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退的雪莉.克倫威爾并沒有離開學園都市，雖然楊曦展現出來的可怕實力讓她知道想要完成任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也不能就這樣回去。否則，會有比死亡更加痛苦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想要引發戰爭的火苗真的這么困難嗎？不...在學園都市中重要的存在不僅僅是那幾個level5，既然常盤臺的兩個超能力者和虛數學區的鑰匙有那個恐怖的男人守護著，但是他能守著學園都市的所有人嗎？”

幻象殺手、目錄......

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雪莉的眼中卻充滿了冰冷的寒意。

看著四周，雪莉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

好礙眼。

這個由混凝土所組成的地下空洞好礙眼。這股酸酸的臭味及充滿了粉塵的骯臟空氣好礙眼。

制造出這種東西的人類好礙眼。足以制造出這種東西的力量好礙眼。

雪莉討厭這個都市。

討厭這個都市的水、這個都市的風、這個都市的土、這個都市的火，一切的一切。希望讓這個都市從地圖上消失、從歷史上消失、從人類的記憶中消失、從世界上消失。

這都市本身就是最大的禍害，雪莉在口中抱怨道。

并非全知全能的楊曦不知道被他趕走的雪莉并沒有死心，只是把目標稍微轉移了而已。

可謂禍從天降，某上條同學只能仰天大呼“不幸”。

當然，這些都與楊曦沒什么關系。作為一個過客的他，只要別人不主動招惹，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在街上玩了一陣子后，因為明天還要上學，所以大家就在十字路口分開了。

楊曦和食蜂操祈照舊去研究所。御坂美琴和風斬冰華則是去宿舍休息。至于神裂火織，由于她并不是通過正當的手段潛入學園都市的，因此只能跟著楊曦一起。

去研究所的路上，食蜂操祈突然間說道：“那個風斬冰華...很不一般。”

“你感覺到了？”

“嗯...剛見面時，我曾用心理掌控探測她的思想......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只是習慣了罷了。”

“然后呢？”

“失敗了...也說不上失敗，總之..很奇怪，仿佛她沒有大腦似的，我用心理掌控入侵她的頭部后，給我一種空空如也的感覺。仿佛她只是個空殼。”

沉默數秒，楊曦點點頭，“你的感覺沒錯。”

“什么意思？難道，這就是風斬冰華‘真相不明’的能力？”

“不，對于aim擴散力場，你有多少了解？”

這個話題與風斬冰華有關系嗎？雖然腦中有著這般疑問，不過食蜂操祈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楊曦的問題。

“老師，aim擴散力場是能力者無意中散發出來的特殊能量，我對這個的了解并不是非常詳細。不過也不是完全不懂。”

“那你知道，復數的aim擴散力場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會產生額外的反應嗎？”

不等沉思的食蜂操祈回答，楊曦繼續說道：“操祈。以機器來偵測人體，可以測到許多數值，對吧？熱的產生、放出、吸收。光的反射、折射、吸收。人體電流的產生，以及電流磁場的形成。氧氣的消耗、二氧化碳的排出。更基本的。還有質量與重量...如果要舉例，老師相信是舉不完的——依照使用的機器不同，可以偵測到數千、數萬種不同的數值。”

“那又怎么樣？”

心中仿佛有了頭緒。但就是沒有抓住關鍵之處的食蜂操祈催促著說道。

頓了頓，楊曦看向了遠方，“反過來說，如果湊齊了這些人體的數值，是不是就會變成一個‘人類’？”

食蜂操祈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學園都市里，有各式各樣的超能力者。每個超能力者都會在無意識間放出微弱的力量。雖然每個人釋放出的力量都很微小，但是全部聚集在一起之后，或許就會整合出一個完整的意義。就好像b或p之類的英文字母，本身并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如果將好幾個英文字母排列起來，就可以組成像select或start之類有意義的文字。這應該就是組成風斬冰華的理論基礎。‘風斬冰華’就好像是由無數的英文字母排列出命令文，進而組合成的電腦程式一樣。經由全都市的每個學生各提供一個英文字母，這些英文字母就排列成命令文，然后命令文又統合成了一個程式。”

將一切程序逆向思考。

如果不是因為有人所以感覺得到體溫，而是因為感覺得到體溫，所以才認為有人呢

引火能力者提供體溫，念動能力者提供肌膚觸感，音波能力者提供聲音。

這各式各樣的aim擴散力場，形成無數的數字及字母，排列成命令文，組合成一個“程式”，在這個世界上完美地創造出一個人的形體。

乍聽之下，這個理論是非常荒謬的，但是食蜂操祈隨即想到，學園都市里可是有兩百三十萬個超能力者，例如引火能力者在不知不覺中負責了體溫，發電能力者在不知不覺之中負責了人體電流。這些全部都加起來，就是風斬冰華這個執行程式。

的確，若是以念動力巧妙地制造出將手指頭反推回來的力量，或許就可以憑空產生類似人體肌膚彈力的觸感。操縱空氣震動，就可以產生“聲音”。操縱光的折射，就可以“看見”形體。

“據說，從以前就常常有人目擊‘不完全的風斬冰華’。當時的風斬冰華，或許就像幽靈一樣，處于存在與不存在之間吧。以程式語言來比喻，就好像少了幾個字母而無法執行的命令文。所以，無法以視覺或嗅覺之類的感官來捕捉到。感官無法捕捉，但卻感覺得到好像有什么東西。那個據說存在于霧丘的風斬冰華研究室，原本應該就是為了詳細調查這個像幽靈一樣。若有似無的現象而成立的吧？要不然就是aim擴散力場的應用研究。”

回想起平日里風斬冰華的行為習慣，食蜂操祈猛地抬起頭，“老師，風斬同學本人似乎沒察覺這件事，對吧？”

“嗯，你說的沒錯。從一開始她就認定自己是人類，所以是絕對不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人類的。”

風斬冰華很可能是由學園都市內兩百三十萬人的aim擴散力場，所創造出來的東西......

換句話說，這跟她本人的意志毫無關系。

就連她心中的想法，也是外界的力量任意創造出來的假象。

一想到這里。食蜂操祈心中就有些難受。

“好不容易以為自己可以多一個朋友了的...為什么會這樣？太過分了！”

“過分？操祈，這你就錯了哦。風斬冰華不是人類。就算她擁有一切身為人類的必備要素，也無法稱作‘人類’，不管再怎么掙扎怎么努力，她的本質都是只要一碰，就會消失的空虛幻想。”

停頓片刻，楊曦停下腳步注視著食蜂操祈，“但是啊，風斬冰華這個存在是不是人類有關系嗎？在你的眼中。是如何看待風斬冰華的？難道你覺得，風斬冰華只是一個沒有生命、感情的形體，她只是單純出現在你眼前的幻影嗎？”

不，沒那回事。食蜂操祈回想起來。跟大家在一起的風斬。看起來很快樂。老是因為自己和美琴爭吵而露出慌忙的表情，想要勸說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風斬，確實擁有自我意志，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行動。

僅僅只是這一點。食蜂操祈就想通了。

是人類、非人類。真貨、假貨。

這些無聊的理由根本就不是讓自己改變對她的看法的原因！

只要我把她當成是朋友，那么，不管她是什么。都是我的朋友！

察覺到身邊的少女似乎放下了什么，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楊曦也笑了。

食蜂操祈變了，從第一次見到她時，那種用無數防御措施將自己重重包圍起來，不敢與別人親密接觸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現在的她，與一個普通少女沒什么區別。

楊曦不知道的是，這種毫無偽裝的食蜂操祈，只會在他面前出現而已。

在別人眼前，她依舊是常盤臺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

回到研究所，芳川桔梗還在埋頭擺弄著各種設備。一方通行則是一臉無聊的坐在一旁發呆中。

“喲，你們回來了？今天怎么這么晚？”

“稍微遇到了點麻煩。知道今天有恐怖分子入侵嗎？”

一方通行沒有絲毫反應，他只是冷冷瞥了楊曦一眼，“是你身邊的那個女人嗎？”

“不...她是過來借宿的。”

臉上帶著很假的笑容，是食蜂操祈如此說道。

至于神裂火織，這一路上她一句話也沒說，就算聽到了有關那個非常眷戀楊曦的眼睛少女的身份真相也始終保持著沉默。

總而言之，神裂火織的性格非常的“君子”。

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完美的做到了這一點。

然而，她表現得越是完美，就越是讓人感到不爽。

比如說，食蜂操祈。

從海邊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這種感覺，只是她對自己的情緒控制的很好，所以才沒有表現出來。

至于為什么，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好了，你們先忙，我給神裂去安排住的房間。”

“打擾了。”

恭恭敬敬的朝著所有人鞠躬，謙遜有禮的神裂火織，口調猶如體現著古代大和撫子的精神。

研究所原本是十幾個人居住的，在那些人都離開后，房間也都空了出來。

一方通行的宿舍因為被毀而沒了去處，也就在這里呆了下來。芳川桔梗更不用說，不僅是為了調整御坂妹妹們的身體，就是楊曦提供的先進技術也讓她選擇留在了這里，整天廢寢忘食的埋頭工作。

多虧了她，楊曦和食蜂操祈才能如此輕松的到處溜達。

來到寫著107室的房間前，楊曦打開了門走進去。

“這就是你的房間，床單什么的都是新的。如果需要什么東西可以跟我說，我去幫你買，或者，你自己買也行。”

說到這里，楊曦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疊鈔票。

神裂火織仔細一看，這些整整齊齊的鈔票全都是萬圓大鈔。數也沒數，楊曦就將它們全都塞進神裂手中。

“這些是你的零花錢，不夠再來找我要。”

零花錢？這至少也有好幾十萬了吧？！

拿著這疊鈔票，神裂火織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為什么有種被包養的感覺呢？

如果神裂火織知道，這些錢完全不是楊曦的，或許就不會這樣想了。

沒錯，他從亞雷斯塔那里要來的銀行卡，只要在學園都市的承受范圍內，可以無限刷無限取，所以用起錢來，楊曦根本毫不在乎。反正不是自己的，有必要節約嗎？

“房間里有淋浴室，研究所內也有個大澡堂，不過那是公用的，所以使用的時候最好先確認一下。那，你整理房間，我就先走了。”

說完，楊曦關上門離開了。

神裂火織看著這個房間，滿意的點了點頭。雖說是研究所內的住房，實際上也不比一般的星級酒店差。

房間的正中間擺著一張雙人床，上面床單被子全都疊的整整齊齊。

床的正前方墻壁上掛著一臺液晶電視，已經連好了有線信號，隨時可以觀看電視節目。

床的右側有一個辦公用的書桌，書桌上還擺著一臺看起來比較先進的電腦。不過作為機械苦手的神裂火織只是看了眼就搖搖頭略過了。

說白了，就是她完全不會用！

走進浴室，神裂火織發現和衛生間原來是一體的，而且浴室里不僅有淋浴，還有個大浴缸！

這樣一來，就算大澡堂用不了，也可以舒舒服服的泡澡了。

想到這里，神裂火織放下了心中的擔憂。每到一個新環境，她總是無法控制的感到憂郁，擔心自己不能適應，從而給別人添麻煩。

現在，總算可以安心的睡覺了。

說起來，她來學園都市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都是過著露宿街頭的生活。仔細想想，還真是悲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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