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流一天一夜沒有吃過東西,只喝了幾杯警方提供給他用來提神的咖啡。
所以,他吐出來的也只是那褐黃色的咖啡汁。
他躬背彎腰,拼命地嘶吼,一次又一次地張嘴嘔吐。
他的模樣太過夸張,讓人擔心他會把自己的肝啊肺啊以及膽汁也給吐出來。
證人的話讓他想起了那一天,想起他坐在車子上搖搖晃晃一路顛簸地去接自己的父親,去接自己那個無能又狂妄的岳父——
為了維護自己的強者形象,為了不被那些眼高于頂的武者看扁,他強忍了一路沒有嘔吐出來。
一直忍到了今天,他終于控制不住了。
他把那一天的忍耐全都耗費干凈,把那一天準備要吐的東西也給吐了個干凈——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他化身成為一個惡魔。也是從那一件事情開始,他和妻子將上心的關系降至冰點。
這就像是一個輪回,他又走回到原來的路上,中間所有的努力都不再有任何意義。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他沒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
“給他一杯水——”陳艾陽出聲說道。
一個女警出去,很快就端了一杯溫水進來。
陳艾陽把水杯放在江逐流的面前,說道:“喝杯水漱漱口。”
江逐流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就灌了下去。
然后,他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說道:“我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他說些什么——”
證人怒了,說道:“江逐流,我是鷹王,我是那天送你去接人的司機——現在想起來我是誰了沒有?”
“沒有。我不知道你是誰。”江逐流否認著說道。他不可能承認自己認識這個男人,即使他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把他給認了出來。
他的眼神敏感又尖利地看向陳艾陽,說道:“把他帶走吧,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江逐流,你還真是鴨子死了嘴硬——你以為你不承認就可以了嗎?你一定不知道我身上裝備了最先進的蠅眼電子攝像設備吧?原本把你殺人的場面錄制下來是為了向人交差,沒想到卻用在了你的身上——”
“你這個——”江逐流掙扎著想要撲向鷹王。
他的身體才剛剛動彈,就有兩個勇猛大漢撲過來把他壓制在了椅子上。
“上拷。”陳艾陽說道。
咔嚓——
一聲脆響,江逐流的手腕上就多了一道精鋼打制的枷鎖。
“你這個雜種——”江逐流咬牙切齒地吼道。
他沒想到會毀在自己人的手里。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背叛。
鷹王眼神冰冷地看著他,說道:“如果是在外面的話,我早就一槍打爆你的腦袋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只可憐的螻蟻。”
“——”就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水似的,江逐流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連這些只有一身蠻力的打手都看不起自己了?
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事情?
要知道,他可是名滿花城被無數人羨慕妒忌的花城四秀之一啊。他怎么就落魄到了這樣的地步?
江逐流覺得心中一片悲涼,眼前一黑,身體便暈倒了過去。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一直下沉一直下沉一直下沉——那是一個能夠將人的一切全部吞噬的黑洞——
啪啪啪——
聽起來就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
陸朝歌正坐在落地窗前的高腳椅上面工作,面前擺放著一臺蘋果筆記本,雙手在電腦上面飛快地敲打著。
她在做一份可行性方案,朝炎科技準備投資研究自己的手機。
朝炎科技最核心的產品就是小火苗能源產品,以前他們的產品一部份供給軍部,成為提升華夏事實力的重要組成部份,另外一部份供給市場。當然,這也主要體現在各種大型機械上面。
譬如輪船、譬如飛機、再譬如混合動力的跑車或者能源車平衡車——
這是朝炎科技第一次準備大規模地將自己的能源產品投放到民用產品上面,而且是手機這個市場最大競爭也最激烈的產品領域。
現代社交場合,最讓人焦灼不安的是什么?
不是你想尿尿的時候找不著廁所,也不是你想喝酒的時候買不到黑啤——而是你正在刷手機的時候,手機電池滴滴作響能源格變成了紅色。
那個時候真是讓人坐立難安,好像屁股下面坐著一千根鋼針似的。
無論是市場占有率最大的蘋果手機,還是其它的一些國際或者國內手機巨頭生產的手機,他們都要面臨這樣一個難題:電池續航能力太差。
而朝炎科技是以能源起家,他們最不缺少的就是能源的持續性使用。
所以,陸朝歌瞄準了這一處商機,準備生產能源手機。
當你用蘋果手機時,充一次電只能用一天。
當你用朝炎手機時,充一次電用一星期,你會選擇哪一種?
廢話,當然是蘋果。因為蘋果手機看起來比較裝逼。
手機功能大同小異,技術上也不會有太大的差距,就連電池續航能力也給解決了——那么,現在陸朝歌最要緊要解決的問題只有一個:使用了朝炎生產的手機能不能更好的提升使用者的逼格?
現在有兩個方案,一是朝炎自已制作手機,從模型到內部配置全部都重新開始。另外一個方案就是收購已經存在的二流手機公司,只需要提升軟硬件質量,把朝炎的能源電池給裝上就可以了。
陸朝歌正在忙活自己的工作時,看到院子的大門被人打開。
然后就看到了方炎,看到了有一些時日沒有見面的那個小男人。
陸朝歌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朝著外面走了過去。
方炎回來了,帶著蛇君回來了。
看到等候在門口的陸朝歌,方炎笑著說道:“好久沒有聽你做的菜了,還怪想念的。”
陸朝歌點了點頭,說道:“你餓了嗎?我給你下碗面。”
方炎搖頭,說道:“回來之前我已經吃過了。”
他指了指站在身后不敢上前的蛇君,說道:“他叫方舍得,是我的朋友。”
方舍得是方炎剛剛才給蛇君取的名字,想要他明白有舍才有得的道理。
之所以姓‘方’,是因為蛇君想要斬斷過往,和以前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剝離。
所以,方炎就讓他跟著自己姓方。蛇君本人也非常的樂意。
方舍得,蛇君表示他很喜歡這個名字。
“你好。”陸朝歌主動對著蛇君伸出手。
蛇君的手藏在后面,不敢去和陸朝歌握手。
如果是以前,在他還認為自己是蛇君的時候,他大大咧咧,嗜血好殺,任何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希望和方炎成為朋友,成為兄弟,他希望能夠和方炎的家人成為一家人——他便開始變得畏手畏腳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手是什么模樣,那上面就像是起了一層蛇皮似的,摸起來刺刺地扎手
他在正常社會就像是一頭怪物,就像是能夠正常行走的毒蛇。
他害怕自己嚇到了陸朝歌,他怕破壞掉自己剛剛才得到的這一切——他得到的那么不容易,所以他心里非常的珍惜。
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背叛了他,現在他所擁有的真是少得可憐。
方炎笑咪咪地看著他,說道:“方舍得,女士主動向你伸出手來,你必須要和她握手才是有禮貌的紳士——”
“紳士——”蛇君的嘴里咀嚼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他就是一條蛇,終日和毒蛇毒獸為伍,從來沒有人教他做一個紳士。就連他那死去的師父也沒有對他說過這個字眼。
沒有人覺得他可以成為一名紳士。
“試試吧。”方炎笑著說道。“漂亮的女人都喜歡紳士。”
陸朝歌心思敏捷,看到蛇君那躲藏的眼神和藏在衣袖里不敢伸出來的手掌便明白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
于是,她主動朝著蛇君走了一步,再次向她伸出自己雪白#粉嫩的纖釬玉手,說道:“你好,我是陸朝歌,很高興認識你——”
蛇君連續吞咽了幾次口水,這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掌從袖子里伸了出來,顫顫巍巍地朝著陸朝歌的小手握了過去,說道:“我是——方舍得——很高興——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陸朝歌微笑,說道:“方炎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好的。我——我沒什么需要幫忙的。”蛇君結結巴巴地說道。第一次握這么漂亮地女人的手,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近這種女神級的人物,也是第一次聞到那么好聞的味道——那是什么味道啊?香水嗎?還是女人原本就帶有的體香?
陸朝歌莞爾一笑,看著方炎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過,剛才方炎有一句話說的不對——并不是所有的漂亮女人都喜歡紳士,還有一些會喜歡流氓——”
蛇君大急,額頭開始嗖嗖地出現密集地汗珠,急聲解釋著說道:“我不是流氓。”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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