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真是有趣!沒想到這小小的宣府治內,竟然還藏有如此富可敵國的人物,另外朕之前與蒙古人交戰時還有些奇怪,為何那些蒙古人的弓箭鎧甲如此的精良,絲毫不比我大明將士的差,原來都是這些人在做怪!”武城北城的一座高大酒樓的頂層包間內,正德一邊飲酒,一邊打量著高樓下面的幾座豪宅,也就是范永斗等人的家宅。
“陛下,這幾家晉商的底細錦衣衛都已經查清楚了,以范永斗為首的這些晉商經常與韃靼王庭做交易,而且交易的貨物有相當大一批都是兵器和鎧甲,另外還有草原上急需的糧食,以此來換取韃靼對他們在草原做生意的默許!”錢寧站在正德的身后,正在一臉興奮的向正德稟報自己打探到的情況。
說起來自從來到宣府后,錢寧就很少見到正德,畢竟他只是錦衣衛,而不是做戰的將士,反倒是江彬可以與正德天天廝混在一起,這次他好不容易抓住機會,自然要好好在正德面前表現一翻,所以他幾乎把武城這些晉商的底細查的一清二楚。
“很好!朕上次竟然差點死在這些晉商制造的武器上,不過相比朕的幸運,那些戰死的將士卻實在太冤枉了,山西那邊動手了沒?”正德聽到錢寧的稟報,臉色陰冷的恨聲道,若非是周重發現了這件事,他恐怕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里。
“陛下放心,山西那邊是王勛親自帶兵去剿滅這八大晉商的家族,據說這些晉商在家不但有武器作坊,而且還養有大量的護院打手,再加上又買通了當地的官吏,使得這些晉商早已經成為當地的土霸王,不過只要王勛的軍隊一到,這些晉商家族不反抗還好,若是敢反抗的話。嘿嘿,王勛手下的大同兵恐怕要發財了!”錢寧一臉陰笑的稟報道,這次對付這些晉商家族,正是出于他的策劃,而且也得到了正德的首肯,所以他這次動用起軍隊來也沒有絲毫的顧忌。
“辦的不錯,不過你讓王勛約束一下邊軍的將士。朕不求讓他們分不取,不過八大晉商個個都是富個敵國,他們的財富對大明還有大用,所以大部分都要上交國庫,要是少太多的話,他這個大同總兵也別想干了!”正德也知道動用軍隊去查抄晉商家族。最后肯定會讓一部分好處落到軍隊手,這也是軍隊的通病,至少現在還沒辦法改變,只是正德要這些晉商的不義之財還有大用,所以才命王勛收斂一些。
“陛下放心,臣已經讓一些錦衣衛和東廠的人一起去王勛那里監督,想必就算是晉商的財富再怎么誘人。王勛也不敢拿!”錢寧這次可真是賣了力氣,把整個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考慮的十分周到,畢竟難得抓住一個表現的機會,若是再不讓正德重新重視自己的話,那他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位遲早都會保不住。
“哈哈,好,錢寧你這件事辦的不錯,眼下就剩下武城這些晉商的頭腦人物還沒有抓捕。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放走了一個!”想到終于能夠鏟除大明的這個毒瘤,正德也不禁心懷大慰,一個月前他接到周重送來的情報后,立刻就讓錢寧準備對付這些晉商的事宜,而且所有行動都處于絕密之,現在看來效果不錯。至少現在這些晉商都沒有察覺到異常,由此可見錢寧也算是出了大力了。
“多謝陛下夸獎,臣已經從京城調集來了大批的錦衣衛,現在已經將整個北城區團團圍。而且我們已經接到確切的消息,今日范永斗召集另外七大晉商到范府商議事情,剛好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好機會!”錢寧聽到正德的夸獎,再次精神百倍的稟報道。
“很好,朕就坐在這里,看著你們把八大晉商抓來,朕要親自看一看這些人,是不是都長了一副黑心腸,竟然敢做出如此資敵之事?”正德說到最后時,臉上再次泛起了一絲怒色,若不是這些晉商暗向蒙古人提供武器和糧食,大明也不會每年都要面臨蒙古人南下之苦了。
“陛下稍候,微臣這就去抓人!”錢寧說著轉身就要離開,不過還沒等他走出酒樓的雅間門,卻沒想到外面忽然匆匆忙忙闖進來一個錦衣衛頭目,然后低聲向錢寧稟報了幾句,結果錢寧越聽眼睛越亮。
當這個頭目稟報完退下去后,只見錢寧再次回過身向正德稟報道:“啟稟陛下,錦衣衛剛剛得到消息,八大晉商剛才在商議如何應對朝廷放開草原交易禁令的事,結果最后這些人達成一致,竟然想要出資支持草原上的馬賊,讓這些馬賊打劫過往的商隊,從而嚇退那些新進入草原的商隊,保住他們對草原生意的壟斷!”
“無恥之尤!”正德氣的再次一拍桌,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無恥,如此不顧人命的做法,“快點去把這些人都給朕抓起來,凌遲處死!”
正德也是真的怒了,甚至他覺得這些晉商比戰場上的那些蒙古人更加可惡。不過等到正德發過一通脾氣后,卻奇怪的發現錢寧還站在那里,看樣好像有什么話要說,當下正德氣呼呼的問道:“怎么,錢寧你有什么問題?”
“啟稟陛下,錦衣衛之所以如此清晰的掌控八大晉商的行蹤,最主要的就是八大晉商之有人暗向朝廷投誠,也正是他不斷的把八大晉商的動向傳遞給我們,所以臣才會知道他們剛剛商議的內容,這個人雖然也向蒙古賣過武器,按律應當處死,但這次卻也有功,所以臣不知該如何處置這個人?”錢寧躬身稟報道。
本來錢寧是想把人都給抓住后再向正德稟報這件事的,原因就是他收了那個人的錢,等到把人抓齊了之后,錢寧就會把一些功勞分給那個人,然后再用這些功勞保住那個人的性命,只是現在正德氣的要把所有人凌遲處死,若是錢寧再不開口求情的話,恐怕那個人就只能被處死了,畢竟君無戲言,等到圣旨一下,想要改變就不太可能了。
聽到錢寧的話,正德也是一愣,不過他很快就臉色一板開口道:“能夠在這個時候向朝廷投誠,由此可見這個人還算是識時務,這樣吧,這個人和他的家人可以放過,但是家產卻要全部充公!”
“陛下圣明,臣這就去辦!”錢寧聽到正德終于同意留下那人的性命,立刻也是面帶喜色的退下去道,說起來錢寧此人雖然人品不堪,但他卻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收了別人的錢,就會賣力的去幫別人辦事,這也讓他在官場上的口碑比以前的劉謹強多了。
就在錢寧調集人手準備將范永斗等人一網打盡時,范府內卻是一片的祥和,八大晉商在商定了支持馬賊打擊其它商隊的事情后,范永斗立刻命人準備酒宴,畢竟他們平時難得聚到一起,趁著今天解決了大家的一個大煩惱,自然要好好的樂上一樂。
大明的商人地位低下,在明初之時,商人們甚至不允許穿絲綢的衣服,不過到了正德年間時,明初的禁令大都已經十分松懈,商人、特別是一些富可敵國的大商人,他們的生活之奢華,簡直超乎后世人的想像,一場宴會的花費往往都高達數萬兩,這簡直可以支撐一場小規模的戰爭了。
八大晉商齊聚,范府自然拿出最高規格的宴會來款待,就在范府的后花園一處巨大的亭臺里,八大晉商相對而坐,周圍有范府的舞妓與歌妓獻藝,另外還有美貌的家妓相陪,酒桌上的菜肴也是奢華之極,天南地北的海味齊聚于此,甚至連內陸十分少見的新鮮海鮮,也被范府做成美味佳肴送了上來。
有歌舞娛人,有美人相陪,再加上眼前的美酒佳肴,以范永斗為首的八大晉商都是喝的十分高興,甚至像王大宇這樣的年輕人更是放浪形骸,對身邊的家妓動手動腳起來,這些家妓本來就是用來服侍人的,所以范永斗也絲毫不在意。
不過正所謂樂極生悲,就在八大晉商都在飲酒作樂之時,忽然聽到范府的前院一陣喧嘩,緊接著整個范府里人喊馬嘶,好像忽然間變成了戰場一般。
“怎么回事?”范永斗雖然喝了不少酒,但聽到家的異響,當下也十分的生氣的道。他根本沒想過自己家會有什么人敢闖進來,只是以為是府養的馬匹可能出現了問題,所以才導致前面的喧嘩,而且他這里正在宴客,若是因為這種小事而打擾了大家的興致,他的臉面也會不好看。
不過就在范永斗的話音剛落,前院的喧嘩已經開始向范府的內宅蔓延,甚至還有不少女眷的尖叫聲,緊接著他們聽到花園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后一隊身穿飛魚服,手按繡春刀的錦衣衛沖進了花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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