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坦然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不過相比起第一次是新科探花的身份,白馬相乘佳麗縈繞,游街而行,這次顯然就沒那么愉快了。
畢竟被關在大牢里,不管是誰都不會高興。
這次他本是攜家帶口的逃進京城,為的便是告御狀。
當然了,他并非完全沒準備,畢竟當初他可是得到了一塊金令。
從鄧捕頭那轉述的話來說,有這塊金牌,那么在京城里就能橫著走。
不過顯示給了他無情的打擊,他即便拿著金牌,可是連皇帝的面都沒見到,就被關入大牢中。
這讓他近乎絕望,那個人的身份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大,而他背后的勢力也是越發的大,據說是涉及到六皇子李貞岳。
只可憐自己那少不經事的女兒李小仙,李坦然目光有些呆滯。
同牢房的鄧捕頭看著李坦然,心中有些凄涼,無奈的安慰道:“大人,別想那么多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唉……都怪小人,當初聽信了那人的話語,以為有這一塊令牌,真的可以伸張正義,連累大人。”
“唉……這也不能怪你。”李坦然長嘆一聲:“那人的令牌不假,若是丞相大人在京,你我也未必會淪落至此,那人也曾經說過,若是找不到皇上,可以去找丞相大人,卻是我太莽撞,打草驚蛇了,如今令牌也被奪了,人也被關了。只是這性命什么時候丟也不知道。”
對于那個人,李坦然也不知道是應該敬還是應該恨。
正是他留下的東西。最終導致了他們現在的境地。
當初的李坦然實在談不上什么好官,可是自從鄧捕頭翻出了王家的寶藏后,還帶來了那塊令牌后,李坦然當真洗心革面,打算真真正正的為百姓做好事做實事。
可惜天不遂人愿,先是一場洪澇來襲,讓株洲百姓遭難。
然后李坦然拿出大量的現銀救助受災百姓,卻沒想到。居然被株洲的知府知道了這件事,結果明里暗里敲詐勒索,想要得到這數額巨大的銀子。
李坦然自然是不愿,結果遭到知府以及上上下下的所有官員欺壓,最終丟了官職,銀子也被搶了。
李坦然自然不甘心如此收場,便拿著令牌。在鄧捕頭的保護下進了京城。
結果當他拿出令牌,準備進宮面圣的時候,卻先一步被株洲知府的靠山六皇子李貞岳知道了,還沒踏入皇宮,就被奪了令牌關入大牢中。
可以說,如果沒有白晨留下的銀子。沒有他留下的令牌,李坦然也不會有那種奢望。
以為自己朕的能夠不與那些貪官污吏同流合污,以為自己可以撥云見月,還株洲一片青天。
如今才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苦了鄧捕頭陪自己受罪。還連累了自己的女兒,落的凄苦命運。
正當李坦然嘆息之時。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嘈雜聲,還有刀兵打斗的聲音。
然后,李坦然和鄧捕頭就看到,一個牢役飛了進來,鼻青臉腫的樣子,很是狼狽。
“劫牢?”李坦然的心頭咯噔一下。
他做了這么多年的縣令,也沒真正的見過一起劫牢的事情。
卻不曾想,在這京城重地,居然有人敢劫牢。
便在這時候,李坦然聽到外面一陣洪亮的聲音,可是這聲音聽著,怎么像是小孩子的吶喊。
“今天誰敢攔著小爺,本讓就打斷誰的狗腿!”
緊接著,一個明顯是武林中人打扮的人先一步走了進來,然后又是十幾個武林中人沖入大牢中。
最后進來的是一個小孩子,那小子目光冷峻,身上穿著金絲鱗袍,臉上更是殺氣騰騰。
“誰是李坦然。”那小孩自然就是白晨,白晨已經從錢德龍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而且是事實的真相。
事實上這些事情并不難調查,而且作為這件事的事主,六皇子李貞岳也沒藏著掖著,顯然是對自己的身份非常的自信。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丟了官職的前任縣令,而去得罪堂堂的漢唐皇子。
李坦然與鄧捕頭一愣,是沖著他們來的。
李坦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是六皇子派來的人。
不過很快他就排除了這個想法,自己都已經成了階下囚了,六皇子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
白晨那首中拿著一個畫像,已經來到了李坦然的大牢外。
“你就是李坦然?”白晨皺起眉頭看著李坦然。
“老夫正是,你是何人?”
不用白晨的吩咐,魔尊已經直接劈開了牢鎖,打開了牢門。
“出來。”白晨冷酷的說道。
白晨已經認出了,李坦然身邊頭發有些糟亂的人,正是當初有過一面之緣的鄧捕頭。
“那塊令牌呢?我爹當初給你的令牌,你怎么不用?”
李坦然和鄧捕頭對視一眼,鄧捕頭抬起頭看向白晨:“你是那位大俠的公子?”
李坦然苦笑的回答道:“那令牌已經在六皇子的手中了。”
“那個六皇子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你的東西都敢搶。”魔尊幸災樂禍的說道。
“敢伸手拿我的東西,我就打斷他的手!”白晨冷峻的臉色哼道。
李坦然和鄧捕頭都是驚奇的看著眼前的孩童,這小子是什么人,那人可是皇子,他還真敢說大話。
難道他也是皇子?
不對啊,老皇帝最小的皇子,都有十幾歲,這小孩明顯不是皇子,而且其生父也是個江湖中人,更不可能與皇室有什么瓜葛。
“走。既然我爹給你的令牌沒給你討到個公道,今天小爺我便給你討個公道回來。”
李坦然和鄧捕頭就那么愣愣的跟出牢房。就看到牢房外七零八落的躺著不少差役。
就在這時候,一個穿著官府的人帶著一對官兵疾步趕了過來。
李坦然心頭又是一陣嘆息,這個孩子的身份或許尊崇,可是在這京城之中,未必就有用。
這劫牢不論在哪里,都是重罪,恐怕就算是其父親也救不了他了。
“小王爺,您這是做什么。此人乃是重犯,待到秋后將要問斬,您這樣劫囚牢,可是大罪!”
“大尼瑪個頭!”白晨破口大罵道:“看你肥腸大腦也不是個好東西,給我敲斷他的手腳!”
白晨看都沒多看那官員一樣,就帶著一票江湖中人,橫行無忌的離去。
李坦然此刻也知道了。這個孩子多半是某個王子的子嗣血親,所以才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不過若是如此蠻橫,怕是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這事若是捅到皇上的耳邊,便是占著理的事情,也會立刻就變成無理。
“小王爺,不可魯莽。老夫殘軀不值得小王爺冒險,只是老夫想托付小王爺,幫一幫老夫那苦命的女兒。”
“這事后面說,今天小爺是我來幫你討公道的。”
緊接著身后傳來兩聲哀嚎,那官員顯然已經遭了‘毒手’。
白晨帶著如此多的人。在大街上橫行無忌,自然被有心人看在眼中。
不過白晨根本就不在乎。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沖向禮王府。
可是剛到禮王府,便看到外面已經站著一隊人馬。
白晨認出了這些人馬,全都是李瀾生的人。
“你們怎么在這里?”白晨指著李瀾生的這些人馬問道:“李瀾生這是打算與我為難?護著他的兄弟是吧?”
李坦然心頭一涼,怎么又蹦出個大皇子來。
而且這大皇子李瀾生可與六皇子李貞岳不一樣,李貞岳只算是個受封的王族,可是李瀾生卻是權傾朝野,之前可是有傳言,李瀾生有可能登基的。
韓仁站在禮王府外,目光有些冷峻:“見過王爺。”
便在這時候,李瀾生從府內走了出來,身后跟著一個年輕人,這年輕人的眉宇豐腴,只是臉上有一個明顯的掌印,看向白晨的目光更是陰沉怨恨。
“石頭,我這是帶貞岳給你賠罪來了。”李瀾生無奈的看著白晨,眼中頗有幾分委求:“這小子平日喜歡弄一些小動作,沒想到這次犯到你的頭上來了,他現在也很悔恨,今次不如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就繞過他這次吧。”
李坦然驚愕的看著李瀾生,李瀾生的這語氣,這臉色,怎么與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
不像是來幫忙的,反而像是來求情的。
白晨瞇起眼睛,李瀾生顯然是怕自己下狠手,所以提前一步來當這和事佬。
只是,白晨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看著李貞岳:“我看他怎么不像是有悔改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很服氣啊。”
“皇兄,你就為了這個外姓小子這么對我嗎?區區一個外姓王,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李貞岳憤怒的吼道:“本王就是殺了他,難道父皇還會治我的罪不成?”
李瀾生拍了拍腦袋,現在的問題不是父皇治不治罪的問題,是你能不能殺的了他,不……應該說你能不能活的下來的問題。
“李瀾生,就這小子這不思悔改的德行,你還要為他求情?”白晨冷笑的問道。
李瀾生嘆息一聲:“算了,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只是,不要傷他的性命。”
“魔尊,拿著尚方寶劍,給我把這小子的手剁了!”白晨狠狠的說道。
“哈哈……本尊這輩子什么兵器沒見過,什么兵器沒使過,這還第一次拿著尚方寶劍砍人,砍的還是個皇子,真他娘的過癮!”
李坦然徹底傻眼了,怎么還有上尚方寶劍?
“大膽,本王乃是天皇貴胄,爾等卑賤身份,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很快你就不是了……”這時候,老王的聲音傳來。
只見老王帶著一票內宮近侍疾步走來,先是看了眼白晨:“石頭,咱家來的可是時候。”
“老王,皇帝老爺子不會也是來給我拆臺的吧?”
“胡說,陛下怎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陛下這是準備大義滅親。”老王責罵的語氣道:“李貞岳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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