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50.奪妻(下),加更
此時菊宴活動正酣,雖有分男女席,但畢竟是同個院子里,只要抬頭,還是能看清各方的活動。王氏本是側頭與身邊的某位夫人說著話,卻敏感地發現男賓席上,自家丈夫早已不見蹤影。抬手招來一個丫環仔細問了問,竟是都沒人注意到齊涵青是何時離開的!
“您這是怎么了?”一旁的夫人們有人注意到,忙是笑著關心地問道。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房即便失勢,在一般小門小派的面前、還是相當具有影響力的。更何況王氏家里背景夠硬,只要能從禮部攀到一星半點內務府府的單子,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單抵半年的大買賣!
所以只要有機會,他們還是很樂意努力地討好脾氣并不是特別好的王氏。
也因為這樣,當王氏陰下臉的時候,才會有人殷殷地湊上前,想給王氏支個梯子──
卻沒想到竟是熱臉貼了個冷屁股!
“沒你的事!”王氏先是一愣,旋即毫不客氣地說道。
也不管那位夫人表情有多難看,更不管有多少人已經將目光投到她這里。心里始終裝著事的王氏看都不看齊老太爺不悅的臉色,提起裙襬,便是帶著兩個丫環,無預警地離開了宴席處,風風火火地往青木苑沖去。
夫妻倆人都是對比此相當了解的,尤其是王氏,早在多年前查覺到齊涵青當初另有所屬時,就已經很清楚兩人只能相敬如賓、無法更進一步。但因為齊涵青個性雖然暴躁易怒,可方方面面都對自己很是尊重。王氏除了作主多替他納了兩房妾室,多年以來、兩人也很少吵過什么。
齊涵青心中的人是誰,王氏從未過問──
她也以為自兩人成婚后,那段未果的感情就會被雪藏。
卻沒想到,這大半年來,齊涵青一改往常的作態,時常往外跑不說,花銷也越來越大、頗有一擲千金的架勢在里頭。作為妻子。她明白過了七年之癢的道里,也知道男人總有需要逢迎作戲的場合。
但光天化日之下,人一聲不吭地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件事情,可是自打兩人成婚以來就從沒發生過的事情……
“夫人,青木苑的書房里沒有人在。”曉書心細,打了頭陣去前頭查探,很快地回來說道。
“去看看!”王氏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走到了書房門口,右手一頓,卻仍是相當堅定地將房門給推了開來。
兩名丫環先是呆了半晌,旋即交換了一個眼神,曉書連忙跟上了王氏的腳步,只留著曉棋站在院子里守著。
齊涵青的書房平日除了他自己,是沒有認何人能進出的。王氏并不曉得自己此刻為何不先急著去尋找丈夫的下落。冥冥之中、只覺得錯過了這次機會,自己或許會錯過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
而曉書安安靜靜地跟在王氏的身側,也不問女主人到底要找什么,只是細心地將王氏可能留下的痕跡處理干凈,默默地等待王氏發號施令。
齊涵青的書房,與他本人對外的模樣反差甚遠。一列列整齊而整潔的書架上,放滿了各式古籍與古物。走道上纖塵不染,連靠窗的矮禢上,也種著一顆水生箭竹,碧綠汪汪的竹葉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把本該冷肅的空間,硬生生地軟和的下來。
曉書見狀,連忙輕輕地拉了拉王氏的衣袖,素白的指間比向軟禢另一側的書桌上──
與整個書房的布置完全不同,為于書房最內側的書桌上,此刻滿是狼藉,平時偷懶而磨多收起墨瓶此刻傾倒在桌上,墨汁橫淌過桌面。散亂的信紙如同暴風掃過──甚至還有好幾封信被撕得支離破碎,可憐兮兮地散布在桌面與地上,呈現出一股頹靡而狼狽的模樣。
王氏狠狠地皺起姣好的眉,走上前隨意地撿起了一張較大的紙屑。瞥見上頭的字,卻瞬間愀然變色。
聽過很多次丈夫偷偷在外有了相好、甚至是金屋藏嬌地養了女人,王氏一向對于那些滿臉妒怨、從頭到腳都變成一名讓人不忍直視的女人很蠢。
直到自己自己現在真正碰上了,才曉得那股怨、那股不甘、那股扭曲、那股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難以呼吸的窒息感,到底有多深沉。
一封封被撕得粉碎的信,都是來自同一個女人──戚家戚緋,任氏的嫡親表妹,生得姣姣桃顏,至今仍待字閨中。王氏曾奉齊涵青的命令照顧過這個女人一陣子,那時是因為戚家剛剛進京,決定投靠恭親王府的時后的事。
王氏只知道這個戚緋在巔南時,推拒了所有長被為她相看的婚事,多年來始終不嫁,彷佛只相當一個惹人嫌的姑奶奶。
但現在……
“夫人、您看──!”一旁的曉書卻是眼尖地瞥到其中一塊紙屑的內容,大驚失色地一把抓了過來,雙手顫抖地遞到王氏的面前,“這、這是……”
王氏本來不覺得曉書能發現什么比自己所見更嚴重的事情,本想著一壞不如兩壞,一次承受個干凈、以后也不會那么痛了……麻木地接過了那紙屑,躍入眼前的字眼,卻讓她差點直接陷入萬劫不復的阿鼻地獄之中!
“不──!這不可能──!”王氏雙眼發黑地捏著那紙屑的一角,不敢置信地呻.吟著。
齊涵青……戚緋……任氏……齊涵璋……
為什么?自己到底都做錯了什么?
原來,自打嫁給齊涵青以前,一切就都錯了么?
不不不──!
憑什么?為什么?
‘霹靂乓哴’的聲音自書房里傳來,震得手在外頭的曉棋臉皮狂跳,死死咬著牙關,怎么樣都不敢回頭看上一眼;而書房內,曉書則是眼睜睜地看著王氏一把撞倒了書架,在她沖上前扶助人之前,那架上的古物與書籍早已凌亂地被撞到了地上,破的破、散的散,恐怕不是一時半刻能回復原狀了。
但曉書更擔心的,是王氏的精神狀態。
始終都精神高度集中的人,一向都披掛滿歷次的臉上,此刻竟是于跌坐在地后,無聲地淌滿了淚水,唰唰地留過白皙的面頰,打濕了藏紅色的衣衫。
“夫人!”從沒見過王氏這番模樣的曉書瞬間震驚了。
喊了一聲見人沒有反應,她也不再一付大驚小怪地跟著吼嗓子。而是默默地拿出懷中的帕子,靜靜地替王氏細心擦是臉上的淚水。
她的主子是一個自尊心極強,又高傲、絕不容許任何狼狽的模樣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人──這些人里,甚至是她的丈夫、她的孩子、還有她們這些近身服侍的人。
王氏雙眼無神了半晌,直到臉上陌生的觸感襲來,這才讓她慢慢地從大悲大愴中回過了神來。
見到是自己的貼身丫環,王氏慢慢地順著曉書的力道坐起身,慢慢地眨著有些發酸的眼睛,然后、用力地一咬牙,在刺痛襲擊大腦之際,恨恨地站起身,
“走、咱們去章臺閣──!”
齊玥滿是不安地看著毫無聲息的章臺閣,心臟狂跳,耳邊滿是緊張的‘咚、咚’聲。奔亂的腳步緩下,纂緊父親手臂的她,此刻竟是有些躊躇地踩在原處,糾結不已。
她怕前進一步,會看到令自己絕望無比的畫面;更害怕,身邊的齊涵璋會作出什么樣的反應。
“四老爺?九娘子?”驀地,藏弓空靈的聲音自一旁的南陽閣門口響起。
“你怎么在這里?陽哥兒呢?剛剛孵人有沒有回來過?”齊涵璋沒有理會手臂上越來越難忍的疼痛,抓緊了機會,急匆匆地問道。
藏弓一雙碧色的眼眸,此刻竟是有些困惑。他先是點點頭、接著又遲疑地搖了搖頭,
“剛剛四夫人有帶著表小姐回來……那時我在房里聽著像是表小姐感冒了,本來是想過去看看的,沒想到卻被孫媽媽攔著說是女兒病、歇一會兒就好……但從那時起,章臺閣就再沒有人出來過、也沒有半點聲響……我和劉大夫都覺得不大對勁,這才決定要出來看看……”
糟了!
齊玥渾身一顫,手是一把甩開了齊涵璋,幾步沖向前、就要推開花廳緊閉的門。
卻沒想到本該在前院的王氏,此刻竟也追到這里,看著齊玥急步向前就要推門而入,語調是不曾有的尖銳與凄厲,
“等一下──!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玥姐兒她娘與戚家表妹消失太久,咱們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會兒帶著大夫,正想敲門問著。”齊涵璋一把將齊玥擋在了身后,示意著她與藏弓先去開門,自己則獨自面向表情扭曲又充滿恨意的王氏,“大嫂這是?”
呼地,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叫聲,瞬時貫穿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齊玥看著戚緋抱著孫媽媽滿臉驚恐地縮在角落力,頓時只覺雙耳轟鳴不止,腳步僵直,脖子卻依然倔將地、喀啦啦地,兩眼發黑地看向花廳一側的軟禢上──
一之素白如藕的手臂靜靜地橫陳,一只令人熟悉無比的翠綠手鐲,就這么暴露在眼前。
紊亂的錦被被扯到了禢上,淡淡的膻腥味飄蕩在空氣中,惹人眼皮狂跳。
心臟,彷佛瞬間停止。
寫這段好沉重……嚶嚶嚶、爛作者先去哭泣一下……
您的到來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喜歡就多多介紹朋友來吧!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