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生樹萬里之外,一座懸浮在百丈高空上的宮殿。
這座宮殿恐怕世人無人不曉,這便是頂尖玄門太衡宮的山門。
穹天大荒分十八個大洲,蒼生樹所在之地便是穹蒼大洲,穹蒼大洲的頂尖門派便有十三個之多,其中玄門正宗五個,魔門三個,剩下的五個則都是左道,無關正邪,無分善惡。
太衡宮便是五大玄門正宗之一,蒼生樹便在太衡宮的勢力范圍之內。
雖說蒼生樹所籠罩的方圓萬里都是無法使用神通道法的修士禁地,可是蒼生樹所提供的靈氣,也讓周邊區域靈氣異常充沛。
而此刻的太衡宮主殿上,一個白發長須的老者威嚴樹立在大殿之上,這老者看似垂暮老矣,可是雙目卻爆發出一道精光,面色紅潤光澤,比之年輕人的精氣亦不遜多少,周身氤氳之氣縈繞,身上白袍無風自動。
此人正是太衡宮首座太虛子,只是此刻太虛子卻是面帶怒容,雙眼似是要射出火光一般,指著面前跪地俯首的弟子,喝聲道:“鴻山,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師尊,弟子……弟子也不知……”鴻山面容苦澀,伏地不敢抬頭,生怕觸怒了自己的師尊,身體瑟瑟發抖。
“不知?你不知?”太虛子怒不可遏:“我遣你去蒼生樹周圍探查開天碎片之事,若非你泄漏出去,怎會有此次波瀾?現如今開天碎片出世,卻彷若外人之手,你該當何罪?”
十年前,太虛子的摯友神算囚道來太衡宮拜訪,太虛子請囚道幫忙算卦批言,問詢太衡宮的機緣所在。
囚道幫太虛子算了一卦,指向太衡宮以北,批言:蒼生渡劫厄,萬世尊當赦,開天無量功,福禍不言明。
同時告知太虛子,蒼生樹的范圍內藏有一枚開天碎片,只是這開天碎片對太衡宮來說,并不一定是福,也有可能是禍。
正是這句批言,太虛子便遣弟子鴻山在太衡宮以北尋覓,以求來尋得開天碎片。
如今太衡宮已達穹蒼大洲的,與其他幾個玄門正宗相倚相克,誰也勝不過誰,要想再進一步,成為舉世大宗,除非是太衡宮內能出一位天外境強者,要么就是能夠煉出一件極道至寶。
而古往今來,哪怕是煉器再如何精湛的宗師,最高也只能煉出合道神兵,極道至寶卻只有以開天碎片為基石才能煉制出來。
這開天碎片何等珍貴,千百年也未必能出現一枚,如今得到這消息,太虛子如何能不重視。
只是,讓太虛子沒想到的是,鴻山帶人尋了近十年未果,如今卻出現了開天碎片出世的異象,可見在太衡宮的勢力范圍內,定然是有一枚開天碎片出世了。
可是這枚開天碎片卻不是自己的弟子找到的,也就意味著太衡宮與這開天碎片擦肩而過,這讓太虛子如何能甘心?
更讓太虛子無法接受的是,這次開天碎片現世,完全是因為鴻山泄漏的開天碎片的信息所致,是他與一個女修士喝酒的時候,不小心泄漏的。
“你說,你把消息泄漏給了何人?”太虛子喝令問道。
“小靈山天畢真人的弟子靈蝶……弟子沒有泄露批言,弟子當日遇到靈蝶,只因有舊,所以便邀其飲酒暢談,只是與她說過是在附近尋找開天碎片,卻不曾想……不曾想……”
“不曾想人家幾天的時間就找到了你找了十年也未曾找到的開天碎片!?”太虛子更是怒不可遏。
鴻山跪在地上不敢吭聲,太虛子臉色依舊是怒顏難消:“那靈蝶當真有如此手段?能夠在短短幾日內便尋得開天碎片?”
“弟子與她交談的時候,似乎感覺她在套弟子的話,她可能早就知道弟子在尋開天碎片,只是弟子并未透露太多信息,只說了幾個弟子已經翻找過的地方,假說這些地方都有可能,以此來糊弄她,卻不曾想她居然這么快就找到了開天碎片。”
“你……你啊你……”太虛子臉色更怒:“蒼生樹的范圍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你說了幾個地方,對方定然會知道,這些地方肯定是你已經找過的,不然你如何會說與她聽,她自然會去那些沒找過的地方,如此一來,范圍自然是小了許多,而且從你言詞之中,為師便知此女定然心思縝密,多半早已有了其他方面的消息,再結合你所言,恐怕便早已了然于胸。”
鴻山抬起頭,眼中露出一絲厲色:“想來靈蝶還未離開我們太衡宮范圍,若是能找到她……”
“不用了……你且將消息散播出去,其他的便不需要做了。”
“師父……這怎么可以,若是讓其他人知道開天碎片的行蹤……我們再想得手怕是……”
太虛子嘆了口氣,雖然他渴望得到開天碎片,可是他心頭總有幾分不安。
特別是囚道的批言,更是讓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壓迫,總覺得這開天碎片未必就是好事,福禍難斷。
雖然心中不甘,可是太虛子卻有點不敢再伸手。
福禍不明!福禍不明……
白晨嘗試了一下瞬間移動,依然無法瞬間移動,空間的規則依然不完整,一些與空間規則有關的機能勉強可以使用。
時間的規則也是非常的凌亂,同樣無法使用,穿梭時間。
“這個世界的道還是不完整……難道又要去睡覺?”
白晨看著天空,天道意識似乎很模糊,似乎還處于混沌之中,繼續的成長吧。
白晨走出了長生樹的范圍,不,這棵樹現在叫做蒼生樹。
白晨來到一座城池前,這座城池不算小,至少對這個世界來說,應該算的上非常龐大了吧。
與普林星系文明完全不同的修仙文明,同樣給這個世界帶來了龐大的人口基數。
當然了,也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動蕩與戰亂。
白晨正要進城,城門的守衛卻擋住了白晨的去路。
“去去去,修士不得進入大羅城。”
“修士?我不是修士。”白晨說道。
“你不是修士?你身上穿著的明明就是最低級的法袍,你還不是修士?”
白晨愣了一下,這個守城門的守衛居然能夠認出自己身上的衣服?
而且看起來他并不害怕修士,白晨看了眼守衛,原來這個守衛同樣是低級的修士。
這時候,白晨看到天空中劍光一閃而過,消失在城頭上方。
“剛才那個飛進去的也是修士吧?他怎么能進去?”
“廢話,那位是我們太衡宮的上師,當然能進去。”守衛白了眼白晨。
就在這時候,一輛紅漆大車從白晨身邊經過,大車窗簾拉開,一個小童探出頭道:“這位先生,我家老爺有請,可愿上車一敘?”
白晨愣了一下:“我嗎?”
白晨看了眼身邊守衛,看守衛沒有阻攔的意思,便登上馬車,馬車直接進了大羅城,守衛也不見阻攔。
白晨進入車廂內,見一長須老者正側身橫臥在寬敞的車廂內,面前擺著一個低矮的小桌子,放著水果酒水。
“敢問這位先生,喚我來此做何?”白晨看著眼前的老者問道。
長須老者看到白晨進來,便撐起身子,打量著白晨。
“閣下如何稱呼?”
“白晨。”
長須老者用指頭點了一下酒水,然后在桌子上寫出白晨兩個字。
“日上一撇,可為鶴立雞群,閣下是為人上人,上日下辰,青天白日,萬世之尊,貴不可言,只是這命數卻是古怪……”
白晨上前坐到老者面前:“哦?如何古怪?”
“你是老夫入道以來,第一個看不透命數之人。”
“你是算命的?”
“你這人怎么這么無禮,我家老爺乃是當代神算,如何能是那等江湖術士能比擬的。”
長須老者笑著擺了擺手:“小蟄,不得無禮,閣下見諒,我這書童常年與我在外奔波,幾分虛名卻是讓他有些狐假虎威,得罪了。”
“你說你看不透我的命數,卜卦問道講的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身在局外,才能看的清道的明,身在局內,如何看的清楚。”
“可是我與閣下素不相識,自是在局外之人,如何會看不清楚?”
囚道不斷的打量著白晨,身上穿著的應該是小靈山的門下弟子法袍,再看白晨的修為,似乎沒什么修為,不過這道骨倒是有些清貴,想來有些根基,卻也高不到哪里去。
而對方除非是天外境的大修士,不然的話,自己斷然沒有看不清的道理。
“敢問先生如何稱呼?”白晨反問道。
“囚道。”
“囚,口中之人,因言而困,道非道,而是斷首之象,此劫不遠矣,此地是先生的兇地,先生若是此刻出城,當可避過此劫。”
白晨起身抱拳:“多謝先生帶我入城,告辭。”
囚道卻像是沒聽到白晨的話一般,就坐在那里,一直盯著白晨所寫的自己的名字。
囚,因言而困,道,斷首之象?
“這是什么人啊,在我家老爺面前胡言亂語。”小蟄氣憤不平的說道:“老爺,要不要我去教訓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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