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嬰寧絕對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剛剛,她繞著那輛白色跑車走了一圈的短短幾十秒的時間里,竟然有人趁機進入了她的車內,還躲藏在車后座!
所以,她驚恐地大喊出聲。
“啊啊!”
女人的尖叫聲劃破了停車場的安靜,大概是嫌夜嬰寧的聲音太刺耳,男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別叫了!”
他不悅地皺緊眉頭,訓斥出聲。
夜嬰寧這才來得及去看這個人究竟是誰,車里很黑,她還沒有打開車燈,迷迷蒙蒙的,看不大真切。
“你繞著我的車走來走去,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令夜嬰寧猛地一驚,脫口道:“周揚!”
沒有錯,如果僅僅只是長相相似,那么還有可能是她因為過于思念而認錯了人。如果,連聲音都對上了,那怎么還會有錯!
是他,就是周揚!
想到這里,夜嬰寧頓時不再恐懼,反而一把攥住了男人的手臂,焦急地大喊道:“周揚,周揚!你是周揚!你為什么要說自己死了,你……”
不等她說完,男人已經毫不猶豫地甩開了她的手,大怒道:“你這女人是不是有病?先是在酒店里跟蹤我,然后又追著我的車,現在倒好,還在停車場里鬼鬼祟祟地想要在我的車上動手腳是吧?”
他剛才從電梯里一走出來,就看見這女人站在自己的車頭前,不知道在醞釀著什么,總之,看起來不像是在做好事。所以,他趁她不注意,反而搶先一步,上了她的車,一定要問個清楚。
“我、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我只是確認一下這臺車是不是你的!我絕對沒有動什么手腳,不信你現在可以去檢查你的車子……”
夜嬰寧頓時也驚惶起來,立即矢口否認。無緣無故地被扣上這樣嚴重的罪名,她實在擔待不起,也絕對不想在中海短暫停留的這幾天里,再引起什么岔子來。
見她臉色煞白,男人的眼神變得多了一絲玩味,像是在品評著她剛才所說的話語里,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而與此同時,夜嬰寧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篤定,她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好像真的不是周揚。
他雖然長相一樣,聲音一樣,可是,周揚沒有這樣暴躁的脾氣。
無論遇到什么樣的事情,周揚都是穩重冷靜的,他很擅長控制自己的脾氣,除非真的被自己逼急了,才會失控。次數也僅有那么兩三次,在兩人相處的后期,更是絕大多數都是對她充滿了包容,像是最早期那種甩耳光的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
但是,現在這個男人,一出口就是傷人的話語,這令夜嬰寧終于產生了一絲懷疑。
“我當然會去檢查,誰知道你有沒有在我的車底安炸彈,等我開出去幾公里,‘嘭’一聲把我炸得血肉模糊!哈哈!”
男笑著做了個爆炸的手勢,好像對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很得意似的。
夜嬰寧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還不確定,但是無論他是不是周揚,依照目前的情況,她都不適合和他繼續在車里糾纏下去。
“先生,如果你擔心的話,大可以報警。現在,你可以從我的車里下去了嗎?否則,我也要報警了。”
她無奈至極,腦子里卻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蘇清遲幫自己查到的結果,這個男人,好像是叫顧默存是吧……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看起來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既然對方有名有姓,從行為舉止,神態性格上來看,又真的和周揚迥然不同,那么就是自己認錯了人,不應該再有任何的糾纏。
沒想到,對方卻不打算善罷甘休。
“喂,你三番五次接近我,我們之前認識嗎?”
他有些輕佻地把手臂支在了她的座椅上,歪著頭問出心中的好奇。
看這女人,也不像是那些從事特殊工作的,那就不是自己惹下的風流債,那她為什么好像對自己很感興趣似的,上一次在酒店,自己發現被人跟著,他好不容易才擺脫她。
也正是從那次開始,他才覺得自己很不一般,好像天生就有反追蹤的能力似的,知道走到哪一步該向前,哪一步該退后。那種感覺,和在游戲里追蹤任務完全不同,這令他感到莫名的興奮,好像體內一直被刻意壓抑著的東西,就快要被徹底釋放一樣。
夜嬰寧搭在方向盤上的雙手微微顫抖,這男人的問題令她很難回答。
這樣囂張跋扈的性格,如果自己說,我把你錯認為了別人,恐怕,他是會十分生氣吧?!
這么一想,她立即搖頭,“不,不認識。”
他露出失望的神色,還以為,曾經在哪個酒局上見過這女人。
“哦。”
想了想,他忍不住又問道:“那你剛才干嘛盯著我的車?你是偷車賊?”
夜嬰寧大窘,有她這么蹩腳的小毛賊嗎,還被車主抓個正著,也太衰運了一些吧。
“我沒見過世面,看見好車,難免激動了一些。先生,我說了,都是誤會,我向你道歉,你下車可以嗎?我趕時間,要走了。”
老實說,她真的再也不想和他說下去了,這種對著一個表面看起來和周揚一模一樣的男人的痛苦,她就快要承受不了了。
“好吧。”
男人沒再糾纏,夜嬰寧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推門下車,沒想到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她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懸了起來。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嗎?”
夜嬰寧當然不知道,她下意識地搖搖頭。
男笑起來,他敲了敲車窗,夜嬰寧只好搖了下來,探出頭去。
他拍拍她的腦袋,就像是在拍一只聽話的小狗一樣,見她露出想要反抗,卻又不大敢的神色,他忽然收斂起了笑容,冷冰冰地說道:“記好了,下次見到我繞著走。我是顧默存,不管黑貨白貨,要想要進到中海里來,都要從我的手上過一遍。”
說完,他又變臉一樣,笑了笑,這才終于走回自己的車前,開動起來,絕塵而去。
夜嬰寧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才明白了他剛才說的那些話的意思。
沒想到,這男人居然是搞走私的,可怕,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打了個哆嗦,慶幸自己剛剛沒有窮問不舍,如果真的得罪了這種人,那才真是惹禍上身。
夜嬰寧以前就曾聽寵天戈說起過,中海的勢力眾多,既有老老實實的生意人,自然也就有劍走偏鋒的藝高人膽大的人士。他們能夠游走在黑道與白道之間,亦正亦邪,很難說背后牽扯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所以能不惹,就盡量不要去惹,包括他自己在內,都有絕對不能輕易觸碰的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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