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凡轉身，跨出混沌世界。

“轟！”

密集的紫色閃電降落，湮滅了一切，混沌族九層以上的修士盡數全滅。

下一瞬間，他重新出現在斷天域內。

秦羅和蒼木恒等人全部驚住了，望著姜小凡，一行人臉上滿是復雜的神色。一直和他們并肩作戰的人，竟然，會是傳說中的天。

“圣天，可否一戰？”

星穹上，巨大的眸子一直冷漠的望著一切，此刻再次傳出聲音。

姜小凡面無表情，仿佛什么都沒有聽見，平靜邁步，來到四女身邊。

他蹲了下來，雙眼有些空洞，只是望著前方，那里，希苑，葉緣雪，仙月舞，蘇青青，四女神色安詳，沒有了半點氣息。

“吼！”

雪白妖獸低吼，眼睛泛紅，有些憤怒的望著姜小凡。

姜小凡望著它，掃過小胖子，偏頭，望向冰心和葉秋雨。

“對不起。”

他輕聲道。

葉秋雨臉上帶著淚痕，神色復雜，不知道說什么，冰心抱著希苑低聲抽泣，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是那么的陌生與遙遠。

這一刻，所有人都望著這個方向，包括神秘人和白衣男子，包括星穹最頂端的那雙巨大眼眸。

姜小凡單膝半蹲在四女身邊，臉色有些麻木，仿佛癡呆了一般。

“讓開。”

半響后，他輕聲開口。

冰心和葉秋雨遲疑，臉色復雜，她們不知道，此刻的姜小凡還是不是曾經的姜小凡。望著希苑四女，她們很不舍，不過，最終卻還是退了開去，連帶著雪白妖獸和小胖子也一并帶離了四女身邊。

最中央只剩下了姜小凡和葉緣雪四女，他平靜的望著她們，一語不發，足足望了數十個呼吸。數十個呼吸后，他伸出右手，一縷縷的七彩圣光將她們籠罩。

孫其居皺眉，道:“雖然很遺憾，不過，還是放棄吧，就算是現在的你，也不可能救回她們了。”

“本源干枯，靈魂消散，就算你走入地獄，也找不到她們的神魂。”神秘人面無表情，道:“這是她們的宿命，她們的死，具有無上價值。”

冷漠如它，對四女提出了最高的肯定。

姜小凡神色平淡，如今，似乎只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望著躺在眼前的四女，空洞的雙眼漸漸變得柔和。

“小雪，第一次相見時，很調皮，以后，無憂無慮的活著就好。”

“希苑，長久以來，承受著的痛苦，至此后，不會再有了，你還是長不大的公主殿下。”

“小舞，你那純凈如白紙的善良，我曾發誓，為你守護一世。”

“青青，你說想做人，以后，我們就做人。”

他的目光一一從四女身上劃過，，臉色越加顯得柔和，一團七彩色光源從他體內飄出，形似一汪湖泊，更像一片天地。

雙手平伸，濃郁的七彩圣光將四女籠罩，包裹著她們的身軀漸漸漂浮了起來。望著她們，他的臉龐更加溫柔，臉上掛著淡淡微笑，一字一頓，響徹諸天:“六……道……輪……回……”

“轟！”

這一瞬間，大天地震動，莫大的天威浩蕩宇宙，有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開始蘇醒，天地法則紊亂，無盡異象生出，整片星空都晃動了起來。

“這是？！”

秦羅心悸。

道尊等人亦動容，一股無匹的大勢突兀的涌現，瞬間將他們推出了斷天域外，這一刻，這里再無他們立足之地，根本抵擋不住這等氣息。此刻，能夠站在這里的人，也只有神秘人和白衣男子，以及星空最頂端的那雙巨大眼眸。

“你做什么？！”

神秘人和白衣男子同時變色。

星穹之上，巨大的眼眸更是第一次出現情緒波動，露出極其憤怒之色:“你竟然為了區區四只螞蟻，要自毀天心本源？！”

“什么！”

斷天域外，道尊等人全部大驚。

冰心無聲哭泣，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強大如她，這一刻變得很軟弱。她傷心，也慶幸，不管怎么樣，熟知的男人并沒有改變，姜小凡還是姜小凡。

“轟！”

一股驚人的天威自星空上落下，萬道都被湮滅了。

橫呈在星穹上的巨大眸子無比的憤怒：“圣天！你是天！高高在上的天！她們是什么？只是微不足道的塵埃，四只爬蟲！你竟然為了她們自毀天心本源！”

它顯得無比震怒，不知道震碎了多少星辰。

姜小凡臉色平靜，一語不發。

“嗡！”

七彩圣光交織，天降祥瑞，神秘莫測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涌出，將葉緣雪四女籠罩，有一道道奇光沒入她們體內。

星穹上，巨大的眸子更加震怒。

“好好好，你想為她們自毀天心本源，那就殺了她們，等到她們化作宇宙的沙粒，我們再續當年一戰！”

它喝道。

兩道天芒射出，化作四道幽光，落了下來。

“小雪！”

“希苑！”

斷天域外，葉秋雨和冰心臉色大變，忍不住叫了出來。

“哧！”

“哧！”

“哧！”

“哧！”

姜小凡體內，同樣四道七彩光芒飛出，將四道幽光崩碎。

“梵天，住手吧……”他背對著蒼穹上的巨大眸，七彩繚繞，聲音平靜：“如果她們有恙，我會拉著你和整個天地，一起陪葬。”

如此話語，宛若一道驚雷，令天地齊顫。

“你！”

蒼穹上的巨大眸子怒極。

白衣男子苦笑：“這也，做的太絕了吧？”

“愚昧！”

神秘人喝道。

七彩色光華繚繞于天地間，一道道圣光飛來，沒入四女體內。她們原本已經徹底消散，但是此刻，新的生機漸漸開始涌現。

“耗費無盡心血，就這么廢了！“

神秘人眼中閃爍怒火。

白衣男子搖頭，嘆道：“道源不全，以天心本源相補輪回六道，拉回支離破碎的神魂，甚至改變血脈，再造筋骨，老實說，真像他的作風。”

星穹上，巨大眸子盯著姜小凡，終究沒有了什么動作。

“轟！”

大天地間，神秘浩瀚的力量不斷涌現，宛若天地在開辟而重生。無盡光點飛來，如同一個個小天使，密密集集，凝聚出四道修長的魂影。

“回來吧。”

姜小凡輕笑。

他自身的氣息飛快降低，在他的牽引下，四道魂影慢慢沒入四具嬌軀內。

“咚！”

輕微的聲音響起，仿若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這是心跳的聲音。

斷天域外，冰心等人驚喜，笑著流淚。

葉緣雪，希苑，仙月舞，蘇青青，四女未曾醒來，但是臉色卻變得紅潤，鼻息微動，傳出了均勻的呼吸。

“嗡！”

七彩仙光閃爍，另外兩道身影出現，正是林泉和唐佑。

兩人睜開雙眼，都是一驚。

“老大？！你怎么在這？這里……我們不是……”

兩人變色。

只是，下一瞬間，他們感覺到了極度的森寒，瑟瑟發抖，臉色瞬間變得雪白。立身這片斷天域內，他們承受不了這等天威。

姜小凡臉色不變，雙眼很柔和，望向斷天域外。

仙光閃爍，七彩色圣光包裹著四女，來到冰心等人身邊。同一時間，重生復活的林泉與唐佑被一股柔和力道拉扯著，出現在了秦羅和辰逸風旁邊。

“姜小凡。”

冰心喚道。

她遠遠的望著斷天域內，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心慌。

姜小凡輕笑，轉過身去。

“回紫微。”

他輕聲道。

一道時空門戶突然拉開，出現在冰心等人旁邊，包裹著所有人，瞬間消失。

星風卷過，這里，斷天域內，只剩下四人。

姜小凡臉色平靜，一步一步登上星穹，來到巨大眸子前方：“我的力量，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訂個約定吧，一萬年后，了結因果。”

“天心本源已散，你覺得還能重回天位！”

巨大眸子冷漠道。

姜小凡淡笑：“誰知道呢，或許泯滅紅塵，或許超越原始。”

巨大眸子盯著他，冷漠懾人。

“好，無盡歲月過去，萬載不過彈指間，我等你！”巨大眸子冷冽迫人，話鋒一轉，道：“待你回來之前，這片宇宙，不會太安靜。”

“轟！”

它的話語落下，崩碎了的九重天所在，一片大世界浮現了出來。

幾道朦朧身影浮現，隨后，更多的密集身影走了出來，沖向這片星空的各個角落。它們不像人類，不像妖獸，更不像魔族鬼族，但是，卻個個都很強大。

“你可以稱它們，梵裔。”

巨大眸子冷漠道。

對于這些所謂的梵裔，姜小凡完全沒有在意。

他神色平靜，眸子中淡淡的七彩圣光繚繞：“我們自渾濁時代誕生，從渾濁中走出，開辟混沌，目視萬靈繁衍，已經站在了最巔峰。那個時候，站在這片宇宙上，我們已經沒有可前進的路了，梵天，不要再執迷不悟。”

“你在教導我？你第一個出世，自以為，當是我們四人的領袖？”

巨大眸子寒光閃爍。

姜小凡搖頭，望著前方：“只是，你的路，走錯了。”

“錯與對，無需你來指手畫腳。”

它冷冷的道。

姜小凡淡笑：“那么，請回吧，一萬年后再見。”

巨大眸子冷冷的俯視著姜小凡，足足對視了一刻鐘，而后，它的影跡漸漸散去，浩瀚的天威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陣星風拂過，蕭瑟清冷。

姜小凡偏頭，望向遠處的神秘人的白衣男子：“找個地方，聚一聚。”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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