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牛大哥，你說的真好。”

“哪里，都是小陳大夫說的。”牛叔也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對了，你若是想學漢語，村子里的那幾個突厥裔的鄰里，你可以請他們教你，我是沒時間啊，不然我就親自教你了……”

乞吳突然聽到背后的一個洪亮的聲音，來不及做出反應，牛叔一把拉開乞吳。

一個龐然大物從乞吳的身邊駛過，乞吳瞪大眼睛，愕然的看著那個巨無霸。

“那……那是什么東西？”

“哦，那是貨車，記住了，以后走路的時候要站在路邊，這路雖然寬，不過經常會有那種鐵皮車經過，很危險的。”

“貨車？鐵皮車？里面有幾頭馬套在里面？”

“哈哈……里面沒有馬也沒有牛。”

牛叔大笑著說道：“不過這東西也是剛剛出來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還是小陳大夫有先見之明，早早的修好了路，現如今我們村子是最方便的，這邊的特產運出去，外面的物資運進來。”

“沒有牛也沒有馬，那什么東西拉它？”

“說了你也不懂……不過我也不大懂，反正就是我們朝廷的天工匠師弄出來的，估計也就小陳大夫懂得吧。”

“小陳大夫很有學問吧？”

“那可不，沒有什么是他不懂的，以前的時候，我還問小陳大夫，為什么要來我們這個小破村子，他說他從眾仙館里出來，希望能夠干出一番事情，他的老師跟他說把最窮最破的地方，發展起來那就是事業，說實話的，我挺佩服小陳大夫的老師。”

乞吳看著村子的環境，村子四面環山，不過卻有一條寬廣的大路，通向山的外面。

村子里的房子都很漂亮，雖然沒有小陳大夫的家那么大，卻是家家戶戶紅磚白瓦。

中原！這就是中原大國的子民……

再回想自己的部族，自己與阿瑪住在那個小土包里，最怕的就是下雨下雪，如果遇到下冰雹，甚至要躲到床板下面，那個帳篷包會在瞬間被冰雹砸破。

拳頭大的冰雹從天上落下來，是會砸死人的。

再看看這村子里的房子，恐怕再大的冰雹也不會傷到人。

中原與突厥草原，就隔著一座雪山，可是為什么差距就這么大？

自己部族的大頭領，不顧自己與阿瑪的死活，不厭其煩的剝削壓榨自己，就連死羊都要拉走，連一點點的活路都不給。

再看看這邊，他們明明與自己非親非故，卻在自己瀕臨絕境的時候伸出援手。

乞吳實在是找不出，對那片大草原有所留念的地方。

“牛叔，你看……一個月若是過去了，我繼續留在小陳大夫身邊當助手可以嗎？”

“你還看不出來啊。”牛叔笑著說道：“小陳大夫就是看你與阿瑪初來乍到，無依無靠，特意把你們留下來的，這樣一來，你們也方便辦理務工證，不用再回到草原。”

“什么是務工證？”

“哦，忘記與你說了，這是一年前新出的法律，所有的外族進入中原，都需要先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然后才能辦理務工證，這樣你和阿瑪才能繼續留在中原，如果沒有務工證，那么你們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在中原工作一年后，你們就有資格申請成為武唐百姓的身份，當然了，你也可以不申請。”

“啊……還有這門道？”

“是啊，我聽小陳大夫說過，因為現如今朝廷在統計人口，然后進行福利分配，如果外族人隨隨便便的進來，然后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享受朝廷分下來的福利，那明顯是不可能的，就像你這樣，你要是向來中原了就來，想走了就走，那朝廷錢不是白花了嗎？”

“中原這么好，誰舍得走啊。”乞吳也沒什么顧及，直接了當的說道。

“中原自然是好，不過也是有許多不足的地方，朝廷是歡迎你們這樣的，如今武唐什么都好，就是人少，所以朝廷也是希望你們能夠留下，為朝廷多做事情，如今圣帝整頓朝綱，新政頻出，正是用人之際，如果你有什么能耐，都能得到重用。”

“我能有什么能耐啊，我就一個放牧的，給我幾千頭牛羊，我能讓它們膘肥體壯，其他的事情我便是想做也做不好。”

“幾千頭牛羊？就你一個人能養的過來？”

“牛大哥，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牛群羊群，也是有頭羊頭牛的，只要把頭牛頭羊選出來，讓它們聽你的話就成，不過這活還真有講究，還有就是，放牧的地方，這些都是有講究的，可不是說草肥就行……”

一說起放牧，乞吳就來勁了，一直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

突然，乞吳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牛叔，心想自己說這么多，牛叔該聽的厭煩了吧？

“乞吳，說真的，你這是真本事，你回頭問問小陳大夫去，說不定能幫你謀到一個好差事。”

“我不要其他的什么差事，跟在小陳大夫的身邊最好了，小陳大夫人好，又有本事，還有什么比跟在小陳大夫的身邊更好的？”

“這你就錯了，你不知道吧，小陳大夫之前身邊是有個助理的，就因為小陳大夫聽說了他的特長，便介紹他去了長安城，聽說那人如今還當了京城的大官，小陳大夫說過，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如果把那么有才能的人留在身邊當助理，這才是最大的不尊重，去年的時候，那人回村子里，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小陳大夫拜謝他的識才大恩。”

“我養羊養牛……能做什么大官？不可能吧？”

“你還真別說，小陳大夫的前助理就是個種田的，你以為種田的能比你養牛的高貴多少？這天下種田的人多的是，可是能當官的能有幾個？”

“那那個種田的，是怎么當上大官的？他有什么特殊才能？”

“說來那人是有自己的際遇，你看我們這村子，一年到頭都是天寒地凍的，幾乎是寸草不生，那人就突發奇想，便想著怎么種出活物，他就想了各種各樣的辦法，還真別說，真讓他想出了法子，然后他就把這事與小陳大夫一說，小陳大夫二話不說，就給他寫了舉薦信，還給了他去京城的路費。”

牛叔看著乞吳：“你這放牧的能耐不低，你且與小陳大夫說說看，就算小陳大夫看不上眼，你也沒什么損失，可是若是被小陳大夫相中了，保不準你的前途就飛黃騰達了，也不用窩在這窮山溝里。”

“牛大哥說哪里話，這是世外桃源，比草原上好太多了，如何是窮山溝了。”

“你是沒去外面見過世面，我是去過幾次，知道了外面到底有多好。”牛叔感慨的說道：“如今的中原是日新月異，指不定半年不出去走走，外面就已經大變樣了。”

“牛大哥，你又為什么要待在這里？”

“我待這里是因為這里有錢賺啊，你看我打獵，雖然朝廷規定每年就三個月的狩獵期，不像是過去那樣全年都能狩獵，可是這賺的錢卻是過去的百倍，我就算去到外面，也不見得能做什么，反而是在這山溝溝里，賺的錢卻是不少。”

牛叔頓了頓又道：“不過村子里的小年輕，都去了外面闖蕩，村子里沒幾個年輕人。”

“如何能賺的到百倍？難道是這里的獵物多了？”乞吳疑惑的問道。

他以前在草原上的時候，家里缺少食物，他也會去狩獵，卻知道這狩獵是技術活，也是運氣活，十天半個月能夠獵到一頭兔子都算是收獲，可是牛叔嘴里，動輒百倍的收獲，卻是讓乞吳有些不解，又有幾分懷疑。

“不是我狩獵到的東西比過去多了百倍，是說這獵物的價值比過去多了百倍。”牛叔說道：“就比如說這一頭熊瞎子，在過去的時候，一頭熊瞎子賣出去幾兩銀子就已經不錯了，可是現在沒有一千兩銀子，連一張皮都買不到。”

“一張熊皮能值一千兩銀子？”

“那可不，不過朝廷是有政策的，我們這村子二十多戶有證的獵戶，狩獵的熊瞎子也只能是二十多只，多出一只都不行，是要受重罰的，因為這熊本來就不多，如果都因為這暴利，胡亂的獵殺，那也有絕種的一天，到時候我們再向獵到熊就不可能了，也是因為這新政的實施，導致熊皮的價格暴漲，還有熊掌也是漲了百倍，熊肉肉賤，我們就留著自己吃。”

“中原的皇帝真厲害啊，聽說是個女人……怎么會有這么厲害的女人……”

“女人怎么了！”牛叔一聽乞吳這話，有點瞧不起女人的意思，立刻就和乞吳吹胡子瞪眼：“我們武皇千古一帝，真龍下凡，就算身為女兒身，做出的政績也比以前的那些皇帝強上百倍，我現在只盼著武皇能夠多活幾年……不，幾十年……最好是幾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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