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強勢的態度,趙山剛知道,自己無可奈何,而且他更清楚一點——這次真的栽了,哪怕是他打回去電話,把五百萬的巨款匯到了江伢子的賬上,他和錢明的結果,十有八、九,也是個死。
大家都是混這條道的,也都是血雨腥風里滾過來的狠人。
誰會給自己留下后患呢?
外面譚軍以及那幾個兄弟,現在恐怕也被人監視甚至直接控制了吧?
但趙山剛現在,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他點點頭,道:“好,我現在就打電話……”說罷,趙山剛就作勢要伸手去兜里掏手機。
“別動。”江伢子一聲輕喝。
江涉林和狄浩興幾乎同時掏出了手槍對準趙山剛和錢明。
“怎么?”趙山剛輕蔑地看著江伢子。
“一,別在我面前玩兒什么小伎倆;二,你讓人報警也沒用。在山城市的地界上,你趙山剛就算真的是一條過江的猛龍,也別想掀起什么風浪來。”江伢子一邊自信十足地笑著說道,一邊扭頭示意江涉林和狄浩興——如今晚這樣的場面,江伢子、江涉林、狄浩興三人都很清楚,不方便讓更多的手下們進來,因為這次牽涉到了神秘的,不能為更多人知曉的術士和術法。
所以有些事情,需要他們親手來做。
好在是,他們都是從血雨腥風刀光劍影中闖蕩過來的,對于諸多粗暴的手段還是能夠信手拈來。
江涉林和狄浩興會意,持槍對準錢明和趙山剛,起身走了過來。
江涉林把槍口頂在了錢明的頭上。
狄浩興則是一只手持槍,將槍口頂住趙山剛的頭,一只手伸向了趙山剛的胸口,摸索他的衣袋中有沒有槍支或者其它能夠對人身造成威脅的武器。雖然以往沒干過這種活兒,不過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不是?
從上衣口袋,到腰間,再到褲兜!
趙山剛玩兒過槍,甚至比當過兵的手下譚軍,更要喜歡槍這種東西,所以他很了解槍械的構造和使用方法。但是,趙山剛從來不隨身攜帶槍支,今天是個例外……在狄浩興搜他身的時候,他眼角余光看到了江涉林頂在錢明頭上的那把槍,沒開保險。
狄浩興摸到了趙山剛褲兜里的那把槍,他對著趙山剛獰笑:“還真帶槍了啊。”
“當然。”趙山剛也笑,然后毫無征兆地迅速側頭避開槍口,手向后反擰住狄浩興的胳膊,挺身而起,另一手奪槍,摁著狄浩興的后肩將其壓在桌上……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干凈利落,在所有人都瞠目結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趙山剛一腳踹翻了右側離他最近的倪攬云,一陣桌椅碰撞的咣當聲和倪攬云的驚呼聲中,趙山剛持槍頂著狄浩興的頭,擰著他的胳膊拎起來,把他的頭狠狠地撞到了墻壁上,發出重重的、悶悶的一聲砰響!
緊接著,趙山剛手里的槍頂在了……付金良的頭上。
頭部撞墻的狄浩興癱軟倒地,直接昏死過去。
反應過來的江伢子立刻拔槍對準趙山剛。
江涉林揪著錢明的衣領將其拎了起來,槍口狠狠地頂著錢明的太陽穴,目眥欲裂地威脅道:“趙山剛,你他媽把槍放下啊!”
“放下槍。”江伢子目光陰冷。
付金良全然沒想到,這個看上去還沒三十歲,混黑道的青年,竟然敢于在如此全然沒有了絲毫勝算的情形下,驟然暴起,奪槍、揍人,然后把槍口硬生生頂在了他這位當前在場最具身份地位,也是最有話語權的人。
何其大膽。
何其頭腦敏捷判斷精準!
付金良沒有絲毫懼色,淡淡地說道:“年輕人,你膽子可真夠大……”
趙山剛似乎根本懶得去聽付金良說些什么,也根本不考慮江伢子和江涉林會不會開槍,他直接揮手一個嘴巴子扇在了付金良的臉上,打斷他的話,然后揪住他的衣領拎起來,強行擰著他的身體轉動,然后趙山剛從付金良的身后抬臂鎖住了他的脖子,槍口狠狠地頂住付金良后腦勺下方的凹陷處,道:“少他媽跟老子廢話!我知道,你應該是一個術法修為很高的術士,但現在,你最好別玩兒那些令人防不勝防的手段,只要我感覺到一絲意識模糊不舒服,我就開槍。”
已然準備施術的付金良輕嘆口氣,神色平靜,但斷了馬上施術影響趙山剛的念頭。
以付金良當前的高深修為,如果準備充分,有把握在趙山剛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瞬間讓其意識出現模糊甚至思維的短暫失控,但在沒有充分的準備條件下,殺死趙山剛這類人,很難,哪怕是付金良不惜承受巨大的反噬傷害,去強行施展能夠對身心造成極大創傷的術法,也沒把握在這種情形下殺死趙山剛——因為趙山剛的意志力過于強橫,氣場氣勢都出類拔萃。
更何況,此時的趙山剛已然殺氣騰騰。
氣沖斗牛!
但付金良并不害怕,身為一名修為極高的術士,他能極為精準地感知到趙山剛此時的情緒波動、氣場變化,從而準確地判斷出趙山剛的思維想法——只要不把趙山剛逼到絕路,他不會開槍殺人。當然,如果包括付金良在內,倪攬云、江伢子等人稍有動作,有一絲一毫讓趙山剛覺得不安了……
那么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你有種!”江伢子神情猙獰,一手持槍,一手豎起大拇指,極為緊張地喝斥道:“現在,把槍放下。”
趙山剛冷冷地說道:“現在,我有資格跟你談談了吧?”
“趙山剛,你這樣做絲毫用處都沒有。”付金良語氣平靜地緩緩說道:“就算是開槍殺死了我,你帶來的這位年輕的術士,以及你在外面的那些兄弟,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山城市,你們兩人甚至都走不出這間房子的門。現在,無論你提出什么樣的條件,我們能答應你,可你能相信么?”
“那得看怎么談了。”趙山剛語氣愈發陰冷。
“這是個無解的局,趙山剛……”付金良的語氣中似乎頗有些同情,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時,他冷冷地瞪視了一眼江伢子。
原本怒氣勃發差點兒要不計后果與趙山剛拼了的江伢子,瞬間后背發冷,似乎這才意識到,現在被趙山剛用槍頂著頭,用胳膊鎖著脖子做人質的付金良,可不是他江伢子的那些兄弟朋友們,可以隨便扔出去,死了便死了,無非是最后補償點兒錢——他們本就該為老大賣命的,不是么?
江伢子咬牙道:“趙山剛,你想怎么談?”
“讓我的人離開,我留下來和你們談……”趙山剛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錢明,你現在出去,和譚軍他們碰面,然后去往一個安全的地點,確認安全后,給我打電話,我會和他們好好談的。”
“山剛……”錢明面露尷尬,他為自己之前不由自主流露出的膽怯,而感到羞愧。
趙山剛怒道:“出去!”
“趙山剛,你少他媽來這一套!”江涉林死死揪住錢明的衣領,槍口狠狠地頂錢明的腦袋,后知后覺地把手槍的保險給打開,繼而怒吼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你他媽有種就開槍,老子……”
“閉嘴!”江伢子怒聲喝斥。
江涉林立刻不敢吱聲了。
此時,倪攬云已然在趙山剛眼角的余光中,慢慢起身。
而與此同時,警惕心十足的趙山剛,也攬著付金良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退到了墻角處,使得他的視線能夠看到室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同時后背不留給任何人。他神情陰冷地說道:“我知道,這是一個死局,所以,如果你們不答應我的條件,那咱們就這樣耗下去……我趙山剛舍不得死,但還真不怕死!我想,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服務員進來了,你們總不能來一個就困一個。”
“趙山剛,這里是山城!”付金良語氣淡然地說道。
“你們的地盤,我懂。”趙山剛露出猙獰的笑容,道:“可是我現在,沒別的辦法了……只能這樣。”說到這里,趙山剛突然戾氣橫生,怒吼道:“馬上把錢明放出去,讓我的那些兄弟們都走,不然都他媽完蛋!”
付金良輕嘆口氣,道:“江伢子,放人。”
“付先生,不能放啊!”江伢子露出為難之色。
“我讓你放人!”付金良的口吻不容置疑,而站在一旁的倪攬云,輕輕扭頭,用后腦勺對著趙山剛的眼角余光,然后沖江伢子使眼色。
江伢子猶豫了一下,繼而說道:“涉林,讓那小子走。”
“伢子……”江涉林猶豫著。
“讓他走。”
江涉林一咬牙,狠狠地把錢明扯到了一旁,跟著就是一腳踹到了錢明的腰窩上,將他踹得撞到墻上,怒罵道:“滾!”
江涉林隨即將槍口,對準了趙山剛。
踉蹌著站穩的錢明,神情猶豫充滿擔憂地看向趙山剛。
“記住我剛才的話,趕緊走吧。”趙山剛看都不看錢明。
付金良眼神淡然地瞥向錢明,道:“年輕人,這奇門江湖,可沒你想的那么簡單……”話剛說到這里,付金良半抬在胸口前的左手突然掐出一個手決,錢明見狀大驚,張口呼道:“山剛小心!”
話音未落,錢明驟然目眥欲裂,仰面躺倒。
趙山剛被他的呼聲攪擾,扭頭循聲看去,卻在電光石火間反應過來,持槍右手的食指扣動了扳機——砰!
槍聲響!
然而,這一槍卻沒有打中付金良——在趙山剛認為沒有絲毫耽擱的一瞬間,其實是他受到了術法的影響,出現了短暫的意識停滯。就是這極為短暫的停滯,使得付金良迅速避開槍口,同時抬手抓住了趙山剛持槍右手的手腕,反手一擰一拉,左臂肘部后擊,重重撞在了趙山剛的肋骨上。
付金良雖然談不上什么格斗高手,可平時也是勤于鍛煉身體,身為術士本身反應就很敏銳,肢體動作靈敏度強于常人,且因為修行本元充沛,游走經絡周天之中,肢體力量也要比尋常人大得多,所以趁趙山剛注意力被分散那一刻,施術、反手奪槍、攻擊……格斗水平相當高的趙山剛,竟然被他快速打倒在地。手槍雖然沒有被付金良奪走,但也脫手掉落,被付金良一腳踢出老遠。
江伢子、江涉林持槍沖了上去,用槍指著趙山剛,然后一腳一腳地狠踢猛踹,一邊怒罵連連。而從昏迷中醒來的狄浩興,也從地上撿起槍沖過去,狠狠地在趙山剛身上連踢帶踹,用手槍砸,一邊怒罵著:
“媽的,你很有種啊!”
“操,老子讓你生不如死……”
“拿槍指著老子,媽的,在山城市你還敢……”
趙山剛再如何英雄好漢,此刻也已然無奈,只得雙臂抱頭蜷縮成一團,任人暴打。
外面。
一位服務員聽到了包廂內傳出的那一聲沉悶槍響后,就趕緊跑去叫保安和值班經理,兩名保安和經理小跑著過來,因為知道是江伢子要了這間包廂,所以經理讓其他人在門口等著,然后敲了敲門,并且在外面喊道:“江總,有事嗎?”
江伢子啐了口唾沫,走過去拉開門,毫不避諱地提著手槍,道:“教訓個人,不會出人命的,放心吧。”
“好,好,我知道了,謝謝江總,謝謝江總。”經理點頭哈腰,自行把門關上了。
付金良撫了撫有些凌亂的頭發,然后走到七竅出血掙扎著靠墻坐起來的錢明面前——施術重創趙山剛,難度較大,也需要提前做足充分的準備,可付金良要對付同樣是術士的錢明,實在是太小兒科了。他蹲下身來,眼神中滿是輕蔑和一絲猶若看待螻蟻時露出的憐憫,道:“知道自己現在,該怎么做嗎?”
錢明五臟六腑中氣血翻騰,他覺得自己幾乎要死掉了,搖搖頭,道:“我,我,我們給,給錢。”
“嗯,給多少?”付金良笑道。
“你們要,多少,都,都行。”錢明有氣無力。
付金良點點頭,道:“年輕人,不要覺得自己天賦不錯,學到了一些術法,修為不淺,就可以隨便闖蕩奇門江湖了。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你的師父沒有教過你嗎?現在,給你的師父打電話,讓他送錢過來……”
“我,我打。”錢明極為吃力地從兜里摸出手機,顫抖著撥通了蘇淳風的手機號碼。
幾聲輕響后。
手機中傳出了蘇淳風的聲音:“錢明,什么事?”
“師父,對不起……”錢明幾乎要哭出聲來,道:“我,我和趙總,把事情辦砸了,他們有,有術法修為極高的前輩,我們現在,被困住了!”
“你受傷了?”蘇淳風的聲音立刻變得陰沉。
“嗯。”
“那位術法前輩,在你面前嗎?”
“在……”
“把手機給他。”
臉上滿是鮮血的錢明,顫抖著把手機遞給了付金良,“我師父,要,要跟你,說……”
付金良微笑著接過手機,站起身來,把手機附到耳邊,道:“你好,我是山城市橫嶺門門主付金良,你的徒弟太不懂事,也太不懂江湖規矩了……怎么能輕易施術,針對普通人呢?而且,剛才還把槍口對準了我,差點兒就要了我的命啊。”
手機中沒有回話,對方似乎在沉默。
“你放心,大家都是奇門江湖人,以往沒什么怨仇的話,我橫嶺門也斷然不會把事情做絕的。”付金良以為對方是聽到了自己的身份后,被嚇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復自己,所以附近愈發自信傲慢,語氣也愈發強硬霸氣,道:“但依著江湖規矩,這位術友,你得親自……”
然而這番話未說完,手機中陰沉的話語聲傳出,打斷了付金良的話:“付門主,我是蘇淳風。”
“蘇淳風?”付金良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差點兒沒忍住破口大罵——媽的,你小子怎么陰魂不散了?老子干點兒什么事,都能和你蘇淳風扯上關系,你他媽的,是不是故意要跟我橫嶺門過不去?
蘇淳風語氣陰沉地說道:“我的徒弟和趙山剛去山城市做什么,我心里比你清楚,也是我吩咐他們去做的,因為萬通快遞公司,就是我家里的企業!而且我很清楚,萬通快遞山城市分公司,在那里到底遭遇了什么狀況,也清楚我吩咐錢明施術對付的,都是些什么東西。付門主,我更清楚,我的徒弟絕對沒有施術殺人,甚至連重傷對方都沒有,他只是給予那幾個混賬王八蛋,一點點的警告和威脅罷了。”
“淳,淳風,這里面有誤會……”付金良趕緊說道:“真的是誤會,我不知道是你的公司的事情,更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是你的徒弟。”
“錢明和趙山剛,現在怎么樣了?”
“他們……”付金良趕緊揮手示意圍住趙山剛,剛剛停下毆打動作的江伢子三人散開,讓他能夠看清楚趙山剛現在的狀況,然后苦笑著,語氣中滿是歉疚之意地說道:“兩人只是,只是受了些小傷,淳風,我想你也能理解,沖突發生之后,難免會有些動作……所以,真的很抱歉。”
手機中沉默了一會兒,蘇淳風才說道:“付金良,前幾天楊遠景的事情,我給袁老先生面子,不再追究。但沒想到這才過去幾天時間,你橫嶺門又……”
“淳風,淳風,你聽我說。”付金良打斷蘇淳風的話,道:“這件事,我會給你個交代,你放心,這真的是一個誤會……我現在就可以保證,從今以后,萬通快遞在山城市無人再敢搗亂,錢明兄弟的傷勢,哦,還有趙山剛的傷,我都會給予他們最好的醫治,賠付他們的醫療費,包括其它方面的經濟損失,淳風,相信我!”
“我在乎錢嗎?”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淳風,咱們都是江湖中人。”付金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快速斟酌著,隨即咬了咬牙,雖然心中無比擔心傳說中兇名昭著的蘇淳風,這次暴怒之下一發而不可收拾,可到底是自身和門派實力皆不淺的橫嶺門門主,所以付金良的語氣也開始變得強硬,道:“淳風,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只是一個誤會,我橫嶺門既然做了,那么條件你提,只要不是太過分,我橫嶺門自然會去承擔。但你,也不要把我橫嶺門,把我付金良,當作可隨意欺凌的人。”
蘇淳風何等人物?
豈會被付金良這番軟中帶硬的話給唬住了?
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既然你橫嶺門付門主,覺得參與到此事中,是個誤會,那么賠錢看傷,這沒什么好說的。但是,另外那三家物流企業的負責人……他們和我萬通快遞之間,不是誤會。現在,因為他們的混賬,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后果,還導致了我蘇淳風與你橫嶺門之間發生誤會,那么我希望,不用我親自去山城市一趟,橫嶺門就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付金良皺眉道:“蘇淳風,話還是提前說清楚的好,怎么樣的交代才能讓你滿意?還請明示。”
“他們想把趙山剛怎樣,就讓他們怎樣吧。”
手機里傳出了嘟嘟嘟的忙音。
蘇淳風,把電話掛了。
付金良怔住。
倪攬云緊皺著眉頭走了過來,輕聲道:“是蘇淳風?”
“嗯。”付金良點點頭。
“龜兒子,怎么又和他扯上關系了?”倪攬云使勁扭了下脖子,一臉的苦澀和惱怒——當代奇門江湖上,誰他媽愿意招惹上蘇淳風這個小魔頭啊?可橫嶺門這是,走了哪門子的背字兒,正月還沒過完,就兩次巧合地招惹上了蘇淳風。
付金良稍作沉思,扭頭瞪視向江伢子,冷冷地說道:“江伢子,我現在要把他們兩人帶走。”
“帶走?去哪兒?”江伢子愣住。
“不該問的,別問。”付金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倪攬云,然后親自彎腰把手機遞還給怔怔出神的錢明,然后攙扶著他起來,往外走去。
倪攬云趕緊大步走到里面,把趙山剛給攙扶起來往外走。
室內。
江涉林皺眉道:“伢子,這,現在咱們怎么辦?”
“辦個錘子!”江伢子瞇縫著眼,怒道:“打電話,把趙山剛留在外面那幾個人,趕緊全都放了吧。看來,以后這萬通物流,咱們是惹不起了!”說完這句話,他扭頭看向狄浩興,道:“老狄,你馬上準備二十萬元現金,我得給付先生送過去,當作趙山剛和他那幾個兄弟的醫療費,媽的。”
狄浩興瞪眼道:“憑什么?”
“不想死,就趕緊去辦!”江伢子怒道:“老狄,我知道你小子向來不怎么服我,可這次,你如果不聽,絕對會死得很難堪,沒看到就連神通廣大的付先生都已經服軟了嗎?是,你不了解付先生,可你他媽這幾天受到那種威脅的時候,為什么嚇得坐臥不安,趕緊找我商量著辦?動動腦子!”
狄浩興怔了怔,旋即了悟,趕緊答應著往外快步走去。
然而,江伢子和狄浩興、江涉林三人,都不知道,他們再如何積極地去補救,作惡多年的生命,已然不可逆轉地快速奔走在了倒計時中……
京城。
自從羅同華請辭了江湖聯盟組建籌備組的負責人職務后,全權獨攬的李全友,已然開始經常在京城辦公了。
這天晚上,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掛斷電話后,李全友翻看著手頭早已搜集齊備的一份資料,面露出些許自信又陰冷的笑容,自言自語地說道:“真是太巧了……”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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