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倍粉紅開始了,28號—10月7號,就拜托大家了。
聽著高聲各種臟話斥罵,眼瞧著屋內將要一片狼藉,一旁的清客忙沖小廝擺手。
“十四官人,十四官人,且息怒。”他勸道。
小廝早就嚇得雙腿亂戰,見狀逃也似了跑了。
“息怒?我如何息怒!”
高十四面色鐵青,將手里一個花瓶狠狠的砸在地上。
“我丟了臉,掃了名,還得了罪過?明明是他們跟我過不去,怎么我就成了里外不是人?”
清客忙勸慰。
“十四官人,這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您姓高呢,人人都會捧高踩低,但人人也都愛踩高捧低。”他說道。
尤其是這高更難踩,所以一旦出了事,才會更引人注意,也更為喧喧。
高小官人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一通發泄之后恨恨的坐下來。
“江州傻兒!江州程氏!”他反復咬牙說道,又猛地伸手,“找人給他們個教訓!”
“十四郎君,現在不能啊。”清客忙說道,“人人都知道你和她家結了仇,如今皇帝都說這是荒唐事,要是鬧起來,就更沒辦法收場了,別說是咱們給她教訓,如今就是別人給她教訓,人也都得猜測安到咱們頭上。”
高小官人氣急反笑。
“他娘的,這么說我如今倒應該好好的哄著她護著她?”他說道。
“那自然不是,是爭花魁已經結束,小官人你要就此放下,這件事不要再提不要再問不要再說。”清客說道。
“啊呸,你他娘就直接說讓我夾著尾巴躲起來就是了。”高小官人罵道。
清客被噴了一臉口水,訕訕的也不敢抬袖子擦去。
“忍一時又不是忍一世。”他說道,“且避過這陣風頭再說。”
“我做了什么了我要避風頭!”高小官人再次氣急。
“可是現在不能做什么啊!”清客也無奈的說道,“皇帝已經都說這是荒唐事了,誰在鬧下去誰就是荒唐了。”
高小官人恨恨咬牙。
“都怪我當時沒有當場殺了她,以荒唐事了解荒唐事。”他冷聲說道,“如今反被這荒唐困。”
“官人,退,也是為了進。”清客說道,“且容她荒唐,縱她荒唐,咱們走著瞧。”
高小官人看著滿地的狼藉,再抬頭看著門外光,鐵青著臉。
真是晦氣!
好容易父親走了,在京中能自在,沒想到剛自在就遇到這倒霉事,沒能逍遙京中享受,反而成了京城的笑柄!
江州程氏,咱們走著瞧!
程家,坐在屋中的程二夫人打個寒戰。
“這時節了也不該有倒春寒。”
她嘀咕一句,將衣衫捏緊了,看著門外魚貫走來的人,目光最終落在為首老者手里捧著的賬冊上,眼神頓時熱切起來。
“夫人,賬冊都在這里了。”吳掌柜施禮說道,將賬冊推過來。
程二夫人示意,一旁的仆婦忙激動的接過來。
“總之,家里如今遇到難處,大家呢要齊心協力度過難關。”程二夫人輕咳一聲說道,“你們呢該做什么都還做什么,就是資金再緊張,我也不會虧待大家的。”
吳掌柜應聲是。
“那以后半芹姑娘就…”后邊一個男人忍不住抬頭問道。
“半芹姑娘是伺候娘子的,原來家里沒人,她不得不去做,如今我們都來了,她也該盡自己的本分了。”程二夫人打斷他說道,看著這男人。
男人被看的忙低下頭。
“行了,你們去忙吧。”程二夫人說道,一面指了指外邊,“也盡管互相熟悉下。”
吳掌柜等人回頭看去,見門外站了四五個人。
這是…
“這是家里的人去幫幫你們這些掌柜的。”程二夫人說道。
幫幫?
吳掌柜低頭應聲是,帶著人退了出去。
看著人走出去了,程二夫人忙伸手抓過賬冊,那邊的仆婦也忙湊過來看。
“夫人,夫人,好多錢啊。”仆婦激動的說道,“真的盈利多多啊….”
“當然,要不然她這段段幾年怎么來的五萬貫身家。”程二夫人說道,“還不算那些被她還有那些該死的下人糟踐的….”
說到五萬貫,說到糟踐,程二夫人一陣心悸,喘不上氣來,仆婦忙伸手撫著。
“夫人,夫人,別擔心,那些錢很快就回來了,最多一個月,一個月就有了。”仆婦說道。
程二夫人緩了幾口氣,合手念佛,抬手又看到自己空空的手腕,其上的手鐲已經沒了,再回頭看空空的梳妝臺,想到那些首飾。
“早知道就不放起來了,留在眼前看個夠,我好些還沒看清什么樣呢。”
不對,早知道就不該客氣裝樣子,早早的把這些錢奪過來,哪還有今日!
這該死的賤婢,怪不得人人厭惡呢,實在是太可恨了!
“娘子,那些就這樣給了二夫人了?”
吳掌柜說道,看著面前的女子。
“她想要就拿去吧。”程嬌娘說道。
“那我們…”吳掌柜遲疑一下說道,“我們辭了吧?”
不是吳掌柜狂妄,這幾年太平居也好神仙居也好,雖然背后的東家是程嬌娘,但真切運作下來的是他和半芹,各方關系上下伙計等等也都是他們在打點,說句難聽的話,程嬌娘在不在,這些產業運轉不成問題,但如果吳掌柜等人一起走了話,那肯定就亂了。
既然程二夫婦擺明了要奪產,那就給他來個釜底抽薪。
“你不想干了?”程嬌娘問道。
吳掌柜一愣忙搖頭。
“好好的產業,你花了這么多心血,難道你舍得它糟蹋了?”程嬌娘說道。
當然不舍得…
一點點的盡心呵護全心全意運作下來的產業,收獲的可不僅僅是金錢和富足的生活,還有那種成就感。
“可是,娘子,那是你的心血…”吳掌柜說道。
“我的心血是我的事,我來應對,你的心血是你的事,你做你該做的事。”程嬌娘說道,“只要是心血就不能隨意糟踐了。”
吳掌柜看著她點點頭,俯身應聲是。
“你畫好了沒?”
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吳掌柜回頭看去,見一個少年郎大步邁進來。
這是周家的郎君,吳掌柜忙施禮告退。
“有什么事嗎?”看著吳掌柜退出去,周六郎問道。
“沒事。”程嬌娘說道。
周六郎哦了聲。
“沒事,就快給我畫畫。”他說道。
“六郎君,已經畫好了,奴婢正要給你送去呢。”婢女笑道。
看著被捧來的畫,周六郎忍不住咧嘴笑伸手接過。
“六公子,你看看怎么樣…”婢女說道,話沒說完見周六郎轉身大步就走。
“不用看了,我有事先走了。”
周六郎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么急干什么呢。”婢女搖頭笑道。
這邊程嬌娘起身。
“娘子要出去嗎?”婢女問道。
“娘子要去慶王府看看。”半芹走出來說道。
“我陪娘子去吧。”婢女忙說道。
半芹伸手按住她。
“姐姐,你如今被趕出來了,好容易得閑,就好好的歇一歇吧。”她笑道。
“看來我真是沒用了,里里外外都用不著我了。”婢女故作愁苦說道,“也許我該回我們家太爺那里。”
程嬌娘點點頭。
“回吧。”她說道。
婢女伸手捂著心口。
“娘子,我是不是該跪下來抱著你的腿哭?”她說道。
“抱吧。”程嬌娘說道。
婢女嘻嘻笑了。
“我才不會那么傻呢,娘子你這個人太好欺負了,你這里誰想來的就來,想走的就走,你又管不著,我才不求呢。”她說道,一面搖著手,“半芹,你回來的時候給我捎王婆糖餅來。”
半芹笑著應聲是,和程嬌娘走出去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秦十三郎帶著幾分醉意踏入家門。
“你去哪里了?”
周六郎喊道。
“你怎么來了?”秦十三郎有些意外問道。
周六郎沒理會他的話,拉住他胳膊。
“快點,讓我看看她送你的畫。”他說道,一面急急向書房邁步。
“你來是為了看畫?”秦十三郎皺眉問道。
“是啊,誰讓你把畫鎖起來,要不然我就拿著走了。”周六郎不悅說道。
秦十三郎哈哈笑了。
“就是為了避免這個,才鎖起來了。”他帶著幾分得意說道。
周六郎已經將他拉到書房前。
“我可先說好了,這畫一個月只能看一次,免得看壞了。”秦十三郎站住腳說道。
周六郎哼了聲。
“好像誰稀罕似得。”他說道,“大不了我讓她再畫一個。”
“好啊,你去讓她畫啊。”秦十三郎笑道,一面伸手推開門,沖周六郎挑眉,“你以為,誰都能跟我一樣嗎?”
屋內的燈亮起一盞。
“慢著,慢著,先拿酒來。”
周六郎的聲音響起。
“無酒怎么賞花。”
“酒不醉人人自醉。”秦十三郎說道,“掌燈。”
伴著他的話,點點的燈在屋內各處緩緩亮起,隱隱約約四周有牡丹花綻開。
秦十三郎盤膝而坐,看著眼前身旁徐徐展開的畫卷,面上笑意浮現。
不管什么時候看,他都覺得歡悅不已。
這是他的牡丹,獨屬于他一個人的牡丹。
眼前一朵牡丹緩緩盛開…
緩緩盛開?
秦十三郎一怔。
魏家花者,千葉肉紅花,重重層層。
隨著燈火的映照,花徐徐舒展,另有一只蝴蝶躍然飛來。
國色朝酣灑,天香夜染色。注1
屋中燈火亮起,秦十三郎看著站起來手中拎著畫軸的周六郎。
“我的。”他咧嘴笑道,帶著十足的得意炫耀,“你以為,誰都能跟我一樣嗎?”
秦十三郎一怔,旋即大笑。
“你這小子,做這么多戲,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他笑道,伸手給他一拳,又笑著指著自己身后的長卷,“錯了,我的才是獨一無二的。”
“我的才是獨一無二。”周六郎哼聲說道,“一朵蓋過你的百朵。”
秦十三郎看著他,又看著畫卷。
“錯了。”他微微一笑,“她才是獨一無二。”
她才是獨一無二的。
周六郎轉頭看自己手里的畫軸。
是,她才是獨一無二的。
一壺酒很快喝光了,看著盤膝坐著一直咧嘴笑的周六郎,秦十三郎也忍不住笑。
“看她對你多好。”他說道。
“是啊是啊。”周六郎點點頭,旋即又回過神忙搖頭,“是我對她好才對。”
秦十三郎笑沒說話,拿起酒碗慢飲一口。
“我今日去見過高小官人了。”他忽的說道。
高小官人!
周六郎猛地坐正身子。
注1::唐,李正封,牡丹
昨日停電了,真是措手不及,今日兩更。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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