算怎么把它給搞到咱們手里來？”楊清打斷了潘志高的話。

云非這小子，不是知道他們的情況。他現在懶得跟他爭論這上面的事情。現在最為重要的，不是別的，關鍵是如何把這個業務給拿到手里。

“找三峽建委唄。還有，哈電跟東電兩家不是野心勃勃地不愿意僅僅只是做分包商的角色么？既然他們想要做總包商，承包一部分的發電機組的設計制造任務，他們得提供方案吧？而重型設備的制造，他們根本就無法提供方案出來。難道他們指望五漢重工給他們方案？這不是個笑話么，五漢重工可是連三米的數控龍門銑都搞不出來……”云非得意地說道。

在中國的數控機床制造業，九一重工才是龍頭老大，規模上雖然無法跟大多數的國營重工比較，但是這個技術，是國內所有數控設備生產商都難以望其項背的。

“現在離開標時間很短，咱們怎么可能在這么短是時間內就給他們提供設備設計方案？”一直沒有說話的黃朝海開口對著云非問道。

“三峽建委要的是發電機組的設計制造方案，而不是咱們加工設備的設計制造方案。這些重型零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會在我們國內加工……”

當然都是在國內加工了，云非絕對能夠肯定這事情。

整個世界上七十萬千瓦的水力發電機組，都只有幾十臺，而三峽工程就有十四臺，再加上金沙江正在建的向家壩等大型水電站，整個中國將會超過三十二臺！

僅僅憑借這一點，中國人也不會同意把這些重型設備放到國外去生產加工。

而且，在為未來十年內，中國還有不少的大型水電站將會動工，云非知道的就有不少，其中投資規模超過千億的嘉陵江亭子口水電站，建成之后將會是中國的第三大水電站。

這個，聽說現在也在開始論證了……

“這樣吧，潘總的哈爾重工負責搞定哈電集團，東電集團這邊由我們搞定，建委那邊，就楊總去搞定，咋樣？”云非現在鐵了心要搞這個了。

如果一開始五漢重工就找他們協商，或許他還不會有什么想法。

但是武漢重工想要他們的技術，卻連個上門的人都沒有，這讓云非心里如何接受得了。

“小子，你跟上面領導關系不錯，為什么你不去搞定三峽建委？領導那里，你去裝點可憐，或許他直接就讓三峽建委把這個任務給咱們了……”楊清一聽到云非居然讓自己去搞定三峽建委，頓時就郁悶了。

尼瑪，三峽建委的那些大佬們，大部分可都是一些大佬！

這些人，是這樣容易搞定的？

他自問沒有這樣的本事。

“別提了，本來我也覺得我去是最合適的，但是前段時間為了朝鮮的事情，跟領導吵了一架，估計他現在最不待見的人就是我了……”云非尷尬地說道。

前不久才威脅了領導人，現在又恬著臉上門去要業務，估計大佬直接一腳就把自己給踢飛了。

貌似政府的老大對自己一直有著很深的意見，他才是三峽建委的老大，他能夠讓自己好過？

“小云，我也覺得你去搞定三峽建委是最容易的了，九一重工畢竟是咱們國內數控裝備制造行業的老大，還有一層關系，你可以走走夫人路線。讓你的那個所謂的干姐姐跟你一起，絕對不會有問題……”潘志高那老東西特意把那個干姐姐一詞咬得很重。

云非跟身邊幾個女人的關系，他們這些比較親近的人可是都知道。

“這跟李璐有什么關系？”云非愕然。

這樣的事情，夫人路線能夠搞定？

這老東西該不會是坑自己的吧？

“絕對能夠走得通。難道李璐沒有告訴你，她家都有些什么大佬？你仔細想想，李璐是首都的，首都現在掌權的，有幾個跟她同姓的？”楊清一臉陰笑地給云非分析著，李璐是誰家閨女，他們也不是太清楚。

但是首都幾家姓李的，關系匪淺！

“不是吧！”云非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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