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打不過歸打不過,要想讓謝婁咽下這口氣談何容易。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一道人影,立即就有了反應。
“楊師兄,恭喜升任傳功弟子!”
人群中,一名眉目陰柔的青年突然跨前一步,雙手抱拳道:
“楊師兄今天第一天光臨,大家歡迎楊師兄指點我們青龍劍法?”
一句話,立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楊紀身上。
楊紀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謝婁明的不行就來暗的,他做了多年的“傳功弟子”,在這些人里面自然也有不少聽話心腹。
這翻話明著是捧他,實際上卻是綁架眾意,要他出丑。
“哼,我指不指點,需要你來指點嗎?你這么有主見,不如……你來做傳功弟子,怎么樣?”
楊紀冷笑道。
一句話說得這名眉目陰柔的青年臉色煞白無比,下意識的退了幾步,不敢直視楊紀的目光。
他本來以為楊紀多少有些顧忌,也沒想到他根本沒管那么多。做傳聲筒歸傳聲筒,配合謝婁是配合謝婁,但挑戰楊紀,那是萬萬不行的。
別的不說,單單是境界,他就比楊紀差太多了。
楊紀一看他退縮了,也不和他計較,目光一掃,望向場中的其他幾名記名弟子:
“我讓你們繼續練功你們就繼續練功,這件事情只會是對你們有好處。至于青龍劍法……,以我的境界,你們以為我還用得著學青龍劍法嗎?”
這話倒是大實話,只是一干記名弟子還是猶豫不定,一會兒看看楊紀,一會兒又看看謝婁。
瞎子也知道他們兩干上了。要是楊紀能罩得住這個位置還好,要是罩不住,等到謝婁做回“傳功弟子”,來個秋后算帳。他們這些人就要統統倒霉。
不過,楊紀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傳功弟子”,以他雷厲風行的作風來看,得罪了他恐怕也不會有多大好處。
楊紀也不著急,只是靜靜的等待。終于,還是有一名年輕人舞起了“青龍劍法”,盡管看起來很不得神髓。
楊紀瞧了一眼。似乎是當天救下的那名懦懦的,被謝婁欺凌的少年。
有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謝婁還是“傳功師兄”時候,雖然底下不乏諂媚奉承的,但也不乏不怎么討他喜歡的。對于那些人來說。平常的時候就備受謝婁的打罵、喝斥。就算謝婁重新做回“傳功弟子”,他們的境遇也不有太大的改變。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處于繼續觀望態度,楊紀也不急,就靜靜的看著他們練劍。
見到這一幕,謝婁就知道今天的事恐怕很難繼續下去,一聲冷哼,掉頭離去。
楊紀心中哂然一笑。也不在意。一邊繼續看這幾人練劍,一邊記下各人的特色和出手特點。
謝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以為楊紀是要從這些記名弟子身上偷學青龍劍法。其實大錯特錯。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就如同樹葉一樣,同有兩片是完全相同的。同樣青龍劍法,各人的資質不同,習性不同,修練出來的效果和程度就各不一樣。
楊紀的想法是想要因材施教。根據這些人的特點,各自替他們總結一套特殊的,適合他們自己的“青龍劍法”。
這種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單單是說出來,都會讓一大片人震驚。至少,謝婁就是絕對做不到的。
不過楊紀不同,他從一開始就是重神意而不重形式。呼吸境的招式他幾眼的就能學生,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武道境的武技雖然不容易,但是楊紀強大的分析和推演能力,使得他成為鐵冠山上除了長老之外。唯一能夠實現這種天方夜譚計劃的人選。
幾個人開始還練得很隨意,但后來就很賣力了,只一會兒就大汗淋漓,似乎完全忘記了楊紀的存在。
練功畢竟還是為了自己,雖然涉及到楊紀和謝婁的爭斗。但練功卻是成功道路上每天必備的功課。
不過青龍武技顯然不是那種看幾眼就會的武學,比快劍還要厲害,品級更高的武技,對于這些武道一二重的“記名弟子”來說只會更難。
“你叫什么名字?”
楊紀走到那名神情懦懦的少年面前問道。上次去的匆忙,都忘了問他的姓名。
“我叫李孱冠。”
少年低下頭,恭敬道。
“你的天賦其實還是可以的。只是方法不是很對。這幾天你也不用練劍了,直接站樁!”
楊紀抽出長劍,一字展開,同時身軀扎馬下垂:
“看到沒有,就像這樣。七天之后,你再來找我。”
“是,師兄!”
李孱冠點頭道,雖然不明白這樣做的原因,不過楊紀強大的實力卻給他信服的理會。
“哼!我還以為你會教他們什么,原來就是這種不值一提的東西——”
一個微帶嘲諷的聲音突然從后面傳來。
楊紀回頭一看,人群嘩啦啦閃開,三名面如冠玉,神色冷厲,看起來來者不善的年輕人排成品字形,帶領著幾名武道一二重的“記名弟子”,大袖飄飄的走來。
“你們是——”
楊紀皺了皺眉,望著三人道。
“嘿,你別管我們是誰。聽說你是平川縣的,雙榜第一,而且拿了朝廷的大紅請帖是吧?”
幾個人斜睨著眼睛,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不錯。有什么事嗎?”
楊紀暗暗詫然。
這些人他從沒照過面,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和謝婁一伙的。楊紀有些疑惑,這些人為什么看起來對他敵意很深的樣子?
“哼!那就是你沒錯了。”
“還以為平川縣的雙榜第一有什么三頭六臂,能得到朝廷的全力推薦?”
“原來也不如此!真是瞎了眼。”
一群人極盡嘲諷之冷。
楊紀聽了半晌,雖然還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但也隱隱有些明白,問題似乎是出在他的那張朝廷的“大紅請帖”上面。
不過楊紀也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即然確定了這些人來者不善,說話也就不那么客氣了。
“哪里來的無名小卒。哪里來的滾哪里去!”
楊紀厲聲道。
“什么無名小卒,孫師兄是青川縣的武童生魁首!”
“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三人身后,幾名記名弟子勃然大怒,厲聲喝。
“青川縣?”
楊紀腦海里電光一閃,突然之間明白了。東部瑯琊郡共有四十多個縣,青川縣正是其中之一。
鐵冠派的這一次擴招,除了平川縣。還有其他幾個縣的武童生。好巧不巧,青川縣的武童生魁首居然也在這里。
楊紀微一思忖,立即明白過了。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恐怕還是樹大招風若的禍。
自己一上山就受到額外待遇,直接提拔正式弟子不說。住的還比傳功弟子都好。現在更是直接做上“傳功弟子”的位置。
這一切對于山上的其他人來說沒什么,但是對于同樣武科舉出生,同樣心高氣傲的其他“武童生”來說,顯然有些難以服氣,甚至于成了眾矢之敵。
“呵!我還以為是什么事情,原來是妒忌!”
楊紀冷笑道。
一句話,說得三人神色大變。
“你胡說什么?”
“我們用得著嫉妒你嗎?”
三人中的兩名“武童生”厲聲道。
正在兩人厲喝的時候。只見那名青川縣的武童生魁首揮了揮手,兩人立即閉口不語。
“楊紀,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孫絕上前兩步,揮著袖子淡淡道:
“我們只是看不慣你這種徒有虛名的人罷了。瑯琊縣那么多武童生,你覺得你真得配得上朝廷的那張全力推薦帖嗎?”
“如果不服,你也可以試著要一張。”
楊紀波瀾不驚道。
“嘿,你也不用激我。過不久,就是宗里普通弟子間互相切磋、交流的日子。宗里禁止私下斗毆。我也不和你動手。到時候,我們就看看誰教出來的人更厲害。”
孫絕長發飛舞,神情自信道:
“如果你輸了,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只需要你把那間宮殿讓給我們住,另外以后見到我們青川縣的武童生,見面說一句‘青川縣的人真厲害’。這件事情就可以這么了解了。”
“當然,如果你害怕的話。也可以不參加。不過。我要你以平川縣武童生第一的身份,向瑯琊縣所有宗門發函。說你們平川縣是沽名釣譽,營私舞弊,弄虛作假。根本不配和其他縣的武童生比。——放心,不用擔心信函收不到的問題。我們會替你代勞的。”
孫絕道。
這是""裸的激將法,除非楊紀真的愿意像孫絕說的那么去做,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不答應。
“哼,你還真是自信啊!”
楊紀冷笑道:
“不過,這場比賽如果你輸了呢?”
“我是絕對不會輸的。”
孫絕道。
“不要跟我說這種話。我只問一句,你輸了怎么辦?”
楊紀道。
“你想怎么樣?”
孫絕眼睛一瞇,反問道。
楊紀正在開口奚落一翻,心念一轉,突然改變了注意:
“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不管我的條件是什么,你都必須要答應。”
“不可能!”
孫絕想也不想道。
“怎么輸不起嗎?”
楊紀冷笑道。
孫絕瞇縫著眼睛,仔細的打量著眼睛。他是絕不相信自己會輸給楊紀的。并不只是因為楊紀一上山就四面堅敵,連一門鐵冠派的劍法都不會。更因為他的自尊和自信。
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青川縣的第一名會輸給平川縣。
“可以。不過,你只能教他們鐵冠派的劍法!”
孫絕沉聲道。
“那是自然。”
楊紀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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