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周圍有其他人在場,夜嬰寧不好發作,她壓下滿心的驚惶,垂眸看向林行遠。
握著酒杯的指尖微微顫抖,原本溫熱的酒液此刻已經漸涼,青梅的味道在口腔里一點點地蔓延,刺激出更多的唾液,令她感到一陣陣的暈眩。
“你們兩個是故意的。”
她長出一口氣,忍不住回身又看了一眼,果然,寵天戈已經跟著夜瀾安走向了一邊無人的陽臺,兩人漸漸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了,怎么,現在還要過河拆橋嗎?”
夜嬰寧壓抑著慌亂和憤怒,上前兩步,靠近林行遠。
他亦不躲閃,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只是抽出一直插在褲袋里的手,徑直觸到她的耳垂。
“你!”
夜嬰寧以為他要當眾羞辱自己,不由得想要退后,沒想到林行遠快了一步,另一只手虛攏住她的腰,輕聲道:“別動,是你的耳環要掉下來了。”
說罷,他抬起手,幫她調整了一下勾在耳垂上的耳環。水滴形的鉆石耳環層層簇簇,造型別致,卻也很是沉重,怪不得夜嬰寧快承受不住。
“好了。嬰寧,你說,是女為悅己者容,還是女為己悅者容?”
林行遠同她拉開一些距離,這樣兩人之間總算又一次地恢復成了安全的社交距離,外人即便投過來視線,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古怪。
“女高興容就容,不高興容就不容。女人是很可愛的,也是很兇殘的,一旦惹怒了女人,她的胭脂水粉也能做殺人的武器。你信不信?”
再一次見識到林行遠的小人之心,夜嬰寧咬牙,沉聲反問他。
她的意思也很明顯,既然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么也沒有必要對她窮追猛打,她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只要不到特別危急的時刻,她不會選擇主動出賣他。
“信啊,我怎么不信。我還知道,女人的枕邊風也是一種利器,甚至更加有效。不知道你會不會也精于此道呢?”
夜嬰寧臉色微變,她剛要說話,宴會廳內音樂乍起,身邊的賓客中,很快有一對一對的男女滑向舞池,翩翩共舞起來。
“走吧,跳舞是男女傳遞信息最好的一種方式了,否則杵在這里,難保沒有眼睛盯著。”
林行遠伸手從她的手中抽出酒杯,連同自己的空杯一起放在旁邊的桌上,然后沖她伸出手,主動邀請道:“能同您跳支舞嗎?”
夜嬰寧環顧四周,確定沒有異樣的目光看向這邊,這才忐忑地將手搭在林行遠的手心中。不等說話,他已經攥緊了她的手,在又一個音符響起的瞬間,將她順勢一帶,拉入自己的懷中,兩人一起踏入舞池中央。
“競標結果到底如何?”
她沉不住氣,也不想拖延時間,心里還記掛著另一邊的寵天戈和夜瀾安,所以立即輕聲問道。
林行遠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輕輕地歪過頭,這樣,他的嘴唇就能離她的耳畔很近,再低的聲音,夜嬰寧也能聽見。加之有音樂作為掩護,旁邊的人當然聽不到他們兩個此時正在說些什么。
“怎么這么不專心?你剛才差點兒踩到我的腳,不怕被人看見,說你一個知名設計師連基本的舞步都跳不好嗎?”
他知道她著急的事情是什么,故意吊足了夜嬰寧的胃口。
饑餓營銷不止存在于商場競爭中,偶爾放在男人和女人之間,也是必要且有效的。
“跳舞跳不好沒關系,但是要是更重要的事情搞砸了就糟了。林行遠,你和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怎么能任憑夜瀾安去找寵天戈,你難道不怕……”
她握著他的手,隨著節拍轉了個圈,不時地用余光瞥著身邊的人,皺眉低語。
“怕啊,怎么不怕,那可是寵天戈呢。可是……”
林行遠放在她后背上的大手猛地收緊,迫使夜嬰寧不得不更近地貼向自己,他頓了頓,笑得愈發邪惡,在她耳邊呢喃道:“可是如果不把你逼死,你又怎么能走投無路,只能求助于我呢?”
他的話令夜嬰寧神色大變,她用力地想要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更想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
“別急,還有十幾秒,這首曲子就結束了。然后咱們一起過去,好戲才剛開始呢,方才都是鋪墊,趕過去也沒有精彩的對白,你說呢?”
他慢悠悠地開口,手上的力道很重,讓夜嬰寧無法離開自己的桎梏。
林行遠沒說錯,等他說完這些,又過了三、四秒的時間,樂曲剛好落下最后一個音符。四周響起一陣掌聲,舞池中的男女牽著手走出來,四散到各處,又有新的賓客踏進去。
很快,大廳內又響起一首更為歡快的曲子。
夜嬰寧微微喘息,站穩后,她看向林行遠,而他則是抬起手整了整領結,一臉平靜道:“走吧,去聽聽他們說什么。”
這家酒店的陽臺和別處不大相同,采用天然的闊葉植物作為隔斷,半嵌入式的陽臺讓客人既能欣賞到外面的景色,又能同身后的宴會廳保持緊密的聯系。
夜瀾安事先實地考察過,覺得在這里談話最為保險,而且這里視野較好,距離宴會廳又相對較遠,比起洗手間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要好很多。
寵天戈皺著眉,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夜小姐,不知道你特地將我帶到這里來,是有什么話要說嗎?”
夜瀾安環視了一圈四周,確定無人,這才快步上前,壓低聲音道:“寵先生,你覺得這一次日和株式會社會把訂單給誰?”
寵天戈眨眨眼,故作沉思狀,想了想才沉吟道:“這個嘛,今天前來競標的企業實力都不錯,不過依我看,最后的結果還是在皓運和天寵之間吧。”
夜瀾安點頭,又追問道:“那現在有消息了嗎?”
“日資企業做事向來都是盡可能的謹慎,我們天寵市場部的經理還沒有向我報告結果,所以,夜小姐,我也不知情。”
寵天戈一臉坦誠,倒是讓夜瀾安有些懷疑,他這么淡定,難道是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這樣啊,啊,其實我也是比較關心這一次的結果。我爸爸身體不太好,現在已經把皓運交到了行遠手中,我呢,也想著分擔一部分。雖然我不是很懂做生意的事情,但是為了能拿到這筆訂單,皓運已經把價格壓到最低了,就是不知道和寵先生的天寵集團比較,誰的價格最吸引人呢?”
夜瀾安雙手交疊著握在一起,仰頭看向寵天戈,她一邊小心地措辭,一邊將話題七扭八拐地終于繞到了自己最想說的話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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