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基抬頭瞥了一眼走進商店的高登:一頭精干的黑色短發,五官還算端正,雙目有神。唔,這并不重要,他的法師袍和衣服上并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標志或者貴族家徽,這才是揚基最在意的事情。
高登這套法師袍還是從碧水城離開時換上的,因為執行的是隱秘任務,為了低調行事,所以上面沒有任何表明他男爵身份的標志。而揚基又顯然沒有足夠的眼光認出他身上火蜥蜴斗篷的價值。所以,一貫驕橫的冬爪軍團戰地法師,很不幸的將高登認成是一個沒什么背景的自由法師了。
“這間商店已經關門,我想你來錯地方了,法師。快滾吧。”揚基正眼也不看高登一下,只是將法術筆記放進次元袋里。
他沒想到今天本來只是來找自己以前那個無用的學生敲詐一些金幣,卻得到了一份意外的大禮。
揚基在三環法師的階段已經停滯了數年,任他如何努力,也難以取得突破,在冥想中感應到魔網第四層。
為了能夠在奧術之路上更進一步,他一直在大量購買能提升冥想時精神敏銳性,以更好與魔網溝通的藥劑。但是這需要許多的錢。對于一名只有爵士爵位的三環戰地法師來說,要弄到那些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揚基不擇手段,做了很多讓人詬病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不計資質招募法師學徒,卻又不認真教導,只把他們當做榨取勞動力和金錢的工具。
為此,那些忍受不了苛刻對待的法師學徒,經常向法庭提出控告。但是揚基很聰明,挑選學徒的時候總是選擇那些家里有一些錢。但是沒有什么社會地位的商人家庭。他抓住了這些家長想要讓孩子成才,以提高社會身份的心理,花言巧語哄騙他們送自己的孩子來擔任法師學徒。而事情敗露以后,憑借著冬爪軍團戰地法師和貴族身份。那些控告往往不了了之。他至今為止。都活得很滋潤。
達力拿算是在揚基身邊呆得比較久的一位法師學徒,而且相對而言。待遇還可以。不過當達力拿的父親畢維斯死后,揚基就立即翻臉,變本加厲的壓榨達力拿,直到后者再也承受不起高昂的“學費”。被一腳踢開。
為了能夠在奧術之路上獲得更高的成就,揚基不在乎背負一點點惡名。所以他今天看到達力拿手上的那份法術筆記之后,立即下手搶奪下來。
這份筆記上面記載的那些對于奧術的運用,以及對于整個多元宇宙和魔網的理解,對于源能性質的深入認識,都讓揚基大開眼界。僅僅只是匆匆一瞥,他就獲益匪淺。如果細細研讀的話。恐怕將讓自己少走五年彎路,早日晉升為四環法師。
所以當達力拿開口想要將這份法術筆記拿回去以后,揚基甩手就是一記耳光,然后命令士兵們將商店砸了個稀巴爛。
他要讓達力拿清楚。自己拿到手的東西,就別想再要回去。
得到法術筆記之后,揚基今晚與屬下一起去尋歡作樂的心思也淡了下來。他希望立即回到自己的營房里,仔細閱讀,從筆記上吸取更多的知識。
所以對于突然出現的高登,他沒有一點好臉色。
“這里是荒野寶石,我想我沒來錯地方。”高登指著揚基說道,“剛才你搶走的那份法術筆記,是我的作品,所以請你還給達力拿,然后賠償他的物質與精神損失。”
“哈哈!”
揚基狂笑起來。他身邊的幾個士兵也狂笑起來。
“法師,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和你這種天賦平平,只能去冒險團混日子,在爛泥里打滾的自由法師不一樣,我是隸屬于冬爪軍團的戰地法師。知道德靈頓.馮.愛森斯坦騎士嗎?就算你這種土包子不知道愛森斯坦這個姓氏意味著什么,你總知道在安度因長城戰勝了十倍數量的座狼騎兵,力保要塞守軍順利撤退的冬爪軍團先鋒騎兵團吧!告訴你,德靈頓騎士就是騎兵團的指揮官。而我,則是他的好友。”
高登簡直要噴了。沒想到德靈頓這么不要臉,把自己的戰果夸大了如此之多。他的冬爪騎兵最多只能算是在戰場上獲得了一場無關緊要的小小勝利而已。如果沒有自己和德蒙子爵等人浴血奮戰,擊殺了兩個獨眼巨人,如果不是羅伯.安泰洛大公的金龍盟友及時抵達,真以為憑借那區區五百名重裝騎兵,就能守住要塞?
見高登一時沒有說話,揚基還以為自己的話將對方震懾住了,于是又得意的說道:“如果你識相的話,就快滾吧。”
如果不是顧慮到對方的正式法師身份,揚基根本不會再多廢話一句。
“德靈頓騎士?”高登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向后退了幾步,“我的確知道他的大名。而且說起來,我和他關系還不錯呢。”
揚基見高登后退,以為對方識趣的準備離開,譏諷之色溢于言表:“你這個渾身泥腥味的自由法師也配和高貴的愛森斯坦家族成員有關系?哈哈,這個謊話真是太好笑了!”
“真的,我沒騙你。”高登嘴上忽悠著揚基,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自己已經和對方的幾個戰士拉開了距離。他帶著嘲弄的口氣笑道:“我和德靈頓騎士的關系,好到他愿意將自己的臉伸出來,讓我隨便‘啪啪啪’的扇耳光呢。”
“混賬!”
揚基得意的臉色瞬間凝為寒冰。他這才知道自己被高登耍了,對方根本沒想要離開的打算。他一揮手,咬牙切齒的喊道:“給我上,別把他打死就行了!”
揚基并不知道,高登早已悄悄做好了戰斗準備,所以這場室內戰斗的結果在開始之時,就已經注定。
“達力拿,閉眼!”
話音剛落,高登左右手往前一擲,兩顆經過強化的閃光術便飛了出去。雖然這只是兩個零環戲法,但是以如今高登的法術造詣,再加上法術強效的加成,威力已經可以媲美地球上的警用閃光彈。
猝不及防之下,揚基和他的那幾個屬下全部中招,雙眼在強光的刺激下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到處亂竄。
“該死!該死!你這卑鄙的東西!”揚基破口大罵。他努力睜大了眼睛,卻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慌慌張張的開始吟唱咒語,準備給自己加持上“防護能量傷害”。這位戰地法師可憐而僵化的大腦面對當下局面,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個法師接下來肯定會使用塑能法術攻擊,所以我得趕快做好防御。等視力恢復以后,再開始反擊。
高登在這間小商店里,好好的給揚基以及達力拿上了一課。他利用閃光術占據了主動之后,并沒有施展什么驚天動地的法術,只是從法師袍的內側口袋里掏出幾截亞麻繩索,然后隨手往前一點。
在奧術支持下,五條活化繩從他手中飛出,然后將完全抓瞎的揚基以及他的四個手下,全部捆了起來。
戰地法師還在以手勢引導奧術能量,卻突然感覺自己的雙臂被一個靈活的物體給纏上,然后硬生生的反綁到背后。法術被強硬中斷,失控的奧術能量立即反噬,讓被捆成粽子一樣的揚基,噗一口吐出鮮血。
他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在亂竄的奧術能量蹂躪下,快要爆炸似的。
從開始到結束,這場戰斗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分鐘時間。而高登,僅僅依靠著幾個戲法和一環法術,就將揚基一行人制服。
在達力拿眼中,高登已經達到了舉手投足之間,輕松寫意、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的大師境界。這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法師學徒,幾乎看呆了。
“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記住了,達力拿,只要使用得當,一個最簡單的法術,也能夠發揮意想不到的結果。”
高登說完,走到被緊縛之后,還在如同毛蟲一般蠕動掙扎的揚基身邊。
“現在,請冬爪軍團高貴的戰地法師,將我的法術筆記交出來,然后賠償這間商店的一切損失。如果你拒絕的話,我不介意在你的身上做一些法術試驗。”
因為奧術能量反噬而內臟受傷,揚基此時臉色蒼白,冷汗直冒。他仰望著這個黑發的年輕法師,終于意識到自己看錯人了。雖然僅僅施展了幾個低階法術,但是那種法術應用技巧,以及瞬發法術的能力,絕對不是自己這種三環法師可以匹敵的。
揚基忍下心中的屈辱與憤恨,因為疼痛絲絲抽著涼氣,說道:“我的次元袋在腰間,開啟口令是……”
高登打開揚基的次元袋,把被搶走的法術筆記拿回來,然后交給達力拿:“對了,你店里的損失有多少?”
達力拿恨恨的看了揚基一眼,說道:“值錢的商品早就被您買走了,我還沒來得及進貨,所以不算太多,大約兩百金幣。”
高登從揚基的次元袋里挑選出價值四百金幣的現金和物品——其實也就差不多是這位戰地法師的全部家當,然后交給達力拿:“拿著,兩百金幣賠償商店損失,兩百金幣是你的精神損失費。”
“精神損失費?”達力拿從來沒聽過這個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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