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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鼎1617-第六百一十一章 治大國若烹小鮮
更新時間:2015-07-02  作者: 猛將如云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猛將如云 | 奪鼎1617 
正文如下:
話雖如此說,可是天津官場上下,凡是有份接到寧遠伯請客帖子的官員無不是心中惴惴。別的不說,為了遼東戰事,寧遠伯可謂是付出巨大。幾乎將掌上明珠的昭陽郡主一條性命丟在塔山!還有那些兵馬糧草軍械軍餉的消耗,可謂巨大!

有心的官員們私下里計算過,不算撥給寧遠總兵吳三桂的那一萬戰斗力遠勝于一萬家丁的屯田兵,南粵軍此次戰役,傷亡失蹤應該在三四千人上下!這可據說是伯爺領兵以來從未有過的損失。

還有從天津港口接駁轉運走的大批糧草軍械火藥炮子軍餉甲胄醫藥等物資,光是糧米豆料,就不下百萬石!如今,一番苦心,諸多物資,盡諸付了流水,換了是誰,只怕也是要找個點背的尋了來殺了出口惡氣!

很意外的是,李守漢今天似乎心情大好,而且絲毫沒有偽裝的痕跡,含笑與眾人寒暄,倒像是家中有什么喜事一般。這讓眾人非常不解,明明據說暴怒非凡,將簽押房砸得一片狼藉,如今卻哪里見得到一點暴怒之后的影子?

在娘娘宮院子里,臨時搭起了齊脊天棚,用上好的精致細棉布作為天棚的材料,遮擋著初春的陽光和風塵。天棚內,二三十桌上好的銀席面早已安排妥當,銀質高腳果盤里,四干四濕四果子四蜜餞早已擺好。

宴席,便在眾人的忐忑惶恐之中開始了。李守漢熱情的招呼眾人落座,然后喊了一聲:“上菜。”

眾人不禁一愣。上什么菜?這么倉促?難道今天當真就是來吃飯的?可是,如此一來,咱們這些官員,和碼頭上的那些苦力又有什么區別?上來就開吃,吃完了大碗茶灌縫,然后接著去碼頭扛大包?正在疑惑的時候。卻見仆人將一盤很奇特的菜端了上來。只見一些薯類被切成塊,上面很明顯澆了一些糖漿,這菜倒是特別,饒是眾人都是吃過見過的,但是之前卻從不曾見過。

李守漢一笑說:“這是本伯親自指導廚子做的一道菜,廚子們給起了一個名字,叫拔絲紅薯。因為原料是紅薯,而外面包裹了糖漿,可以扯出藕絲一樣的線。所以叫拔絲紅薯。”

眾人這才知道這道菜的來歷,嗅著陣陣甜香,頓時食指大動。此時的紅薯在北方可是屬于絕對的稀罕物,再者,又是從不曾見過的吃法,用上好的白砂糖熬制烹飪而成,這如何能夠輕易放過?當下就有人準備動筷子品嘗,卻見李守漢說:“眾位先不要忙。這個菜吃起來可是有學問的。”

李守漢說完,拿來一個水碗。然后夾起一塊紅薯放入水中,接著才把這塊紅薯吃下。吃完之后李守漢說:“這道菜好是好,但是糖漿可是很燙的,若是不蘸水冷卻,將外面包裹的這層糖衣冷卻了,強行吃會燙嘴。搞不好滿嘴都是泡。

眾人這才知道剛才差點被燙傷,都慶幸沒有嘴欠直接開吃。然后,大家都按照李守漢介紹的方法,品嘗起這道拔絲紅薯。果然這樣一吃,味道甘美。口中滿是甜香,且不會感覺燙。

見眾人都品嘗完了,李守漢說:“本伯先要向列位道個歉,以往是本伯太過操切,總想著旦夕破敵,全然忘了一件事。這打仗,也如同做菜。看實際,講火候,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些時候,過于操切就是滿嘴水泡,而停下來處理一下,對手就是這美味的紅薯。”

“伯爺勤勞王事,一心只想旦夕之間軫滅丑類,還天下萬民一個清平世界,舒君父之憂,屬下等自然是愿意追隨驥尾的!”

眾人這才知道李守漢上這盤菜的目的,當下就是一陣例行的阿諛奉承外加表忠心展宏圖。李沛霆見狀自然不甘落后,他起身說道:“愧對主公。現在局面崩壞,人心不穩,身為下屬不能替主公分憂也就算了,還要主公鼓勵,真是愧殺人也。不過主公放心,吾等同心同德共助主公,再強的敵人也是冢中枯骨。”

李守漢卻微微一笑說:“你這話說對了一半,建奴確實是冢中枯骨。但是局面卻不算崩壞,人心也更談不上不穩。以前廣寧沒丟,我們全部的戰略只能圍繞廣寧展開,敵知我如何攻,我卻不知敵如何守,所以前有塔山之敗,后有施瑯被迫撤回。以至于遼陽得而復失,功敗垂成。”

“而現在,是敵不知我如何攻,我知敵如何守,攻守易勢,豈能說局面崩壞?至于人心,本伯只要諸位與本伯同心同德,就是人心所向。”眾人聞聽不禁從心里贊嘆,李沛霆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心說主公就是主公,泰山崩于前色不變,迅速安定人心不說,而且還能因勢利導,趁機鞏固自己的權威和部下的信任。

一番話把氣氛拉了起來,眾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提出自己的意見和看法,有主張立刻增兵決戰的,有主張練兵再戰的,還有主張屯田以利于長期作戰的。不過氣氛太熱烈也有弊端,眾人各執一詞,缺乏統一的意見,結果只能在爭論中消耗時間。不知不覺,桌上擺放的干鮮果品點心等物已經被消滅的七七八八的。

李守漢微笑著打斷了眾人的爭論說:“眾位,人是鐵,飯是鋼,建奴可以十年之后再滅,可我們不能十年之后再吃飯。來,今日便請各位再品鑒一個新鮮玩意,這個菜,跟剛才那個一樣,你們絕對是第一次吃。”

早已有數十個仆人魚貫而入,手腳麻利的將桌面收拾干凈,重新擺放好杯盤碗筷。等眾人按照安排落座之后,卻見今天桌面上就一個菜,貌似連米飯茶水酒杯都沒有,這不禁讓眾人心生疑惑。這是要吃的什么?總不成當真如鴻門宴上樊噲向項王要酒肉食用那樣,大家一起啃一個生豬肘吧?現在所有的桌子上,都只有一個碩大薄皮鐵鍋,臉盆大小,上面蓋著一個鐵蓋,所以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一直到仆人揭開蓋子。眾人才發現,這個菜,是夠特別的。

只見鍋內的外側邊緣貼著一些米黃色的餅子,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不過煎的金黃,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光聞著,就不像難吃的樣子。鍋的底部,是一些小魚。有那眼尖識貨的一眼便看出了,這是天津下轄寶坻縣所出產有名的金眼銀魚,最是美味不過。這種銀魚,因其眼圈是金色又稱金眼銀魚,平時生活在渤海灣,冬季逆流而上,游至三岔河口產卵,也是三岔河口特有的銀魚。

金眼銀魚不用清理可直接烹炸食用。其肉質細嫩,味道有黃瓜的清香。因此被列為貢品,從朱棣時代起就受到皇室的青睞,每年的冬天,宮中會派太監住在天津,等待捕撈金眼銀魚。被稱為立地皇上的大太監劉瑾最愛吃銀魚,曾在天津置“銀魚廠太監”專門采集衛河銀魚。袁世凱執政時。曾設“銀魚稅”,可見其珍貴。這種被列為貢品的魚類,卻很是隨便的在這口鐵鍋之中被堆得滿滿的,由于鍋底部魚比較集中,更是堆成了一個小小的金字塔形。

金眼銀魚雖然大家都吃過。但是這種做法,這種吃食,眾人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既然來了,那就試試吧。結果一吃,美味的超乎他們的想象。餅子上面喧軟,下面酥脆,小魚滋味鮮美,且不用擔心刺,因為連魚頭都是到口酥。這一吃就停不下來,結果這些吃遍了大江南北的吃貨們,很快把這一鍋菜連餅子帶小魚吃的干干凈凈。

看眾人吃得興高采烈,李守漢便含笑擺手示意,仆人們又為大人們更換了一鍋,以便讓大家吃的盡興。結果美食的效果還是超越李守漢的想象,哪怕是酒足飯飽之后,依然有人似乎有沒盡興的感覺。當然,這也是李守漢想要的。

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李守漢笑著問:“諸位,這個吃食可還合胃口?”

《津門竹枝詞》中有“銀魚紹酒納于觴,味似黃瓜趁作湯,玉眼何如金眼貴,海河不如衛河強”的描述,可見銀魚之味道鮮美,只不過,眾人平日里所享用的大多是咸鮮口味的朱砂銀魚、高麗銀魚、白汁銀魚、青韭炒銀魚、銀魚羹;酸甜口味的酸沙銀魚、官燒銀魚、溜銀魚腐。如何吃過李守漢這個提前了二百多年問世、高級版本的天津風味特色——棒子餑餑熬小魚?(吐槽一句,天津的好吃的東西其實不少,尤其是河鮮海味。但是,世人知道的,也就是那三個,麻花、炸糕、狗不理。大家不妨想一想,作為北方最早的工商業城市,怎么只可能有這么幾樣吃食?你把李中堂和袁大總統往哪里擺?而且,當年的狗不理什么味道咱們不知道,但是現在的狗不理,其味道和你家胡同口早點鋪賣的杭州小籠包也差不了多少。)

眾人當然不會說難吃,而且也確實非常好吃,于是又是一片贊美。李守漢滿意的點點頭說:“這菜確實是好菜,但是要做出這樣的效果,那可就要花點心思了。”

接著,李守漢就介紹了這個菜的做法,說起來其實簡單,餅子是玉米磨面加少量豆面,魚呢,要寶砥的銀魚。這些東西雖然稀罕,但是對眾人來說也不算稀奇,而這菜的關鍵,還是對火候的把握和前期準備。

前期準備的時候,玉米面要放入盆內加開水燙,然后用筷子攪勻,根據喜好考慮是否加入豆面,稍涼把面團合滋潤,軟硬適量,不粘手,不流為好。活小魚提前養生,吐掉臟物,然后用手擠出內臟,洗凈,控出水分。把幾種調料調成合汁。鍋內放大油燒熱,把小魚兩面煎成上色,再烹入混合汁,嘗好口,汁水漫過小魚為度,鍋加熱燒開,把玉米面分成十份,每份二兩上下,用兩掌上下對貼成形后貼入鍋內,鍋一定要熱。不然就滑下去了。一般常用鍋不需擦油,再用小火燒3刻鐘左右即成。

這個棒子餑餑熬小魚,在天津開埠之后是市井之人所食用的常見食品。但是,在崇禎年間卻是一件極奢侈的吃食。原因很簡單,此時的玉米還沒有大量在北方種植,玉米面。或者是棒子面,還是稀罕物,也只能被李守漢拿來宴請這些天津的文武大員們。

李守漢說完這些又說:“這些東西說起來簡單,但是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同樣是一道菜,師傅徒弟兩個味道,差就差在對前期準備認識和火候的把握。以前老子曾說,治大國如烹小鮮。當初本伯讀道德經的時候,曾以為他是說他老人家厲害,治國如同搞個小魚一樣輕而易舉。今日方知。這烹調小魚,著實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話都說到這了,眾人再不知道李守漢的意思,那真就白混了。李沛霆于是起身說:“主公,你的意思可是贊同我的看法?用貿易禁運為手段,做一個前期準備,就像這小魚下鍋之前先要煎一下。同時,山東的屯田區和上海的商貿區。也要一起抓。這建奴是小魚,而屯田區商貿區就是飯。兩個一鍋燉。一起出鍋食用,才是真正的美味。”

李守漢點點頭說:“知我者,沛霆也,確實如此。以前本伯是把建奴當干品水果,不加烹調即食。經過這段日子才發現,建奴就如同這小魚。若不加處理,輕則腥臭傷胃,重則魚刺哽吼。而屯田區和商貿區,也還要繼續建設。所以,今后的方針。當如這道菜,小心處理,慢火烹調。只要我們自己不出錯,相信幾年之后,遼東反賊這幾條銀魚,眼下雖然猖獗于一時,但是不過是下鍋之間掙扎一下罷了!早晚和商貿區屯田區會一塊成為我們的口中美味。到那個時候,今日之不順,也就是相當于甘前之苦。諸君,可愿助本伯烹成此菜?”

寧遠伯要繼續大搞屯田和商貿?腦子轉得快的官員們心中大樂!要屯田,就要大量招集流民,興修水利,發放口糧和工具,之后,不管是種糧食還是種棉花,都是大大的有利可圖。不但自己的腰包可以裝滿銀元,政績更是撈得足足的!

至于說所謂的商貿區,那更是一個日進斗金的地方。大批的貨物、銀錢流動,到處都是生財之道!至于說貿易禁運,這更是一個價值萬金的消息,務必要讓自己的那些要緊貨品,在正式開始禁運之前出海往遼東去!這樣,坐等著禁運令一下,便可一本萬利!

“屬下等敢不追隨大帥?!”

“愿追隨大帥,為國分憂!”

“屬下等愿效命。”

這群滿腦子銀子響聲的天津本地官員打著飽嗝,憧憬著對美好未來的情景,各自離去。天后宮里,留下的都是李守漢的嫡系,南粵軍在天津的營官以上官員。

“眼下已經沒有人需要咱們去救了,那咱們索性便是海闊天空的可以好好琢磨一下了!”

都是自己的嫡系部下,李守漢自然說話便沒有那么多的顧忌了。

大戰之后,交戰雙方都打得筋疲力盡,都需要一個時期來休養生息,養好傷口,準備下一次的戰斗。所以,李守漢便打算利用這個難得的時間窗口,將天津登萊等處變成一個南粵軍的前進基地,為下一次的戰爭打下雄厚的物質基礎。

“老子打算把現在的天津變成以后對遼賊作戰的戰時行轅,不但要修建兵營,兵營周圍還要有為戰事服務的各類設施,碼頭倉庫貨棧道路什么的自然不可以缺少,工場商鋪也是要有!”

“奉令!”

南粵軍的這些人,向來是心里只有主公,沒有皇帝,只要主公要做的,反正咱們銀子糧食都不缺,撒開錢糧辦就是了!如今土地不值錢,勞力更是便宜的緊,主公這么做,完全是看著眼下是春荒,那些苦哈哈們沒法子渡過去,也是可憐窮人,搞個以工代賑呢!

當下,也不等朝廷的旨意,便開始在天津衛周圍大興土木,為李守漢的宏大工程做起準備來。這樣大的動靜,自然是吸引了無數饑民、流民前來,從薊門到京畿,甚至保定,都有大隊流民扶老攜幼的長途而來,為的就是能夠在這里找到一個事情做,可以熬過這個春天。

“主公,是不是給施郎的水師下一道軍令,封鎖沿海各地,不可使片板下海?令建奴得不到一粒米一寸布?”

天后宮中,李守漢同李沛霆二人煮茗清談,咱們這位李二公子試圖從李守漢這里摸到他對遼東反賊們所實施的貿易禁運的底牌。

“不使片板下海?遼賊們就弄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了?”李守漢翻翻眼皮,禁海,只能是便宜了那群依靠陸路運輸大宗商品的晉商,他們可以坐地起價。

“遼東反賊剛剛擊敗了洪承疇,想必是繳獲資財甚多,咱們能夠讓這些財富轉眼間變成他們手中的刀槍,身上的甲胄,肚子里的糧食嗎?”。李守漢一句話,說得李沛霆頗為尷尬,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得陪著主公陣陣訕笑。

“告訴你手下的幾個在遼東常駐的掌柜,不但不可以杜絕同遼賊的貿易,相反,要加大對遼賊的貿易。各種絲綢、玻璃、陶瓷、茶葉、茶磚、精鹽、砂糖和其他奢侈品只管不要命的給老子往遼東送,只要不把糧食和軍器賣給遼賊就可以!對于這些貨物,我會告訴水師,嚴加查緝!”

李守漢的這個方針,頓時讓李沛霆心中大為安定,所謂的貿易禁運,其實就不是什么都不賣而是要買我想買的,要賣我想賣的,不賣不想賣的。同時對重要戰略物資要加大禁運力度。

不過,跟著問題又來了。南粵軍方面輸出的,都是附加值極高的生活必需品和奢侈品,雖然可以提供給遼東反賊們提高他們的審美標準和生活情趣,但是,他們用什么來支付貨款呢?

光是靠繳獲洪督師的那些錢財肯定不夠,所謂的遼東三寶,人參貂皮,還有生金什么的,李沛霆自己從苦夷島、從永寧寺方向的索倫人手中得到的,從品質和價錢都遠遠超過遼賊們。

只能是另辟蹊徑了。

“主公,屬下一點愚見,請主公指正。”

他命人取來一物,擺在了李守漢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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