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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百多號人的隊伍駐扎在路邊,充滿著不安與萎靡。
一個女人,用慘烈的手段屠戮了大半個村落,以至于讓這些鐵血漢子,都有些氣結。
他們很想拼,可對方卻不是舞刀弄槍的,那可怕的毒,無聲無息間曾讓眾人中招,以至于此刻他們都能感覺到心頭有一抹恐懼。
而除此之外,還有不安。
他們不知道,那個毫無郡主架子,肯出手為他們救治,又為了眾人安全而與那惡毒女子打賭的惠郡主,是否能安然歸來。
十二個時辰,面對一個毒婦,他們不由的想著若換成自己,可有著必死的心迎頭向上?
手中的刀刃若能御敵,尚可一拼,若是連刀劍都無……怕是早就能逃就逃了吧!
“怎樣?可有下落?”看著出去探尋的一隊斥候回來,扎營的兵將是紛紛起身,趙毅之更是直接沖了過來出聲詢問,此刻他的雙眼竟是血絲滿布。
“統領,我們探到那邊山林的坡地之下,就不敢再往前了。”斥候一臉恐懼之色:“那里一地的死鳥,且我們剛踏進去,就覺得頭暈目眩,惡心眼痛,只得趕緊退出來……”
趙毅之聞言咬了咬唇:“已經十個時辰過去了,也不知……”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把希冀的目光投向那片寬茂的密林。
而他身后,大約五丈處的大轎里,素手則緊緊地捏著雙手沖著鄭瑜低聲的言語著:“……等到將來我去采草時,你就帶著明仔以報,報喪為名離開,前往卿家族地……”
“你真的相信,我家小姐會安然無事嗎?”鄭瑜此刻一臉的憂色。
素手咬下了唇:“郡主身上有祛毒的寶貝,我,我相信她會沒事。”
她肯定的言語讓鄭瑜有了一些希冀,而她卻沒告訴他,她的信心根本不足。因為她記得郡主離開時,手里的那塊東西是多么的漆黑無比。
郡主,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要不然,我怎么對得起主人的交代?
“哥?你怎么了?”裝金嵌寶的密室里,東碩國最尊貴的男人躺在寬大的牙床上,散著衣袍,斜著腦袋看著那個坐在身邊又愣神了的男人挑了眉:“想什么呢?”
蒼蘊愣了一下,搖了頭:“沒什么。”
“我不信。”云峰撇嘴:“你從昨晚上開始,就有些心神不寧的,不是發呆就是走神。是不是……我的情況更糟了?”
蒼蘊眨眨眼:“別亂說……”
“誰亂說了。我又不是惶惶的三歲孩童。更不是那些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云峰說著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還有些許瘡疤的身體笑了一下:“面對死亡多次,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云峰……”
“哥!”他忽然抬手抓上了蒼蘊的手:“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但為了東碩,為了你。我都會努力撐著,直到你布好一切的那一天,然后順順利利的從我手上接過……”
“云峰,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有我在,你就不會死!”蒼蘊說著沖他一笑:“大不了,日后我天天給你過血,這東碩必然由你來稱皇,至于我,你知道的。我得在劍盟……”
“哥!你不會還在生父皇和母后的氣吧?他們當初送走你,也只是為了大計,根本不是……”
“我知道!”蒼蘊打斷了他的話,然后伸手在他的肩頭一拍:“我從來就沒怪過他們!行了,你好好躺著吧。再有一日,你身上的潰爛就會全部消失的,有什么,我們那個時候再說。”
云峰的唇抿了一下,點了頭:“好。那哥,你這次不會馬上又走吧?”
蒼蘊搖了頭:“不會,這次,我會留下來,幫你處理一些事,再制定一些計劃,更……等一個人來。”
“誰啊?”云峰好奇詢問:“你那個師弟嗎?”
蒼蘊眨眨眼:“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行了,快睡吧!”
云峰撇了下嘴:“哥還賣起關子了。”他說著卻很聽話的躺了回去,而后看向一旁衣架撐著的玄衣金龍皇袍,聲音懶懶地說到:“對了,半個時辰后,金吾將軍會入宮,哥,你替我見見他吧!”
“好。”蒼蘊淡淡地應了一聲,云峰便閉上眼睛休憩去了。
蒼蘊看著他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目色有些柔和。
弟弟的身體狀況,的確是每況愈下,越來越糟,不過他到并不是很擔心,畢竟他知道自己的血還能撐他至少一年半載。
至于先前他的心不在焉,其實他也不清楚是怎么了。
反正從昨晚到現在,他就心緒不寧,莫名其妙的會有一些不安,而體內的內力也隱隱有些氣旋不穩。
哎,不會是流云那家伙出了什么事吧?
他們的功法相生相克,流云若有了內力上的變化,他也相應會有些感應。
垂眸頓了頓,他松開了云峰的手,起身將那件皇袍取下套在了身上,而后束發加冠,再一轉身,他已不是蒼蘊,而是東碩國的帝皇。
手一抬,密室的石桌上攤開的帛書直接被他用內力吸在了掌中,他看了眼自己細細勾畫的地圖后,將其收進了袖帶里,邁步走出了這間密室,而密室內,云峰懶懶地睡著,他身上的瘡疤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穿山越嶺,這對于秦芳來說,并不算難事,雖然說8年的世界,森林已經不多,可終歸還是有的,她也沒少在里面待過。
但是,到底隔著年代與時空,這片密林簡直就是原始森林的范兒,樹高而密,密的秦芳都不能好好借助陽光來分辨方向,迫使她只能找一些殘樹斷干的來依靠年輪朝向找著東南西北。
其實她也不想這么麻煩,更想讓光腦直接給她一個導航省心省力。
可是也不知道那升級是怎么回事,在醫療系統不能啟用之后,小米也撂了挑子,顯示屏上出現一個大大的光腦重啟符號,就重啟的半天沒動靜了。
秦芳面對這樣的情況。出了感嘆沒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的事實后,就只能一面期待著小米能早點重啟完成,一面自行在山林中找路,好出了這片林地直奔卿家族地。
只是她這一走,就足足走了三天,要不是她知道怎么在林地里找水,找食,只怕沒被毒死,也得掛在這片密林之中。
而小米始終是重啟的狀態,這讓秦芳有的時候會不禁的想。到底是系統升級的太繁瑣。還是這家伙根本就是電力不足或者什么部件出了問題。給徹底的歇菜了。
穿著一身幾乎發硬發臭的衣服,秦芳又走了整整十天才從這片密林里出來。
看著山下出現的村落,她臟兮兮的臉上顯出一抹笑容,隨即人搖晃著身子就往山下而去。我還以為我自己要變野人呢!等下我一定要找家客棧,好好的洗個澡,再痛痛快快吃個夠……
她希冀著這個村落能讓她緩一緩幾日來的辛苦,可是等到她好不容易奔到山下時,才發現,這片村落竟是個空村。
一地散落的樹葉與胡亂丟棄的笊籬盆罐彰顯著這里曾經的慌亂。
那些洞開的大門,那些遺留在鍋內的食物,早就腐爛發霉。
秦芳挺著一口氣的把村落這十來戶人家走了個遍,結果。家家都是這樣的慌亂下搬空了屋子,別說食物了,就是連塊像樣的粗布衣裳都沒有,徹底的粉碎了秦芳想要吃飯洗澡換衣服的想法。
“好吧,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我認了。行吧?”秦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決定在村落里找個像樣的房子先湊活著住一晚上再說。
于是她調頭去往剛才路過的一家看起來明顯要比其他家寬敞的那戶。
晃進了院落,選了臥室準備休憩,剛爬上床,就發現床腳上散著一卷書簡。
秦芳詫異的挑了眉。
這個異時空其實形同戰國時代,像書簡這樣的文化資源都是高門大戶的私藏,是那些家族的珍品,所以根本不會有什么農戶家中還有書籍這樣的事。
秦芳因而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個書簡出現的地方實在不大合理。
詫異之下,她爬了過去,抓過那書簡。
一手不算太薄的浮塵,宣告著這東西至少放在這里一個月了。
“啪!”書簡剛拿到手,竟就斷了線,好幾只竹簡都掉在了床上。
秦芳低頭看了一下穿著的牛皮線,又看了看書簡單片的邊緣,而后眨眨眼。
霉爛固然是有些,但這書簡本身不知道是被翻看了多少遍,以至于竹簡的每個邊緣都是磨到了圓滑,牛皮線更是糟爛的斷裂了。
“敬國志”她翻了手里的竹簡掃了掃,終于找到了頭回的那個簽,當下就看到了這三個十分明顯的打字,而后再仔細看看之后追的的小字,立時讓她看到了驚訝的三個小字。
“卿葉琉”秦芳立時驚訝的張大了嘴。
這個名字,在卿歡的記憶里可不陌生,甚至,還是一位她絕對尊敬的人,因為身為卿家的人,自然背的出列代族長,而這位就是卿家第十一代族長,也就是卿歡的太爺爺,卿岳的爺爺。
卿家的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秦芳越發的覺得不可思議,她轉了轉眼珠子,開始在這屋里亂翻一起,只看能不能再找點什么東西出來。
結果功夫不負有心人,她還真找了點東西出來一個代表印章的瓦陶。
“離村。”她念出了瓦陶上突出的兩個字,也直接挑了眉:“不是吧?離村?我難道到了卿家族地相鄰的離村了?”
離村,在鄭瑜畫的地圖上,那可是緊挨著卿家族地的一個小村落,可以說它就是卿家族地最邊緣番外的界標。
按照秦芳的記憶,她得先到目標考嵐山,而后再跑三天,才能到達離村,也就是卿家族地的外圍,難道她現在就身在離村了?
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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