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憑借著這兩頭“劇毒鰲蜂”,配合其他的劇毒巨蜂,楊紀才能準確的掌握邪神教的動靜,甚至把張仆派出的那些邪神教護法高手都玩弄于股掌之間,毫無秘密可言。
張仆是不知道楊紀要去哪里的,所以超出這個范圍,他就已經無法把握自己的去向了。就算邪神教有再大的能耐,也無能為力了。
“走吧!相信王泰將軍那里也準備好了。”
楊紀淡淡道。
馬車往西,一路顛簸,大約數百里后,一行鐵騎排成整齊的隊列,停侯在路邊。楊紀終于見到了王泰給自己安排的這些心腹校尉、都尉,以及其他的士官。
“參見大人!”
為首的都尉,一身鐵甲,身軀筆挺,就在馬上恭恭敬敬的躬身行了一禮。他的氣息凜冽,即便是躬身的時候,也如出鞘中的利刃,給人一種鋒芒畢露,隨時準備攻擊的感覺。
在他身后,兩名軍階稍次的低階都尉引領著其他十余騎軍官同樣躬身行禮,頭垂的低低的。
這些人都是百戰之師,而且最低的軍階都是校尉軍銜。這就是王泰為楊紀去蒼墟城準備的心腹。
“嘎吱!”
廂門打開,楊紀從馬車里探出頭來,就站在車廂外的階層上,審視著路邊的一只只鐵騎。
他的目光威嚴,目光從這些百戰之師身上掠過,有如實質一樣。無論從哪方面看,楊紀都不像是一個初出茅廬,初次封階的新人。
大漢朝的軍制,像楊紀這樣沒有軍階的人是沒有資格命令這些軍伍中人的。但是現在不同,楊紀領了軍機處出具文書,軍部加蓋印章的任命文書,并且得了蒼墟城的鎮守官印。
雖然還沒有正式冊封武將的軍銜,但是這個蒼墟城鎮守的職位卻是真實的。
楊紀現在是以蒼墟城鎮守的名義,審視這只軍隊。
“我們這次要去哪里,要做什么。相信臨行前,王將軍都已經跟你們說過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次去絕不是什么耀武揚威,或者封官授爵。博取功名的。行動很危險,甚至可能喪命。所以,如果你們想退出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楊紀聲音洪亮,目光緩緩的從這些百戰軍官身上逡巡掃過。蒼墟城事情關系重大。臨行之前,楊紀需要確信,這只士官隊伍確實信念堅定,是自己可以信任,可以成事的隊伍。
“大人放心,出發之前,將軍已經跟我們提過。蒼墟城很可能是九死一生。我們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已經做好了死在蒼墟城的準備。請大人放心,這是我們的天職,我們絕對不會退縮。”
為首的高階都尉道。
“很好!”
楊紀淡淡道:“那我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出發!”
一聲令下。煙塵滾滾,近二十騎軍官隊伍奔馳而出,在數息之內,就以極高的素質完成了隊列的變換,一共三列隊伍,前前后后,將馬車包裹起來,把楊紀護送在中間。
整個過程,干脆利索,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
“轱轆轆!”
煙塵滾滾。楊紀縮回馬車,一行人疾速奔馳,往西北蒼墟城的方向而去。大約數天之后,周圍一片荒蕪。路徑也越來越偏僻,除了邊綿的群山,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終于離開太淵郡了。”
楊紀撩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面。身后已經看不到任何人類的城池,或者是活動的跡像了。
這是楊紀第一次離開太淵洲,看著周圍截然不同的景色。心中的感覺很是奇異。
“以后,恐怕很長時間都不可能回來了。”
楊紀心中感慨道。
“兇獸長大了,就要離開巢。這本來就是正常的。”
大阿修羅寬慰道。楊紀的感慨對他來說,早就是的東西。冥界的妖魔是沒有家這個概念的。
楊紀只是一笑。前途艱難,楊紀并不畏懼。只有太淵洲畢竟有他熟悉的人,他生于廝,長于廝,有太多的記憶。
這些大阿修羅是不會明白的。
“唰!”
楊紀拉上車簾,回過頭來,望向漆上的一張地圖。這是楊紀特地托人搜集來的一張蒼墟城的地理地形圖。
在楊紀左右的車廂內,還堆積著許多的類似資料,都是楊紀托王泰從軍部內部搜集來的資料。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對于這個未知的、陌生和混亂的城池,楊紀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去提前了解這座與自己命運相關的城池。
馬車內再次安靜下來,當車簾落里,車廂內和車廂外就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時間慢慢過去,從太淵洲出發,大約一個月后。楊紀見到了王泰向軍部請求為自己調撥的一只軍隊。
楊紀行進的隊伍再次擴大,一群人浩浩蕩蕩,穿過中部以及內部的一個個洲,往西北蒼墟城而去。
車隊沒有進入城池,而是沿著官道,從荒僻無人的群山之中經過。一路上,楊紀不是修煉,就是察看、研究西北蒼墟城的地理地圖,以及各種資料。
三個月,馬車終于駛入了大漢皇朝戰爭氣氛最濃郁的西北邊陲。和東部太淵相比,整個西北充斥著濃濃的戰爭陰云。
所有的城池風格也和東部以及中部不同,充斥著濃濃的血與火的風格。很多地方的城池外墻甚至都是焦黑色的,顯然曾經被占領過。
“這些地方果然危險,我雖然還沒有到蒼墟城,但已經可以感覺到那里恐怕更加危險了。”
鬼丹師坐在馬車前,感嘆道:
“其實,那只軍隊你應該帶過來的。這樣,我們安全也就會更加有保障。成功的機率也會更大。”
“現在還不到時候,等時候到的時候。他們自然也就該也現了。”
楊紀淡淡道。
蒼墟城還有十余里,除了鬼丹師,他誰也沒帶。所有那些軍隊以及士官隊伍,全部都被他留在了后面。
馬車轱轆前進,大約十多里后,楊紀終于看到了一座城池。只見地平線上,一條筆直而寬闊的官道直通遠處。
而大地盡頭,一座巍嵬的城池矗立。楊紀看不清楚它的樣子,卻能看到那座城池上空飄蕩的陰云。
遠遠的,楊紀可能感覺到一種混亂和不安的氣氛。
——這座城池遠沒有內陸,以及沿海的城池給楊紀的那種安寧感。
“看來連續三任鎮守重傷,一任鎮守死亡,對這座城池造成的威脅卻是很大!”
楊紀從馬車里下來,看著遠處道。
這里就是大漢皇朝西北邊線的最深處了,他就像一座凸起來的角,深入到了蠻族的疆域深處。
大漢皇朝的疆域到這里,已經變得非常荒涼了。周圍看不到任何的城池、村池,也沒有絡繹不絕的商賈、車隊。
它就像一個被孤懸海外的小島,默默的忍受著孤獨。在這里,它得不到任何的支援。
——從這一方面,它給楊紀的感覺,甚至比曾經的平川城還不如。
“唉!”
心中一聲輕嘆,楊紀也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覺。就在數月之前,這座城池和他還沒什么聯系。
對于楊紀來說,這座城池還是完全陌生的。
但是現在,楊紀感覺自己對這座城池已經負有了某種責任。一根無形的絲弦,冥冥中把兩人聯系在了一起。
“讓開,讓開,快讓開!”
馬車前進不久,突然之間,一陣惶急的叫罵聲從前面傳來。一大群馬車川流不息,洶涌而來。
“找死啊!”
鬼丹師坐在馬車上,勃然大怒,手中的鞭子一卷,就要去抽打沖得最前,叫罵聲最大的那名馬車夫。
“等一等!”
楊紀叫住了他們,他的目光朝外,仔細的打量著這些馬車隊。
“這些人是逃難的!”
“啊!”
鬼丹師怔了怔,他本來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了,手中的鞭子都已經揚起,準備等這些人從旁邊經過的時候,給他們一個教訓。
但聽到楊紀的話,又不由坐了下來。
“逃難?這些人哪里像是逃難的了?”
鬼丹師詫異道。
寬闊的官道上,那些惶急而過的馬車上,一道道人影身寬體胖,衣著富貴,哪里有一點點難民逃難的跡像?
“你沒發現嗎?這些人幾乎都是攜婦將雛,拖著帶口。蒼墟城已經亂了,這些人是趁著大混亂之前,提前逃離蒼墟城的。”
楊紀道。
從這些人身上,楊紀感覺到了一種恐慌的味道,簡直皇皇如喪家之犬。毫無疑問,蒼墟城的情形非常不容樂觀。
“走!快走!快走!”
一群人面色蒼白,神色匆匆,不停的催促,連看都沒看楊紀和鬼丹師一眼,似乎根本看不見他們一樣。
這些人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盡快的離開這里。
馬車隊很長,婦人、小孩,然后是長長貨車,各種絲綢、糧食拖了很長很長。楊紀和鬼丹師就停在路邊,目送著這些面有驚色的人離開。
“轟隆隆!”
就在這一波人離開后不久,轟隆隆,又是一波人趕來。鬼丹師開始還不以為意,但是一路上遇到十七八波逃難的隊伍之后,終于變了臉色。
“怎么會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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