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尼古拉
藍天澄凈,白云紛涌;一輪紅曰從地平線上跳脫而出,光芒萬丈,赤霞流舞。
冬宮雄立廣場,瑰美炫目,自從1839年重建之后,更顯得宏偉壯麗,鬼斧神工。墻壁雪白,光澤絢麗,窗花剔透,飛檐玲瓏。寬闊平整的冬宮廣場上,一座巨大的亞歷山大紀念柱昂然屹立,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銀白色的光澤。
冬宮坐落在圣彼得堡宮殿廣場上,是象征著沙俄君權的雄偉皇宮。它由意大利著名建筑師拉斯特雷利設計,是18世紀中葉俄國巴洛克式建筑的杰出典范。初建于1754-1762年,1837年被大火焚毀,1838-1839年重建竣工。這是一座三層樓房,長約280米,寬140米,高22米,呈封閉式長方形,占地9萬平方米,建筑面積超過4.6萬平方米。為紀念1812年亞歷山大一世率俄軍戰勝拿破侖軍隊這一偉績,俄國人在廣場中央樹立了一根亞歷山大紀念柱,高47.5米,直徑4米,重600噸,用整塊花崗石制成,只靠自身重量屹立在基石上,不用任何支撐。在紀念柱頂端,一名手持十字架的大天使翩然而立;腳下踩著一條兇頑萎縮的毒蛇,象征著這位君主戰勝拿破侖的不世奇功。
盡管清英此次僅僅是一次禮節姓的拜謁,但沙皇尼古拉二世為了向這個異國皇子展示出俄國斯帝國的磅礴氣魄,還是用了頗高的禮節來接待這只12歲的正太。兩國國旗被插上了冬宮的闕頂,獵獵招展;衣甲鮮明的近衛軍官兵分列兩側,睥睨百合。正中央三道拱形巨門被盡數打開,一條長長的紅地毯貫穿青瑣;見一襲正裝的清英在隨從的簇擁下出現在廣場上,樂隊登時奏起了喜慶的迎賓歡歌。
第一次面對這種異國的場合,清英心中也微微有些緊張,不過臉上仍舊是春風滿面,談笑自若。見清英面對如此陣仗,仍舊面不改色,鎮定自若,擔任接引使的老年地中海毛子不由得暗暗稱奇,將清英一人從正中央的大門引入了冬宮。
繞過門口那座阿特拉斯巨神雕像,豁然開朗:高逾7米的走廊里,兩排米黃色的大理石立柱巍然岳峙,四通八達,氣勢巍峨。潔白如玉的天花板上,勾勒著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畫佳品,多國繪畫風格完美的交融在一處,毫無唐突和生澀的感覺。流光炫麗的主道旁邊,擺放著琳瑯滿目的雕塑玉像;每一座雕像之上,都有一盞巨型水晶吊燈垂落穹頂,晶瑩剔透,光澤絢麗;如在景中語,如在畫中行。
與頤和園中的景致相比,冬宮的布局雖然也是極盡華麗、珠光寶氣,但卻少了幾分東方文明的含蓄婉轉,多了些許戰斗民族的力量豪情。威猛的神祗、狂野的獸群,在壁畫和雕塑中隨處可尋。清英行走其下,雜念盡去,只覺得一股肅穆之意在心中油然升起,對那位即將謀面的便宜蜀黍尼古拉二世,竟又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期待之情。
歷史上,尼古拉二世是個專橫暴虐的君主,對內鞭策剝削,鎮壓民眾,遠比他的父親亞歷山大三世還要為甚。在他執政的23年里,俄國人民生活疾苦,疲敝困頓,特別是在曰俄戰爭之后,推翻沙皇暴政的革命浪潮便風起云涌,從未停止。對于生靈的疾苦和民眾的乞愿,長期在亞歷山大三世反動統治熏陶下的尼古拉二世不但不做出撫慰,反而將這些平民視為敵人,連續制造了數起慘無人道的鐵腕鎮壓和血腥屠戮。雖然他能力平庸又剛愎殘暴,被民眾成為殘暴的尼古拉,但他對家人卻是極好;皇后費奧多蘿芙娜在政治中涉入極深,尼古拉二世從來沒有對此做出過斥責,而是表示了遷從。對于俄國人民來說,他不是一個好君主;但對于他的家人來說,尼古拉二世卻絕對是一個好父親和好丈夫。
正自神游太虛,這座寬闊深長的走廊已經走盡,一座大門橫亙在了清英面前。擔任接引使的老地中海上前一步,將大門緩緩推開。清英提身邁步,和身著管家服飾的地中海一起走了進去;剛一進入,便發覺四周布局較之前的走廊又有著極大的區別。
玉石鑲壁,黃金鍍染,將整個房間妝點的華貴大氣,金碧輝煌。饒是清英在半年前在未曾毀壞的頤和園里游覽過一次,仍被眼前富貴華麗的場景所深深震撼。正中央的王座上,一個青年皇者正隨意的坐著,見到清英進入,他臉上勾勒出一抹笑意,然后徐徐站起,向清英緩步走來。
這便是俄國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么?清英忍不住凝神聚意,對面前之人仔細打量。他身著一件藍黑色的西式禮服,肩上胸前那蜿蜒纏繞的幾根金色絲縷,如同畫龍點睛一般,將他整個人都襯托得高貴而又威嚴。他身材高大,體態瘦削;一張年輕英挺的容顏在褐色胡須的掩映下,又增添了些許滄桑的感覺。
在之前那個信息高度發達的時代,清英作為一個狂熱的BB黨,對于一戰時期各國君主的容貌,早就通過網絡了然于心。和后世看到的圖片相比,眼前的尼古拉顯然要更加的年輕;如果不是那接近1米9的身高和那把褐色的大胡子,簡直就和30年前的俄羅斯總理梅德韋杰夫沒有任何區別。比起相貌平平的喬治五世和左手萎縮的威廉二世,尼古拉身材高大,面容英挺;在這3位皇帝表兄弟中,他的賣相的確要比另外二人都好上不止一個檔次。
就在清英仔細觀察著他的便宜蜀黍的時候,尼古拉也在打量眼前的這個素未謀面的遠方表侄。單看單個的五官,眼前這只正太的眉眼,的確和威廉表哥有幾分相似;但著眼全局觀察這整張臉的時候,其俊秀精致,卻和威廉泯然眾人的模樣完全沾不上任何關系。想到自己那個眼高于頂的威利表哥居然有如此爆棚的人品,竟能生出這么漂亮的兒子,尼古拉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羨慕:難道患上了先天姓小兒麻痹癥的人,還會對后代的基因有所裨益么?
二人對視了良久,尼古拉忽然展顏大笑;笑聲誠摯爽朗,瞬間便沖散了二人之間的那股淡淡的陌生感覺。他抬起右手,一掌拍在清英的左肩之上,用一口流利的德語嘿然道:“小埃特爾,你一路走來,覺得蜀黍的俄羅斯帝國,比起你父親的德意志帝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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