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黑暗之中忽然響起一聲輕嘆，明明近在咫尺，聽起來卻極為渺遠。

“峻哥哥，我們是不是永遠回不去了？”

黑暗之中，只見兩人并排坐在冰冷刺骨的巖石上，雙腳懸空，腳下便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漆黑的天際突然掠起一股殷紅的火焰，火光給漆黑的天夜點亮了剎那的光明，微弱的火光之下，可見一對男女就坐在崖邊，少女看上去十七八歲許，身穿粉紅色宮裝，半依半偎地靠在男子身側，兩顆水靈靈的眼珠可以清晰地看到流火掠過的影像，眉心一點胭脂痣特別醒目。

這兩人不是別個，正是楚峻和小小。

那天神皇界爆碎時，楚峻的凜月衣剛好逃到了天外混沌深處，結界被狂暴的能量沖散，最后楚峻便流落在這片神皇界的碎片之中。

楚峻出神地看著那束掠空而過的火焰，直到它熄滅掉，徹底融入了黑暗，這才茫然地收回目光，答道：“小小，我真的不知道。”

仔細算來，兩人已經在這里渡過了三年的時光，記得剛開始時，楚峻還信誓旦旦地安慰小小，一定能找到回去神界的路，找到回人界的路。

可是這三年來，他幾乎將這片破碎世界周圍千萬里的零活空間都找遍了，根本找不到元始神皇留下那個葫蘆狀的空間法寶，十有八/九已經在大爆炸中毀去了。楚峻將附近的碎片世界都尋遍了，同樣沒有找到凜月衣，或許她已經漂流到更遙遠的零活空間去了。

楚峻曾經想嘗試橫渡零活空間，尋找回神界的路，不過轉念一想便放棄，現在作為界系核心的神皇界已經崩碎，先不說其四界是否還繞著儀軌運行，即使還繼續繞行儀軌，自己也不知往哪個方位追才能“偶遇”它們，更何況聽凜月衣說過，當年元始神皇可是在零活空間中游歷了數千年之久才僥幸來發現了神皇界。

漫長的尋找，漫長的寂寥，楚峻當初的“雄心壯志”都漸漸被消磨掉了，曾經以為雙神王體的自己很強大，但真正面對浩瀚無際的零活空間，始發覺其實自己有多渺小。

“峻哥哥，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回去！”小小反過來安慰道。

楚峻看著側首靠在自己臂側的小小，歉然地道：“小小，對不起，峻哥哥失信了。”

小小微仰起俏臉，認真地道：“峻哥哥，我真的不是很想回去，其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便心滿意足了。”

黑暗之中，楚峻仍然可以感受到她炙炙的目光注視，忽然一股溫香的鼻息打在臉頰上，嘴唇觸到兩瓣冰涼柔軟的櫻唇。

楚峻臉頰微熱，下意識地往旁邊移了移，不過小小溫軟的嬌軀卻是往他懷中擠了進來。

此時剛好又一道流火掠空而起，那是附近另一塊神皇界碎片，那里的火山爆發造成的。

微弱的火光之下，懷中的小小正撅著小嘴，一臉的嬌憨，絕美的俏臉微紅撲撲的，明澈的雙眸脈脈地睇著楚峻。

“峻哥哥，世界都到盡頭了，你還是不肯接受我吧？”小小撅著小嘴道。

楚峻心中一熱，俯首吻住那兩瓣芳香的櫻唇，直接扣關而出，盡情地吮弄那甜美的香舌。

良久，兩人才微喘息著分開，很快，小小一對玉臂便又勾著楚峻的脖子，主動湊了上來索吻，如是再三，后者才心滿意足地躺在楚峻懷中，甜笑著仰望天空，喜悅地道：“雖然天空還是很黑，不過今天一點也不討厭，人家好開心。”

終于得嘗所愿，小小的清脆的聲音似都能溢出喜意來。

楚峻長吁一口氣，一直以來他都明白小小對自己的情愫，而他一直都選擇忽視和逃避，不過此刻他不想逃避了，小小說得對，世界都到進盡頭了，還有什么值得逃避和堅持的。

蓬……一道巖漿火焰沖天而起！

“好美啊！”小小眼睛迷離，俏臉滿是醉人的紅霞，輕道：“峻哥哥，你說創世神皇當年游歷諸天萬界，他身邊還有一個神仆叫什么？”

“好像叫姒吧！”

“姒？她沒有姓嗎？”

“不知道，或許有，或許就叫姒！”

“峻哥哥，你說他們是不是一對戀人？”

“不知道！”

“我猜一定是！”

“為什么！”

小小嬌嗔道：“反正就是！”

楚峻笑道：“那便是了！”

小小一臉向往地道：“要是我們也能像創世神皇和姒一樣，游歷諸天萬界多好！”

楚峻心中一動，猛地站了起來，小小不禁微驚，跟著站起來，疑惑地問：“峻哥哥，怎么啦？”

楚峻抱起小小，在她櫻唇上猛親一口，激動地道：“小小，我們有可能回去，甚至可能想他們一樣遍游諸天萬界。”

小小伸手小手摸了摸楚峻的額頭，吃吃地道：“峻哥哥，你沒說胡話吧！”

楚峻隨手一劃便打開小世界，不由分說拉起小小沖了進去。

內核空間中，兩條無根瀑潺潺地流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小小吃驚地看著兩條神奇的光瀑，問道：“峻哥哥，這是什么？好神奇啊！”

“這叫乾坤飛瀑，又叫二極線，分為陽瀑和陰瀑，陽瀑只有九陽重體的人可以觸碰，其他人一碰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而陰瀑則九陰玄陰體才能觸碰，其他人一碰同樣灰飛煙滅。”

小小美眸一閃，驚訝地道：“這么可怕！”

楚峻點了點頭道：“相傳乾坤飛瀑經過煉化后可能通達諸天萬界，當年創世神皇和姒就是憑借它游歷諸天萬界的，后來創世神皇用乾坤飛瀑煉化成儀軌，然后創造了人神鬼妖四界，令四界循儀軌運行。”

小小黑漆漆的雙眼驀地亮起，震驚地道：“這是真的嗎？”

楚峻搖了搖頭道：“這一切都只是傳說，不過我們可以嘗試一下。”

其實一開始楚峻也想過煉化乾坤飛瀑，不過從《異物傳》和《異事錄》中字里行間的簡單記載得知，好像煉化乾坤飛瀑是要男女雙方心靈相通，達到陰陽交泰之類，男女間的距離達到負值（大家懂的），所以楚峻便擱置了。

不過現在不同，由于小小一句話，楚峻決定不再逃避，接受了小小的情意，原本的障礙自然不成障礙了。

小小皺了皺鼻子道：“我是九幽玄陰體，不過峻哥哥你不是九陽重體啊！”

小小剛說完，楚峻便伸手探入乾瀑當中，光瀑沖涮在他手上，沒有絲毫損傷。

小小雙眼頓時興奮得彎成了月芽兒：“峻哥哥，原來你是九陽重體，那我們可以嘗試煉化它們了！”

楚峻輕咳一聲：“那個……小小，煉化乾坤飛瀑需要……那個！”

“需要什么？”小小好奇地側起腦袋。

“就是那個……男女之間要心靈相通，陰陽交泰，你懂嗎？”楚峻尷尬地道。

小小愕了片刻才會過意來，俏臉刷的一下子通紅了，羞澀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嚅嚅地道：“我……我！”

“小小，你若是不愿意……！”

“我愿意啊！”

楚峻還沒說完，小小立即抬起頭急道，楚峻話到一半頓時僵住。

小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自欺欺人地捂著俏臉，低聲道：“峻哥哥，其實……我就就想跟你陰陽交泰了！”

楚峻差點一頭栽倒，干笑兩聲道：“交就交吧……不是，那就開始煉化吧！”

“現在啊！”小小忸怩地道。

“當在是現在！”

小小俏臉通紅，輕輕地解開勒要腰間的絲帶，楚峻不禁大汗，連忙道：“不是現在，你先用神識與坤瀑溝通，等時機到了，我們再……那個陰陽交泰！”

“啊？啊！”小小急急將裙子的腰帶重新扣上，絕美的俏臉紅得如同火燒一般。

楚峻見到小小那嬌羞憨態，不禁失笑起來。

小小跺腳嗔道：“還笑，是你自己沒說清楚！”

“對對，是我沒說清楚！”楚峻連忙道。

小小白了楚峻一眼，轉過身走到坤瀑之下，先盤退坐在地上，開始放出神識與之溝通。楚峻走到小小的對面盤腿而坐，同時放出神識與乾瀑溝通。

說來奇怪，只片刻時間，本來一直雷打不動的乾坤飛瀑竟然悄然變向，乾瀑緩緩地扭轉，在楚峻的頭頂上方，形成一個半圓順時針旋轉，而坤瀑則扭轉到小小的頭頂，形成一個半圈逆時針旋轉。

隨著時間的推移，乾瀑開始像緩緩伸展，從楚峻的頭頂螺旋而下，不斷地伸長，不斷地旋轉，最后將楚峻的身體完全包裹在其中，形成一個螺旋的階梯狀。

再看小小那邊，情況幾乎一模一樣，坤瀑圍繞著她形成了螺旋形階梯，其中散發出來的光/氣不斷地浸入兩人的身體。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當楚峻和小小兩人睜開雙眼已經是三年之后了，兩人同時睜開眼，兩束光芒分別從兩人的眼睛射出，四束光芒在中間相碰，兩人的身體頓時像觸電般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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