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船上空閑的位置都裝滿了人后,何斌經理揮了揮手,幾只海船開始分別啟碇了。&頂&點&小說{}.{}{}.{c}
幾只海船上,有女人“哇”的就嚎哭了起來,何斌經理當時心里也酸了一下,想起自己的老妻了,嗯,回去后與她多聊幾句吧,好久沒有想起她了難怪漢唐集團的人對女子善意,或許他們是想讓自己的心情好些許。
任何人等做事,一定都是有其原因定要耐心考慮,不可大而化之,輕易言之漢唐集團之人,如此年輕而老練周到,若能見過他們的長者,又能教我多少?
我何斌定能見到。
遠處的那些韃虜騎兵越來越多,還有幾個騎兵做著向這個方向沖擊的動作。他們那些人中,有的馬背上可以看到包裹了從那包裝物來看,那定是搶/劫而來的。
何斌經理放下了單筒望遠鏡,嘆了口氣,事不可為了。
他回想著漢唐集團的道道命令,好似都在是為了今天而準備,這真是下了一盤大棋想起自己原本的《平臺之策》,真是太可笑了。
珠江江畔,還有背負著各種包袱的人在奔走哭號著,他們錯過上船的機會了;還有的人拖兒攜女,站著不動,木然地呆呆地看著珠江中的海船。
船上的水手不停地沖著岸上喊:“統統往下游走!往下游走!”
有人聽到了,就開始往下游走了……慢慢地,跟上的人越來越多,從江中看去,那岸上的人群開始形成一個長長的隊伍了。
這個時候的珠江可比那面世界的珠江寬廣多了,水深多了。
何斌經理早都把這珠江里的水情摸透了,他已經先后發回臺灣四次情報了。
海船上的水手們當然更是熟知這珠江。
他們不斷地調整著船帆,海船便順著那流淌不停的珠江水,飛快地向珠江口航行,那里有廣發物流公司早先建設的大型倉儲基地……
那里同時又掛名為大明珠江口水營右寨……名義上,這里是要歸廣東珠江水軍統領大將軍吳敏管理。
但實際上,水統領大將軍吳敏發完修建大明珠江口水營右寨這個命令后,他都忘了還有這么一個地方,偶爾在江面上路過這個地方時,看到那里的建筑有些不同,在那建筑的外面,竟然完全是涂著白灰,寫著“本公司承攬前往臺灣的客貨……”
水統領大將軍吳敏一想便知道,那是漢唐集團的地方,然后又像是沒看見一樣,問一聲都不問……他的手下更是這樣了。
他和他的兄弟陸軍統領張月在臺灣有生意,還不小……官場上還有的官員也有,或者應該說有的官員沒有……比如兩廣總督杜允和就沒有。
當然,他們都是不會自己出面,尋幾個代/理商就可以了,或者直接讓管家去打理。
臺灣的貨物在廣州好賣,而且他們也喜歡廣州的貨物……這是兩頭都好做的生意。
還有一點就是熱蘭遮城的捐稅很低,而且全部的要求和規定都事先說明,都擺在了明面上,好像還沒有改變過的事例
在那里,官威好像對他們不太好使,這也好,沒有吃黑,也就沒有黑吃……這一點實在是讓人喜歡,說實話,大家也都喜歡實實在在地做生意。
當然,在廣州這一套可不好使,你在這里吃我的了,我必然在那里吃回了,否則,我賠了。
有的官員就把家里的部分產業安排到臺灣,目前看還不錯。
現在已經不是大明給他們官銀了,而是他們廣州拼命地給永歷帝發送各種物資,可以說,現在廣州一月不給肇慶輸送銀兩,永歷帝便一個月無銀錢可用。
兩廣總督杜允和對此也是無可奈何,更是提都不提。
官商合作,都是體制化了,他說些什么是好?又能去說誰?
所以,漢唐集團的產品在廣州地頭基本通行無阻,當然,還要尊重一些那里的潛規則。
珠江口廣發物流公司倉儲基地,其實也就是在江邊蓋起了三排房子,同時用竹子并排聯用,插入地下做了圍墻,遠遠地看去,很綠色,很有特點。
那竹子圍墻,圈起來的面積能有兩萬多個平方,幾千人是完全可以裝下了……但是,由于漢唐集團高估了自己的誘惑力,幾個月來,這里都是冷清了些,兩三天幾百人的運轉,顯得有些浪費了。
但是今天看來要用得上了,這幾只海船上就將近有兩千人。
海船小心靠上臨時碼頭后,又小心地讓那些人都下海船……這里離廣州要有二百里地呢……韃虜騎兵再神速,也沒有可能知道這里,并準確地追蹤到。
廣發物流公司珠江口倉儲基地的管理,是軍事化管理,明人安保隊的一個小分隊在此。
隊長姓宋名和,正是二層行溪地區的人,他們當時被安排到此地,就是管理這個大型人口轉運基地的。
他早在熱蘭遮城管理過戰俘營,也參加過培訓基干民兵。他的手下有十五名隊員。
這個基地里其實還有五十名大明水軍,這很正常,這里畢竟是打水軍的旗號……這兩個班子互不統領,甚至吃飯的時候都不在一起,雙方明顯都受過上級的吩咐,他們各做各的,誰也不干涉誰。
對方的頭算是個巡檢,姓馮名全……但是手下的兵卒還不算夠。
這個時候,軍隊的官職同文官一樣,都是有縮水的現象。
他們職責是檢查珠江上打魚的漁船……商船他們是沒有資格檢查的,那是肥差,還輪不到他們。
不過這個差使,馮巡檢也是很滿足的,他才花了不過十兩銀子。也能弄一身官服,有五十個手下……吳大將軍對手下非常不錯,米糧是不缺的,每一次上漁船,他還多少都能弄點外快,當然,這要看對方打多少魚了。
這個小日子過得相當不錯了。
但是,他看不太懂漢唐集團的安保隊……不就是家丁嘛……雖然也能弄一身怪里怪氣的衣服穿著,聽他們說也有什么馬票的工錢,但是主家要求多啊,頭發剪了不說,這天天一大早的就“一二三”的跑步,然后再練刀法,然后舉著火銃玩,有時還開火銃……槍法還真準……他看著那火銃眼饞,但是可不敢搶過來。
一來上面早有說法,要求任由他們自便,二來自己這五十一個人夠嗆能打過他們十六個,這幫子家丁刀法還真不錯。
馮巡檢一點也沒有想和那個宋隊長試一試身手的打算。
不過,讓馮巡檢生氣的是,上頭給他們送軍糧的時候,竟然還是先給安保隊送,還送得很多很多,還有各種蔬菜……而他們,竟然說是蔬菜易爛,自己就地解決!
上次有個把總來,他還以為是來巡視這里的,正忙著要整隊呢,人家卻直接去見那個宋隊長了,點頭哈腰的,一幅拜見千總的樣子,回過頭來卻罵他的軍隊像一群爛仔……
面對把總的責罵,馮巡檢不敢反駁,其實他心里本來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們敲詐漁民,偷盜村民的菜蔬,毆打男人,當然是群毆……還好,女人是不打的,他們只是爛仔而已,他們只可能搞通奸……但是這里離一般的村子遠了些,這個設想有難度……強奸也不能搞,那個會出人命的。
但是馮巡檢有一點不服氣,你把總好啊,你把軍糧大把大把地送給他們,這個我不管,可是你不能只給他們送蔬菜,只差我們五十一個兄弟吧?要不,我們能去偷盜菜農的菜嗎?整天吃魚,你受得了啊?
當然這些話他是打死也不說的,終于熬過把總的訓斥之后,他把把總送到了碼頭,看著把總得意洋洋地跨上了快船后,待行遠了,便狠狠地啐地下一大口痰。
“我呸,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你不就是花了一百兩銀子嘛!”
不過,他們雙方住得這么近,撒潑尿水都能聽見,一個多月的時間,雙方不想認識也認識了。
沒想到這幫子人真怪,連別人撒尿的地方都要管,堅決要求他們不能在周圍隨便尿。還說可以積攢起來做肥料,可以留著種菜用。
好吧,看在你們經常給我等送青菜的份上,我馮巡檢讓你們一回。
他回頭罵道:“爛仔,如何像狗子一樣到處尿?尿完就跑,將來如何管教兒子?再亂尿,我咒你們生兒子沒有小雞/雞!”
馮巡檢有個老婆,只有兩個姑娘,一個叫馮盼弟,另一個叫馮來弟。
他沒有兒子,所以,他認為天下最惡毒的話就是咒別人沒有兒子。
他有個得力的手下叫鄭肖,眼睛斜了些,嘴也歪了些,但是對馮巡檢極為忠誠,兩個人都是廣州城里人,一個街上長大的,兩人多少都念過些私墊,都識一些字。
但是馮巡檢還對這個爛仔有一點兒怨念,但是還沒法說出來……就他那幅歪瓜裂棗的模樣,他娘的倒是生了個兒子!
太氣人了……他是馮全爹爹,他是鄭肖爹爹,這稱號的內容和實質相差太大了……
當時,馮巡檢看著手下的人站得東倒西歪,帶頭的鄭肖爹爹小斜眼都要睜不開了,這又是昨晚上賭了……
他上去就是一腳,把鄭肖爹爹嚇了一個機靈,睜開眼就開始調整兩眼的焦距……只聽到馮巡檢喝道:“列好隊!鄭肖,帶隊給我繞著竹墻跑十圈!”
眾爛仔沒有敢說話的,自從上次馮巡檢無緣無故被把總罵了后,這幾天真的生氣了,別在這關頭讓馮巡檢盯上……眾人也知道那安保隊每天早晨都跑,但是不知道跑多少,數字一大過十,這就不好數了……
馮巡檢說是十九圈,鄭肖說是二十圈,當他又被馮巡檢踢了一腳后,方才想起來,確實是十九圈……
馮巡檢這一安排爛仔們跑圈,這好運自然就來了。宋隊長第一次主動和他搭話,談私事了,他說:“馮巡檢操練隊員呢?”
“是的,是的!再不操練,這幫子爛仔不像個樣子了……”
“這需要一定的吃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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