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過無數的影視故事告訴我們,想要和別人同歸于盡的人,最后都是自己在自盡
方好漢鉆進洞的速度快,逃出洞的速度更快。?
在方好漢看到獨眼龍發出那種歇斯底里要和人拼命的狂笑聲音時,就知道他會做出死不要臉的事情。
在方好漢聽到獨眼龍喊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之類的臺詞時,就知道他會做出不要臉死亡的事情如果你是一個影視愛好者,你心里就會明白,凡是喊出這句話的角色,不是準備殺人就是很快就被人殺,從來都沒有什么例外。
獨眼龍的手掌剛剛舉起來還沒來得及拍到汽車的方向盤上面,方好漢的腦袋一縮就已經翻滾出去了。
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再說就算是方英雄在這里,恐怕他會逃跑得更快。
方好漢不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基因武器,在他今天遭遇這些殺手之前,方炎就已經向他提過這種武器的可怕。
方好漢永遠不會忘記方炎提起這種武器時的嚴肅表情,他說‘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千萬不要回頭’。后來方英雄犯賤地問了一句,如果跑不掉怎么辦?方炎看了方英雄一眼,說如果跑不掉的話,那就盡可能地轉頭去把他們做掉。
方好漢知道身體殘疾的人心理也有可能是殘疾的,這種心理殘疾的人有可能做出任何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譬如自殺。
所以,方好漢跑得沒羞沒燥。就算獨眼龍做的是假動作假如他那一巴掌沒有拍下去他也認了。
獨眼龍終究還是一巴掌拍下去了。
他們駕駛的這輛廂式面包車就是一個基因庫,控制按鈕就在獨眼龍掌控的方向盤上面。當他引爆炸彈之后,面包車‘轟’地一聲爆炸開來。
綠光閃爍,就連暴雨也沒辦法稀釋它們的濃度。
不僅僅沒有撲滅他們,那些密集的雨點澆灌在它們身上時還立即被蒸發成氣體
綠色的基因藥劑腐蝕性極強,雨水、草葉、土地、以及汽車的鐵皮車身
獨眼龍的身體覆滅在火光中,然后被燒成土灰或者氣體。
汽車的半邊車身彈跳在空中,然后又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
當它落地時,你已經難以辨別它的真實面目。而且,它仍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萎縮,在消失。
哐哐哐
方好漢走到了頭套男的面前。
方好漢看著被雨水浸泡的男人,說道:“何苦呢?蔡家的人用得著給別人做狗?”
“誰活著都不容易。”頭套男人聲音悲愴地說道。“就像你現在一樣不是你殺人,就是別人殺你,也很不容易。”
“是啊,誰活著都不容易。”方好漢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把李雅劫走了?”
“劫走了。”頭套男人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這邊只是負責攔截,那邊真正負責動手搶人的人實力很強,不在你我之下如果李雅身邊沒有更厲害的高手保護的話,他們那邊應該是得手了。想起來也真是可笑,原本以為那邊的任務會危險一些,倒沒想到我們這邊碰到了硬茬子這就是命。”
“麻煩你了”方好漢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以無比認真地語氣說道:“告訴我他們去了那里,我去把人給搶回來。你想殺我這件事情,我不怪你。”
“然后呢?”
“你不用死。”
“你很會談判,你開出來的條件也很有誘惑力。”頭套男哈哈大笑起來。“可是,我不能答應你。”
“還有比死更讓你畏懼的事情?”
“有。”
“什么事情?”
“我全家都死。”
方好漢沉吟片刻,說道:“我可以理解你的處境。說實話,我很想放你走”
“這樣就太讓你為難了。”頭套男笑著說道。“我走了,還得聽人的擺布,還得給人做狗,還得出來殺人,殺你,也殺你的親人”
“是啊。所以我又不能放你走”方好漢有些煩惱地抓了幾把頭上的頭發,說道:“你說怎么辦?我聽你的。”
“你這樣還真是讓人為難啊。”頭套男人苦笑著說道。“這樣的事情,我能夠給你出什么主意?”
方好漢看著頭套男人的眼睛,說道:“能不能把頭套摘下來?”
“何必呢?”頭套男笑著說道。“都是要死的人了,為何再要再羞辱我一次?”
“也是”方好漢點了點頭,說道:“你不想讓我看,我就不看了。”
頭套男人單手撐地,從雨水里面爬了起來。
因為雨水淋濕了他的衣服,所以那套黑色的夜行衣以及頭上的頭套#緊緊地貼在他的身體上面,就像是和他連成了一體。
頭套男人對著方好漢深深鞠躬,說道:“雖然說成王敗寇但是沒辦法告訴你那個女人被帶到那里,心里還是覺得很抱歉。”
“你不說,我也會找到的。”方好漢一臉堅定地說道。“今天找不到,明天會找到。我找不到,我小師叔一定會找到”
“方炎啊可惜沒機會見面了。”頭套男人說道。
他舉起了自己那只沒有受傷的左手。
那只左手握成了拳頭,舉在空中的拳頭不停地脹大。
帶著幽黑的寒芒,就像是死神的手掌。
頭套男人一拳頭轟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面,他的腦袋就像是西瓜一樣的爆開。
腦袋,以及籠罩著腦袋的頭套變成零散的血肉和碎布片,朝著四面八方飛濺。
他不愿意讓人看到他的臉。
也沒有人再能夠看到他的臉。
為了不給自己的家族帶來恥辱,為了不給自己的家人帶來危險。
方好漢呆呆地看著那再次倒塌下去的無頭尸體,一臉認真地對他說:“你不要擔心,你的仇恨也是我的仇恨我替你背在身上。”
雨越下越大,洗涮著這個世界的罪惡。
方好漢高大的身體在風雨中狂奔,就像是一個來自遠古的野人。
轟隆隆
門口再次響起了汽車的馬達聲音。
方炎和陸朝歌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那漆黑地奔馳車打開,看著有人舉著雨傘從副駕駛室出來。雨傘還沒有遮到頭頂,一身黑色風衣的杜青就已經推開車門下車。
杜青抬頭看向客廳的落地窗前,他和方炎的眼神穿過呼嘯的風和密集的雨在半空中碰撞。
方炎對著他點了點頭,然后杜青大步朝著別墅正門走了過來。
杜青站在客廳的門口,他把身上的黑色風衣脫了下來,身后的黑衣保鏢立即伸手接了過去。
他身邊的保鏢要蹲下去幫他脫鞋,被他一把給扯了起來,喝道:“我杜青什么時候讓兄弟給我脫鞋了?滾一邊去。”
杜青自己彎腰脫鞋,動作緩慢沉穩地解開皮鞋鞋帶。
他解開了一只鞋子,然后解開另外一只鞋子。
把兩只鞋子脫下來換上拖鞋,又提起自己的皮鞋放到鞋柜里面。
杜青接過陸朝歌遞過來的毛巾,對著陸朝歌微微鞠躬,笑著說道:“謝謝陸小姐。”
陸朝歌點了點頭,轉身去幫客人泡茶去了。
杜青拿著毛巾擦掉臉上的雨漬,然后走到方炎的身邊站定,看著方炎又急又燥仿佛永不停歇的雨陣,說道:“這場雨下得烈。”
“這場雨是下得烈。”方炎點頭說道。
“別怪好漢,他是個好孩子。我很喜歡他。”杜青出聲說道。
“我不怪他。”方炎點頭,說道:“但是他在怪自己。他回來說了一聲,然后又出去了。他出去了,方英雄也就跟著出去了我這倆個侄子平時嘻嘻哈哈地沒個正型,但是做人都有些死心眼兒。他們認準的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到底。也怪不得他們,主要是他們的那個沒正型的師父帶得不好人丟了,而且是從好漢手里丟的。所以,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把人給找回來。一天找不著,就找兩天。兩天找不著,就找一年,找一輩子”
“這么大的雨,苦了這兩個孩子了”杜青感嘆地說道。
“誰活著都不容易。”方炎說道。“這是蔡家的人說的,好漢說了,蔡家的人也動了手,他認出了蔡家的野火拳”
“這事沒完。”杜青咧嘴笑了起來。無聲的笑,但是卻讓人有種心悸的陰狠“我不管內江湖還是外江湖,我有人,我有槍我要滅蔡家滿門,我要讓他們家沒有一個活口。”
方炎有些愧疚地看著杜青,說道:“好漢讓我求你一件事兒”
“您說。”
“放過蔡家。”方炎說道。“方好漢和蔡家的人做過交易,只要他說出李雅的位置,他就放他離開那個人沒有答應。他說比死亡更恐懼的事情是全家都死,后來他對方好漢鞠躬道歉,然后用蔡家的野火拳轟碎了自己的腦袋誰活著都不容易,也不過就是為了保命而已。有人為了保自己的命,有人為了保家人的命。”
杜青點了點頭,說道:“是條漢子。如果蔡家的人不棄,我去和他們結拜做兄弟”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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