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李氏笑著對烏喇那拉氏說道,“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年妹妹又不是第一次來晚了,說不得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該來稟報一聲啊,”烏喇那拉氏皺了皺眉,對站在她身邊的安心說道,“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是。”安心答應一聲就要往外走。
“福晉,不用了,”李氏出言阻止了,“這不,年妹妹已經來了。”
“奴婢給福晉請安。”年氏一副柔弱的姿態走了進來,向烏喇那拉氏行禮說道,“奴婢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來遲了,還請福晉恕過。”
“快起來坐下,”烏喇那拉氏關心的看著年氏,“看你臉色是不大好,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回福晉,”年氏的聲音很虛弱,“.也沒什么的,奴婢只是覺得渾身沒勁兒。”
“早膳用了嗎?”烏喇那拉氏問道。
“沒有,”年氏低著頭回答,“看著就沒什么胃口。”
“還是請大夫來”烏喇那拉.氏瞅著年氏說道,“身子的事兒可是要緊的。”
“奴婢聽從福晉的安排。”年氏很是順從的答應著。
“這就對了,”烏喇那拉氏笑著點.點頭,然后吩咐安心,“這事兒你就去安排吧,不管讓誰去辦,總之要越快越好。”
“是,奴婢遵命。”安心答應著馬上出去了。
過了不一會兒,雍親王府的管家李貴把大夫請來.了,烏喇那拉氏讓安心領著他到另一間屋子里去,年氏早已經等候在那里了,經過診斷之后,卻原來是樁喜事,年側福晉懷孕了,因為四阿哥的女人們都在屋里坐著呢,那個大夫進來也不方便,所以由李貴來向烏喇那拉氏稟報了這個喜訊。
“給大夫雙份的賞,好生的送回去。”烏喇那拉氏聽了.李貴的話,稍微的愣了那么一小會兒,然后就笑著吩咐道,“然后你再去宮中請太醫過來。”
“是。”李貴答應著出去了。
“福晉,”云錦見這種情況,知道自己是一時半會兒.走不成了,就向烏喇那拉氏請示著,“年妹妹有此等喜事兒,云錦自當在這里等候消息,只是以晴格格和巧曼格格年紀尚幼,在這里呆著也殊為不便,能否讓她們先回稻香村去?”
“也好,”烏喇那拉.氏想了想之后,點頭同意了,然后她親自對以晴說道,“今兒個是你第一次到我這兒來,本想多留你呆些時候的,可你年嬸身子不舒服,也沒法好生招待你,這樣,你先回稻香村去歇著,以后有時間再讓你鈕祜祿嬸子帶你過來。”
雖然撫養二阿哥和十六阿哥的女兒這件事兒已經不容更改,但云錦也對康熙提出了條件,那就是放在她那里養可是,但是宗碟不能改,也就是說,從法律上,這兩個孩子還是歸屬于他們的親生父母,云錦只當她們的嬸嬸,可不當她們的額娘。聽了云錦的這個條件之后,康熙也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反正最后他是答應了下來,所以才有了現在以晴對四阿哥的福晉們以嬸嬸相稱。
其實云錦所謂的提條件,說白了就是向康熙提請求,因為云錦可是一點談判的資本都沒有的,康熙如果堅持不答應,云錦就什么招兒也沒有,只能乖乖聽話,該撫養誰還是得撫養誰,所以由此可見,康熙對云錦還算是比較包容的。
“以晴告退。”
以晴對烏喇那拉氏行了個禮之后,就跟隨著靜葉他們一起離開了,只是她在向屋子外面走的時候,回頭看了看云錦,眼神中除了一直都有的冷漠之外,還有了些幸災樂禍,另外,還有一點隱約的情緒是云錦沒看出來的,似乎好象大概差不多可能是同情。云錦讓以晴的這種眼神看的也是一愣,不知道她是在幸災樂禍個啥,又是在同情個啥。
不過,云錦很快也想明白了,其實以晴的幸災樂禍和同情(如果真的有的話),應該為的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以為年氏懷孕了,就意味著自己以后就要失寵了,也不知她是哪來的邏輯,也許親愛的太子爺以前就是這么對他的妻妾們的。
云錦這邊想明白了,那邊太醫也讓李貴請來了,他到年氏所在的屋子里診視之后,確認了之前那個大夫的診斷,年氏確實是懷孕了,只是身子虛弱,需要進些補藥好生調理著。
“年妹妹,恭喜你了,”烏喇那拉氏讓李貴給來的太醫賞銀并送回宮去之后,見年氏在丫環的攙扶下回到了主屋,就邁步迎了過去,拉著年氏的手說道,“你可要當心些,有身子了,哪好這么到處亂走的,快坐下來。”
“謝福晉體諒,”年氏在烏喇那拉氏的攙扶下,笑著坐了下來,“只是這么一點路,應該不會有事兒吧?”
“可不敢大意了。”烏喇那拉氏搖搖頭說道,“爺的子嗣艱難,可是容不得有閃失。”
“是,”年氏笑著點頭,“奴婢記住了。”
得知自己懷孕的好消息,年氏的臉上是含羞帶怯,桃花滿臉,掩不住內心的志得意滿,而四阿哥的其他女人們則是表現各異,李氏眼見自己的兒子弘時可能又要有一個競爭對手,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之極,所以嘴里雖然說著恭喜的話,但笑容卻是有些僵硬;宋氏已經淡了爭寵之心,只是因為自己沒有子女相伴而對年氏有羨慕之情,卻沒有什么妒恨之意;耿氏雖然有兒子,但已經有云錦和李氏兩個側福晉的兒子擺在前面了,年氏懷的這個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不是太過在意。
云錦當然也和其他女人一樣,臉上帶著笑的恭喜年氏,但是心底里卻是在嘆息,這倒不是因為她在為年氏懷了四阿哥的孩子而捻酸吃醋,雖然這種情緒不可避免的肯定還是有一點兒的,但現在讓云錦暗自嘆息的原因卻不是這個,而是因為她知道,年氏生的孩子雖然不少,可是卻沒一個能活下來的。
雖然從云錦進雍親王府以來,年氏沒少明里暗里的刁難她,而且也總是想方設法的纏著四阿哥,但畢竟兩個人現在還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懷的不管是男是女,總也是四阿哥的骨肉,孩子夭折了,傷心的可不光是眼前滿心歡喜的年氏,還有云錦自己的老公四阿哥。
其實云錦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年氏懷孕的時間已經晚了,本來她這個孩子應該是在明年三月份就出生的,也就是說,按照歷史,年氏應該是今年的六七月份就該懷上的,可是因為云錦穿了過來,在那個時候四阿哥并沒有跟年氏在一起,而是帶著云錦跟老康一起在熱河那兒避暑呢。這樣看來,雖然歷史的大方向現在還沒有改變,但是云錦這只蝴蝶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影響的。
烏喇那拉氏自然并不知道年氏腹中的這個孩子是早夭的命運,做為當家主母,她對年氏即將為四阿哥開枝散葉的消息表示出了極大的喜悅,除了一迭連聲的叫人去通知四阿哥以外,又賜了年氏一大堆東西,并當即表態,在年氏懷孕期間,不必再每天過來向自己請安了,囑咐她一定要好生的休息,把胎養好,有什么要求只管跟自己提。
“福晉,”年氏聽了烏喇那拉氏的話,眼中閃著喜悅和自豪,“奴婢還真是有點小小的請求,不知您能不能答應?”
“有什么要求你就說,”烏喇那拉氏笑著看著年氏,“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福晉,”年氏想了想對烏喇那拉氏說道,“您也知道奴婢的身子素來不太好,現在懷了身子,怕是以后可能會出不少狀況,要只有奴婢一個人也就罷了,可是爺的子嗣卻容不得有閃失,聽說鈕祜祿姐姐在懷元壽阿哥之時,皇上派了太醫駐在別院之中,隨時診治,不知奴婢能不能也有此恩典呢?”
“你說的是這個事兒啊,”烏喇那拉氏看了看云錦,然后笑著對年氏說道,“這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兒,雖說云錦當時是皇太后祖母和皇阿瑪特別吩咐讓太醫到咱們府里的,但你也是爺的側福晉,懷的也是爺的兒子,這個要求想來皇阿瑪應該是會同意的,等爺回來,我就跟他說,請他去向皇阿瑪請旨。”
“那奴婢就先謝過福晉了。”年氏起身向烏喇那拉氏行了個禮。
“快坐下,”烏喇那拉氏忙對年氏說道,“你自己也說過的,你的身子素來羸弱,現在懷了身子更是要小心,什么禮數之類的先放到一邊,一切都要以肚子里的孩子為主。”
“奴婢謹遵福晉的吩咐。”年氏很聽話的只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并沒有再次站起身來。
云錦自然明白烏喇那拉氏聽了年氏的請求之后,為什么會先看看自己,當時自己懷元壽之時,太后和皇上是派了太醫過來,但云錦卻是沒怎么用到他的,從懷孕期間的用藥,到后來的分娩,可是把那太醫氣得不輕。
現在年氏提出要與云錦享受同樣的待遇,其實倒也不算是什么過分的要求,畢竟她懷的也是皇室之后,但因為烏喇那拉氏知道這里面的玄機,所以也不好做這個決定,所以話說的很藝術,聽著好象是一力應承了下來,其實重點在于后面的讓四阿哥向康熙請旨上,也就是說,烏喇那拉氏準備把這個皮球踢給四阿哥了,讓他來決定由誰看護年氏的孕期。
歷史上二阿哥和十六阿哥的這兩個女兒,確實是四阿哥的養女,之錦是借用此史實進行了些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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