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飛正值花樣年華,在演藝事業上剛剛起步,光明的坦途已然在眼前鋪開……
卻突然遭遇降頭師下降頭迫害,原本清純靚麗人見人愛的無暇美貌,就這樣無辜地被降頭術毀壞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凄慘模樣。
她怎能承受得了?
在這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術士,有恐怖的術法,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人下降頭,她不認識降頭師,她不知道這其中牽涉到的所有事件人物。她只是,因為和裴佳相識,關系交好,又因為一些巧合……
怎么可以這樣?
那個降頭師怎么能下得了手?
蘇淳風心頭火氣騰騰,他想到了前世無辜被術士殺害的王海菲,想到了自己當年沖冠一怒為紅顏,在那個狂風驟雨的夜晚,在那個被奇門江湖人士視為施術禁地的首都京城中,掀起了那場持續數月的大戲的序幕,六里橋鏖戰羅同華,迫使剛剛邁入醒神境的羅同華獻祭修為大跌,繼而南下千里追殺,一人滅江湖兩門……
前世的王海菲,今生的張麗飛!
兩世為人,謙和低調小翼謹慎地生活,怎么就偏偏遇到了這樣的輪回?
一到電光劃破了外面漆黑如墨的夜空,隔著窗簾的室內,也被這道閃電的光芒映得有了那么剎那間的明亮。蘇淳風與睜著大眼睛的張麗飛對視上,此時的張麗飛臉頰和脖頸、頭皮上仍舊腫脹,潰爛的肌膚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沒辦法,蠱蟲和毒素、降頭術雖然已經被除,可是幾乎不可逆轉的傷害,已經造成了。
剎那間的明亮后,室內就再次恢復到了沉沉的黑暗中。
隆隆的悶雷聲響起。
窗戶被震得瑟瑟發抖。
“淳風……”張麗飛低微的呢喃聲響起。
“麗飛,別害怕,你身上的降頭術,已經被我解除了,我現在出去給你打些水,等我一會兒。”蘇淳風柔聲說道,一邊摸黑從柜子中抽出一張床單,輕輕地蓋在了張麗飛曼妙光潔的胴體上,然后開燈,打開了電扇,也沒有去看床上的張麗飛一眼,便快速走了出去——夏日酷暑,長時間高度緊張的施術,讓蘇淳風體內的水分已經消耗到了危險的程度,而張麗飛,也已經有脫水的跡象了。
院子里的手壓井還能用,蘇淳風從廚房里拎了水桶,壓出一桶清涼的井水,提到了室內,順手往室內的地上灑了些水,又接了一杯水走到床邊坐下,單手扶著張麗飛幫助虛弱無力的她坐起來,舉杯喂她慢慢喝下了半杯水。
“淳風,我的臉……”張麗飛的眼中再次流出淚水。
“沒事的,慢慢就會好起來。”蘇淳風微笑著柔聲寬慰,繼而有些耐不住口渴,把杯中剩下的水一口喝下,屈身彎腰又從水桶中舀了杯水,一邊輕緩喂著張麗飛喝,一邊自己也不急不緩地喝水。
“淳風,我,我現在這么丑,你別看著我……”張麗飛低下頭,濕漉漉的發絲垂落在臉頰旁側,她想抬手觸摸下自己的臉,但因為身體過度虛弱,連手都抬不起來。
蘇淳風輕嘆口氣,道:“來,再喝點兒水。”
“嗯。”
“現在天晚了,一會兒我開車去縣城給你買些吃的。”
“不,你別出去,我害怕。”
“好吧,忍到天亮,村里的小賣店就開門了。”
“嗯。”
室內的氣氛,變得溫馨了許多,只是沒有絲毫的浪漫。
即便如此,倚在蘇淳風的懷中,張麗飛仍舊有種滿足和踏實的感覺,她甚至在意識變得迷迷糊糊時,還想到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好,至少,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蘇淳風如此悉心,如此溫柔,如此近距離的照顧,只可惜……
我現在太丑陋了。
外面,大雨滂沱而下。
迷迷糊糊著,張麗飛睡著了。
蘇淳風攬著睡著的張麗飛許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
邁著輕微的腳步走出西屋臥室,來到了正屋門外的屋檐下,看著漆黑夜色中密集的雨線交織而成的雨幕,他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微微闔目默念術咒,讓全身的經絡氣線,都開始高速運轉,貪婪地汲取著天地間的靈氣。
當身體各項機能終于恢復如常后,蘇淳風吐出了一口濁氣,左手伸出感受著清涼雨滴的澆淋,右手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凌晨兩點十五分。
他翻出裴佳的手機號碼,撥通。
嘟……嘟……嘟……
響了好一會兒之后,手機中才傳出了裴佳懶洋洋的聲音:“淳風,怎么這么晚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蘇淳風淡淡地說道:“裴學姐,我不知道你們在京城與泰國來的那三位降頭師之間,是如何達成默契的,也不知道自上次的沖突對峙之后,你們又有什么樣的交際和矛盾,但麗飛被人下了降頭,我需要一個解釋。”
“什么?”裴佳大吃一驚:“現在她的情況怎么樣?”
“降頭術和蠱蟲已經被解除了,但是,她的容貌已經被徹底毀了。”蘇淳風的語氣愈發冰冷。
“淳風,你等我電話,我馬上調查這件事!”
“看住那三名降頭師,不能讓他們離京。”
“好。”
掛斷電話,蘇淳風伸在雨水中的左手收回,輕輕在衣服上揩拭了幾把,瞇著眼思忖著——以降頭術加害張麗飛的降頭師,必須要付出應有的代價!他們既然人在京城,那么裴佳把消息傳出去的話,降頭師想要走,就難了。
這件事,雖然可以肯定裴佳到現在也才剛剛知曉,但不管怎么說,張麗飛是裴佳公司的演員,兩人關系密切。那么,張麗飛被降頭師加害,絕對與和那三位降頭師有過直接沖突對峙的裴佳脫不開干系。
所以,裴佳必須負責。
蘇淳風不是那種火氣上來就沖動地不顧一切的人,所以即便是滿腔怒火,但他仍舊很清楚現在最關鍵的是,如何醫治張麗飛被降頭術毀去的容顏。
這是最為緊迫的。
因為一旦張麗飛從昏睡中醒來,發現臉頰和脖頸、頭上的腫脹狀態消失,卻留下了恐怖的明顯難以恢復的疤痕,那么再如何勸她、安慰她,恐怕都無濟于事。一個漂亮的,對自己的容貌極為自信的女孩子,卻在演藝事業剛剛起步的時候,突然容貌被毀,這種打擊換做任何人都無法承受。
稍作思忖后,蘇淳風撥通了袁朗的電話。
依著蘇淳風的性子,若非事情急迫,他真不想去請求別人的幫助,更何況還是在深更半夜的時候打電話麻煩別人。
但現在,他不得不趕緊打電話聯系詢問,或者說是請求!
他判斷,張麗飛雖然容貌已被降頭術所毀,但時間不長,如果及時的話,以蜀川省天府市醫術世家袁家在醫術上堪稱頂尖的術法,應該有極大可能醫治好張麗飛受到降頭術所害的后遺癥——在前世的奇門江湖上,蘇淳風對于蜀川袁家的人還是比較了解的,除卻袁家當前的家主袁尊,以及其弟弟,不諳世事一生癡迷于醫術中的袁榮之外,最為熟悉的莫過于觀音手袁賜辛,也就是袁朗的叔叔,而袁朗的父親袁賜欽,蘇淳風并不大了解,只是有過一面之緣。
蘇淳風記憶中,蜀川袁家醫術強絕,雖然家主袁尊以及其弟袁榮的術法修為境界并不算高強,只是入了煉氣初境便一直都徘徊不前,但蘇淳風卻很清楚,玄學五術之中,尤其醫術是在修為境界上最難提升的術法。
但,無人敢小覷醫術在實戰斗法中的恐怖戰力。
一位高明的醫術術士,其個人的防御和自我修復能力,極為強絕,而且醫術可以把方劑、針灸、靈療用于實戰,其中方劑為藥劑,殺人于無形,針灸是為暗器,隔空刺穴瞬間傷人致人死地亦或讓人失去戰斗力,靈療更為詭異莫測,往往能在不知不覺中讓人的意識失控甚至被醫術者控制。
修行醫術的術士,鮮有在江湖上與人沖突斗法的,但蘇淳風前世恰恰見識過三次,有一次還是親身與袁賜辛斗法切磋。
在蘇淳風前世的那個奇門江湖中,袁賜辛算是修行醫術的術士中極為出類拔萃的人物,而且是繁榮昌盛的奇門江湖上響當當的一位強者,綽號觀音手,其個人修為邁入了煉氣中期之境,斗法時揮手間潑灑細小銀針無數,針針直刺要害,防不勝防。
手機中很快就傳出了袁朗有些詫異的聲音:“風哥,出什么事了?”
“袁朗,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么晚了打攪你。”蘇淳風輕嘆口氣,道:“我的一位朋友,遭降頭術所害,容貌被蠱蟲毒素和降頭術所毀。”
“降頭術?”袁朗大吃一驚。
“是的。”蘇淳風不去過多地說些廢話,直來直去地說道:“她是我的一位女性朋友,今年二十歲,蠱蟲和降頭術目前都已經被我解除,從遭人下降頭,繼而發作,到被我強行阻滯控制住,大概過去了五個小時的時間,而到現在被我解除,已經過去了大約十二小時,袁朗,醫術能恢復她的容貌嗎?”
袁朗稍作思忖,道:“風哥,你等我電話,我需要問問我父親和爺爺。”
“好,時間緊迫,你……”
“我明白。”
“嗯,我等你電話。”
“好的。”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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