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辦案速度是極快的,事故發生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已經找到了涉案車輛。他們是在一座廢棄工廠大院里找到那輛車子的。
當然,肇事司機早就已經逃離不見蹤影。
當天晚上暴雨,那是最天然的掩飾屏障。雨水將很多重要的痕跡都沖洗掉了,甚至連輪胎印都消失不見,這確實給破案增加了很大的難度。
車主的信息也被查找出來了,車主的名字叫做韓棟生,是一個小工程隊的老板。他將車子停泊在工地門口,然后就窩在工地里和工人打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車子丟失了,更不知道他的車子在這丟失掉的短暫時間里竟然成了一起嚴重謀殺案的幫兇。
因為有牌友為其做證,韓棟生的作案嫌疑被洗掉。可是,到底是誰把他的車子給偷走了呢?這仍然是一個未解之迷。
警隊里面的老刑警調出車子在行駛過程中被拍攝下來的視頻進行比對,發現駕駛室的司機黑衣黑帽黑色口罩將自己包裹地嚴嚴實實的,根本就沒辦法還原他的真實面貌。
而且,因為當時的天氣著實太惡劣,狂風呼嘯大雨磅礴,拍攝畫面過于模糊,就連司機是男是女都難以辨別。
“找不到任何線索?”方炎問道。
“找不到任何線索。”負責辦案的刑警隊長王大中說道。因為這件案子涉及到了陸朝歌,江逐流給花城市局領導打過招呼,有來自上面的壓力,下面的辦事刑警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馬虎。對來問案的方炎和陸朝歌也給予了十二分的尊重。“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因為車子只是其中一條線索,我們的人也同時在排查有作案動機的嫌疑人其它幾個線也在同時跟進。我相信,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將犯罪者抓獲,給陸小姐一個交代。”
方炎看了陸朝歌一眼,對王大中說道:“我想看一下案發現場天空一號的監控視頻,可以嗎?”
王大中面有難色,說道:“這個”
“我是受害者之一,也是目擊證人。說不定我看過視頻之后能夠給你提供一些線索,對不對?”
陸朝歌看了王大中一眼,說道:“讓他看看吧。”
“那好吧。”王大中說道。“我們再一起過一遍視頻。這段視頻我們已經研究過好幾十遍了。”
王大中邀請方炎和陸朝歌去了資料室,吩咐工作人員在大屏幕上面播放天空一號飯店門口陸朝歌被撞的視頻。
從那輛豐田車突然間出現在天空一號的監控視頻鏡頭到它神秘消失,也只有兩秒鐘的時間,這段視頻的內容也只是在眼前一閃而過。
停車場屬于飯店燈光相當昏暗的側面,監控設備也不夠先進,他們所能夠看到的畫面確實是模糊一片。看完視頻之后,給方炎和陸朝歌的感覺就是他們什么都沒有看到。
是的,什么都沒有。
“能不能慢鏡頭播放一遍?”方炎問道。
“慢鏡頭。”王大中對技術人員說道。
于是,那份總共只有數秒鐘的鏡頭被放緩拉長,再次出現在方炎的眼前。
“停。”方炎突然間出聲喊道。
技術人員立即按下暫停鍵,那輛黑色豐田剛剛出現在鏡頭里面的畫面被瞬間定格。
黑漆漆的一片,雨水將玻璃涂滿給他增加了一層保護膜,讓人看不清司機的臉。
陸朝歌、王大中以及刑偵隊里面的一干精英全都盯著這個畫面,沒看到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啊?
“放大。”方炎說道。“把駕駛室位置放大。”
技術人員聽到方炎的話,立即做出相應的動作。
因為畫面不斷的放大,像素就被無限稀釋,所能夠看到的畫面也就越來越模糊。
“恢復原狀。”方炎再次說道。
技術人員再次將畫面調節到正常比例,像素倒是清晰一些,可是仍然看不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有什么問題嗎?”王大中疑惑地問道。
“你們看方向盤”方炎說道。
“怎么了?”王大中看向汽車方向盤的部位,說道:“我們已經無數次的研究過這兩秒鐘的視頻你發現什么了嗎?”
“方向盤上只有一只手。”方炎說道。
“只有一只手?”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聚集在了方向盤上面,技術人員也應大家的要求將那一塊的畫面放大再縮小縮小再放大不停的重復著這個動作。在方炎的提醒下,大家這才發現,方向盤上確實只有一只手臂握在上面。
“這能說明什么嗎?”王大中問道。
“我們知道,任何一個人在做非常重要的事情時都會全神灌注,將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到一個點上面。開車撞人這種事情,即使他是職業性的殺手刮那么大的風,下那么大的雨,視線又如此的模糊,車輪還隨時都有可能打滑,為了能夠提高任務的成功率,難道他不應該讓兩只手同時握在方向盤上面嗎?”
“他是個殘疾人?”王大中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他們的偵探方向可從來沒有朝這個方向考慮過。他們沒有想過,一個殘疾人會和陸朝歌有著如此的深仇大恨非要開車把人給撞死。
“是的。”方炎點頭。“一個殘疾人。”
雨是城市天然的清潔工,一場大雨下去,整個城市都顯得干凈清澈綠意盎然起來。
十一月的花城已經帶了些涼意,陸朝歌穿上了長款風衣,方英雄和方好漢穿上了運動服外套,方炎在自己的脖子上系了一條格子圍巾他不冷,就是覺得這樣比較有文藝范一些。
陸朝歌仍然不能開車,所以方炎就成了她的專職司機。在陸朝歌的指導下,在行車導航的指引下,方炎終于安全并不迅速的將車子停泊在了江家別墅的門口。
聽到別墅外面的汽車喇叭聲音,別墅的保姆跑過來開門。
看到陸朝歌下車,保姆跑過來親切地打招呼,說道:“陸小姐,你回來了?夫人今天沒有出去打麻將,一直在家里等著你呢。”
陸朝歌點了點頭,在方炎的攙扶下朝著大廳走過去。
任錦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看到陸朝歌回來,趕緊迎了起來,笑著說道:“朝歌回來了?”
“任姨。”陸朝歌面無表情的向任錦打招呼。
“朝歌,過來坐。”任錦走到陸朝歌面前,伸手握著她的手掌,說道:“我們先坐一會兒,聊一會天。你叔叔和逐流還在公司呢,說是要開一個緊急會議朝歌,你這幾天跑哪去了啊?你江叔回來說你出了車禍,把我給嚇壞了。出了車禍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回來和姨說一聲啊?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你的手機還總是關機,真是把人給急壞了有沒有傷著?臉上拉出好幾條口子,其它地方沒事吧?”
外表看上去,江家人確實對陸朝歌仁至義盡。如果不是了解內情,任誰看到這一幕也不會懷疑這對母女不是親生的。
“我沒事。”陸朝歌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我就放心了。”任錦表情釋然的模樣,說道:“朝歌,不是我說你,以后可不能再這樣子了。遇到事情要和大家一起商量,千萬不能自己一個人去承擔。難道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你和我們那么客氣做什么?”
“我會的。”
“這次發生的事故也給了我們一個深刻的教訓。朝歌啊,以后結交朋友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什么樣不明不白的人都拉到自己身邊。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瘌蛤蟆想吃天鵝肉想要一步登天的人,打拼太辛苦,誰不想不勞而獲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你還年輕,又沒有什么感情經歷,所以不明白有人騙錢,有人騙色,有人騙感情。騙感情做什么用?就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經濟目的。”
由始至終,任錦的實現都沒有朝著方炎和站在他左右兩邊的方英雄和方好漢所在的方向瞟一眼。
她完全把他們三人當成透明人,她的態度也影響了保姆。按照家里的規矩,有客人來了,保姆要立即去沖茶待客可是,她現在到底是不泡茶呢還是不泡茶呢?
任錦無視方炎方英雄方好漢三人的存在,但是拉著陸朝歌聊天時,卻每一句話都有針對性的去攻擊和譴責方炎。在她的心里,方炎就是一個‘不明不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陰謀家。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對方炎敵意十足。
方好漢看了看方炎,又看了看任錦,拉著方英雄的手臂說道:“英雄,我餓了。想吃東西。”
“那就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方英雄說道。
于是,方英雄就走到茶幾旁邊,取了任錦剛才用來喝茶的玻璃杯,‘咔’地一口咬下一大塊,咔嚓咔嚓地咀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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