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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稱:侯淇耀分類:
蘇小溪的額頭上青筋畢露。
“俺告訴你,她要不是個女人,俺現在就揍上去了。”蘇二妞聽著蘇小溪憤憤不平地說道。
“嘿嘿,”蘇二妞就朝著蘇小溪看,帶著誘惑的聲音問道:“那你想不想不用動手,也能教訓到咱奶吶?”
“你有啥辦法,你說!”蘇小溪氣性大,錢氏是真的惹到他了。不然蘇小溪不會這樣子不管不顧,好歹錢氏還是他們阿奶。
蘇二妞“嘿嘿”一笑,沖著蘇小溪笑道:“哥,你瞧好咯!”
“哇!”
錢氏嚎哭得跟殺豬似的,眼角余光掃到越來越多的人聚攏過來,得意洋洋她的“豐功偉績”。
另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生生把她的哭嚎聲給壓了下去。
“哇!”蘇二妞才對著蘇小溪說“哥,你敲好咯”,整個人以蘇小溪目瞪口呆的速度,朝著錢氏飛撲了過去。
“阿奶啊!您不知道,俺好想你咧!”蘇二妞一把撲過去,整個人像個沉重的小豬,將錢氏愣是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錢氏有心罵回去,一聽這傻蛋兒還挺上道,還知道想她這個阿奶。
堪堪就收回了辱罵蘇二妞的話。
蘇二妞死命地摟著錢氏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號:“奶,你這回來,終于不是為了逼俺阿娘落胎,奶,您是好人,想通了最好。”
啥?婆婆逼兒媳婦落胎?
這看戲的人,聽著風可就是雨的。一個個瞪大了眼,興趣盎然地看著這家子唱作俱佳的表演。
“夯娃子,胡,胡說啥!俺啥時候來這里逼那個破家精落胎了?”錢氏跳了起來,她動作太猛,也沒注意力道,蘇二妞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給揮開,整個身子從空中落地,發出好大一聲聲響。
“嘭!”
“嘶!”蘇二妞疼得眼淚就落了出來。蘇三郎和阮氏,還有蘇小溪,連忙奔了過去,蘇小溪最快,把蘇二妞給摟到懷里:“妹,哪兒疼?你告訴哥,哥給你揉揉。”
剛才那一下子,鐵定是摔得不輕的。
蘇二妞只管流淚,小小的人兒,那般隱忍地落著淚珠子,死死地咬著唇,哭得打嗝,都不肯哭出聲來。
“哥,哥,阿,阿奶不是故意的。阿奶沒想傷害俺,你別怪阿奶。”可憐兮兮地請求蘇小溪,又小心謹慎地望向錢氏,小心翼翼地討好著:“阿奶不生二妞妞的氣了,二妞妞不疼的。”
蘇小溪愣住了一會兒,他納悶了,他是生錢氏的氣,但是并沒責怪錢氏啊。
錢氏聽得周圍人的議論聲,差點兒一口氣憋暈過去。
“哎,這孩子真夠可憐的,早先咋沒看出來吶?”
“嗨!俺先前不就和你說了,有些人面上看著受了天大委屈,實則兇悍的很,受委屈的還不知道是誰啊。”
“是啊是啊,你瞧那娃才多大點兒,跟俺家小孫女兒差不多大小,你瞧那娃摔在地上,都不敢哭出聲來來。又是小心謹慎地討好那個老太太,平日里怕是經常受得委屈啊。”
“還有落胎……”
錢氏一口血淤在胸口,臉色漲得通紅通紅。
蘇家三房人當然也聽見四處的議論聲。
蘇小溪偷偷瞧著蘇二妞豎起大拇指。
“哥,你的臉咋變成大紅色了?”蘇二妞忽然愣愣地問向蘇小溪。
蘇小溪臉色一白,連忙抱起蘇二妞,“爹!快!快找郎中啊!二妞她磕壞了腦袋了!”
剛撞下去,并沒立刻見紅,但這一會兒時間,鮮血順著腦門兒一路流下來,流進了蘇二妞的眼睛里。
阮氏一見蘇二妞滿臉鮮血,那血好像不要錢一樣,拼命地往外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下子,蘇家父子徹底亂了。
蘇三郎一面白著臉準備去叫郎中,一面又手中抱著暈過去有著身孕的妻子。
關鍵時刻,還是蘇小溪清醒。
“叔叔嬸嬸們!求求你們,幫俺叫個郎中吧!”蘇小溪臉色慘白地請求這里圍著的鄰里。
“對!叫郎中!俺給小娃娃叫郎中去!”一個婦人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往外走,后來又有幾個人恍悟過來,推開人群,急匆匆地一起幫蘇三郎一家請郎中去。
有了那些人請郎中,還有一些人留下來,也不再是先前看笑話的冷眼旁觀。大家伙挽起袖子,綁著蘇小溪把妹妹抱到屋子里,幫著打水清理血跡的,全都忙活開了。
阮氏是昏過去了,就有有經驗的婦人,幫著阮氏按人中穴。
徒留錢氏臉色灰白,嘴唇發抖地站在院子里。
錢氏見著有人空下手來,腆著臉去問人家:“那,那個二妞妞還好嗎?”
那人聽了錢氏的問話,微帶詫異地拿眼上下掃了錢氏一眼,后才笑呵呵地打趣道:“好不好的,老太太,您不該最清楚嗎?您那手底下的力道啊……唉……”
那人不說蘇二妞是好是壞,反倒言辭微微帶著意有所指。叫錢氏聽得心底不舒服。
錢氏抿著嘴唇,盯著那人又去忙活的背影,小聲狠聲狠氣說了一句:“呸!你是啥玩意兒,還來笑話俺?”過一會兒又自言自語:“不關俺的事,是那個傻蛋自己不好,遷怒了俺。是三郎不好,三郎不聽俺話,不然俺也不會……
不!是阮氏那個賤人的錯!要不是阮氏這個賤人的挑唆,裝模作樣地好像受天大委屈,三郎能不聽俺的話,違逆他爹嗎?
對!一切都是阮氏那賤人的錯!”
錢氏心里著了魔,她怕擔負“殺人”的罪孽,所有的過錯就全都成了阮氏的過錯了。
錢氏越想越是這么回事。
一雙老眼惡狠狠地盯著東廂房,手里的絹子被扯個稀巴爛,“賤人!離間俺們一家人,活該不得好死!”
錢氏似乎喃喃自語,但那雙眼睛惡狠狠的,讓人不敢直視。
蘇二妞還昏迷著。
不多久,郎中就被請來了。
這個郎中還是鎮上最好的醫館靈芝堂的坐館郎中,姓魏,五十好幾的歲數,看著卻像是四十出頭。
魏郎中先是去看了阮氏。
“沒事,只是受到驚嚇了,老朽開兩副安神的藥,煎服兩日就好。”蘇三郎聽了這話,心里松了一口氣,忙不疊地感謝魏郎中:“大夫,多謝你了。俺閨女兒情況如何?”
蘇三郎不知道魏郎中先來看阮氏,只以為魏郎中已經看過了自家閨女兒。
“老朽還沒看。”魏郎中收拾了醫箱,又去西廂房給蘇二妞瞧傷勢。
魏郎中收回搭在蘇二妞手腕上的手指,眉頭深皺,有些為難。
“大夫,俺妹妹她,……大夫!您直說吧,俺妹妹到底怎么了?”
“老朽給開個止血的方子,你們自己也看見了,那血流汩汩往外流,根本止不住。再這樣下去……怕是。”魏郎中眉心緊蹙,沒再說下去。
但看了一眼將枕頭都染紅了的蘇二妞,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題外話:“到底是誰這么狠心?這么小的娃,能開罪哪個人?那人能喪心病狂要她的命?”
魏郎中說這話的時候,除了蘇家父子,還有許多的新鄰居也在,他們先前是留下來幫忙的,這會兒看見郎中來了。
一來不放心,二來也想聽聽,郎中咋說,也就都留下來了。
先前給這娃止血就沒止住,他們這些人,都是上了年歲的,哪兒還不明白,心里想著,這娃怕是保不住了。
這會兒真的聽到鎮上最有名的靈芝堂的魏郎中也親口證實了,心里不禁有些難過起來。
這才多大的娃,就在他們眼前,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人就進氣少出氣多了。
這會兒聽得魏郎中這句話,蘇家父子沉默地垂著頭,沒有做聲。
“莫不是你們毒打了孩子?”魏郎中瞧著蘇家父子默不作聲,不禁想歪了。
“哪兒能吶!這娃是外頭那個孤零零的老太太打的,她還是娃兒她奶吶!”沒等蘇家父子回話,就有那些看不慣錢氏的人,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唉……準備后世吧。”魏郎中留下這句話,就要走。
“不可能!不可能!”一直安靜的蘇小溪,忽然驚慌地大呼小叫,一把抓住魏郎中,語無倫次地求道:“求求你,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俺妹妹!求求你!小溪給您磕頭了!”蘇小溪當想也沒想,就當著大家伙的面,跪下來了,他抓著魏郎中的袖子,拼命地哀求:“大夫!求求你,救救俺妹妹!求你!”
“老朽,老朽不是不救……”魏郎中支支吾吾,很是為難,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站著的蘇三郎打住。
“大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俺也給您跪下了,只求您救一救俺這個苦命的閨女兒。俺做牛做馬報答你啊!”蘇三郎并著蘇小溪身旁,“嘭”一聲跪了下來。
張掌柜的時候,蘇三郎是條漢子,沒有跪。
可是一條硬漢,為了自家的閨女兒,生生當著大家伙兒的面跪了下來。
就有人暗罵:“那個老太太真不是個東西!”
“是啊!害人不淺!說啥兒媳婦兒是破家精。俺瞧她才是真正的破家精!人家一家四口連帶肚子里的娃娃,日子過得挺好,就因為那位老太太跑來鬧,現在好了,生生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四分五裂。”
“就是啊!剛才這娃的阿娘一瞧見自家的閨女兒受傷了,就受了好大刺激暈死過去了。這要是知道自家的閨女兒要死了,當娘的還不得受了天大的刺激,說不定一尸兩命啊!”
“哎!真不知道那位老太太咋好意思站在人家院子里的,把人家一家害的這么慘。”
這邊說著話,還有些人不全站在屋子里。
這屋子里說些啥,他們也全聽得見。
這傳話的,一來二去。再商量商量。錢氏不想聽到這些話都難!
錢氏一張臉一會兒白,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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