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薛武吉沒有料到的是,這一等,卻是足足等了有兩天的時間。
兩天時間,相比較于四十年之期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微不足道,絕對不算長,但這般等待,卻是令人倍感煎熬,兩天時間,四十八個小時,仿佛是被無限拉長了一般,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好似要將人的耐心給消磨殆盡。
五個名額被瓜分,有一些自認是沒有什么希望的小勢力,在這兩天之內,陸陸續續離開,當然,更多的勢力,卻是并沒有離開的打算。
忘情道宗是進入秘境的入口,四十年為期,就算是最終全無所獲,在一些人看來,能夠觀此盛典,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只不過雖說如此,這兩天的時間,卻也是等的一大部分的人心浮氣躁便是了。
“時間到了。”終于,這話,從周宗主的嘴里說出。
此話一出,無數人皆是松了一大口氣,那并沒有蘊含多少情感的聲音,在他們聽來,不吝于天籟之音。
“周宗主,既然時間到了,那就走吧。”龐征出聲催促道。
他與朱長峰一戰,戰意未消,又是等待兩日,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周宗主點點頭,也不說話,轉身即走,周宗主一走,薛武吉幾人,快步跟上。
周宗主在前方領路,走的極快,朝著忘情道宗山門后方行去,如此走了差不多有十來分鐘,周宗主的腳步,這才停下。
“入口在這里。”周宗主伸手一指,指著前方的一處山洞說道。
“這里就是秘境的入口?”薛武吉一眼看去,狐疑的問道。
他本身就天性多疑,加之在他看來,周宗主的態度略有些反常,他想要的,得來的太過容易的緣故,讓薛武吉對周宗主始終不是那么的放心。
“若是不想進去,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我想,應該不會有誰攔著你的。”周宗主冷冷說道。
薛武吉一笑,說道:“周宗主也不必對我采取激將法,我薛武吉都來到了這里,哪里有離開的道理。不過我等孤陋寡聞,對秘境之事一無所知,我想,還是小心點的好,俗話說,小心使得萬年船不是嗎?”
“薛宗主說的沒錯,不如周宗主你先進去,我們再進去。”呂甄笑吟吟的說道,笑的眉毛彎彎眼睛彎彎的,魅惑天成。
“進入秘境,只有五個名額,如果我進去,那么少了一個名額,算誰的?”周宗主冷笑道。
“這——”呂甄話語一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算我的好了。”薛武吉接過話去,淡淡說道。
“薛宗主大義,小女子自感不如。”呂甄慚愧不已的說道。
至于龐征三人,卻是一言不語,只要少的那個名額不是他們三人的,隨便怎么樣都行。而且,他們也在懷疑會不會出什么問題,既然薛武吉這么說了,正合他們的心意,可謂是再好不過。
周宗主于是不再說話了,朝著山洞走去,很快,就是進入了山洞的內部。
等了小有一會,呂甄人影一閃,一馬當先,追隨而去,隨后,龐征三人,身影一閃而逝,進入了山洞的內部。
山洞外邊,薛武吉盯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冷冷一笑,忽的身影一折,沿著來路行去。
山洞內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呂甄一進入山洞,就是發覺有點不對,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周宗主不見了。
她緊隨周宗主之后,第二個入內,為的就是緊緊的跟著周宗主,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周宗主就是不見了,這在她看來很不對勁,在她看來,就算是周宗主的速度再快,也不至于這么快,除非是周宗主有意隱藏了起來,不讓她發現。
“周嫵眉。”呂甄大聲叫喚周宗主的名字,要將周宗主給叫出來。但不知為何,那聲音,卻只是在其耳邊回響,并沒有傳出去,仿佛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了一切一般。
“怎么回事?”呂甄臉色微微一變,倏然感覺有點不太妙。
與此同時,龐征三人,亦是遇到了一點麻煩,以他們的修為,不說夜能視物,卻總不至于在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
這種情況很不正常,讓他們三人,都是暗暗提高了戒備。
“呼!”
黑暗之中,一道冷風,忽的激蕩而起,朝著龐征后背襲去。
龐征嚇一大跳,后背一緊,慌的往一旁跳開,倉促之間,躲開了那一道攻擊。
“誰!”龐征高喝。
“龐宗主,發生什么事了?”黑暗之中,那黑水宗宗主宋哲說道。
“有人偷襲我。”龐征寒聲說道。
“這里就我們三個人,又有誰會偷襲你?莫不是那呂甄不成?”宋哲冷聲吐字說道。
“說不定就是呂甄,我看那娘們和薛武吉之間鬼鬼祟祟的,八成是有一腿,薛武吉莫名其妙的放棄一個名額,他怎么可能這么大方,一定是有見不得人的算計?”那合流宗宗主茅宇飛冷笑道。
宋哲和茅宇飛這么一說,龐征也是對呂甄產生了懷疑,一來薛武吉放棄一個名額,的確有點解釋不通,二來,則是呂甄是第一個進入這個山洞的,現在卻是沒看到人,八成是呂甄在暗處偷襲他。
“呂甄,給老子滾出來!”想到這里,龐征當即怒喝道。
“呼!”
伴隨著龐征話音落下,其后背,又是有一道冷風響起,呼嘯而至的冷風,帶起森冷的鋒芒,寒意直逼龐征的后心。
龐征臉色大變,如果是正面一戰的話,五大宗主之間,他自認誰都不怵,可是如今根本看不到人影,這讓他心中非常的不安。
龐征腳下一點,就是閃躲開去,卻是在這時,一道拳風,朝著他的胸前轟來。
拳風激蕩,空氣鼓蕩,無比霸烈的一拳,直接轟在了龐征的胸口,將龐征轟的倒飛了出去,張嘴噴出一大口血來。
“該死的,茅宇飛,原來是你!”龐征厲喝。
茅宇飛哈哈大笑了一聲:“龐征,你可真夠愚蠢的,明明是我與宋宗主偷襲的你,卻是懷疑到了呂甄那娘們的身上,也是活該你該死。”
“為什么?”龐征怒吼,他自認沒有得罪這二人,卻是不曾想到,這二人會做出這等事情。
“進入秘境,鯉魚化龍,這自然是越少人進去越好,殺了你,等我們進入秘境,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不是嗎?”宋哲撇了撇嘴,陰森森的說道。
“混賬!”龐征破口大罵,說道:“如今那秘境究竟是何等情況我們都還沒弄明白,你們二人就是如此算計,就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是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是我們的事,就無需龐宗主你操心了。”宋哲一笑,招呼道:“茅宗主,殺了他!”
立時,兩道人影,朝著龐征沖去,龐征感受到二人的殺意,心頭一涼,如果他沒被偷襲受傷,或許還可一戰,可剛才被宋哲一拳偷襲,讓他體內氣血翻涌,遭受重創,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宋哲與茅宇飛的對手。
龐征不敢戀戰,往外逃去。
宋哲聽聲辨位,陰森森的說道:“龐宗主,我看你還是乖乖受死吧,免得吃那不必要的苦頭。”
龐征屏住呼吸,不言不語,快速閃逃,但很快龐征就是發現,他所離開的路,并不是進來的路。
這一發現,讓龐征臉色大變,隱隱意識到或許是被周宗主給算計了,就要開口叫宋哲和茅宇飛住手,將這一情況告知他們二人。
可是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是發覺自己朝著一個人撞了上去,而幾乎在撞上去的瞬間,香風襲來,一掌,印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偷襲,又見偷襲。
龐征只覺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怎么連走路都會撞到人,硬生生承受了那一掌,龐征傷上加傷,又是吐出口血來。
一口血才剛吐出,不等龐征再有其他的反應,宋哲一拳,便是惡狠狠的轟在了龐征的后心之上。
繼而,一道凌厲的冷風,從天而洛,拍在了龐征的天靈蓋上,龐征雙眸驀然睜大,截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這么就死了,而后脖子一歪,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就此斃命。
“誰!”黑暗之中,嬌喝之聲響起。
“呂甄,是你。”宋哲聽得那聲音,桀桀笑了起來。
剛才還在想怎么沒看到呂甄,倒是沒想到呂甄躲在了暗處。
“宋宗主,發生什么事了?”呂甄急聲問道。
山洞之內,黑暗的環境讓她極為的不適應,如今聽到人聲,終于稍稍心安。
“沒什么,就是龐宗主被殺了而已。”宋哲似笑非笑的說道。
“宋宗主,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呂甄遲疑著問道,話才問出口,就是猛的反應過來,尖聲說道:“是你殺了龐宗主?”
“確切的說,是我和茅宗主聯手殺了龐宗主。”宋哲不緊不慢的說道。
呂甄呼吸一滯,緊張起來,問道:“你們想做什么,是不是打算連我也給殺了。”
“恭喜你,答對了。”茅宇飛忽然嬉皮笑臉的說道。
“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呂甄慢慢后退,沉聲問道。
“我們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你不知道?”茅宇飛不笑了,聲音僵冷無比,說道:“還是說你以為你和薛武吉之間的算盤,我們是不知道的?”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呂甄繼續后退,嚴防戒備。
“薛武吉關鍵時候,放棄一個名額,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他的鬼話?”即便是看不到呂甄,黑暗之中,茅宇飛看向呂甄的眼神,依舊是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他接著說道:“傳聞忘情道宗之內有一件寶貝,可讓人在修煉之時,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那薛武吉,不過是打了那件東西的主意罷了。”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呂甄眼神閃爍的問道。
此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薛武吉關鍵時刻放棄名額,卻是并未事先商量過,是以茅宇飛說話的語氣,讓呂甄覺得自己很冤枉。
“薛武吉去拿那件寶貝,你則進入秘境,兩線操作,當真是完美的很,只是,這世上好事,如何能夠讓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給占盡了?”茅宇飛陰陽怪氣的說道。
呂甄臉色大變,說道:“你弄錯了,薛武吉的事情,我并不是那么清楚。而且,我和他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絕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不過是各取所需,臨時合作罷了。”
“少在這里說廢話,還是說你故意拖延時間,想著如何算計我與宋宗主,你自己都說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這種人,還是早點去死吧,宋宗主,動手。”茅宇飛不耐煩的說道。
黑暗之中,宋哲一點頭,與茅宇飛二人,圍攻向呂甄。
呂甄暗叫苦也,有心多解釋幾句,但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不管自己說什么,茅宇飛與宋哲都不會相信,只能快速朝黑暗之中閃去。
“死吧!”茅宇飛獰聲大叫,瘋狂攻擊。
山洞之內,一時間變得極為熱鬧,這般熱鬧,足足持續了有五分鐘的時間,終于消停下來。
“這個女人實力不高,卻是難纏的很,早該殺了。”茅宇飛惡聲惡氣的說道。
宋哲一笑,說道:“只是卻是有點可惜了,若不是時機不對,你我兄弟二人,卻是可以好生享受一番。就這般直接弄死,還真是有點暴殄天物啊。”
“嘿,嘿嘿!”茅宇飛怪聲怪氣的笑了兩聲,說道:“傳聞這個女人風流成性,千人所騎,宋宗主你就不嫌臟?再說了,這個女人死了,可還有周宗主不是,著什么急呢?”
“他們兩個死了,你們兩個,也要死。”忽然之間,有聲音傳來,那聲音,不是周宗主的聲音還能是誰。
“周嫵眉,我還以為你要躲著不出來了呢?”聞聲,宋哲盯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說道。
“我要出來的太快,如何能看到一場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戲呢?”周宗主不緊不慢的說道。
“狗咬狗一嘴毛?那你可知道,這狗,能夠咬死別人,可是也能咬死你的。”宋哲面色猙獰的說道。
“是嗎?”周宗主聲音悠悠。
“你不信的話,為何不出來一試?躲在暗處鬼鬼祟祟算什么本事?”宋哲激將道。
他努力去確認周宗主的位置,但發現周宗主聲音飄渺空洞,根本無法確定周宗主在哪里,無法確認,自然就無法動手。
“你身陷囚牢,卻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樣的麻煩,真是可悲可嘆!”周宗主嘆息道。
“周嫵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宋哲聲色一厲。
“難道你和茅宗主當真認為,這里是秘境的入口不成?”周宗主聲音一變,冷笑道。
“秘境入口之內的情況,我曾有所耳聞,眼下的情況,并無不同,周宗主何必故弄玄虛。”茅宇飛接過話去,說道。
“哦,你說的沒錯,這里的確是秘境的入口,但是這個入口,早在百年之前,就廢棄掉了,不過是我忘情道宗經過多年的摸索,在這里布置了一座類似秘境入口的陣法罷了。”周宗主的聲音傳來。
“你說什么?”茅宇飛并不相信,大聲說道。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這么大方就帶你們過來?為何會那么大方,放棄名額?”周宗主聲音輕緩,但蘊含著濃濃的戾氣與怨氣。
“我忘情道宗,因為秘境之事,不知犧牲多少人,流了多少的血,為何要到頭來做嫁衣裳,成全了你們?”
“該死!”茅宇飛破口大罵,終于明白過來。
他早前就是發覺周宗主的態度有點不太對勁,因此而有所懷疑,只不過那時心存僥幸,認為周宗主是為了保全忘情道宗,迫不得已才這樣去做的。
哪里知道,這根本就是周宗主有意為之,所布置的障眼法,欺騙了所有的人。
“真正的入口在哪里?”宋哲咬牙問道。
“人都要死了,又何必問那么多?”周宗主搖了搖頭。
“哼,你要殺我們去,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宋哲譏諷道。
“我不殺你們,只要將你們兩個困在這里就好了。”周宗主說道,說到這里,周宗主仰頭,輕輕一嘆,“忍辱負重,只為今朝,你們不仁,我便不義。”
話音落,人影已慢慢的飄然遠去。
“茅宗主,我們該怎么辦?”察覺到周宗主離去,茅宇飛趕忙問道。
“不必著急,這里未必是死路,你我好好找找,總能找到出去的路的。”宋哲說道。
“陣法一道,你我并不精擅,談何容易?”茅宇飛紅著眼睛說道。
“周嫵眉能夠來去自如,我們自然也能離開,這里必然留有破綻。”宋哲倒是沒那么緊張,理性分析。
“你說的沒錯,但是別忘記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茅宇飛這時說道。
茅宇飛所說的時間不多,指的是真正的秘境入口的開啟,一旦他和宋哲被困在這里的時間太長,就算是僥幸逃了出去,但如果錯過了入口開啟之日,那也是注定一無所獲。
“抓緊時間吧,等到我們出去,如果當真錯過了秘境開啟之日,必然要將忘情道宗上下,一個不留!”宋哲詛咒發誓一般的說道。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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