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啟民熱情的引領下,蘇淳風跟隨著走進了這棟陳舊的樓房一層六十多平米的小房里。+頂點小說,
兩室一廳的格局,狹小的客廳還兼著餐廳,一張雙人沙發放在角落里,再加上一臺老舊的電視機,茶幾,顯得格外擁擠,但干凈,布局合理。蘇淳風這還是第一次來到王啟民在丹鳳市的居住處,進屋后就不由得打量了一番。
客套寒暄中,蘇淳風讓王啟民先坐到了沙發上。
然后,他把禮品放到旁邊,不由分說,認認真真地在茶幾前下跪,叩頭:“淳風給王老師拜年了……”
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的拜年,讓王啟民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趕緊起身過去拉著蘇淳風起來,一起坐到沙發上,道:“淳風啊,以后拜年沒必要行這樣的大禮,雖然,嗯,雖然你我師出同門,可畢竟我們的身份較為特殊,更難以確定在門中的輩分高低,而且你又不想傳承詭術,所以……”
“您是我的老師。”蘇淳風笑道:“這年拜得有些晚了,還好沒出元宵節。”
王啟民從茶幾上拿煙,卻是被蘇淳風伸手攔下,一邊從來時拎的禮物袋子里,拿出一整天的中華香煙,一邊寒暄著閑話一邊拆開。
“這,這禮重了……”
“我平時就抽這個,談不上貴不貴,您老知道,我有這個條件。”
“今天來丹鳳市,有什么事?”
“這不,來看看您。”蘇淳風笑著給王啟民點上煙,一邊神情隨意地看了看開著門的兩間臥室,道:“刁平沒在家?”
王啟民抬腕看了看手表,道:“快回來了,這孩子練功勤奮,早早不上學了,也沒出去找活兒干,我也不指望著他出去掙錢,就讓他在家里勤于修行和習武。我呢,年前看大門的工作沒了,尋思著元宵節后再找份工作,隨便干點兒啥都行,掙多掙少不要緊,再說了,還有份退休金,夠吃夠喝,也就知足了。”
蘇淳風沉默了一會兒,道:“刁平的修為怎么樣了?”
“提升得很快,我有些擔心,這一年多來一直靠術法強行壓制著他的修為和叢生的戾氣,也為此,不敢讓這孩子出去打工掙錢。”龔虎嘆了口氣,道:“雖然每日大運動量的體能消耗鍛煉,會磨去部分戾氣,也會讓他疲累不堪中少想些事情,防止心魔的膨脹,但想來……也壓不住多久了,最遲再有一個月,就進煉氣境。”
“那您,準備讓他入江湖?”
“看看吧,依我的想法,還是要再修行兩年,畢竟煉氣初境的修為,略淺了些,兩年內莫說能否再邁一道坎,鞏固下修為也是好的。”王啟民笑了笑,道:“其實對于奇門江湖來講,煉氣初境算得上邁入了高手的行列,更多的奇門江湖術士,終生都徘徊在煉氣境之下,甚至固氣中期都難進。只不過,平娃要面對的仇人,很強大,而且一旦大仇得報,在以后的奇門江湖上,所要面對的,也將是一個個高手。就怕平娃這孩子,耐不住啊,血海深仇,他忍了四年,如此小的年紀,不容易。”
蘇淳風點點頭,知道這種事情他根本無法阻止,也沒理由去阻止,轉而問道:“王萱姐呢?還在煉氣初境么?”
“中期了。”
“好快……”
“是啊。”王啟民略顯欣慰,又有些可惜地說道:“只是缺乏些實際斗法的經驗,而且天性膽小優柔寡斷,委實不太適合做術士。”
蘇淳風搖搖頭。
沒等他再說什么,王啟民已然岔開了話題,道:“聽說,你家里的公司遇到了難事,現在怎么樣了?”
“唔,還好。”
“也幫不上你什么忙……”
“沒事。”
沒有等到刁平回來,蘇淳風婉拒了王啟民挽留他吃午飯,告辭離去。
來時還想著看看刁平的修為如何,不過在聽了王啟民對刁平修行進展的簡單介紹后,蘇淳風忽而就不想與刁平見面了——沒必要,兩人見面之后,無非是他的心態淡然,而刁平則是一股子狠戾頑劣的好勝心與他對視甚至犟幾句嘴罷了。
隨便找了家燴面館吃了碗燴面,思忖一番后,他又找到了屠惜擄。
正打算出去簡單吃點兒飯的屠惜擄,笑瞇瞇地把他迎進房間里,道:“無聊了是吧?再等一下午沒什么意思,這樣吧,你趕緊回去忙你的,你們開學后,我去京城找機會刺殺你一次……放心吧,不會要了你的命。”
“嗯?”蘇淳風略顯詫異。
“既然做戲,就要做得認真些。”屠惜擄叼著煙說道:“我知道,和你玩兒什么公平比斗的話,無論是斗法還是格斗,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但那很沒意思,而且你應該也很清楚,刺殺與格斗、斗法,有著天壤之別,不能一概而論。所以呢,真要是生死相向的話,你蘇淳風取勝的把握,往高處說,也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十。我這么說你肯定不服氣,所以,等著我刺殺你一次吧。”
蘇淳風笑道:“別那么自信,無非是玩兒刀玩兒得比較好而已。”
“刀,是利器。”屠惜擄很認真地說道。
“罷了,隨你吧。”蘇淳風擺擺手,道:“你剛才說既然做戲就要做得認真些,是怎么個意思?”
“嘿,你小子至于這么裝么?”
蘇淳風想了想,旋即了悟,卻也不去做什么解釋。
他這次主動安排屠惜擄去實施刺殺計劃,從根本上來講,就沒過多地去考慮忌憚什么,無非就是在四生門對萬通快遞暗中下手的情況下,殺生門傳人刺殺呂嵩,勢必會讓奇門江湖中人愈發肯定,他與殺生門傳人之間的關系。
但那又如何呢?
俗話說虱子多了不咬,更何況人老成精的奇門江湖中人,既然都知曉蘇淳風天生聰慧過人,城府極深,想到的恐怕會愈發復雜。所以很多情況下,對簡單的人用復雜的思維計謀,對狡詐精明者,用最直接最簡單的方法——讓別人去超展開思維聯想任何可能性,這叫真正的城府。
“你不怕受傷?”屠惜擄笑問道。
“無所謂。”蘇淳風擺擺手,自顧自地走到床邊躺下,瞇著眼說道:“只要你自信受了傷不耽誤正事,隨你……”
“嘿……”
“你先去吃飯吧,我休息一會兒就走。”
“靠!”
回到平陽市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
蘇淳風接到錢明打來電話,便駕車趕到金茗茶館里,和山剛土石方工程有限公司的總經理王青見面。
自從趙山剛被抓以來,親戚、朋友、家人誰都沒能見到過趙山剛。便是大過年的,想要去看守所里看望一下,都沒能得到許可,只是允許他們往看守所里送些東西。沒辦法,這是相關規定。
王青這些日子以來,為此幾乎跑斷了腿,各種關系、花錢……
終于,在今天上午,王青跟在律師的身邊,進入看守所,見到了趙山剛。
“淳風。”王青壓低了嗓門認真地說道:“剛哥說了,他判斷這次警方把他抓走,很可能會有人要把全國各地涉及到萬通快遞的幾起案子給揪出來,所以讓你們提前做好準備。另外,剛哥還說,他有把握讓警方掌握不到充分證據,也相信譚軍不會亂說,但需要外面給予配合……淳風,不知道你能明白不?”
蘇淳風想了想,點頭道:“我明白。”
“從看守所出來時,我本來想去找天茂集團的肖總,但電話聯系,肖總說他沒時間,電話里我又擔心說不清楚……”
“別找肖振了。”蘇淳風搖頭道。
“為什么?”王青詫異道:“能幫得上剛哥的,我思來想去,也只有肖總了。淳風,中州市那邊我們的底子不夠,如果不找肖總幫忙的話,剛哥的案子恐怕不太好辦。因為涉及到這類案件,其實很多時候不會真的需要充足證據來判決的。況且,證據這些玩意兒,只要有三分真,就能讓那七分假的也變成真的。”
蘇淳風默然思忖。
過了一會兒,蘇淳風道:“這事兒,交給律師去做吧,我這邊再想想辦法,以后你們不要隨意去找肖振,我和他談。”
“可是……”
“就這么定了。”蘇淳風起身往外走去。
王青皺眉面露不滿和困惑——他不明白,為什么今天在看守所的時候,難得一見的趙山剛執意讓他出來后,一定要把話帶給蘇淳風,而且讓他聽從蘇淳風的安排。說到底,蘇淳風不過是個二十二歲的小伙子,他能做什么?他又知道什么?
“聽蘇淳風的,沒錯。”錢明輕輕拍了下王青的肩膀,然后快步追了出去。
到外面,錢明直接跟著蘇淳風上了車,道:“師父,要不要我去做點兒什么?實在不行我用術法,去脅迫相關辦案人員……”
“你瘋了?”蘇淳風瞪了他一眼。
“我……”
蘇淳風輕輕嘆口氣,想了一會兒說道:“趙山剛因為萬通快遞在各地干的幾起案子,你找王青,他應該知道都有誰參與的,然后問出具體詳情,去找受害當事人或者他們當地道上朋友,打探下當地的消息,然后……做點兒什么吧。”
ps:今日至少四更,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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