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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龍崖就好像被神圣仙佛從與外星空胡亂丟下的一塊磚頭,四平八穩的矗立在茫茫山林之中。四四方方的飛龍崖四周都是陡峭的懸崖峭壁,高出地面三百多丈,正好壓過了下方山林中的參天古木一頭。
在這方圓數百萬里內,飛龍崖是最強大的一個玄級勢力。確切的說,飛龍崖相當于數十個玄級勢力的總和。他們的總堂口就位于這塊長十里寬五里的飛龍崖上,而他治下的大大小小數百個聚居點,則是由總堂派遣的數十個元嬰修士以及近千個金丹修士分別坐鎮。
規模巨大的飛龍崖只有山主飛龍上人唯一一個元神境的修士,在飛龍上人之下,本來還有幾位神游境的大能,但是這些和飛龍上人義結金蘭的神游境修士,全部被飛龍上人親手斬殺。
殷血歌踏著一片薄云向前疾飛,遠遠的他已經看到了在茫茫山林之中突然凸起的那一片方方正正的山崖,也看到了那平坦的山崖頂部一座規模巨大的莊園。
那里就是飛龍崖的總堂所在,飛龍上人日常起居的飛龍堂,這里除了三百名負責清掃打雜的修士,剩下的兩千多人清一色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俏麗女子,是供飛龍上人平日里享用的禁臠。
血蟒對飛龍上人的評價就是‘好色’,極度的‘好色’;他‘貪財’,極其的‘貪財’。
而且他有著強得離譜的獨占心理,他從來不樂意和任何人分享任何東西,無論是財富、美色還是權力,他都想要盡可能的獨占一切。所以當年他的結拜兄弟們,和他一并打下了飛龍崖這一片疆土的老人們,都被飛龍上人突破元神境后第一時間殺得干干凈凈。
正因為‘好色’,而且有著極度的獨占心理,飛龍上人的飛龍堂內三百修士,全部被他親手閹割,所有人都不能人道。以免他們染指那些千嬌百媚好容易挑選出來的美女。
并且飛龍上人平日里對這三百伺候他的修士極度的苛刻,哪怕他們對他身邊的那些美女稍微看一眼,都可能被他毆打一頓,甚至直接被處死都有可能。所以這三百修士在飛龍堂的地位就連牲口都不如。
也正是如此,飛龍堂負責坐鎮各處聚居點的元嬰、金丹修士們,他們都是能不靠近飛龍堂就不靠近,唯恐自己不小心看到了一個兩個飛龍上人身邊的美女,平白無故給自己招惹一番是非。
除了年頭年尾兩次飛龍崖所有高階修士的聚會,飛龍堂周邊千里內,都不會有一個修士出現。
但是同樣因為‘貪財’。飛龍上人定下了規矩。任何修士只要能拿出讓他心動的寶貝。都能去飛龍堂求見。他可以根據寶貝的價值,為求見的修士出手一次。
距離飛龍崖還有百多里的距離,一道強橫的神識就破空而來,死死的鎖定了殷血歌的身體。
“夠了。不許再靠近一步,否則你就死了。”一個沙啞、粗暴的聲音突然從殷血歌面前數米處傳來:“小娃娃,你來飛龍崖做什么?如果不給個說法,老子就一掌打死你。”
因為前面所說的原因,外來修士就算是給飛龍上人送禮的,也都不能靠近飛龍崖周邊百里,否則就會被視為對飛龍上人的挑釁,被他遙空擊殺。所以殷血歌剛剛飛到百里之遙的地方,飛龍上人的警告就傳了出來。
殷血歌哆哆嗦嗦的向飛龍崖的方向稽首行了一禮:“黑風嶺黑風老祖座下弟子殷歌參見飛龍上人。此次前來。是奉黑風老祖之命,向上人您求助的。還請上人出手,為我黑風嶺鏟除一條不知道從何處地底洞穴中鉆出來的鬼鮫。”
“鬼鮫?”飛龍上人‘桀桀’笑了起來:“那種似人非人,似龍非龍的鬼鮫?嘿嘿,那可是有著接近神游境實力的鬼物。你們黑風嶺攤上大麻煩了。”
飛龍上人的笑聲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殷血歌苦澀的連連點頭:“還請上人開恩,救我黑風嶺滿門老小。那鬼鮫這些日子,已經吞吃了黑風嶺數千壯丁,眼看他就要把黑風嶺的人給吃光了。”
“吃光了也和老子無關。”飛龍上人笑得格外開心:“老子剛剛上手兩個嫩雛兒,正在這里舒爽著呢,哪里有空去救你黑風嶺的人?黑風老祖那小子呢?他怎么不親自出手?怕死了?不敢上?回去讓他試試啊,一頭鬼鮫而已,無知鬼物,說不定他能輕松滅殺了那貨?”
殷血歌可憐巴巴的向著飛龍崖的方向連連稽首行禮:“上人開恩,老祖他已經和那鬼鮫交手,但是他老人家被那鬼鮫噴出的鬼火燒化了兩條腿子,現在重傷不起啊。”
輕輕冷哼了一聲,飛龍上人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說道:“這關我屁事?他死了就死了吧?”
殷血歌不由得都在心里暗罵起來,這飛龍上人,聽血蟒的描述的時候,還不覺得他壞到哪里去。現在面對面的和他交流起來,這才發現這家伙實實在在是個人渣敗類,真的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了。
咬咬牙,殷血歌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乾坤袋:“上人,前些日子,有個外來的修士流落到仙絕之地,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身負重傷,我家老祖他……”
眼前黑影一閃,一個渾身光溜溜的魁偉大漢憑空出現在殷血歌面前。他一把搶過乾坤袋,用力的嗅了嗅乾坤袋上附著的氣息,突然咧開嘴大笑了起來:“沒錯,是外面的味道,和那些功德使身上的味道差不離兒。這果然是外來修士留下的寶貝。”
手指一捏,乾坤袋上幾個簡陋的禁制轟然粉碎,飛龍上人強橫的神識沖進了乾坤袋中,然后很快就掏出了一件通體閃耀著淡淡金光的重甲,一柄造型美輪美奐的龍頭重拐。
這龍頭拐杖長有一張二尺,足足有海碗粗細,拐杖呈黑色,而上面盤繞著的巨龍則是通體赤金,和那重甲遙相輝映,看上去恰好是一對兒成套的法寶。
“寶貝,寶貝。仙絕之地絕對找不到的好寶貝啊!”飛龍上人興奮得連連蹦跳嚎叫,這一套兒重甲和拐杖,都是青丘炎個人私藏中的得意之作,是他當年神游境的時候煉制的極品法寶。
出自青丘炎這種鑄造宗師之手的法寶,無論是造型還是威力都比尋常法寶強出一大截,尤其內部的各種仙法禁制格外的奇妙,不要說在仙絕之地,就算是在兩儀星甚至是嶠琰域,都難以找到可以相提并論的極品法寶。
“您看,只要您斬殺了那鬼鮫……”殷血歌小心翼翼的嘀咕了一聲。
飛龍上人狂笑了一聲。他咬破舌尖。一道血箭噴在了重甲上。強大的神識在重甲上銘刻了一道神識烙印后,他得意洋洋的將重甲穿在了身上。能夠自動調整大小的鎧甲完美的緊貼著飛龍上人的身體,將他除開腦袋外的全身全部籠罩了起來。
“好寶貝,果真是好寶貝。一頭鬼鮫。不值一提。”飛龍上人大眼一轉,他向殷血歌望了一眼,冷笑道:“這寶貝袋子里面,可就只有兩件寶貝?”
殷血歌眨巴了一下眼睛,他還沒說話,飛龍上人已經開口笑道:“跟著黑風老祖那小鬼有什么前途?小家伙,以后你就是老子的關門弟子了,你跟著老子,吃香的。喝辣的,那些頂級漂亮的女人你沒法碰,但是普通的美女隨便你玩,豈不是比現在逍遙自在多了?”
沉默了一陣,殷血歌豎起了五根手指。他耷拉著眼皮看著自己的腳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老祖他,還從這袋子里拿出了五件寶貝,看上去都金光閃閃,很是華麗。但是晚輩沒有資格碰觸,所以不知道那是何等寶物。”
“五件!”飛龍上人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起來,他用力的拍打著胸口的甲胄,咬著牙說道:“那不知道死活的黑風老祖,他居然敢把老子的寶貝瞞下來五件?嘿,那鬼鮫老子是要殺的,但是黑風老祖么,看來是太久沒有教訓他了。”
冷笑了一聲,飛龍上人突然一把抓住了殷血歌的脖子,他死死地捏著殷血歌的脖子厲聲喝道:“你是不是來欺瞞老子的?你是不是黑風老祖的人?嗯?”
殷血歌艱難的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黑色木牌,上面是一團兒風影包裹著一座黑色山峰的圖案。這就是被殷血歌收服的黑風嶺黑風老祖的黑風令,整個黑風令也就只有這么一塊。
“哦,真是黑風令啊。”飛龍上人‘哈哈’笑了起來,他松開手,用力的拍打起殷血歌的肩膀,他大聲笑道:“老子誤會你了,但是老子必須要小心又小心啊,不然如果老子被對頭給騙了,被你引進陷阱的話,老子豈不是虧了?”
殷血歌苦澀的看著飛龍上人,他干笑道:“上人您睿智英明,誰敢在您面前玩小花招?”
飛龍上人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后他發出一聲尖銳的唿哨,當即就有十幾道遁光從飛龍崖的方向飛了過來。過了半刻鐘的功夫,十幾個面白無須,通體透著一股子陰柔之氣的男子小心翼翼的飛了過來,乖乖的跪在了半空中。
“老子出去有點事情,看緊了門戶,不許有任何男人靠近飛龍崖百里之內,若是做差了,讓我知道了什么不好的風聲,我連你們爹和兄弟一并殺了,你們的娘親和姐妹,嘿嘿。”
怪笑了幾聲,看著那些白面男子一個個磕頭應諾了下來,飛龍上人這才抓住了殷血歌的肩膀,帶著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向著遠處飛去。耗費了好幾個時辰,飛龍上人繞道周邊數萬里區域,召集了三十名元嬰修士,這才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向黑風嶺趕去。
殷血歌不由得直翻白眼,聽血蟒說飛龍上人因為自己偷襲暗殺了幾個結拜兄弟的緣故,所以他行事變得格外小心,甚至額可以說他有點貪生怕死。剛開始殷血歌還覺得可能這是謠傳,但是沒想到,飛龍上人真的是如此的‘謹慎小心’。
黑風嶺黑風老祖不過是一個剛剛踏入元嬰境的元嬰修士,飛龍上人則是百年前就已經成功的修成元神。兩人之間實力相差懸殊,他居然還要帶著三十名元嬰修士一并上路。
果然是做多了虧心事,時刻害怕鬼上門。
殷血歌向帶隊朝前疾飛的飛龍上人望了一眼,聽血蟒說,這老家伙殺死了自己的結拜兄弟后。居然將自己結拜兄弟的妻女全部納入房中,而他們的兒孫,也就是自己的侄兒侄孫,則是全部被他斬草除根。
這人心狠手辣,實在是窮兇極惡的敗類,所以殷血歌才將目標選定為他。
畢竟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對飛龍上人而言,也實實在在的太殘酷了。
一路掀起風云向著黑風嶺急速奔行,天黑后一個時辰的樣子,飛龍上人帶人來到了黑風嶺。
遠遠望去黑風嶺一片燈火通明。到處都是燈籠火把。到處都是咋咋呼呼拎著棍棒往來巡弋的壯漢隊伍。高處只有稀稀拉拉三五個練氣期的修士不時躍起來向四周張望。就連一個能長時間飛行巡邏的金丹修士都不見身影。
黑風嶺聚居點位于兩座山峰之間的山谷中,山谷內還有一條小河流淌而過。
此刻河水中正散發出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同時血腥味中還有一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黑紅二色氣息彌散出來,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讓人不安的魔性氣息。
“真夠凄慘的。這得死多少人才會把這條河都帶上血腥味啊?”飛龍上人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他一把將殷血歌丟向了山谷,淡然說道:“我就不進黑風嶺了,讓黑風老祖出來,親自給老子帶路。嘿嘿,我倒是要看看,這家伙到底傷成了什么樣子。”
殷血歌不由得暗自感慨,飛龍上人果然是謹慎到了極點,已經到了黑風嶺的門口。他居然都不肯進去坐一坐,反而要黑風老祖親自出來帶路。
幸好這一次行動,青丘炎、殷血歌加上血蟒等一眾人,大家前前后后的推敲了數十遍,將各種可能性都給推敲清楚了。所以各種應付的手段都已經事先安排妥當。
恭謹的向飛龍上人欠身行了一禮,殷血歌正要飛回黑風嶺,飛龍上人突然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就聽得飛龍上人笑著搖頭道:“罷了,你還是不要去,省得你給黑風老祖漏了口風,說你把那五件寶貝的事情說給我聽了,也省得他有了防范,萬一他讓人把寶貝藏起來了怎么辦?”
向著身后一個元嬰修士勾了勾手指,飛龍上人淡然道:“大角,你去叫黑風老祖出來給我們帶路。”
名為大角的元嬰修士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然后迅速向著黑風嶺飛了過去。大概一頓飯的功夫過后,大角就拎著面色慘白,胸口多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傷口處不斷有黑色煙霧噴吐的黑風老祖飛了回來。
“上人,晚輩,晚輩實在是傷得太重,沒力氣給上人您行禮了。”黑風老祖看了一眼殷血歌,突然罵了起來:“蠢貨,怎么也不知道請上人進去坐坐?”
飛龍上人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廢話少說,坐什么坐?你也沒有讓老子看得上的女兒,我進去做什么?趕緊的帶我去找那條鬼鮫,我一把掐死他了,才能理直氣壯的找你要謝禮啊。”
黑風老祖呆了呆,他干笑道:“謝禮?晚輩不是已經……”
飛龍上人急忙打斷了黑風老祖的話,他用力揮手道:“別說廢話,趕緊的帶路。先把那鬼鮫給宰了,其他的事情都好說,咱們都是自己人,什么話都好說嘛。”
飛龍上人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他一手牢牢的抓住了殷血歌的肩膀,另外一手抓住了黑風老祖,就這么拎著兩人,按照黑風老祖交代的方向一路飛了過去。
一路飛了數百里地,前方幾座高聳入云的山嶺中,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地穴正不斷噴出濃郁的灰色霧氣。飛龍上人警惕的停下了腳步,他將神識放開,仔仔細細的圍繞著那幾座山峰搜尋了好一陣子,逐次的搜遍了周邊數百里山林的每一寸地面,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隨手丟開了殷血歌和黑風老祖。
“就是這地方?四周倒是無人,但是那鬼鮫呢?”
飛龍上人背著手站在半空中,瞇著眼開始百多里外的那個黑漆漆的地穴。他冷聲說道:“鬼鮫呢?”
黑風老祖低眉順眼的向飛龍上人陪著笑臉:“或許,他前兩天吃飽了,如今正在巢穴中休息。”
沉吟了一陣,飛龍上人又抓起了殷血歌和黑風老祖,慢悠悠的架風向地穴飛去。他一邊飛,一邊不斷的將神識向四周亂掃,天上地下,樹梢草根,各種稀奇古怪的地方他都掃了一個遍。
如此緩慢行來,最終飛龍上人終于帶著殷血歌和黑風老祖,來到了距離地穴還有三里地的地方。
隨手將殷血歌往外面一丟,飛龍上人淡然道:“小子,去把那鬼鮫引來。”
殷血歌呆了呆,然后無奈的苦笑了起來,他身體一閃,快若閃電般向地穴的方向飛去。
黑風老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的身體突然炸開,一枚元嬰急速向外遁逃。
飛龍上人一愣神,他怒嘯一聲一把向黑風老祖的元嬰抓取,但是他身上的甲胄突然噴出了大片祥光,一枚三山壓頂符從甲胄上涌出,恐怖的力量憑空壓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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