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高登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泰夫林刺客。
“哥哥,我雖然承認她身材不錯,不過你也不用什么時候都憐香惜玉吧……”謝歐娜比較了一下已死刺客和自己的胸,心中生出一絲挫敗感。
“小丫頭,你想哪里去了……”高登敲了謝歐娜的額頭一下,哭笑不得,“這個女刺客實力很強,而且還是泰夫林這種特殊種族,我覺得她恐怕大有來頭,還想盡量將其活捉,看看能不能拷問出什么東西呢。”
謝歐娜壓低聲音:“我還以為哥哥你自從雪萊雅離開之后,身邊沒有女人,感到寂寞了呢……”
“我看上去真的那么饑渴?”高登暗道。其實滿打滿算,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也只與三個女人有過實質性的關系而已。其中兩個還是露水情緣,只有雪萊雅算是比較正式的女友,或者說情人。
與他身處的這個貴族階層的風氣相比,他已經算得上很潔身自好了。
謝歐娜如今劍術愈發爐火純青,迅疾犀利。只不過她的劍術傳承自父親的軍中武技,而且又主要是在高巖城的戰場上錘煉出來的,所以顯得殺氣十足,一出手就直奔要害,稍顯不夠收放自如。
剛才她出手擊殺泰夫林女刺客,速度實在太快,高登才剛剛出聲阻止,精金長劍就已經刺穿了對方的胸口。
不過殺了就殺了吧,也不算什么大事。
高登讓人來將女刺客的尸體處理掉。由于這間屋子被剛才的打斗弄得一團糟,所以他又給西格莉德與姬兒另外安排了一個住處。
處理完了后續的事情,高登便開始著手實施自己的反擊計劃。
那對雙胞胎兄妹出乎意料的將真正的目標設定為高登,讓他手忙腳亂了一番。那么,本著禮尚往來的優良傳統,高登也得送還一點禮物才行。
黑夜中的城堡庭院,此時被無數火把照得亮如白晝。紅石堅衛們拿著還在滴血的武器,將那些僥幸不死的襲擊者暫時集中扣押起來。等候處理。高登到來之后,等候已久的埃爾南德斯立即上前,神色羞愧的單膝跪地。
“領主大人,這次是我的失職。沒有查明奧德里奇家族的真正計劃。”
在將所有的襲擊者都給收拾掉了以后,埃爾南德斯本來心情很不錯。憑借著他的情報,領主大人才能夠輕而易舉的化解掉這次襲擊,這讓埃爾南德斯相信自己的這塊敲門磚十分成功,今后應該能夠順利在弗里曼家族立足。
誰知道才剛剛將所有的俘虜收攏完畢,他就聽到了高登在房間里遇襲的消息,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忐忑不安的等到高登出現,他立即上前請罪。
如果領主大人只是責怪自己失職的,那還算好。但是萬一這位年輕的海汶伯爵懷疑自己投靠是假,實際上是為了給奧德里奇家族做內應的話。那就麻煩了。
高登看著一臉不安,甚至額頭上已經冒起了冷汗的埃爾南德斯,揮揮手道:”起來吧,我相信你。”
雖然嘴上這么說,其實高登真正相信的。是自己。他相信自己的法術不會出錯,埃爾南德斯是真的愿意背叛奧德里奇家族,投靠自己。
“其他的話就不多說了,你來看一看,認不認識這個女人。”高登對埃爾南德斯說道。
兩個衛兵將已經扯下面巾的泰夫林女刺客抬到庭院當中。
埃爾南德斯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清秀姣好的面龐,搖頭道:“從來沒見過。我敢保證,在我離開黑鐵城之前。并沒有這樣一個女人為奧德里奇家族效力。”
高登又將泰夫林女刺客的實力與戰斗特點詳細描述了一遍,對埃爾南德斯說道:“你再仔細想一想,或許她一直以易容的狀態呆在奧德里奇家族中。”
奧法影賊仔細挖掘了一遍腦海中的記憶,還是搖了搖頭:“沒有。按照您的說法,這個女刺客的實力很強,甚至強過了已經死去的羅嚴斯特。而那位騎兵隊長。一直都是奧德里奇家族中的最強戰士。恐怕除了海汶之王本人,誰都沒有這個泰夫林女人的實力。”
高登又讓俘虜們挨個上來確認女刺客的身份,結果依然沒有人認識。因為高登給自己施加了測謊術,所以他知道這些俘虜說的是實話。
“看來這個泰夫林女刺客是奧德里奇家族……不,準確的說。是亨塞爾與葛麗達兄妹臨時找來的外援。”高登沉聲說道。
“埃爾南德斯,你這次干得不錯,明天正式上任吧。”
聽到高登發話,埃爾南德斯一下子愣住了。這次自己犯了如此大的錯誤,理應受到懲罰,誰知道這位領主大人居然沒當一回事,直接忽略了?”
高登拍了拍埃爾南德斯的肩膀:“我的安全官大人,如果剛才那些俘虜中有任何一個人認出了泰夫林女刺客的身份,那就說明她是曾經呆在奧德里奇家族的人,而以你的情報網居然沒有發現,是重大的失職,我肯定會處罰你。不過既然這個女人是個不久前才出現的外來者,那么探查到她的身份,是超出了你能力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將過錯怪到你的頭上。畢竟這次那對雙胞胎兄妹玩的一手,的確出人意料。不過很可惜,他們找來的打手還是太弱了一點,僅僅只是造成了一些麻煩而已。”
實際上,埃爾南德斯明白,今天遇到刺客這種事情,如果換成其他的貴族,恐怕立即就不管不顧,先懲處一批屬下再說。像高登這種愿意冷靜的剖析問題的貴族,恐怕少之又少。
相比那種興致來了不問原因就對屬下大加賞賜,生氣了就對屬下使勁責罰,行事全憑個人好惡的貴族,埃爾南德斯顯然更愿意為高登這種總是保持著理智與客觀的領主效力。
解決了泰夫林女刺客的事情以后,高登帶著埃爾南德斯,來到了關押著賽門少爺的地方。
這位海汶之王的重量級心頭肉最近還算老實,最多時不時抱怨一下他的伙食太差,分量太少。雖然智商有問題。但是他至少清楚如今的處境。
看到高登進來,他立即哼哧哼哧的喊道:“我好餓啊,有宵夜嗎?”
不過看到高登身后的埃爾南德斯以后,肉山少爺立即喜形于色。笑道:“埃爾南德斯先生,你怎么來了?是不是父親終于要把我接回去了?”
由于常年混跡于費雷頓貴族圈子,所以埃爾南德斯知道許多帝國上流社會吃喝玩樂的花樣。之前身在奧德里奇家族的時候,他經常用這些去哄賽門開心,深得這位大少爺的歡心。
不過現在,賽門發現,自己原本熟悉的那個總是一臉笑意看著自己的埃爾南德斯先生,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手拿匕首,一臉陰沉的男人。
他幾乎認不出埃爾南德斯的表情來。
后者看著肉山少爺。心中暗嘆了一口氣:“這一刀下去,就徹底與奧德里奇家族決裂了。也完完全全得罪了埃布爾。”
感嘆了一下自己的過去,埃爾南德斯咬咬牙,便快步走上前去,手中寒光一揮。就將賽門的左耳給齊根削了下來。
作為一名優秀的盜賊,埃爾南德斯使用匕首的手法自然十分純熟老練。這一刀下去,干凈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之感。以至于賽門愣了半響,才感覺到了耳畔傳來的劇痛。
肥胖如豬的賽門.奧德里奇大少爺,自然發出的是如肥豬一般的慘叫聲。戴娜夫人走了進來,用神術給他迅速止血。直到傷口的痛楚不再那么劇烈了。開始結疤,賽門才從痛得一邊慘嚎一邊滿地打滾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大人,我先走了。”戴娜夫人朝高登一禮。
以前因為定期檢查賽門的身體狀況,戴娜夫人也來與他見過幾次。她對總是以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探索自己身體的賽門,相當厭惡。連多在這間屋子里呆一秒鐘,也做不到。
高登將鮮血淋漓的耳朵和一封寫好的信封裝到金屬匣子里,然后命人去交給海汶之王。對方知道了這次不在自己掌控中的襲擊,害得自己的兒子失去了一只耳朵之后,肯定會大發雷霆。而且由于高登手上掌握著賽門的性命。所以埃布爾先生投鼠忌器,還不敢將怒火發到他的身上,只能去教訓自己的那對雙胞胎兒女。
其實亨塞爾與葛麗達的這次襲擊計劃,算盤打得很精。
如果刺殺高登的主要目的達成了,那么如今奧德里奇家族的最大敵人消失,賽門也能夠獲救,立下大功的二人,在家族中的權利地位,必定會大大增加。
就算刺殺高登失敗了,那么只要他們的次要目標完成,結果也很不錯。賽門如果死在了亂戰當中,那么兄妹二人就會成為奧德里奇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到時候,就算埃布爾.奧德里奇再怎么憤怒,也不會拿兩兄妹怎么樣。
且不提“虎毒不食子”這種老生常談。埃布爾.奧德里奇可是有著建國稱王雄心的人。他肯定知道,一個王國必須要有繼承人,才能夠安定凝聚人心。
不過很可惜的是,亨塞爾與葛麗達的兩個目標,都沒有實現。
埃爾南德斯默默的將沾血的匕首擦拭干凈,然后放回自己的腰間。他看到以極為怨毒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的賽門,知道自己如今徹底將海汶之王得罪了。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已經決定全心全意為新的領主大人效力,那么得罪了以前的雇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而且這樣,還能夠讓高登更加放心。
也是出于獲得高登信任的考慮,埃爾南德斯才主動接下來了卸去賽門大少爺耳朵的任務。
高登送出的東西,在第二天早晨,便擺在了埃布爾.奧德里奇的書桌上。他看到那只血淋淋的耳朵以后,心中猛的一跳,涌起一股不不祥的預感。等讀完了高登寫給他的信之后,暴怒的海汶之王又將自己的書桌給一掌轟爛了。
在信上,高登指責埃布爾出爾反爾,不肯乖乖交付物資贖回自己的兒子,反而采取卑劣的手法,襲擊城堡。造成了重大損失云云。最后作為警告,割下了賽門的一只耳朵,并且聲明,如果違反約定。那么他的寶貝兒子會被卸成一個個細小的零件送回來。
“這個該死的高登.弗里曼!他是怎么當貴族的?”埃布爾.奧德里奇罵了一句。他以前當海盜的時候,也干過不少綁架的勾當。自然熟悉這種用被綁架者身體去恐嚇其家人的手法。他只是沒想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帝國伯爵,居然也會使用這種毫無貴族風范的威脅方式。
不過從中也能夠看出來,高登是認真的。
“來人吶!讓亨塞爾和葛麗達來見我!”埃布爾大喊道。
他回想起前幾天家族里異常的人手調動,立即將這一次自己毫不知情的襲擊,與雙胞胎兄妹聯系了起來。
“哼!那兩個小崽子,如此自作主張,出發點絕不可能是因為關心自己被囚禁的大哥。我要讓他們為自己的膽大妄為,付出代價!”海汶之王的拳頭捏的咔嚓作響。
不過他很快就接到下人回報。說亨塞爾少爺與葛麗達小姐,昨天就離開了黑鐵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埃布爾.奧德里奇頓時感到一陣心煩意亂,臉色也愈發陰沉。
上次高登造成的損失還未恢復,如今自己的兩個子女又別有用心。他愈發覺得形勢棘手。不過現在,也只能暫時安撫高登,確保賽門的安全,然后再作打算。
海汶之王繼續執行著與高登的交易。而且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以后,為了不再發生意外,他加快了籌集物資的速度,終于在三天之后。將高登要求的所有東西運抵了科克地峽的關隘。
海汶之王親自押送著物資來到科克地峽,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座嶄新的軍事要塞,將整個地峽扼守起來,擋住了自己南下的道路。
“同樣都是法師,為什么我那兩個子女這么沒用!”
海汶之王打量著關隘,心中滋味陳雜。這樣一座軍事設施。以自己手上的軍事力量,就算是精銳騎兵隊還在,除非打造出大型攻城器械來,否則幾乎難以攻克。雖然恨極了高登,但是他心中也不得不佩服這個海汶伯爵的手段。
埃布爾.奧德里奇卻忘了。在不久之前,自己還天天稱贊亨塞爾與葛麗達是難得一見的施法天才,奧德里奇家族的驕傲與希望。
對于他的心態變化,只能用“人比人得死”來解釋。曾經讓海汶之王驕傲的兒女,與高登一比,就差了很多。
還好,唯一讓海汶之王寬慰的是,這座阻攔自己南下通路的關隘雖然堅固,但是只要等艦隊回來了,那么自己的軍隊就能夠輕輕松松繞過這里,去襲擊高登后方那些不設防的地方。
“高登終究還是年輕了一點。他花費大力氣修建的這座關隘,很快就會成為一個無用的擺設。”
今天海汶之王親自押送最后一批貨物,高登當然也不能失禮,也親自押送珍貴的重量級貨物——也就是已經缺了一只耳朵的賽門少爺,來到了科克地峽。
雙方戒心都很重,只是遠遠的隔開,開始相互交貨。
“埃布爾.奧德里奇先生,如您所愿,我已經將您的兒子完好無損的送上。”高登用擴音術朝對面喊道。
“哼!完好無損可不一定!”海汶之王冷哼一聲。他雖然不會法術,但是實力強大,聲音自然也洪亮,足以讓遠處的高登聽到。
他看著賽門缺了一只耳朵的臉,心中依然耿耿于懷。
“父親……”賽門站在埃布爾.奧德里奇的馬前,嚎啕大哭。
看著自己這個兒子,經歷了海盜腥風血雨的海汶之王,此時也不禁心酸。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別哭了,一切回家再說。”
雖然腦子有點貴恙,不過賽門少爺對于自己父親的話,還是十分遵從,立即抹了一把眼淚,不出聲了。
也正是因為這副在父親面前的乖巧模樣,所以他能夠得到海汶之王的溺愛,以至于讓亨塞爾和葛麗達,都感覺自己的地位被一個弱智給威脅了。
所以說,或許賽門大少爺是大智若愚呢。
雙方如今處于敵對狀態,既然兒子到手,海汶之王也不準備與高登廢話。要不是看對方戒備森嚴,他都想直接暴起,將那個法師給當場格殺,一勞永逸。
不過高登似乎舍不得兩個人的“友誼”,又在分別之前,送上了額外的禮物。
“你是……拉瑞?”看著眼前身材瘦小的獸化人,海汶之王問道。他有印象,這個小個子當初在黑鐵城中,是負責接待高登一行人的。他本以為在之后的混亂中,他已經死在了高登手上,沒想到還活著。
“尊敬的海汶之王。”高登說道,“您可以回去以后,好好問一問賽門少爺以及拉瑞。他們知道一些有關亨塞爾與葛麗達的秘密,您應該會很感興趣。”
高登相信,他親手給奧德里奇家族種下的隱患,很快就要發芽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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