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看不出來具體價值的拍品,或者說,這樣的拍品,對很多人來說,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很多人都想不明白,為什么這樣的一件拍品,會放在此次拍賣會的最后,以壓軸的方式出現。
也正是因為想不明白,是以最后一件拍品的出現,很快就在拍賣會現場掀起了小聲討論的狂潮。
所有人都在小聲議論那到底是什么,唐逸天此舉有何意圖,江楓也有這樣的疑惑,但他并沒有去過多理會那些嘈雜的議論之聲,而是凝神朝臺上玻璃盒中的那件拍品看去。
從拍品的形狀來看,仿佛是一把鑰匙。究竟是不是鑰匙,江楓一時半會也無法確定,因為以他的目力,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這件拍品的質料非常奇特,非金非木,非石非玉,除了通體散發出一種淺紫色的光芒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奇特之處。
當然,江楓雖然是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最后壓軸出現的拍品上,也沒忘記留意余西橋和岑琴的動靜。
不出江楓所料,在這件拍品出現之時,余西橋的面部表情,幾乎是抑制不住的變得激動起來,甚至連臉色都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發紅。
“看來,他們在今晚的拍賣會上,要拍下的,就是這把鑰匙了,只是不知道這把鑰匙到底有何神奇之處,會讓余西橋如此重視。”江楓在心里說道。
盡管想不明白,但既然是余西橋所看中的,江楓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想方設法拿在手中。
“江楓,那是什么東西?”花姐一臉好奇的詢問道。
江楓輕輕搖頭:“我不知道,或許等會唐逸天就會介紹了。”
花姐嘟囔著說道:“我只是覺得奇怪,難不成這東西的價值會比元青花還要高不成?怎么會以壓軸的方式出現。說不定一個不好,是唐逸天用來蒙人圈錢的也不一定。”
江楓笑笑,說道:“反正被蒙的一定不是你,你又何必在乎這些小事。”
花姐咯咯媚笑,“我是怕最后被蒙的那個人是你啊,你說要是你被騙了,我該有多心疼呢?”
花姐嬌態十足,說出來的話又是曖昧又是嬌柔,江楓沒什么反應,岑琴卻是輕聲嘀咕了一句——狗男女。
唐逸天在等到現場議論的聲音暫告一段落后,才開始解釋這把鑰匙的一些事情,不過讓江楓頗為遺憾的是,唐逸天并沒有說太多的話,似乎感覺上是無話可說一般,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拍賣的流程,最終將這把鑰匙的起拍價定在十萬,至于加價不設門檻不設上限,zìyóu發揮。
相比較于這件拍品以壓軸的方式出現,唐逸天可有可無的介紹,再度使得現場所有人為之不滿。
“唐總,十萬的起拍價是不高,但再不多,也終歸是錢,你至少得介紹介紹這東西的來歷吧,我們的錢,可不都是風刮來的。”有人提出了質疑。
唐逸天微笑道:“老實說,我還真的無法告知大家太多,反正一句話,這件拍品,有緣者得之,要是有人信不過我唐逸天的信譽,大可不必出價美女請留步。”
又是有人說道:“唐總,不是我們信不過你的信譽,可你不介紹這東西的來歷也就算了,用途什么的,難道一句話也不肯說。”
唐逸天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只能說一句,這是一把鑰匙,至于是一把用來做什么的鑰匙,抱歉無可奉告,大家現在開始出價吧。”
唐逸天模棱兩可的話語,讓不少人心中都迷糊的很,但還是很快有人叫出了價格。
“一千萬。”
叫價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就坐在最前排的位置,這一叫價,立馬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江楓只當余西橋或許對這件拍品勢在必得,倒是沒想到,第一個喊價的不是余西橋而是另有別人。
他循聲看去,因為坐在靠后排的緣故,也無法看清楚太多,不過從口音上來聽,這老人應該是從香港那邊過來的。
老人直接將價格從十萬喊到了一千萬,令得原本還想出價玩玩的一些人均是偃旗息鼓,現場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然后才聽另外一個聲音說道:“我出一千五百萬。”
這個說話的人正是之前和花姐有打過照面的那個劉總,劉總說話的聲音不高,但很低沉,仿佛也是想要一口拿下這件拍品。
前后兩個人叫價,余西橋始終都沒有吭聲,讓江楓愈發疑惑起來。
“三千萬。”第一個說話的白發老人再度說道。
“三千五百萬。”劉總寸步不讓的緊逼其后,還是以加價五百萬的方式叫價。
“六千萬。”白發老人大聲說道,說完之后,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咳嗽和喘息之聲。
“六千五百萬。”沒有太多的猶豫,劉總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一億!”老人的咳嗽聲音變得越來越大,叫價的聲音反而被淹沒其中,不過眾人還是都聽的一清二楚。
舉世聞名的元青花不過才拍出六千多萬的價格,一把不知來歷和用途的鑰匙,卻是在幾輪喊價過后,就爆出了一億的天價,無數人為之傻眼。
因為他們所有人都覺得,花個幾十萬,買一把鑰匙玩玩,或許還可以當成是人傻錢多的消遣。
可一把起拍價不過十萬的鑰匙,轉瞬間毫無征兆就被喊到了一億的價格,這已經大大超出了眾人所能承受的極限,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排叫價的老人。
只是老人除了老了點,看上去身體也似乎不是太好之外,其他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之處。
似乎也是意外于白發老人會喊出一億的價格,劉總臉色微微一變,詫異的朝老人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是看了看坐在身旁的一個年輕的男人,二人小聲說了幾句話,劉總的臉色,變得為難起來,終究還是一咬牙,說道:“一億五千萬。”
“兩億氣沖九玄。”
劉總的話才剛說出口,眾人幾乎都還沒能聽清楚劉總所報出的具體數字,就又是被另外一個數字所震撼。
這次叫價的,卻不是白發老人,而是自拍賣會開始,一直都毫無動靜的岑琴,說話的不是余西橋,而是岑琴。當然,在江楓看來,岑琴本就是余西橋的代言人,她所說的話,就是余西橋要說的話,毫無兩樣。
如果說白發老人喊出一億的高價,已經是讓眾人大驚小怪了的話,那么,岑琴喊出兩億,則是讓所有人都眼珠子掉了一地。
白發老人是誰,沒有幾個人認識,但岑琴一直混跡在燕京這個圈子里,熟悉她的人,可是太多太多了。
正因為熟悉,所以更為震驚。
這樣的震驚,不是說岑琴拿不出兩個億來,而是岑琴的生意,根本和古玩這一塊不挨邊,她這兩個億,可謂是花的莫名其妙。
江楓就是在等著余西橋和岑琴開口,這時他們兩個終究是按捺不住了,心中不由微微一動,耳根處,卻是微微癢了起來。
“江楓,我剛才就說岑琴有些奇怪吧,你還在我面前裝瘋賣傻。現在你看,她都自己現出原形了。”花姐香軟的紅唇,觸碰著江楓的耳垂,以一種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方式說道。
江楓耳根子發癢,心中也是變得癢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側了側頭,說道:“或許是人家有目的也不一定。”
“什么目的?”江楓躲開,花姐又是湊了過去,嬌俏的臉上,含著戲謔的笑意,似乎想要試試江楓能躲到哪里去一般。
“我不知道。”江楓無奈說道。
“你又不知道,那你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什么?千萬別跟我說,你這次過來是來湊熱鬧的,反正不管你怎么說,我都是一句話都不會信的。”花姐笑吟吟的說道。
“或許我就是來湊熱鬧的。”江楓更為無奈了,這種無奈,不是因為花姐的捉弄,而是無奈于自己錢少氣短。
如果那把鑰匙最終的成交價不過幾百萬的話,他還可以想辦法籌集,一下子變成了兩個億,接下來的爭奪,顯然還沒停止,最后會拍出一個什么數字,幾乎是難以想象。
在這點上,錢已經變成了一個毫無意義的數字,有錢的程度,也是變成了一個符號,他就算是要插手進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你也說或許,看吧,果然是沒說實話,哼,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去。”花姐嬌哼一聲,暫時放過江楓一馬。
而很快,白發老人又一次說道:“兩億一千萬。”
“三億。”岑琴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三億……三億……”白發老人的咳嗽聲變得更大,似乎是要接著往下叫價,卻是發不出聲音來,所剩下的,唯有一聲接著一聲的咳嗽。
咳嗽聲是在繼岑琴喊出三億的高價之后,拍賣會現場僅有的一點聲音,刺耳難聽,卻又一下一下的,撩動著所有人的神經。
包括唐逸天在內,所有人都知道好戲還沒結束,好一會,才聽老人顫巍巍的說道:“四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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