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如此……”

他有些驚訝。

他的神念進入到干瘦老者的神識海洋中，捕捉到了一幅幅古老的畫面。

昔年，混沌族曾經殺向過另一片星空，由混沌族數尊帝皇領隊，只是，浩浩蕩蕩的混沌大軍才剛剛跨過星空屏障就遇到了阻礙。那是在上古末期，道尊等人在做了最后的準備后，來到了星空屏障處，抵住了混沌遺族的入侵。

是的，那股阻礙，來自道尊等人。

古族幾位帝皇皆參與了那一戰，道尊自然也在其中，因為他，整個道宗都從紫微帝星出動，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星空屏障處，抵擋混沌族的入侵。

那是一場恐怖的戰斗，雙方皆損失慘重。

“該死的人類！滾出來！滾出來！”

干瘦老者嘶吼。

他的神識海洋突然變得混亂起來，如同一片電海在交織。

姜小凡眼中閃爍淡淡仙光，神識撤退，瞬息離開了干瘦老者的神識海洋。他盯著干瘦老者，終于明白了這人為何那般恨他，為何那般恨道尊，因為那場戰斗中，他的父親，混沌族幾位帝皇之一，死在了道尊手中。

“怪不得。”

姜小凡搖頭。

“來頭還挺大。”

他冷然一笑。

他倒是真的有些意外，沒有想到這個丑陋的干瘦老者竟是上古帝皇的子嗣。

“啊！”

干瘦老者瘋狂的吼嘯，雙眸中寫滿了猙獰而恨意。

他的父親本是混沌族的一尊帝皇，那一年，他的父親和另外幾位混沌帝皇帶領著族人殺向另一片星空，最后卻是永遠也沒有能夠回來，隕落在了星空屏障處的那片荒蕪戰場中，死在了道尊的手中。

“啊！”

似乎是因為姜小凡觸碰到了他的記憶，他變得更加瘋狂了。

他的軀體突然膨脹，混亂的神力亂瀉，震的四周的空間節節扭曲，繼而如同玻璃般粉碎。一股混亂的元神力彌漫而出，看的牛角猿眸子一瞪，脊背頓時一寒。

“自爆元神？！”

它臉色大變。

一尊半步圣天級強者自爆元神，那絕對是可怕至極的事。

“殺殺殺！”

干瘦老者嘶吼。

昔年他也曾參與了那一戰，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慘死。

“啊！”

他雙眼通紅，仰天戾吼。

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做著噩夢，無時無刻不在憎恨著道尊。如今姜小凡出現在這片世界中，與道尊近乎一模一樣的力量讓他徹底瘋狂了。

他瘋狂，有理智的瘋狂。

青年男子和中年男人先后死在姜小凡手中，他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有力量能夠去抗衡兩宗圣兵。所以在這一刻，他直接選擇了自爆元神。

“道尊的傳人，一起死吧，一起死吧！”

干瘦老者大笑，笑的無比猙獰。

“轟！”

恐怖的氣機浩蕩，毀滅性的神能滾滾而動，席卷向八荒。

“可憐的人。”

姜小凡搖頭。

他的神色很平靜，絲毫沒有慌亂。

巴掌大小的銀色神銅鎮壓大天地，神圖盤旋于其上，這一刻，它們直接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方全新的道圖。

“嗡！”

一縷神光從道圖上落下，直接將干瘦老者鎮壓。

“你？！”

干瘦老者臉色大變。

他的元神依然在走向自毀，但是，那股毀滅性的波動卻是被壓制在了一個狹小的范圍內。他能夠感覺到，他此刻被一道強大的神能結界覆蓋了，元神雖然在走向毀滅，但是這股毀滅力卻根本傳蕩不出去。

“該死！”

他怒聲咆哮，瘋狂的掙扎。

他想掙脫體外的那道結界束縛，但是卻發現根本掙脫不了。他想放棄自爆元神，然而這個過程卻是完全不可逆轉，已經燃燒的元神根本停不下來。

“不！”

他瘋狂的大吼，眼中滿是絕望。

他不惜一切代價燃燒元神，為的就是要拉著姜小凡一起去死，但是這一刻，他燃燒元神的毀滅力根本震蕩不出去，而他想停下來也辦不到，如何能不絕望？

“噗！”

“噗！”

“噗！”

他的軀體開始一片接著一片炸開，血霧不斷浮現。

毀滅性力量在他體內橫沖直撞，那是他燃燒元神所產生的力量，強如他的軀體也根本無法承受。自爆元神，這原本就是最為慘烈的手段，先殺己，再殺敵。

只是很可惜，他殺了己，卻傷不了敵……

“不！不！不！”

干瘦老者瘋狂的咆哮，眼中漸漸有了恐懼。

他自毀元神，如果能夠拉上姜小凡一起去死，他絕對不會生出恐懼之心。但是如今，他的自毀失去了效用，僅僅只是自毀，只是簡單的自己殺死自己，這讓他如何能不恐懼？

絕望！恐懼！

只是，這一切如同中年男人死去時一般，異常的短暫。

“咚！”

一聲悶響，一抹血霧，干瘦老者徹底炸了開來。

形神俱滅！

牛角猿瞪著眼望著這一幕，咋舌道：“這可真是自己玩死了自己。”

它望向旁邊的姜小凡，著實是震驚不已。

“嗡！”

道圖盤旋，微微閃爍。

姜小凡此刻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心中意念一動，道圖徑直射入了他體內。施展銀銅和殘圖所要耗費的神力太過龐大，他以這兩宗圣物抹殺了三尊半步圣天級強者，遠遠比支撐它們時所耗費的神力多的多。

道圖入體，虛空中的那股可怕壓力也隨之消失。

他們踩在這片大地上，中央堡壘處的這座庭院已經完全被毀，四周一片斷壁殘垣。之前的戰斗中，因為姜小凡以銀銅和神圖封閉了四周，所以他們戰斗時的波動并沒有外泄，沒有人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人族小兒，你要死，要死！三位洲主大人消逝，中央圣殿內的王們將會蘇醒過來，哈哈哈哈哈，你們逃不了，全部都要死！全都要死！”

有人大吼。

這是混沌十二君王中的一人，此時此刻，他臉色猙獰，幾乎瘋狂。他是混沌十二君王之首，如今青年男子被殺，其它兩個洲主也先后隕落，他自己更是已經廢了，這一切讓他幾乎瘋了，雙眼一片通紅。

“我等著。”

姜小凡淡漠的掃了此人一眼。

“噗！”

血霧炸開，染紅了虛空。

對于這些混沌遺族，他自然不會留情，所以，開口說話的這人死了。

“人類！”

其余十一人怒喝。

他們個個雙眼通紅，其中滿是殺意和戾氣。

“你們也去吧。”

姜小凡淡漠道。

刺耳的劍嘯響起，數十道裂天劍罡浮現，齊刷刷的洞穿向前。

既然是敵人，他沒有必然留情。

淡淡的血腥味繚繞在虛空中，這個地方很快變得死寂一片，只剩下了姜小凡和牛角猿兩個人。

“這可真是……”

牛角猿吞咽了一口唾液。

混沌第十洲，第十一洲，第十二洲，這三片大洲的主人竟然全部都死在了姜小凡手中，它望著姜小凡，實在不知道該以何等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那可是三尊半步圣天級存在啊，這三人一死，整個混沌世界估計都要動亂了。

“呼！”

風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拐來，簌簌而鳴。

四周斷壁殘垣，滿是破碎的瓦礫渣土，如同是一片廢棄園。

“走吧。”

姜小凡道。

他最后掃了這個方向一眼，緩緩騰空，朝著遠方飛去。

牛角猿再次吞咽了一口唾液，跟在了姜小凡身后。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有些夢幻，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它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一個羅天三重天的修士居然斬了三尊半步圣天強者，殺了十二尊混沌君王。

這可真是十足的大手筆啊！

驚訝和震驚緩緩散去，它畢竟也是一頭半步圣天級兇獸，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望著姜小凡道：“剛才那人說的不錯，三個大洲的主人一起死去，這確實會驚動中央圣殿里的幾尊混沌帝皇，那里若是有一人走出，那……”

它沒有說完，但是話語中的意思卻很清晰，眼中的忌憚更是非常明顯。

“不用擔心，那些人想要蘇醒，總還得需要點時間。”

姜小凡搖頭。

昔年那場征戰，混沌族被逼回了混沌世界，兩尊帝皇慘死，其余人則都是個個傷重，與道尊等人一起，皆陷入了沉睡中。那幾尊混沌帝皇想要在如今這個時候從閉關中蘇醒，這可就真的需要一點時間了。

只是話雖如此，他其實也還是有些凝重。

兩人的速度都很不凡，很快就將這片大洲的中央古堡甩在了身后。牛角猿漸漸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道：“小子，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姜小凡想了想，道：“星空交界處。”

青青已經尋到了，如今這片世界對于他已經沒有了半點吸引力，他想盡快離開這片世界，趕往另一片星空中去。

“星空交界處？”

牛角猿有些不解。

就如同它最開始不知道有這另一片星空一樣，星空交界處在哪，它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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