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龐文軍終非常人可比，心底雖然沉痛，表面上很快就恢復冷靜，如果洛凡所說是真的，他再怎么憤怒悲傷也無濟于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自己跟割賣人體器官的事撇清關系。

龐文軍冷聲問道：“這么說來，就是死無對證了？”

莫新和文瑞民眼中都有喜色閃過，他們跟龐劍仁，只是利益關系，龐劍仁是死是活，他們并不關心，他們甚至巴不得龐劍仁已經死了，只要龐劍仁一死，就沒人能夠指證他們參與割賣人體器官的事了。

龐文軍他們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佟大偉清楚，展翼和展若依清楚，圍觀者們也清楚，洛凡更清楚。

不過，洛凡沒有絲毫慌亂，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佟大偉和展翼也很鎮定，因為他們都知道，洛凡他要處死龐文軍他們，都不需要什么證據的，只要洛凡認定他們該死，就已足夠！

“龐劍仁已經死了，是沒辦法再來跟你們當面對證的了。”洛凡點頭道。

龐文軍夫婦和衛生局的正副局長都松了口氣，他們最擔心的是，龐劍仁還活著，還能指證他們。

而圍觀者們都有些失望，他們都知道，在華夏要定一個人的罪，是需要確鑿證據的，要是沒有證據，就算明知某些人罪惡滔天，也沒人可以奈何得了他們。

眾人都看向了洛凡，不明白洛凡明知沒有人證了，還讓他們過來瞧個什么熱鬧。

要是能夠將龐文軍這四人治罪，也算是大快人心，但現在卻是給他們心里添堵！

“雖然龐劍仁那個賤人已經死了，但他說的話，卻是我親耳聽到的，你們以為，龐劍仁一死，你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洛凡的目光從龐文軍他們幾人臉上掃過，眼神中帶著譏誚之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龐文軍冷冷地道。

從洛凡口里證實龐劍仁已死，他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沒聽說過么？你們有沒有參與割賣人體器官，自己心里清楚，還不快從實招來！”洛凡加大了聲音，口氣像法官，又像是古時候的縣太爺。

只不過，在圍觀者的眼中，他卻是像個小丑，人證都已經沒有了，你還讓人家從實招來，特么你以為人家都跟你樣是傻13么？

佟大偉和展翼也是疑惑不已，洛凡明明可以不跟龐文軍他們講什么證據的，卻不知他還跟這幾個畜生啰嗦什么。

龐文軍看向洛凡的眼神中，充滿了輕蔑和不屑，他不知道洛凡是什么人，但看佟大偉對洛凡態度尊敬，估計也是警務系統里的人，而且職務還不低。

只不過，這年輕人明顯就是個大傻x，這年頭，身居高位腦子卻像灌了大糞的人，不在少數。

“佟局，沒有切實證據就把我們抓到縣局來，這不合程序吧？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知法犯法，要是我們追究起來，你這局長的位子，恐怕保不住吧？我勸你一句，做錯了事情，及時改過來才是明智之舉。”龐文軍都不想跟洛凡廢話了，直接看向了佟大偉。

佟大偉不敢自作主張，看向了洛凡，要怎么發落龐文軍他們，決定權在洛凡手里。

“別擔心，不就抓了幾個人渣么？別說他的沒有追究的機會，就是他們真追究了，有我保你，你的局長位子保證坐得穩穩的！”洛凡滿不在乎，說得好像他就掌握著佟大偉的前程職位似的。

“是，洛先生，一切全憑你來做主。”有洛凡來擔當一切，佟大偉當然沒什么好擔心的。

龐文軍他們臉色微變，從佟大偉對洛凡唯命是從的恭敬態度來看，洛凡的來頭，似乎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傻x不可怕，但身份地位達到了一定程度，即使是傻x，也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了。

洛凡跟佟大偉說完，扭頭看向了龐文軍他們，嘿嘿冷笑：“你們聽到了吧，佟局說了，一切由我做主，要是你們不老實招來，別想再回家了！”

龐文軍臉色再變，過了幾秒才道：“你……你敢踐踏國家法律？”

“是誰在踐踏國家法律？”洛凡搖頭，接著說道：“反正不是我，哥一向是個遵紀守法的良民……”

“是么？”一聽洛凡自認遵紀守法，龐文軍放心了，“在沒有切實證據的情況下擅自抓人，這就是在犯法！”

龐文軍的聲音忽又緩和下來：“不過，要是你們馬上把我們放了，再向我們道歉，我們也可以考慮，不追究你們知法犯法的責任。”

“道歉那是不可能的。”洛凡突然笑了，“想讓我放了你們，除非你們老實交待，你們就是血沙縣割賣人體器官的慕后黑手。”

眾人又是一陣無語，更加確定洛凡是個傻x。要是人家承認了是幕后黑手，你還會放人？

“根本沒有的事，我怎么交待？”龐文軍神色愈加篤定。

“沒有的事？那你們敢不敢發誓？”洛凡很認真地問道。

“發誓？發什么誓？”龐文軍怔住，另外三人也怔住。

洛凡依舊一臉的嚴肅，道：“你不是說，你們跟割賣人體器官的事沒有關系么？只要你敢說，你跟這事全無關系，否則天打雷劈，我就放了你！”

“不發誓的話，我就讓佟局把你們都關回去，你們想要怎么追究就怎么追究，老子不怕！”洛凡又補了一句。

圍觀者們都有種一擁而上將洛凡暴打一頓的沖動，在這瞬間，他們最憤怒的不是龐文軍他們，而是洛凡這個“昏官”！

發個誓就放人，特么這犯罪成本也太低得離譜了吧！要是發誓真能靈驗的話，這世上恐怕剩不下幾個人了！

“佟局，你怎么說？”龐文軍看著佟大偉問道。

“我說過，一切全憑洛先生做主。”佟大偉雖然不知洛凡在打什么主意，但他毫無疑問是要堅決擁護洛凡的決定的。

“好，我發誓！”龐文軍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要是發個誓就可以洗脫他的嫌疑，這等好事哪里去找？

龐文軍向前兩步，深吸一口氣，就要開口，卻聽洛凡叫道：“等等！”

龐文軍臉色微變，他以為洛凡改變主意了。

“等我離你遠一點你再發誓，要是龐劍仁說的是真的，一個雷劈下來，劈死你那是你活該，要是誤傷到我，那我找誰說理去？”

洛凡說著，真的走了幾步，跟龐文軍保持了一丈多的距離。

“展翼你們也過來，隔他遠些！佟局讓你的人也隔遠點，大家都離遠一點！”洛凡又大聲吆喝起來。

展翼不相信龐文軍真會被雷劈，估計洛凡是要暗中動手腳將龐文軍置于死地，拉著展若依，退到了洛凡身旁。

那幾個刑警也都是唯物論者，但佟大偉以眼神示意他們聽從洛凡的吩咐，他們也乖乖退到了丈余開外。

“好了，你可以發誓了。”見龐文軍一個人站在了廣場中間，洛凡沖他叫道。

龐文軍臉上露出喜色，馬上高聲說道：“血沙縣割賣人體器官的事，真的跟我龐文軍沒有半點關系，如有說謊，必遭天打雷劈！”

龐文軍說完，抬起雙手，亮出了手腕上的手銬，沖佟大偉道：“佟局，我已經發過誓了，是不是可以兌現諾言了？”

佟大偉看向洛凡，只見洛凡輕嘆了一聲，說道：“難道，龐劍仁那王八蛋是故意冤枉你的？罷了，佟局，讓人放了他吧。”

洛凡說完，搖了搖頭，無奈地閉起了眼睛。

龐文軍大喜過望，抬步走向佟大偉，準備讓人給他解開手銬。

但就在龐文軍抬步的瞬間，人群中間劃下一道雪亮刺眼的光芒，那道光芒，一下就將龐文軍罩住，跟著，眾人耳中都聽到了一聲驚天巨響。

所有人都駭然變色，當他們回過神來去看龐文軍時，卻發現龐文軍已躺在了地上，從頭到腳變成了一段漆黑的焦炭！

眾人驚得呆了，廣場里沒有一點聲音，眼前的景象，令每個人都心驚膽戰，卻又難以置信！

“麻痹的，原來龐劍仁沒有說謊啊，這王八蛋還真的是割賣人體器官的幕后黑手！”洛凡瞪大了眼，臉上神情跟其他人一樣的震驚。

洛凡又往龐文軍漆黑的尸體上看了一眼，搖頭嘆道：“你特么的是傻13么，明明割賣人體器官的事跟你有關系，你還敢發誓，難道你覺得，被雷劈死很拉風？”

每個人眼里都充滿了不可思議，賭咒發誓會不會應驗暫且不說，但這么快就應驗了的，他們以前沒見到過，也沒聽說過！

只有佟大偉和展翼心中有些疑惑，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雷劈龐文軍的事跟洛凡聯系起來。

“該你站出來發誓了。”眾人還在震驚之中，洛凡卻看向了趙芳容。

(泊星石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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