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蒼小波比起來，果羅棟吃的虧就大得多了。一連退了幾大步，右手低垂，整只手臂不住發抖，臉上現出痛苦的神情。

那些看熱鬧的人都被震撼到了，在附近的三個苗寨中，果羅棟就是年輕一輩中最厲害的高手，從來都沒有敗過。但是今天，卻被一個外來者給打敗了！

麗珠秀珠美目中異彩連閃，定定看著蒼小波，敬佩之色溢于臉上。

最吃驚的，莫過于務羅賣了。剛才他推蒼小波一掌，被反震回來，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蒼小波的對手。但他相信，只要手下的人一擁而上，蒼小波就是再厲害，也必被打倒在地！可是，蒼小波的身手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他還是不認為自己這方會敗，因為表哥果羅棟還沒有出手。只要表哥一出手，蒼小波必敗無疑，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在表哥手下走過兩招！

但是，事實告訴了他，果羅棟在三大苗寨中無敵，并不表示這世上就沒人打敗得了果羅棟！

反倒是果羅棟自己，雖然一招就敗在了蒼小波的手里，卻沒有半點慌亂之色。

南苗寨能在附近的三大苗寨中稱王，靠的并不全是果羅棟父子的強悍身手，而是南苗寨的金蛇蠱。金蛇蠱一旦進入人體內，能夠迅速麻醉人的神經，使人失去力量，軟倒在地，任人宰割。果羅棟作為南苗寨最杰出的年輕一代，自然會施放金蛇蠱。

原本他是有信心一拳擊倒蒼小波的，但不知為什么，在兩人拳頭即將接觸的瞬間，他的力量一下消失了大半，反被蒼小波給擊退了。

他懷疑蒼小波也會蠱術，對他施放了跟他的金蛇蠱類似的蠱毒，但以體內的母蠱一查，卻又沒有中蠱的跡象。一時之間他也來不及多想，就要施放金蛇蠱。他絕不能在這么多人面前，敗給蒼小波！

但蠱蟲剛到他的左手，還沒來得及施放出去，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凝固了，他無法呼吸，手也無法動得一下，而在他掌心里的蠱蟲，更不能施放出去！

就這樣過了不到一分鐘，果羅棟脹紅了臉，還帶著一絲紫色，這是不能呼吸所致。由于不能呼吸，導致血液缺氧，而種在他體內的母蠱，因為血液缺氧，生機在逐漸消失，竟有了反噬的跡象！

果羅棟大駭，這三個從外地來的人，有些邪門，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令他施放不出蠱蟲！

母蠱在血管里快速奔行，不受控制的四處亂跑，看樣子，再過上幾秒，就將對他發起攻擊！

這一刻，果羅棟恨死表弟務羅賣了。招惹誰不好，怎么偏去招惹了這么樣的三個人，自己都被他害死了！

但就在這時，周圍的空氣又恢復流動了，果羅棟連著大呼了幾口氣，亂沖亂撞的母蠱才安靜下來，但險些就遭母蠱反噬，令果羅棟心有余悸。

洛凡面帶微笑，走到果羅棟向前，深深看了果羅棟一眼。

果羅棟感覺兩道利劍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自己的肺腑，哆嗦著打了個冷戰。抬起頭來對上洛凡的目光，一下明白了，剛才險些害得自己被母蠱反噬的，就是面前這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

從果羅棟的神色中，洛凡知道，他已經害怕了，便將目光自他臉上移開，對蒼小波道：“你告訴他，我們來到苗疆，沒有惡意，讓他也別再來招惹我們。不然的話，后果由他自己承擔！”

聽了蒼小波翻譯過來的洛凡的話后，果羅棟沒有吭聲，朝他帶來的人哼了一聲，那些人趕緊爬了起來，站到了他的身后。

果羅棟不敢看洛凡，對著蒼小波說了幾句，說完之后，便帶著他的人離開了。而留下來的務羅賣，臉色很難看，眼中露出說不出的驚恐。

“大大，剛剛的果羅棟說，他已跟務羅賣斷絕了交情，從今以后，務羅賣的所有事情，他都不會再管！”蒼小波對洛凡說道。

洛凡點了點頭，明白了務羅賣為什么會那樣驚恐了。務羅賣是苦蘇寨的人，苦蘇寨的很多人都對他不滿，但顧忌著他表哥果羅棟，不敢把他怎么樣。但現在果羅棟不罩他了，那他在苦蘇寨的日子，就會很難過了。

果羅賣剛才對蒼小波說的話，說得很大聲，那些看熱鬧的人都聽到了，不由歡呼起來。務羅賣在他們鄙視的眼光中，灰溜溜的離開了。

麗珠和秀珠都走了過來，看向蒼小波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務羅賣沒有了果羅棟撐腰，她們的爺爺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懲治務羅賣了，而這一切，她們自然把功勞歸在了蒼小波的身上。

這時天色已晚，麗珠姐妹倆邀請洛凡他們三人去家里落腳，蒼小波自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答應完了之后，才想起去不去是要洛凡作主的，不由看向洛凡，眼神帶著祈求之色。

洛凡也正好想向麗珠姐妹打聽冰蠶蠱的事，便答應了。

在去麗珠家的路上，麗珠向洛凡他們交待了，稱呼苗寨里的年輕姑娘要叫阿詩瑪，年輕的男子稱為阿黑哥，老年女人稱為阿詩婆，而讓洛凡他們稱呼她爺爺為阿黑公。

“麗珠阿詩瑪，你跟秀珠阿詩瑪服食過連心蠱，而剛剛那個果羅棟，也會使用蠱術，你們苗寨里的人，是不是平常都會養蠱？”洛凡開始旁敲側擊起來。

“我們這邊的三個苗寨，每個寨都有人會養蠱，不過，三個寨養的蠱都各不相同。像我們苦蘇寨，養的就是顏蠱，這是一種可以讓人抵御病毒，使皮膚變白變嫩的蠱，不過，顏蠱只有女子可以服用，男人服了的話，男人身體里的陽氣會刺激到蠱蟲，從而遭到蠱蟲的攻擊。”秀珠似乎不大說話，大都是麗珠在說。

“哦，怪不得，你們苦蘇寨的美女那么多，其他的阿詩瑪雖然沒有你們這么漂亮，但皮膚都很好。”洛凡夸贊了一句之后，又問道：“那個果羅棟用的又是什么蠱呢？專門男人用的蠱？”

“不是。”麗珠搖頭，頭上珠鏈響聲清脆動聽，她的聲音卻更動聽：“南苗寨養的是金蛇蠱，可以讓人昏迷失力，男人女人都可以用。不過，不是什么人都能夠施放蠱蟲的，在種母蠱之前，需要把人的血液放出來，看能不能滋養母蠱，如果血液不能滋養母蠱而強行將母蠱植入，只會被母蠱反噬。整個南苗寨，也就只有果羅棟他們一家，血液能夠滋養母蠱。”

“原來是這樣，幸好那個金蛇蠱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用的，不然，恐怕南苗寨早就一統整個苗疆了！”洛凡隨口應了兩句，又問道：“還有一個苗寨，又叫什么？”

“另外那個寨，是摩梭寨，摩梭寨里，全部都是女人。她們是苗疆唯一的一個母系苗寨，女人們生下的孩子，如果是女孩兒，就留下來養大，如果是男孩的話……”

“如果是男孩的話，就會怎樣？”蒼小波搶著問道，心里生出一股寒意，全是女人，那男孩是不是被全殺了？

在麗珠姐妹的心中，蒼小波趕走了果羅棟，就是苦蘇寨的恩人，既然是蒼小波問了，她自然要回答：“如果是男孩兒，就讓人把男孩帶走，永遠不得進入摩梭寨。”

一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蒼小波暗中松了口氣。

“咦？不是說摩梭寨全是女人嗎，她們怎么生的孩子？難道，她們養的蠱，能夠讓女人自己懷孕？”洛凡一臉奇怪的樣子，其實他還是在打聽蠱的事。

麗珠噗嗤笑出聲來，臉上微紅，但還是答道：“怎么可能會有能夠讓女人自己懷孕的蠱？她們實行的是走婚，也就是，男人們可以進入摩梭寨，但是不能久居。進去之后，可以在摩梭寨里挑選女人，可以挑一個，也可以挑幾個，在女人們懷孕之后，男人們就必須離開摩梭寨，永遠都不能再回去！除非，生下來的是男孩，她們才會把男人召回去，讓他把男孩領走。”

洛凡他們三人都聽得出神，蒼小波心中羨慕，突然問道：“會有這么好的事？”

“是啊，你是不是想去？”麗珠看著蒼小波，眼神中似乎有一點點失望。

“我……”蒼小波差點就說可以隨便挑女人，還可以多挑，生了孩子又不用負責，這么好的事，誰會不想去，但猛然驚覺是在跟麗珠說話，立時把心里的話吞回了肚子里，轉而搖頭說道：“我不想去。說到底，進去走婚的男人，只是她們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要是一個女人懷了我蒼小波的孩子，我是不會跟她分開的，我要跟她一起把孩子養大！”

最后這句話，倒是蒼小波的心里話。

聽了蒼小波的話，麗珠秀珠姐妹倆臉上都綻放出了動人的笑容，麗珠說道：“其實，有不少男人都慕名去了摩梭寨，但去過之后，他們都覺得事情并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生怕蒼小波聽不懂，麗珠又補充了句：“因為，摩梭寨的女人們，并不會養顏蠱。”

饒是蒼小波腦袋愚鈍，也聽出了麗珠的意思：摩梭寨的女人們沒有顏蠱，也就是說，摩梭寨的女人們并不漂亮。

“對了，去摩梭寨的男人，在女人懷孕之后就必須離開，離開之后，誰知道他們會去哪里？女人們如果生下的是男孩，又怎么讓男人回去把孩子領走呢？”馬如龍問道。

(泊星石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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