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虎籠山人
第三百一十三章動蕩的華北
“委員長是啥心思俺能不知道?”萬福麟金刀大馬地坐在鄭衛國的會客廳里,飛舞著胳膊,滿不在乎地說:“不就是想讓俺跟兄弟你瞎鬧騰嗎?”
鄭衛國哈哈一笑,說:“那前輩您是怎么想的?”
萬福麟長嘆一聲說:“東北丟了,華北也丟了,國家都快完球蛋了,還扯這些噶呼勁兒干啥玩藝兒?”他一把抓住鄭衛國的手,誠懇地說:“鄭老弟,中國經不起這樣瞎扯騰了呀!”
鄭衛國點點頭說:“前輩您說得對,再折騰下去咱們就真要當亡國奴了!您請放心,我鄭衛國對天發誓,決對不會做有損53軍的事情。以后貴我兩軍就是一扇門內的兄弟,有我一份,就有你們一份。咱們并肩戰斗打日本,打回老家去!”
萬福麟嘿嘿一笑,說:“這些話不用對我說,跟全五(即53軍副軍長周福成)說就行了。”他見鄭衛國一臉迷惑,解釋說:“我想好了,等集團軍正式組建就把53軍交成全五。若是一切安穩,集團軍副總司令俺也不想干了,早點兒退免得惹人嫌。”
坐在一旁的副軍長周福成大吃一驚,慌忙站了起來,說:“軍座,您這是什么意思啊!咱們軍上萬弟兄可離不開您啊!”
鄭衛國也勸道:“老前輩,眼下正是為國殺敵的時候,您怎么能退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大伙兒以后還要仰仗您呢!”
萬福麟呵呵一笑。嘴唇上兩片漂亮的大胡子一抖一抖的,擺擺手說:“你們就別往俺臉上貼金了。俺有多大本事,自個兒還不知道么?老了,不中用了,是該給年青后生們讓路的時候了。”
又開玩笑說:“鄭老弟,跟你說句老實話。要是俺年輕十歲,那舍了這條老命也要跟小鬼子干到底;要是俺年輕二十歲,這個集團軍總司令俺可不會讓給你;要是年輕三十歲,呃,那也就沒你什么事了。哈哈……”
程政委打趣道:“老前輩說的是。往前三十年咱們司令還在娘肚子里呢!”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萬福麟感慨地說:“英雄出少年啊!”
不久之后,53軍整軍北上,與97軍合編為第41集團軍,總司令鄭衛國。副總司令萬福麟。參謀長李良榮。政治部主任康澤,參謀處長廖耀湘。本來自27年分共之后,就很少設政治部。通通降格為政訓處。但這兩年不斷有部隊叛逃,軍委會又在一些部隊重新設置政治部,以加強監管。
新組建的第41集團軍下轄三個軍,53軍軍長周福成,副軍長由前參謀長趙錫慶接任,參謀長趙毅,為原109師師長;63軍軍長馮占海,副軍長鄧乃柏、參謀長閻明志,由前91師師部升格而成,人員未動;97軍軍長鄭衛國(兼),副軍長兼參謀長周益民(兼),副參謀長熊泰宇(兼),另有騎、炮、工、輜、醫等技術兵種。
按軍委會之前的設想,并沒有打算讓91師馮占海部恢復軍級編制,而是打算將張蔭梧的河北民軍整編成一個軍加入41集團軍。
這樣一來就在41集團軍內部打入了一根“非東北系”的釘子,便于操控。但張蔭梧卻不同意,因為他的河北民軍現在有地盤有部隊,要是并入41集團軍以后這些地盤就沒有了。鄭衛國便趁機向軍委會建議讓63軍恢復編制,并給97軍要了一個陸軍34師的番號。
常凱申權衡再三之后終于同意了,但前提是下次從德國運來的物資要分給中央一半。鄭衛國很爽快地就答應了。畢竟加強的實力對于抗戰大局是有好處的。
鄭胡子隨后又對97軍進行重組,新成立的河北省保安一師改番號為陸軍第34師,師長趙云祥,副師長馬彪,參謀長范子俠。35旅、36旅仍歸陸軍33師,師長吳全福(原35旅旅長),副師長金奎壁(原107師師長),參謀長趙鎮蕃,為原53軍副參謀長。
這樣一來,97軍就有兩個步兵師(33師、34師),一個騎兵師(張占魁新編騎兵第3師)。53軍也是兩個步兵師(趙紹宗116師、朱鴻勛130師),一個騎兵師(張東凱騎兵第4師)。
63軍減員嚴重,雖然升格為軍,但目前只有一個師的部隊,即91師。鄭衛國就下令將夜貓子的騎兵旅編入63軍。馮占海軍長又自行恢復了一個步兵旅的建制,共計三個步兵旅(271旅、272旅、273旅)和一個騎兵旅。273旅隨后與騎兵旅合編為92師,師長趙維斌(前273旅旅長),副師長葉明遠,參謀長張純璽(原91師軍官)。
除了主力部隊以外,鄭衛國還希望給冀中三個軍分區各爭取一個保安師的編制,但常凱申發現各分區的g黨分子太多,堅決不予同意。經過再三請求,表示可以同意,但軍官需由戰區委派,結果八路方面又不同意了。
最后三個軍分區各自編成一個毒莉旅(獨一旅,獨二旅,獨三旅)和三個游擊支隊(從冀中第一支隊到第九支隊)。每個毒莉旅下轄三團(從獨一團一直到獨九團),每個支隊下轄三個地區隊(從第一地區隊到第二十七地區隊)。
地區隊是冀中歷史上特有的編制,介于毒莉團和縣大隊之間,是比較正規化的地方部隊,既能起到練兵的作用,又能作為主力部隊有力的補充,所以鄭胡子就原封不動地照搬過來。
在冀中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同時,華北各地也相繼出現了不小的波動。幕后推手不用說。當然是常凱申委員長了。
陜西華縣,第31軍團臨時駐地。部隊馬上就要開拔前往黃河東岸的中條山(在山西西南部,地理位置極為重要),有人卻在隊伍里散布謠言,說中央打算借日軍之手除掉他們,東渡黃河九死一生,企圖煽動將士嘩變。這讓部隊里面人心惶惶,不少人甚至趁機開了小差。
軍團長孫蔚如安撫部下們說:“委員長怎么想的我難道不知道嗎?可咱們此行不是了中央,不是為了老蔣,是為了咱們的家園不受異族侵犯。只要守住中條山。才能保住三秦大地。”
他跳上一處高臺。大聲道:“弟兄們,咱們受陜西的父老鄉情供養多年,如今敵人打到家門口了,我們打還是不打?”
戰士們齊聲高呼道:“打倒日本侵略者。還我河山!”
孫蔚如高興地說:“好樣的。弟兄們。我們不僅要渡河。還要堅決守住中條山,寧死也不能把敵人放進咱們的家園。我們要讓小鬼子知道咱們陜軍不是好惹的!”說完大手一揮,喝道:“出發!”
第31軍團隨后整軍渡河。駐防在中條山西段。短短兩年的時間里,日軍集中幾個師團數萬兵力在陸航和炮兵的配合下,對中條山防地進行了十一次猖狂的進攻,其中以“血戰永濟”、“六六戰役”、“望原會戰”最為慘烈悲壯!
由第31軍團升格的第四集團軍在中條山區與日寇血戰數百次,戰況空前激烈,有時為一座山頭、一個村鎮反復爭奪、幾經易手、尸橫遍野。面對日軍火力強大的日軍,第四集團軍各部死戰不退,時常發生整營整連的傷亡。
面對如此艱苦的局面,孫蔚如將軍下令收縮防線,集中部隊,靈活出擊,并派出疑兵穿插敵后打運動戰、突襲戰,搞得日軍首尾不得相顧,整體無法推進。
兩年時間里,日軍頻繁改變作戰方案、撤換指揮官,但越是急于跨過中條山越是不得前行,其上報日本軍部的作戰報告也不得不聲稱“守備中條山之支那部隊雖屬雜牌,但其戰斗力頗強,不可輕敵”。
孫蔚如率領第四集團軍全體將士在沒有友軍支援的配合、軍需物資極端缺乏的艱難情勢下拼力死戰,以近2/3人員傷亡(陣亡2.1萬)的慘重代價始終巍然屹立于中條山上,用血肉保衛了關中故地,表達了三秦子弟兵的赤膽忠心。
當時的陜西報紙稱“西北整個得以安定,皆賴我英勇將士在北岸艱苦支撐所賜”。日軍視中條山為華北戰場之“盲腸”,全國人民則把第四集團軍稱為“中條鐵柱”。
河北涉縣,暫編第五軍司令部。新上任的軍長孫殿英歪在炕上,手里拿著一桿大煙槍,一邊吞云吐霧,一邊笑道:“委員長咋想的我還不知道?哈哈,不就是怕我跟八路攪到一塊嗎?”
參謀長馮養田忙問道:“軍座,那您打算怎么辦?”
孫殿英哈哈一笑,說:“怎么辦?涼拌!你再增設一個招待所,不,兩個。八路一個,一個,日本人一個。咱們誰也不得罪!”
河北威縣,第39集團軍司令。總司令石友三譏諷道:“委員長咋想的我還不知道?不就是丟根骨頭讓我跟八路去搶嗎?”
他的弟弟,也是教導師師長石友信忙道:“大哥,那您打算怎么辦?”
石友三啐了一口唾沫,罵道:“奶奶個熊!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這趟活兒老子接了!”
他一拍桌子,喝道:“你馬上請g黨的人全部離開。從今往后我部全體官兵都必須加入國民黨。一個政府,一個領袖,一個主義!”
石友信忙勸道:“大哥,八路可不好惹啊!咱們好不容易才攢了這么一點本錢,要是賠進去可就全完了。”
石友三冷哼一聲,說:“怕什么!贏了,咱們就是這河北大地的主人;輸了,咱兒投日本去!”
山西陵川,河北民軍總部。總指揮張蔭梧看著一張河北省民政廳長的任命書冷笑連連,嘲諷道:“委員長咋想的我還不知道?不就是想讓我跟八路對著干嗎?用不著的時候一腳踢開,用得著的時候又扔來幾個肉骨頭!”
前段時間張蔭梧上竄下跳,很想當上河北省省長,誰想到最后卻便宜了鹿鐘麟。張蔭梧非常不滿,認為鹿鐘麟沒有留在河北省堅持抗戰,怎么會輪到他當省主席呢!因此就一氣之下跑到武漢要求見常凱申。先后三次求見,常三次拒見。于是他在盛怒之余大罵:“中國不亡,非天理也!中國若亡,非地理也!”
參謀長張存實忙問道:“總指揮,那您心里是咋想的?”
張蔭梧說:“我想過了,手上要有兵,腳下要有地。否則咱兒就是任人擺布的棋子!”于是下令組織河北民軍北上先遣支隊,以張存實、吳嘉謨為正副司令,向冀中博野縣,試圖接管博野民軍,并打算“收復”安國、博野、蠡縣、深縣、安平、饒縣等地。而這六縣除了博野之外,均在冀中一分區的控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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