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午回到公司后,面對的依然是那沒完沒了的瑣事,快下班時,羅本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告訴我,他已經收到了米彩轉賬過去的那100萬,但卻沒有在信息里詢問我和韋蔓雯聯系的事情,或許,他也不認為,韋蔓雯會連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與他相見,可事實,韋蔓雯她真的拒絕了。
次日,當夜幕籠罩這座城市時,我與樂瑤站在一家名為“黑夜沙漠”的餐廳門口等待著羅本,這頓為他踐行的晚餐,他只是邀請了我和樂瑤,我明白,他并不想將離別弄的過于傷感,因為除了樂瑤和我,他的人脈圈里還有很多朋友,沒有人希望他這么凄涼的離開,倒不如靜悄悄的走,再也不和除我、樂瑤之外的第三個人道別。
等待中,我對樂瑤說道:“羅本請我轉告韋蔓雯,希望她能來為他送行,可是她卻拒絕了待會兒,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羅本說起,所以”
樂瑤嘆息,為這個消息感到悲傷,繼而又瞪著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傻大姐,什么傷人的話,都是張口就來嗎?”
“沒這個意思,畢竟你是個女人,從你嘴里說出來”
樂瑤打斷道:“你的意思是,從你嘴里說出來是悲劇,從我嘴里說出來就變成喜劇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還沒來得及辯解,我的話便再次被樂瑤打斷:“昭陽,你缺德,你知道嗎?自己手上拿著能剁死羅本的兇器,卻想嫁禍給我,讓我替你背這黑鍋!”
“說嫁禍給你就有點過了,頂多算雇兇殺人”停了停,又低沉聲音說道:“其實咱倆都挺無辜的,真正的劊子手是韋蔓雯。”
“所以,你不覺得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一種感情嗎?讓我們奮不顧身的弄出傷痛后,最后殃及的卻是身邊無辜的朋友們。”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你這么一說,愛情是挺邪惡的,因為它比親情或友情,更擅長制造傷痛!”
說話間,一輛出租車在我和樂瑤的面前停了下來,我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羅本,情急之中,趕忙拉住樂瑤衣服的下擺,壓低了聲音,急切又帶著些威脅說道:“回頭你和他說那個事情,聽到了沒?”
樂瑤一把打掉了我的的手,怒道:“你死開自己說!”
羅本走在前面,我和樂瑤走在他身后,我推搡著她,道:“你說不說?就當幫個忙不行嗎?我一男的,真的不太好開口,說這些虐心的事情!”
“你當老娘就是鐵石心腸?.滾吧,你!”樂瑤說著像厭煩一只蒼蠅般,將我從她的身邊推開,而我繼續發揮著蒼蠅死纏爛打的精神,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服她,她卻軟硬不吃,罵的越來越難聽,推我的力道也越來越大,于是我們好像在羅本的背后打了一架,羅本卻渾然不覺,也許,此時的他還沉浸在明天即將見到韋蔓雯的畫面中。
我們在餐廳坐下后,羅本便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然后用筆在上面寫著些什么,樂瑤向他問道:“你在寫什么東西?”
羅本頭也不抬,回道:“想寫一首歌。”
“你這首歌是寫給她的吧我勸你別矯情,因為真的沒有什么意義了。”
羅本還是沒有抬頭,也沒有回應,依然在筆記本上不停的寫著直到我們點完單,飯菜陸續被服務員送上來時,他才又將筆記本放進了自己的包里,終于向我問道:“昭陽,你和蔓雯聯系過了嗎?”
我非常不想面對這個問題,猶豫了半晌之后,才回道:“聯系過了。”
“她怎么說?”
我死活說不出口,羅本的面色陰晴不定,轉而看向樂瑤樂瑤當然也說不出口,她端起杯子,繼而事不關己的抬頭看向了包間里掛著的頂燈。
我知道逃脫不掉了,心一橫,終于對羅本說道:“她,她可能不會來了,她說,祝你一切順利!”
羅本的面色忽然就平靜了下來,他點上一支煙,沉默了很久,搖了搖頭,說道:“她一定會來的到時候她一定會來的!”
羅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一直看著他,他的臉上完全沒有絕望,他是真的覺得:我告訴他的,只是一個為難之后的謊言,在他心里,韋蔓雯是一定會去機場給他送行的,這是他的信心,也是基于對韋蔓雯的信心!
這個時候,一直置身事外的樂瑤終于規勸道:“羅本,不要再幻想了!同樣作為女人,我可以告訴你,她說了不會來,就真的不會來但這不一定是無情,而是不想讓彼此太難過,畢竟見面以后,面臨的還是遙遙無期的離別!”
我點頭:“對,我也是這么想的!是否送別本身就不是一件特別值得追究的事情,也沒什么意義!”
羅本執著的回了一句“她會來的”之后,也不管那些被服務員送上來的飯菜,再次從包里拿出了那本記事本,好似不寫出這首歌,不讓韋蔓雯聽到,他就不罷休似的他這副樣子,讓我和樂瑤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情,就這么看著他,沉浸在自己那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又將這些幻想統統放進了記事本的字里行間中。
于是,連我和樂瑤都漸漸相信,韋蔓雯她也許真的會來,在某個我們看不見的角落里,默默為他送別!
我和樂瑤就這么陪著羅本在這間餐廳里坐到深夜,可他卻在我們之前離去,離去時,又拜托我,明天能夠為他彈吉他,他要把這首即興創作出來的歌曲送給韋蔓雯,然后又很失落的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左臂,好似覺得,不能親自彈唱,是一件很遺憾,很遺憾的事情。
但他的失落,卻更像是假愛之名后,產生的一個很是荒唐的想法!
羅本離開后,我和樂瑤站在這間名為“黑夜沙漠”的門口,我們也準備告別了,告別之前,我向她問道:“你說韋蔓雯明天會出現在機場嗎?”
羅本的堅信不移,似乎讓樂瑤也產生了動搖,她沉吟后說道:“也許會來吧但卻在一個羅本看不見的角落里!”
我點頭:“是有這個可能畢竟有這么多年的情感糾葛!”
樂瑤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戴上口罩,將那針織的帽子往下拉了拉,便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后,又對我說道:“明天中午到我住的酒店接我,我們一起為羅本送行。”
我向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后,她便上了車,轉眼便從我的視線中消失,將這座偌大城市里的空乏統統留給了我,我也真的很空乏,因為身邊的至交好友都一個個離去了。
點上一支煙,我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抱著期待登錄了郵箱,期待著cc會看到我給她發的郵件,然后給予我回復。
試問,還有什么比她得知消息后,趕回來留下羅本,更為圓滿的事情呢?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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