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魔酒吧。
一段時間沒來,這里依舊是燈紅酒綠,熱鬧非常,呈現出一派紙醉金迷的氣象。在這里,所能看到的永遠都是熱鬧與狂歡。
馬連豪點了一堆酒和一堆吃的,喝著酒,神神秘秘的對江楓說道:“大少,你猜猜剛才那些玉料一共賣了多少錢,足足有七千多萬啊,我的天,太刺激了。”
九塊毛料,八塊出綠一塊出了紅翡,除了紅翡被江楓收了起來之外,其余的八塊玉料都是交給馬連豪在處理,而馬連豪處理的方式簡單粗暴的很,直接一股腦甩賣給了那些玉器店和珠寶店的老板。
“七千多萬就讓你馬大少樂呵成這樣?”江楓揶揄道。
“大少,你就別挖苦了,我這人是個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出息不大,賺錢的本事更是小的很,忽然一下子賺這么多,哪里能不得意忘形?”說到這里,馬連豪話語一頓,樂呵呵的說道:“大少,你剛才都沒看到,那老板的臉色,活生生跟死了親爹似的,不,估計就算是死了親爹,他的臉色估計都沒這么難看。”
江楓莞爾一笑,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
攤位老板不厚道,江楓自然不會與他客氣,先前去倉庫看毛料的時候,表面上是隨手亂點了幾塊,實則是無意之中將那倉庫里邊含玉較多的毛料全部給掏空了。
九塊毛料全部都解出了料,短期內固然會讓那個攤位的成交量暴漲,但不出幾天時間,必然是門前冷落,除非攤位老板重新進一批貨回來,不過那樣一來,生意也很難有什么起色了。
對此,江楓并不會有半點愧疚就是了,攤位老板拿爛石頭濫竽充數,宰了馬連豪不說,還想著在他身上狠狠的宰一刀,那么就要有接受這種下場的覺悟。
“好了,別說廢話了,談談你的事情吧。”江楓喝了一口酒,說道。
“我的事情?我有什么事?”馬連豪錯愕。
“一擲千金賭石,總該是有點因由的吧。”江楓說道。
馬連豪恍然大悟,笑道:“大少你應該還記得那一次你在琉璃廠賭石的事情吧?”
江楓點頭,他自然是記得,那一次,為了尋找地球上存在靈氣的可能性,江楓幾乎逛遍了琉璃廠的各種古玩店。因為手頭拮據,想賺點快錢的緣故,于是小賭了幾把。
“大少你那次賭石之后,我有時候路過這琉璃廠,也會順手買上幾塊玩玩,當然,我沒大少你那樣的眼光,大多數時候都是交了學費。”馬連豪如實說道。
“賭石這一塊的水比古玩更深,別的先不說,有一句話說的好,買的從來沒有賣的精,所以我從沒想過要在這里邊賺什么錢,不過是花點小錢,圖個樂子,買點刺激罷了,為此,我還給自己設了一個二十萬的上限,就是不管怎么樣,在賭石上的單次花費,絕對不能超過二十萬。”馬連豪接著說道。
“接著說。”江楓皺了皺眉。
馬連豪說單次花費不超過二十萬,這一次卻是直接丟出去了三千多萬,這很不尋常。
馬連豪嘆了口氣,說道:“以前玩的時候,我都是非常節制的,偶然賺一點,但大部分時候都是交了學費,直到一個月前,情況有了點不一樣,那一次,我花十萬買了一塊毛料,結果賭漲了十倍,一次入賬九十萬。”
“想來你是絕對沒有那種眼光的。”江楓淡淡說道。
馬連豪苦笑,說道:“大少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沒那種眼光,是有高人指點我買的,除了那一次之外,他還指點了我三次,每一次,我按照他所指點的買,都是賺了個盆滿缽。但是,就是這三次,我單次花費的錢,一次比一次高,最后一次,完全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是掏一千萬買了一塊半賭的料子。”
江楓略一沉吟,緩緩說道:“這一次,是你在那人最后一次指點之后,第幾次來了。”
“我沒仔細算過,但差不多有個十來次的樣子吧。”馬連豪想了想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十來次,應該是虧空了你先前全部賺的錢,并且自己還搭進去了一大筆錢吧?”江楓問道。
在這個問題上,馬連豪并沒有深入去算過,只是感覺在幾次賭漲之后,整個人有點飄飄然了,覺得自己在賭石這一塊快要無敵于天下了。
這時被江楓問起,馬連豪才是悚然大驚,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翻看了一下銀行的記錄,然后說道:“我先前賺了差不多三千萬左右,這十來次賭石,徹底虧掉那三千萬不說,我自己還填進去了差不多一個億,該死的,一下子花掉了這么多錢,我自己怎么一點知覺都沒有。”
江楓沒有回應馬連豪的話,問道:“如果不是我這次出現的話,接下來,你還會賭多少次?還會輸多少錢?”
“不知道。”馬連豪搖頭,滿臉的沮喪,說道:“我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意識到這方面的問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就對了。”江楓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陰沉。
眼下的情況,可以說已經非常的明朗,那位指點馬連豪的高人,分明是在不知不覺間給馬連豪布置了一個天大的圈套,讓馬連豪跳進去了毫不自知。
但是不得不說的是,那位所謂的高人,對人心的把控,精準到了一個極致,連續四次賭漲,不著痕跡之間,讓馬連豪一次比一次更大投入,同時一次又一次的博取更大的利益。
當那純粹而赤裸的利益,呈現于馬連豪眼前之時,馬連豪自己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覺潛移默化之間,他已經默認了自己可以在賭石上掠取高額的利益的可能性和可行性,于是,輕易就突破了馬連豪二十萬的底線,擊潰了馬連豪的心理防線,讓馬連豪只顧埋頭于自己可能獲得的高額利益的方面,而忽略了自己投入的一面。
這種忽略,或許持續的時間并不會很長,就算是他沒有出現,有一天馬連豪也會醒悟過來,只不過,到那一日,即便是醒悟過來,馬連豪估計也是萬劫不復了。
因為到那個時候,馬連豪已經被成功培養出了賭徒和投機的心態,他認為投機能掠取高額的利益,眼下的失利僅僅是暫時的,遲早會有時來運轉的一天。而且,賠進去了這么多錢,以賭徒的心理慣性而言,肯定是不會就此甘心和罷手的,他們會一次又一次的試圖找機會將錢給贏回來。
這般一來,循環往復,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半年,或者三個月,馬連豪身上的利益被榨干,馬家也必然慘遭牽連。
“好惡毒的算計。”江楓心中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利芒。
“大少,你那話的意思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對?”馬連豪吶吶說道。
“該死的,你被人騙了,難道你還沒反應過來?”江楓怒罵道。
“我被騙了?沒有啊,誰騙了我呢?我怎么一點都沒察覺?”馬連豪喃喃,說著說著,其臉色悄然之間一陣遽變,失聲道:“大少,你的意思是,我是被那個高人給騙了?”
“是的,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了,我的確是被那家伙給騙了,難怪,在他指點了我四次之后,之后我讓他指點我的時候,他都說看不透,讓我跟著自己的直覺走。”馬連豪也是聰明人,在江楓的指點之下,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各種錯綜復雜的關系,悲憤不已的說道。
“現在明白自己被騙了還不算晚,等到連累到馬家,那就做什么都來不及了。”江楓冷冷說道。
他不得不給馬連豪敲敲醒鐘,否則的話,以馬連豪這種自由散漫的性子,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犯下什么大錯。
而且,他這一次發現馬連豪出了問題,也算是機緣巧合了,若不是馬連豪存心賣弄,而是換做其他的地方和他見面的話,那么這個騙局的持續時間將會更長,到時候就算是可以挽救,馬連豪也必然損失重大。
馬連豪臉色煞白,額頭上冷汗連連,怒聲道:“大少,我看那個老板跟那個狗屁高人是一伙的,我們現在就去拿他是問。”
“你錯了,我雖然并沒有見過那個指點你的高人,但很顯然,攤位老板和那高人之間,絕對不會是一伙的。”江楓搖了搖頭。
“為什么?”馬連豪疑惑不解的問道。
“很簡單,那老板太過看重于眼前的利益,說直白點就是過于市儈,沒有放長線釣大魚的耐心,如果他與那位高人是一伙的,遲早會敗露計劃。”江楓簡單說道。
馬連豪恍然大悟,苦著臉說道:“大少,那我們該怎么辦?那王八蛋把我害這么慘,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輕饒他的。”
“你不是說他經常來琉璃廠的嗎?知不知道他一般什么時候過來?”江楓思索著問道。
“他一般情況下是每隔一天就會來一次,今天沒來,明天應該就會來了,一般是在下午五點鐘左右。”馬連豪快速說道。
“明天嗎?”江楓冷冷一笑,說道:“不著急,先喝酒吧,等到明天,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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