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后，下午的約會活動依然豐富。

先是去動物園游玩，讓那些毛茸茸圓啾啾的萌物洗滌一番心靈，然后去看了一部名為《地月悲戀》的愛情大片。雖然高登對這種“擺脫重力束縛的靈魂追求自由真愛”的題材不感冒，不過西格莉德卻看得極為投入，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眼圈紅紅，已經入戲極深。

晚上又享用了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以后，一天的約會終于結束。

回到社區，在停車場下車以后，高登對西格莉德說道：“你先回家吧，我去超市買點東西。”

“買什么，難道是保……保險……”女孩的臉頰忽然紅了起來，“大色狼，不理你了！”

高登不知道西格莉德為什么突然又生氣了，他只是隨便找個借口，想去探查一下彭薩而已。

“好了，聽話，乖乖回去等我。”高登俯下身，在女友柔潤的唇上輕輕一啄。

這一招很有效。西格莉德“嗯”了一聲，便乖乖離去。

傲嬌性格的女朋友雖然經常會發一點小脾氣，不過只要稍微表現一下愛意，她就會從“傲”模式迅速轉化為“嬌”模式。其奇妙滋味，不足為外人道。

高登在地球上的初戀就是個傲嬌脾氣的女孩。只可惜那時候他年輕氣盛，不懂也不屑去懂女孩的心思。所以最后徒留遺憾。而如今他早已離開那個世界，也沒辦法彌補了。

雖然在設定上，這是高登已經居住了許多年的社區。不過他依然無比陌生。靠著路牌和電地圖，他花費了半個小時，才找到了物業管理公司的宿舍。

“五樓501號房間……”

找到彭薩的住處以后，高登進入了電梯。

這種沒有法術，必須靠普通人的方式去達成目標的生活，對于他來說還有點不習慣。

來到房門前，高登舉起手。深吸了一口氣。他心有種終于要將謎題解開的緊張感，甚至久違的感覺到了一絲惴惴不安。

不過還沒有敲下去，房門就被里面的人打開了。

高登已經打過多次交道。熟悉無比的老者站在玄關，朝他露出和藹的微笑：“你終于來了，高登.弗里曼先生。”

彭薩沒有叫他高登，而是使用了“高登.弗里曼”這個名字。

“彭薩長老。你就是這個幻境的創建者？”高登開門見山問道。今天一整天。他已經受夠了各種云里霧里的猜測，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看來你比我想象的更聰明，居然這么快就確定這個世界是幻境了。”彭薩沒有否認。他朝高登招了招手，“進來坐下，我們慢慢聊吧……順便說一句，我只是這個幻境的開啟者，而不是創建者。我還沒有那種能力。”

高登跟著彭薩走進了房間。

里面的裝修并不是地球的現代風格，而是高登經常在浮雕和壁畫上看到的古奈瑟風。

“這個世界雖然很奇妙。不過我這種頑固的老頭，還是比較喜歡懷舊。”彭薩解釋道。

高登不置可否。他對彭薩來歷的關心。遠勝于對室內裝潢的興趣。

“彭薩長老，現在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當初我和你見面以后，為什么沒有看出來你有不同尋常之處？”

“年輕人，我知道你有一個很有趣的小玩意兒。”彭薩笑瞇瞇的指著高登的眼睛，他所說的，大概是真實與警示之眼。

“你的那件小玩意兒，雖然很方便，但充其量只是出自一位傳奇境界的大奧術師之手，當然不可能看穿我的真身了。”

高登心一凜。

真實與警示之眼能夠看穿一切虛妄、幻術、偽裝、隱藏，是傳奇級別的強力魔法道具。如果它都不能夠發現彭薩的真身，那豈不是說……

“你是一位神祗？”

“答對了一部分。”彭薩然自得的給自己沏上一杯熱茶，然后有滋有味的抿了一口。仿佛這虛擬的茶水真的香醇到能夠撫慰他現實的味蕾似的。

“準確的說，”他放下茶杯，“我是一位準神祗。一個擁有神格，卻沒有神職與神位的可憐蟲。”

喂，就算只是一個準神，那也比整個泰洛斯世界99.99999的生物強多了，你都自稱為可憐蟲，那我這種十級小法師算什么？

彭薩不知道高登正在暗地里吐槽他，繼續說道：“我的誕生，還要從奈瑟都蘭魔法帝國還未崛起，日精靈帝國稱霸的時候說起……”

在第三紀元日精靈帝國強盛輝煌的時代，海汶半島還不像現在這樣，是百族混雜，部落割據的形式。那時候，半島被獸精靈一族所統治。因為偏離大陸明心，所以獸精靈相對落后，但絕對不是茹毛飲血的蠻族。相反，他們創造了屬于自己的獨特化。

只不過那時候自認血統高貴的日精靈一族，實施的是類似于種姓制度的嚴格階級統治。日精靈（金精靈）是帝國一等公民，月精靈（銀精靈）是帝國二等公民，其他精靈亞種，比如還未墮落的黑暗精靈、森林精靈、野精靈等等，都屬于三等公民。

人類、矮人、半身人、獸人等等，都屬于沒有公民權的賤民階層。而獸精靈非但不被日精靈統治者認可為精靈大家族的一員，反而認為他們的存在，玷污了精靈的血統高貴性。所以獸精靈不但被隔離在帝國之外，只能生活在海汶半島，甚至不能信仰精靈一系的神祗。

還好，日精靈雖然自大而且充滿了歧視，但至少還有優雅高潔的本性，所以沒有對獸精靈采取進一步的壓迫。如果換成人類，恐怕一場種族滅絕的大屠殺遲早會上演。

而獸精靈也很有骨氣。既然你們這些金發尖耳朵看不起我們，那我們就自己玩兒。

在獸精靈的生產生活，明發展過程，他們對原始自然圖騰的膜拜，逐漸匯聚起了足夠的信仰之力。然后這些信仰之力里，就誕生了一位屬于獸精靈自己的神祗——彭薩。

在泰洛斯世界，神祗來歷多種多樣。像白金之龍巴哈姆特與五色龍神提亞馬特，都是創世元初就誕生的神祗。今日他們被稱作龍神，并不是因為巨龍們信仰他們，而是因為兩人是龍族的創造者。

而財富與商業女神沃金，律法之神埃拉西斯這一類，則是隨著明發展與敬拜者增多，凝聚起來的規則之力與信仰之力所融合，誕生的新神祗。

彭薩就屬于這一類。

如果假以時日，獸精靈族群繼續增加，明繼續發展，凝聚的信仰之力越來越多，彭薩肯定能夠晉升為真神，擁有神職神位，創造自己的神國。

不過很可惜，彭薩誕生的時候，已經是日精靈帝國末期了。在那之后，就是迅速崛起的奈瑟都蘭魔法帝國與遲暮的日精靈帝國，爭奪大陸霸權的慘烈戰爭。獸精靈雖然地處偏遠，同樣也不能幸免。

后來日精靈帝國毀滅，王族遠遁海外，奈瑟人稱霸大陸，和平終于再次來臨。不過獸精靈的厄運卻沒有結束。

一位擁有十三座浮空城的奈瑟領主兼大奧術師，看上了整個獸精靈族群。他覺得這個種族是上佳的實驗材料與奴隸，于是便率領大軍入侵海汶半島。

當時，剛剛誕生的奈瑟帝國還處于幾位大奧術師領主分權而治的時期，還沒有皇帝，所以即便有人同情獸精靈，也沒有人會冒著與一位大奧術師領主為敵的風險，施以援手。

“就在獸精靈一族面臨滅族危機的時候，我找到了亞薩.奧古斯都。我奉上自己的真名，請求他出手相助，拯救獸精靈一族。”

“元素皇帝陛下肯定答應了。”高登說道。

“沒錯。”彭薩點頭，“雖然亞薩.奧古斯都那個時候不是勢力最大的奧術師領主，但卻是最聰明的一個。他不但擊敗了那個妄圖奴役獸精靈一族的大奧術師，而且趁勢發動內戰，以無可匹敵的氣勢迅速統一了整個奈瑟，加冕為帝國第一任皇帝。”

按照常理，接下來應該是一個歡喜的結局。獸精靈一族得救，可以繼續愉快的生活繁衍，并且不斷輸送信仰之力，讓彭薩最終成為真正的神祗。

不過很可惜的是，事與愿違。

自從日精靈失敗以后，留在大陸的其他精靈種族在奈瑟歷57年，于銀月城召開種族大會，重新接納獸精靈為精靈一族的成員。

那么，既然可以重新信仰柯瑞隆、安格芮絲這些力量強大的精靈神祗，又有誰再去理會彭薩這個小小的準神呢？

彭薩的信徒銳減，不過兩三代后，他就成了光桿司令一個。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高登評價道，“您用自己的自由換來了獸精靈一族的存續，卻被族人背叛，想必心十分不甘吧。”

彭薩笑道：“起初，我的確很不甘心，甚至親自出手，誅殺了多位背叛我轉變了信仰的獸精靈大祭司。不過在主人的勸解下，我最終還是釋懷了。”

“我很好奇，奧古斯都陛下如何讓您放棄這種被背叛的深仇大恨？”

“他對我說，你是我的忠實仆人。等有一天我成為了眾神之王，你也將擁有一神之下，眾神之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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