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有什么新發現嗎?”度迪卡女士一臉嚴肅的向虔信法師問話。
法師皺著眉頭,搖了搖腦袋:“很遺憾,大主教閣下,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怎么可能!”度迪卡女士咬牙切齒道:“雷蒙伯爵一向身體健壯,他在前段時間安魂祝福日的時候,表現活躍,擊殺了不少邪教徒。怎么會因為區區酒精和女人而送命?”
“屬下無能。”虔信法師低頭道。
所謂的虔信法師,就是既修習神術,也學習奧術的法師。因為虔信法師往往需要耗費大量精力在侍奉神祗上面,所以奧術造詣往往不如同級的普通法師。不過對于神殿而言,虔信法師的忠誠度要比那些只是一般信徒的法師強得多。
法師這種群體,天生就有不敬神的反骨,往往得不到教會的真正信任。
“罷了。”度迪卡女士也沒辦法發火,只是掃興的擺擺手。
虔信法師見狀,猶豫了一番,還是把自己的一些猜測告訴了度迪卡女士:“大主教閣下。我在雷蒙伯爵大人死亡的現場,雖然沒有發現尋常謀殺現場會發現的異常情況,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尋常謀殺現場的異常……這句話說起來似乎有點拗口,但事實的確如此。如果是普通的謀殺案,如果兇手使用的是物理手段——比如刀砍劍刺拳打腳踢,那么調查時自然沒什么技術含量。真正遇到的異常情況,往往死者是死于法術的。
今天雷蒙伯爵在身體健康的情況下。毫無征兆的死于姬妾的肚皮上,乍一聽。很容易將這起死亡事件懷疑到法術的謀殺上面。但是虔信法師在現場并沒有發現任何一丁點的奧術能量殘留。空氣中游離的源能粒子也很正常,四大元素濃度也一如既往的維持著平衡狀態。所以他對度迪卡女士說。自己一無所獲。
不過這位細心的虔信法師卻注意到,即便已經死去了,雷蒙伯爵的體內,生命源能卻依然活躍,遠超尸體的通常狀況。而且那幾位和他同房的姬妾,身上也有一種獨特的生命源能,能夠極大的激發人體的。
虔信法師本以為雷蒙伯爵在和姬妾親熱的時候,用來某些助興的藥物,不過仔細盤問。卻不是這樣。所以他的線索也就完全斷了。
“干的不錯。”度迪卡女士拍了拍虔信法師的肩膀。這位一貫嚴厲鐵血的大主教,居然會對屬下表示贊許,實在是破天荒的事情,讓那位法師先生受寵若驚。
“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見這樁案件的最大嫌疑人。在我和他對話的時候,你要仔細觀察。”
說完,度迪卡女士帶著虔信法師離開了雷蒙伯爵的豪宅,騎馬向紅楓莊園前進。
一刻鐘之后,睡眼惺忪的高登在紅楓莊園的會客廳里。見到了臉色冷硬,眼神中充滿了猜忌的度迪卡女士。
“這位大主教還真有點本事,居然能懷疑到我身上……”高登心中暗道。
沒錯,雷蒙伯爵就是他出手殺掉的。
昨晚在向城衛軍講述事情發生經過的時候。高登并沒有說出雷蒙伯爵糾集了一大幫人意圖謀殺自己的事情。因為確鑿證據已經消失,在那種情況下他無法指控一位貴族。但是這并不代表高登會就這么算了,讓雷蒙伯爵先生繼續逍遙奢華的過著自己的貴族生活。
如果只是因為雷蒙伯爵想殺自己這件事。高登還不會這么急不可耐的動手。但是他卻知道,在鴉后的灰色結界中。雷蒙伯爵其實就躲在遠處的亂石堆中,目睹了他和黑暗精靈交易的一幕。
也許因為距離很遠。所以雷蒙伯爵沒有聽清楚雙方交易的細節,但是他肯定看清楚高登將半顆惡魔之心交給鴉后這件事情。如果事后雷蒙伯爵大肆宣揚的話,對于高登也很不利。因為那半顆惡魔之心畢竟是關乎整個弗萊瑞斯城存亡的關鍵道具,一件儲存著巨大神力的邪物。以弗萊瑞斯城諸多貴族的立場來看,高登將惡魔之心交給了鴉后,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情,甚至會生出許多猜忌。
所以,高登才決定盡快將這位知道得太多,又對自己心懷不軌的雷蒙伯爵給解決掉。
可憐雷蒙伯爵自認為利用巖石幻象,就能夠瞞過高登,高枕無憂,哪知道法師憑借著真實與警示之眼,早就察覺到了他的偽裝。
要殺死一個伯爵,而且還是菲尼克斯家族的旁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事情還得做到天衣無縫,事后讓人無法懷疑,更是需要很高的技術含量。畢竟在慈善拍賣酒會過后,整個弗萊瑞斯城都知道因為姬兒大小姐的緣故,高登和雷蒙伯爵之間有極大的矛盾。如果雷蒙伯爵突然死了,那高登自然也會被當成首要嫌疑人。
那時候,直接聽命于安度因皇室,專門處理貴族犯罪問題的仲裁官,以及各大神殿,都會派人介入,調查雷蒙伯爵的死因。那些人當中,還是有不少能人的。高登這個首要嫌疑人要是事先沒做好萬全準備,被抓住了證據,那可就麻煩。
而高登仔細考慮過后,發現自己手中諸多方法當中,能夠以最隱秘,最安全的方式殺死雷蒙伯爵,就是粉紅法術了。
與以前高登在威蘇拉山中遭遇的七罪怪類似,粉紅法術也屬于那種能夠以精神力調動生物,并且進一步激化其體內生命源能的特殊法術,是和八大學派奧術截然不同的一種體系。以幾個粉紅法術的效果相結合,很容易就可以讓一個男人在和女性親熱時體內生命源能暴走,最終死于馬上風。
而且事后,并不會殘留有普通奧術施法過后的痕跡。
只不過由于施放粉紅法術所需的施法材料罕見,所以高登回到紅楓莊園以后,經過了好一番準備,甚至還從薩維.蘭登的煉金倉庫里借用了一些東西。他在早晨五點多鐘的時候,潛入了雷蒙伯爵的豪宅,恰好看到對方似乎為了慶祝什么好事情,而在臥室里一邊飲酒狂歡,一邊和姬妾作樂。如此好時機高登自然不會放過,當即出手,讓雷蒙伯爵在極樂中升入天國。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唯一讓高登意外的是,一大早的,度迪卡女士居然找上門來了,而且似乎懷疑他與雷蒙伯爵的死有關,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高登并不知道度迪卡女士是否有確鑿證據懷疑到自己身上,只不過以對方往日與自己的那些過節來看,就算沒有證據,單單只是主觀猜測,她找上門來盤問也屬于意料之中的事情。
度迪卡女士并不擅長口舌之爭,要不然上次高登繞過她抓捕本.阿尼撒的行動之后,她跑來興師問罪,就不會被高登一行人說得啞口無言,只能憤憤離去了。
這一次,這位大主教也并沒有從當面的質詢中,從高登嘴里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不過她嘴巴雖拙,腦子卻不笨,在與高登會面之前,就給自己暗自加持上了一些探測思維,判斷謊言的神術,想要以此來找出高登的紕漏。不過很遺憾的是,高登怎可能發現不了度迪卡女士的小動作呢?
以他的高智力屬性帶來的意志豁免,根本不會中招。
所以最后,度迪卡女士也只能一無所獲的悻悻然離開。
“這個狡猾的法師!我絕不會罷休的。雷蒙伯爵向我檢舉高登和邪神有交易,甚至從死亡一志教派的手中得到了半顆惡魔之心,結果不到兩個小時,他就死于非命。這絕對不正常。我一定會繼續查下去!”
高登雖然不知道臨走之時度迪卡女士心中的想法,不過他也清楚,這個固執的老女人肯定不會罷休的。除非自己斷絕和蕾娜絲的關系,否則她總是會死咬自己不放。但是問題在于,就算高登舍得放走這位英氣凜然的美麗圣武士小姐,他也斬不斷和她之間因為鮮血女神提多斯而建立的關系。
以公式化的虛偽笑容送走了黎明神殿的大主教之后,高登準備回去補一補睡眠。誰知道他剛走到二樓,就聽到了兩個男人激烈的爭吵聲。
不一會兒,一個頭戴龍翼紫金戰盔,一身昂貴精金戰甲的男人,風風火火的從書房里走了出來。隔得老遠,高登都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
“嘿,阿蘭納斯,你這個混蛋,別忘了,你還欠我一瓶穆蘭德皇家椰棗蜜酒呢!你這個該死的家伙,至少給弗萊瑞斯城留下一個千人隊吧。你應該知道我們所面臨的情況!”
薩維.蘭登從書房里追出來,一邊走一邊氣沖沖的喊道。
“就算老子欠你一桶酒也沒門!諾森加德的戰爭瘋子們已經在邊境集結了,搞不好,兩個帝國的又一次全面戰爭即將爆發。鬼才有功夫理會那些邪教老鼠的破事。天鵝軍團必須全部去長夏行省和諾森加德以及威爾法斯特三方交界邊境建立防線,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
高登掃了一眼這個身材欣長的將軍,看到他的披風上繡著一只藍色的天鵝。
這是駐扎在長夏行省的帝國一級軍團“天鵝”的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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