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吩咐馬連豪去做的事情,表面上來看,很是簡單,簡單到是個人都能做。
但是,事情簡單,卻絕不表示什么人都能做。
這不是指江楓身邊,沒有其他可用的人才,而是這件事情,只有馬連豪能做,只有馬連豪,能夠做出這樣的效果。
馬連豪是江楓身邊的人,這一點,在燕京,是眾所周知之事。
馬連豪與江楓的關系之深之好,直接表明,馬連豪可以參與江楓諸多的計劃和行動,如此一來,理所當然的,馬連豪便是知道,更多有關江楓的內情。
擁有著這樣的一種關系,馬連豪本人,自然是備受關注的存在。他所做的一些事情,很自然而然的,會讓人往江楓身上聯想。
當然,這只是其中之一,其中之二,則是馬連豪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不管是性格還是辦事能力,都不完美。
馬連豪缺點很多,喜歡喝酒喜歡美女,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馬連豪喝醉了酒,在美女面前,胡亂的吹噓有關江楓之事,就是成了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情,絕無半點刻意之處,至少,旁人是無法看出來,馬連豪是刻意的還是不刻意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馬連豪所點的這把火,才是起到了驚人的效果,直接影響到俞家方面的決策,讓俞家在競爭地皮失利之后,有了充分的理由與勇氣與唐家碰撞。
至于方家、任家與袁家,與唐家發生沖突,差不多也是這樣的一種情形,至于接下來,其他財團與勢力的參與,那則是江楓在背后操控的結果了。
江楓之所以能夠操控那么多的財團與勢力,自然是因為季先生的緣故,季先生身為天道盟的尋金使,在燕京暗中培養和操控著諸多的財團與勢力。
季先生死后,那些財團與勢力,則全部都是落在了江楓的監控之中,他們有把柄握在江楓的手上,由不得不為江楓所用。
如此一來,混戰的漩渦才是會越來越大,直至最后,一發不可收拾,將處于風口浪尖的唐逸天,逼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讓整個唐家,為唐逸天的野心,付出了難以承受的慘重代價。
同時,這般一來,也是大大削弱了俞、任、方、袁四個二流家族的實力,讓他們為自己的陰謀付出了代價。
不過,江楓的目的,不僅如此,江楓還要借此機會,將財神逼入絕地。
財神所求,不外乎是一個財字,在他所有的利益鏈,都被江楓借此機會給切斷之后,財神在燕京的行動,將會變得一無所獲。
那般一來,財神是不可避免要跳出來的,而江楓等著的,就是在財神跳出來的時候,一巴掌將他給拍死。
當然,有關這些內情,江楓并沒有與馬連豪說太多,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自然,那樣的一些細節,也是足以讓馬連豪瞋目結舌了。
“大少,接下來,還需要我做點什么?”馬連豪好不容易消化掉江楓在這一系列事情上所扮演的角色,怔怔的問道。
“喝酒。”瞇了瞇眼,江楓笑道。
“好,喝酒。”馬連豪大笑起來。
江楓既然說讓他喝酒,那就表示江楓在所有的事情上早有決斷,不需要他再做些什么,他要做的,僅僅是看戲就好了。那么,馬連豪就喝酒。
馬連豪喝了很多,江楓喝的很少。
江楓必須讓自己保持足夠的清醒,去洞察眼下的燕京局勢,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可能,只有這樣,他才能在這一場混戰之中,最大限度的將江家的利益最大化。
時間,又是過去了一個星期。
混戰還在繼續,但已經過了白熱化的階段,所有參與混戰的財團與家族,包括唐家在內,都是疲憊不堪。
在意識到,在這一場混戰之中,自身的投入與回報,并不成正比,甚至是投入十分,都難以有一分的回報的時候,一些家族,就是陷入了恐慌之中。
恐慌漸漸擴大,漸而如瘟疫一般的蔓延,除了為江楓所操控,那些身不由己加入混戰的勢力之外,其他自主加入混戰的勢力,在這個時候,都是隱隱覺得自己犯下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他們非但沒有攫取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反而是賠了夫人而折兵,這根本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或者說,他們一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料到,整件事情發展到最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在極度的恐慌之中,一些家族與財團,開始緊縮,混戰,逐漸趨于平息,唐家所面臨的壓力,慢慢的減少。
時間又是過去了三天。
混戰,基本上停息。
但是混戰停息,所有參與混戰的勢力,都已然是千瘡百孔,尤其是唐家,卷入這一場混戰中之后,身處漩渦的中心,所造成的損失難以估量,已經是動搖了唐家的根基,等于是說,往前十年,唐家的發展白費,而往后十年時間,唐家將為這一次的代價買單。
這樣的打擊,不是不大的。
唐逸天短短數天時間之內,頭發白了一半,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是迅速萎靡下去,好似老了十歲還不止。
“完蛋了。”辦公室內,唐逸天雙手捧著腦袋,不斷的喃喃自語。
他極富野心,可是,他的計劃還沒開始,就是夭折,為此付出的代價,無法承受。
“是啊,完蛋了。”在唐逸天說了這話之后,又是一道聲音,在辦公室內響起。
“誰?”唐逸天驀然抬頭,惡狠狠的說道。
他吩咐下去,要一個人待上一會,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要來打擾他,居然在辦公室里聽到有人說話,難道是將他的吩咐當做了耳邊風不成。
“是我。”那人輕輕嘆息。
“財神!”唐逸天這時看清楚了出現在辦公室里的人是誰,他的瞳孔微微收縮,流露出極深的恨意。
“你在恨我?這很莫名其妙。”財神皺了皺眉說道。
“你最清楚不過,我為什么會恨你。”唐逸天恨聲說道。
“危機與契機,往往是一步之遙,走對了走錯了,亦不過是一個岔路口的選擇,只能說,你走錯了路。”財神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我沒想到后果會這樣嚴重。”唐逸天不甘的說道。
他知道財神說的是對的,他沒有理由怨恨財神,但他就是不甘,經由他的手,幾近是將唐家毀掉,他如何能甘。
“現在的結果,并不是最壞的,你要知道,到目前為止,至始至終,江楓都還未直接出手。”財神以諷刺的口吻說道。
“江楓?與江楓有什么關系?”唐逸天不解。
財神笑出聲來,說道:“如果與江楓沒有關系的話,那么我實在是無法想明白是與誰有關系的,我也無法弄明白,有誰有如此大的能力,攪動這么一場風云。”
唐逸天徹底的呆住了。
是啊,除了江楓之外,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
或者說,如果不是江楓在背后出手的話,江楓又如何會放任他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折騰?
如此一來,雖說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與江楓有關系,可是也足以證明,就是江楓做的。
在想明白這個問題之后,唐逸天的身體,都是禁不住顫栗起來。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
在他都還不知道對手是誰的情況之下,就是已經被打的七零八落,若是江楓直接出手,結局又會如何,那簡直是難以想象之事。
這讓唐逸天登時之間,覺得自己的野心是何其之可笑,枉費他還在江楓面前說,燕京雖然不算很大,但還是可以容納下他唐某人的。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是為這一句話,付出了代價。
燕京只有江楓,絕對容納不下其他任何的人,那任何人,是包括他唐逸天在內的,或者說,他唐逸天,與其他那些異想天開之人,完全沒有任何的不同。
江楓叫他生,他就生。江楓叫他死,那么,他就只有死路一條,絕無幸免的余地。
“你都明白了。”財神說道。
“明白了。”唐逸天費力說道,喉嚨控制不住的咯咯作響。
“其實,我也是才明白不久,可惜的是,就算是我們都明白了,也都是晚了,唐家完了,我也完了。”財神苦澀不已的說道。
“沒有任何機會了嗎?”唐逸天吶吶的說道。
“或許你會有機會,但我,已經沒有任何的機會,我只有死路一條。”財神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的機會是什么?”唐逸天下意識的問道。
“幫助江楓,整合燕京資源,做他的一條狗,如果他接受的話,我想,他不會介意賞你幾根骨頭吃的。”財神說道。
財神的話,說的不可謂不難聽,但是,唐逸天沒有心思去計較他的話是不是難聽,他所在意的,是他的話,是不是有用。
財神的話,自然是有用的,讓唐逸天霍然開朗,完全明白過來,引爆這一場混戰,江楓的最終所求是什么。
江楓要做的,就是排除異己,整合資源。
如果他想夾縫求生,除了做江楓的一條狗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出路。除非,他寧愿毀掉唐家。
“你呢?”唐逸天沒有回答財神的話,而是問道。
“我?”財神笑了笑,說道:“只有一死。”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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